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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刚被买回来

 

临港香林市,着名寸土寸金的地方。

有钱人多如牛毛,连地上的瓷砖都比扣下来的一两黄金还要贵重,镶嵌着密密的珍珠,甚至于地上铺得鹅卵石都是遗落下来的宝石,眼高于顶,嵇家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从小学习贵族修养。

嵇二少身体不太好,生病躺在床上的日子比喘息的日子还多。

合计下来,不如给嵇二少找一个贴身小跟班,没干什么就专门伺候饮食,睡眠,紧紧跟随者嵇台榭就行,如同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但是要尽心尽力伺候,嵇二少脾气古怪,性格不好,天生的冷血和暴怒。

冷血是指能很长时间不说话,安静得像一个木乃伊,寻常也会觑着人,一不高兴连桌子都掀了,接连有伺候的仆人都受不了这股喜怒无常,辞职不干也是常态,暴怒是嵇台榭一不小心不高兴就拿枕头扔人,一脚踹过去,人仰马翻,他却恹恹地收回眼睛。

就算有再多的钱,是个难伺候的主,也是没辙。

嵇台榭却少不了人伺候,他少爷脾性长大,于是去“霍夫加德”,一个专门买卖奴隶的地方选了几个人回来等着嵇台榭挑选,满意的就可以留下,不满意直接遣送回去,买来的奴隶有卖身契,嵇台榭再怎么闹腾也赶不走。

嵇台榭坐在繁琐餐桌前面,身上的衣服也是寻常人花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透着矜贵和漂亮,脸才是最美的地方,垂下的深眸,冷漠疏离,一派十足的贵气少爷,管家领着人进来的时候,嵇台榭刚刚掀了桌子。

索性饭菜都被撤走,唯一摔的只有盘子刀叉,叮铃当啷,有几个奴隶忍不住伸出头往前探,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打碎的盘子叉子交叠在一块,遑论为了美观精致这些都是配套的,一套碎了只能换另一套。

嵇台榭看着手,冷声开口:“管家,把刚刚抬头看的人都送出去,眼睛让我不舒服。”

那些人长着张口,还没进来已经被刷下去一堆人

管家应答说“是”,走进来的一堆人,已经出去了一半,剩下的人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往这边瞧,垂着脑袋当鹌鹑装死。嵇台榭起身,转了一圈,奴仆选得也还可以,个个长得不赖,看起来老实受人欺负,也没半点别的心思,似死侍,嵇台榭眼瞳眯起,似一只瞳色纯正的猫。

他不开心的时候,眼睛就会这样,扫视一圈之后,还有人撑不住已经开始啜泣,嵇台榭唔了一声,再说:“刚才低头的,也都送走。”

欣然弄了一下头发:“连我都不敢看,还招进来做什么?给胆小的老鼠作伴吗?”

“选的什么人,没一个顺眼的。”

嵇台榭说这话,好笑的,比喻他自己是猫,别人都怕他,害怕的胆子小的跟个老鼠差不多,以后连重话都不敢听。

此外他说完这番话更加没人开口,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触碰到了大小姐的逆鳞。

剩下那些人伸头也不是,垂头更不是,程树尾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眼睛有点累了,他不是里面这群人里面最出众的,中规中矩,嵇二少挑人没什么规矩,横竖凑个整,他稀里糊涂就被人扯过来给嵇台榭选仆人。

手扣得死紧,呼吸平缓,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嵇台榭冷艳的眼神一扫过,程树尾浑身上下估计最能看得出来的一个有点就是老实,勤劳善良,眼睛睁久了,眼皮子一动,泪啪嗒掉在手心里。

他一抬头,正好对上嵇台榭探究的眼神,不悦:“怎么,我很凶,吓哭你了?”

程树尾也不敢说实话,他踟蹰着。

麦色的小皮肤上面,有一颗朴素的琥珀眼珠,盯着人看,反倒有点像家里舔舐下巴的狗狗,湿漉漉的小眼神,声音也闷闷的:“没有。”

“呵。”

嵇台榭嗓音里发出气声。

没吓到,还哭什么哭。

给他当仆人还敢当着他的面哭,娇气。

直接转身就走,将这里一切的烂摊子甩给管家,嵇台榭身边需要两个伺候的人,程树尾的皮肤不是很黑,而是晒久了健康的麦色,笑起来傻乎乎的,管家看了剩下的人,最终决定留下程树色。

没别的原因,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就算被少爷挑剔,骂人,估计转眼就忘了。

程树尾就鬼使神差地留下来,他们要经过培训,学习嵇台榭一系列的龟毛要求,是个老妈子带着他们,平常也要穿着符合身份的仆人装扮,程树尾平常没什么事情是接触不到嵇二少,跟在老妈子后面听着她讲嵇台榭的规矩。

不亚于万字长文。

繁琐至极。

钱难挣,屎难吃。

程树尾也只能点头听着,随时拿个小本子记录下来。

包括喝水不能要开水不能要冷水,一般水也不行,是纯质的山泉水,养在雪山上一点都没受到过污染,空运到庄园,煮沸然后放凉,煮过第二次的水完全不碰,水放到温度60度,刚好润喉,及时送到嵇台榭床前,不能打扰睡眠,早晨必须要喝一杯水,吵醒他就是死罪一条,水又不能等人。

嵇台榭一早上能摔碎一个杯子。

全是温度不达标,有些时候他不会直接骂人,一如既往地冷笑。

比骂人还吓人,程树尾听着听着就缩了缩脖子。

他家庭不是很幸福,贫穷得勉强度日,如果嵇台榭看不上他,完全把他挂牌卖出去,他这辈子就算是毁了,生死定夺全靠嵇台榭,几个端着盘子的女仆走过,上面的饭菜一点都没动。

肚子咕咕咕地叫了几声。

自残形愧地低头。

程树尾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山珍海味,切成小小的一块,淋上酱汁,嵇台榭一口都没动,全给送出来了。

老妈子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补充:“对了,你们几个耳朵都提起来,别一个个装傻卖楞,聪明点,嵇二少平时脾气是坏了一点,你们别触及他的眉头,吃饭也吃得少,记得哄着点吃,买你们回来的义务就是服务于少爷,记住刚刚发的本子上的三钢二列。”

“好的。”程树尾也跟着应答。

抽空的时候瞅了一眼本子上写的内容,是一份加长版的规定,吃饭睡觉,连走路都有规定,嵇台榭不喜欢有人走在他前面,要轻轻的,睡觉的时候,甚至不扰他睡眠,都要光脚踩在木地板上,程树尾努努嘴。

知道的是个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供了位活菩萨在庙里。

他分配到去搽地板,光滑亮洁的地板上一尘不染,嵇台榭就是要规定每天擦两遍地板,先拿湿毛巾,再拿干毛巾,程树尾扭干帕子,跪在地上尽职尽责地干活,屁股撅起来愣头愣脑地擦拭地板。

第一遍累得气喘吁吁,嵇台榭坐在窗前晒太阳,阳光从黛色青筋的脖颈划过,人也在地上落下个印子。

程树尾擦拭过来,累得只喘气,嵇台榭秀气的眉头皱起来。

勾勾手,像唤一条狗狗那般,将人唤过去。

“哎。”程树尾站直身子,手上拿着擦拭用的帕子。

嵇台榭直视他,身子也没半分晃动:“你喘什么,外面跑动的狗都没你喘得那么大声,闭嘴。”

程树尾不太好意思,憨憨地笑:“我累。”

“呵。”嵇台榭冷笑一声,脚踩在地上,马上就有人铺上毛毯。

“你叫什么名字?”

程树尾很不好意思,攥紧衣袖,声音很轻:“程树尾。”

嵇台榭看了他一眼,浑身掩盖不住的怯懦,土里土气,连名字都像随便取的,他扯唇:“小土狗。”

程树尾反驳着说,他的样子真的很像是护着骨头的小狗:“您在说笑吧,我不是小土狗。”

嵇台榭撇了他一眼,人呆呆傻傻,皮肤小麦色,像是肆意生长旺盛的麦子,狗尾巴草,脸比他黑了好几个度,局促不安,还敢跟他对着干。

他敛眸,眼眸是易碎的灰瞳,晦暗色泽,笑容也显得浅:“小黑狗。”

这声儿,倒像是故意欺负他似的。

程树尾辩不过他,跟随者伺候人的女仆来到床前,帷幔的床上,嵇台榭侧身靠在床沿,女仆是过来替他脱鞋子,放进洗脚盆里搓脚的,他眼眸很深,审视半天程树尾,身上的慵懒散去。

他指着人:“别过来。”

皱眉:“你今天刚刚擦过地板,你出去,别用手碰我的脚。”

程树尾无助摊手:“手我洗了很多遍,干干净净的。”

嵇台榭压根听不进去:“滚。”

嵇台榭床上堆放了很多个娃娃,有一个已经揉到破烂的小羊犬,据说只有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每晚上抱着玩偶睡觉,小羊犬已经洗得破破烂烂了,程树尾退到一边看着他们脱掉嵇台榭的鞋子。

将盈润的脚放在盆里,脚保养精致,像羊乳泡过的光滑,连脚指头都显得格外漂亮,脚裸是凸出的骨头,象牙白,还用各种滋养脚的香料放进去,程树尾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实际太饿了,没怎么吃饭。

嵇台榭脸色一黑:“小土狗,过来。”

程树尾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嵇台榭咬牙切齿:“别看我的脚,现在立马出去,今晚不想看见你。”

好嘞。

程树尾得了命令马上走,他找寻半天厨房在哪,按理说,嵇台榭的脚踝真的很漂亮,雪白的,跟没照过阳光一样,盈亮的光感,程树尾抚了抚饿极了的肚子,咕咕直叫,他想吃鸡爪子了。

白白嫩嫩的小鸡爪,肯定好吃。

他能啃二十个,吃得骨头残渣都不剩。

嵇台榭靠在床尾很不高兴,质问管家:“你把那个小土狗招进来干什么,没人了吗?废物东西。”

管家站在一旁,一个鼻孔出气。

“我以为您看这个人顺眼呢,是我好心办坏事。”管家尽职尽责。

“呵。”嵇台榭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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