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白一旸

黎洺抬起头，就见一个稍显眼熟的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还记得我吗？我们在瑞宇的舞会上见过。”白一旸顺势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黎洺想起来了，在那之后他简单调查了一下这个女人，得知她是白氏集团的千金，白一旸。

“记得。”他回道，心中多了一份警惕。

白一旸察觉了他的疏离，眼中的玩味更甚。她也没打算自我介绍，而是开门见山地说：“自从那天见过你之后，我就感觉你不像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

她微一思索，找了个恰当的词：“性工作者。”

黎洺依旧不动声色，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老实说，我调查过你，你的背景很简单，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光凭你的这副形象，也能找到一个更体面的工作。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了这份职业呢？”

黎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白一旸笑道：“好吧，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好奇，能让尤恺这么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见黎洺掩在帽沿下的眼睛有了一丝波动，她微挑眉梢，意有所指地说：“我觉得你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相信你也听说过别人对尤恺的评价，风流、一夜情、强势……这些你应该多多少少有听说吧？”

黎洺点了点头。

“既然听说了，应该也能感觉出他对你的不同。”

白一旸忽然凑近黎洺，压低声音道：“还记得当时瑞宇去找你道歉的样子吗？”

她比了比自己的右手，指了指左脚，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里找到什么，“他的右手已经废了，左脚好一些，勉强算是痊愈了，但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玩击剑了。”

被她这么一提，黎洺恍然想起之前听那个何总说过，何瑞宇特别喜欢击剑，还拿过击剑比赛的冠军。

看着黎洺走神的模样，白一旸勾起一抹淡笑，又靠回了椅背上：“所以说啊，他对你可真上心啊，那可是何氏制药，结仇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可是他为了你，心甘情愿呢。”

忽然，她的嗓音压低了，眼睛却笑弯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一回，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换了个温柔的玩法呢？”

黎洺藏在桌底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半晌，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冷淡地问：“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么？”

见他的态度依然如此，白一旸微抬下颚，一对漆黑的瞳孔隐在半合的眼睑中，将眼前这张泛着晶莹水光的薄唇完整纳入，心中不禁微动，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尤恺对这个苏贤这么执着了。

没有得到回应，黎洺抬起头，不禁一愣。

白一旸已经恢复了和善的笑，但黎洺却无法忽略刚才她看他的眼神，那是与尤恺如出一辙的……如同野兽般锐利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拆吃入腹。

白一旸语气轻快地打破了沉默：“我想说的确实就这些了，随便聊聊，不用这么紧张。”

她抬手看了看表，与黎洺道别：“我得先走了，和你聊天很开心，下次见。”

她笑眯眯地站起身，朝黎洺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自信从容的背影。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黎洺才收回目光，心中对于白一旸刚才的那种眼神依然忌惮，他甚至觉得，比起尤恺，她的眼神更加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