四 扇巴掌“五下啊你说的”
亓晴看着他这个状态就担心,又软声哄他,“你给她打个电话,再给你朋友们报个信,我就让你…”
纪风瞥他一眼,“让我做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没让我做过?”
亓晴抿唇。他这时候倒回话挺快的,一点看不出三年没用声带的样子。“在我脸上扇巴掌。”他说着话,眼皮耷拉下去,眼神晦涩难辨。
纪风不置可否,伸手管他要手机。
亓晴起身去拿的时候指了指床上的睡衣。“你先穿好,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
纪风就稍微有些乖地爬起来,把睡衣仔细穿好,整个人兴致就重新高涨了起来。他望着亓晴开始轻轻磨牙,“你说的。”
亓晴舔了下嘴唇,想着对方的手劲,肩膀还是有些发抖。他抿了下红唇,“那你把头发理了,胡茬也剃一下吧。”
纪风睨他,微微的,轻轻的,哼笑了。
亓晴身子发抖,望着他就有些害怕,肩头颤动着,鼻尖都吓得红红的。
纪风伸出手,手掌在亓晴面前一晃而过,“五下。三下是给妈妈打电话,一下是朋友,一下是后面那些。”
亓晴只能点头。他干巴巴地望着脚趾,他还没穿袜子。眼睛氤氲起雾气,抬起头来的时候就更怕了。
纪风望着他,眼神似笑非笑,“先打。”
亓晴瑟缩了一下身子,不想往纪风那边去。牵住两人的铁链成了他躲避不开的枷锁,即使他逃出房间对方也能抓到他。“要给妈妈打电话,你想我顶着伤出镜吗?她会问的…”
纪风疑惑地挑眉,“我会在乎这个吗?”
亓晴眼皮颤动,纪风三年没有给家人打过一个电话,没有给朋友发过一条消息,哪怕他们会举办盛大的生日派对,礼物堆满了整个房间就等着他回去。他确实不会在意。
“你出去理发吗?”
纪风摇头。
亓晴只好乖乖走过去,把身子依偎进纪风的怀抱里,等待着爱人的凌虐。他扬起脸,下巴被纪风紧紧攥住,那力道像在掐烂一个易拉罐。“记好了,是你说我可以打的。”
亓晴身子颤抖,他几乎想象得到对方的力道。纪风在这件事上从无半点怜悯。他有时候觉得对方残酷又血腥,像个疯子一样。
纪风把他从怀抱里扯了出去,想了想又笑着把他拽出了房间,到客厅里宽敞的地方。还没到亓晴站定,就啪地一巴掌甩在了亓晴脸上。
亓晴身子瞬时软化了下去,他撑着一旁的沙发,慢慢爬起身,他的脸被扇破皮了,现在在流血。他不敢擦脸,硬着头皮爬起来,肩头瑟瑟发抖,像站在刺骨的寒风里。
纪风抚上了他的伤口,几乎堪称是爱抚的温柔。“疼吗?”
亓晴低头,“对不起,很疼。”纪风在国外的那两年里教尽了他规矩,他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讨好对方。
纪风叹了口气,“你还扛得住四下吗?”
亓晴的肩头在瑟瑟发抖,他止不住颤抖地把身子立好。“对不起…可以。”他的眼神轻轻瞟向纪风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神,又一点点地沉默。
纪风确实是个疯子。看看他,他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怜悯,同情也不发自真心。
纪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的惯用手是右手,想打你右脸也太下不了狠手了。只能打半边。”他眨着眼,在亓晴以为他要接着说话的时候,又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掌心扇过破了皮的左脸,手腕以至肩膀都很连贯地在一条线上,几乎是用核心发力在揍人。这记耳光比刚才还狠,亓晴脸颊淌了很多血下来,人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他下意识地用肩头去擦,意识到这么多血还有些害怕,抬起头哀求。
纪风耸肩,“那你只挨两下,你想要办后两件事吗?”
亓晴咬了下舌头,伸出手去拽他裤脚的裤腿,睡裤很薄,软的。“纪风…我还能挨的。”
纪风蹲下了身,凝视着他那半张肿起来的脸。巴掌印已经鼓胀起来,肿起了五道伤口,几乎都在淌血。“真的?你以前承受力很弱的。”
亓晴身体不自然地在发抖,被他碰到就开始颤抖。“真…”纪风的手碰到他的肌肤他已经吓到蜷缩起来,整个人蹭到了沙发椅边上,躲在扶手下面的凹槽。“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
纪风有些失望地站起来,“什么嘛。”
亓晴抱着自己的膝盖,脸颊贴在大腿,大概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这才从沙发侧面爬出来,一点一点地站直身体。“纪风,你…”他小心地舔了舔嘴唇,算了下多挨两巴掌实在不值,他也受不住。“我只挨三下的话,你会打给妈妈吗?”
纪风点头。
亓晴深吸了口气,想挪步又不敢。他咽了下唾液,硬着头皮道,“那你打吧。”
纪风无奈地叹了一声,抬起手就是一耳光。这下没之前狠,但也把亓晴的脸扇歪到了一边。“是不是又要开始跟我赌气,然后不理我了?”
亓晴低着脑袋,三年没被家暴,确实忘记滋味了。“我不敢。”他望着手腕上的锁铐。“纪风…”
纪风望着他,起身去翻家里的医药柜。亓晴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哪里都不会落灰。这里虽然没用过,但他也备了。估计就是料到有这一天。纪风抓了棉签棉球和药膏出来,指了指沙发。“过去,给你上药。”
亓晴乖顺地坐下,把被扇烂的那半侧脸露出来。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打破了皮,现在肿胀起深红的掌印,三个叠在一起,那肤嫩皮薄的小脸根本受不了。
纪风就跨了一只腿坐在沙发扶手上,俯下身去给他脸上拭药,边擦边随口道,“我想吃小橘子。”
亓晴嘶了一声,微微扯动嘴唇,把被扇烂的那侧抬得更高,勉强道,“我待会儿去买。”
纪风凝视着他被打烂的那半侧脸,几乎伤到了卧蚕,一路掴到了耳廓。他以前不懂事,还把亓晴扇聋过,现在越来越熟练,早就不会扇错了。可惜亓晴不让他打了。
纪风一只手掐着亓晴的下巴,一只手将沾了药膏的棉签蜻蜓点水般地沾上去,擦拭掉血滴又抹药膏。“打得有点狠了,我在心疼。你感受得到的吗?”
亓晴斜眼瞥了他一眼,“我知道。”那半侧脸还肿着,火辣辣的,像被凌虐过的臀腿,现在都在作痛。
纪风啧了一下嘴。“要不是涂了药,我就舔你脸了。”
亓晴乖顺地闭上眼,“你把药膏擦了,洗一洗,想亲想舔都行。”
纪风就笑着甩了甩掐住他下颚的手,“我想舔的是血,都洗干净了我舔什么,嗯?乖宝。”
亓晴用鼻子哼着吸了吸气,“你今天说的话比过去三年都多。”挨巴掌他也忍了。纪风以前一声不吭太煎熬了,家里寂静一片,堪称十大酷刑。
纪风哼哼笑着,手中棉签一丢,又抓了一个过来,沾着药膏,低额上药,神情专注到像是在精雕细琢玉菩萨的匠工。“再不跟你说话老婆就要跟人跑了,当然得说。”
亓晴闭着眼,哼了哼,“你什么时候看的手机,我又没开提示音。”说的是温酥雨?早知道就让他多发点好了。要知道吃醋有效的话。
纪风又笑,忍不住去舔他,舌尖在额头上蹭了蹭,打着转儿地咬了一小口。“肏你屁眼,你伏下去哭喊着宝贝老公的时候。”昨天晚上顶着亓晴的后腰,他手机丢在床上,拿起来随手看。纪风边把鸡吧塞到最里头可劲儿捣鼓,边抽他骚屁股。右手掴扇,左手刷手机的功夫还是有的。他发力用的是胯和腰腹,又不是用手。
亓晴抬眼皮,仰头看他。“你以前也这样?”
纪风望着他,就觉得他这副唇红齿白的模样娇俏极了,让他忍不住想咬进嘴里去。“那倒没有。以前确实心情不好。”
亓晴咽了下口水。“哦。”
纪风怜惜地碰了碰他的耳垂,掐起来又捏了捏。温热的,很柔软,像被烫熟了摸熟了的玉佩。“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胡子拉碴的样子了。”他低声问着,“温酥雨那人长什么样?”
亓晴知道他上好药了,就乖顺地站起来,他比纪风矮一个头,对方坐在沙发扶手上也比他高。“能怎么样,想看陪我出去看。”
纪风又笑。“你真是不遗余力要把我骗出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