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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大当家英明

 

这一声喝把师春和吴斤两吓的不轻,什么鬼,还有人不成?

很快,她后方的林中有人影晃动,不一会儿便蹦出了一个穿着画风对师春二人来说很眼熟的人,可以说是衣衫褴褛,衣服不但破,料子也很老旧。

来人见到钉在树上的人,还有地上哀嚎的岑福通,显然受到了些许惊吓。

这人矮矮的个头很瘦,黝黑的皮肤,加上那穿着,对师春二人来说,一眼便能联想到流放之地。

而这人的样貌他们也熟,吴斤两只回头看了一眼,便惊呼道:“瘦猴子,你怎么来了?”

被称为瘦猴子的男人咧出一口大黄牙嘿嘿点头致意,还挺矜持的样子,“你们是把我给抢空了,我再起是难了,可我猴子到底是有福气的,福从天降啊,昨晚突然有人找到我,送了我一笔横财,然后我就出来了。”

此话出,把师春和吴斤两给震的不轻,这显然是找来核实他们身份的。

问题的重点在于,他们昨天才到的照天城,差不多中午才接触到丽云楼,人当天晚上就派人进了生狱,找到了他们的熟人带出来,这随意进出生狱的能量岂能一般。

这可不像是区区一个照天城的青楼能做到的,结合凤池和象蓝儿的诡秘行为,师春突然感觉自己捅到了一个大娄子。

瞬间后悔,这次是真的后悔了,知道自己应该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而且是远超他想象的人和事。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有机会不伸手在流放之地就是自绝于人,可这里不是生狱,看到机会就想伸手的毛病得改。

可他也很无奈,鬼知道青楼卖人他顺势接个手就能惹上这种破事,感觉这外面的事情太复杂了。

然而后悔也没用,眼前就如同在流放之地一般,先保命活下去最重要!

瘦猴子瞅了瞅二人劫持人质的情形,紧跟着又哟了声,“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跑到外面还在干老本行啊,听说这在外面抓到了可是要严惩的呀,我看你们除了打劫也干不来别的什么。”

吴斤两哼哼,“春天,这傻毛不知道自己一脚踩进了坑里,要被人灭口了都不知道,居然还以为是天上掉下的福气。”

故意把声音说大了,故意说给那边听的。

论蔫坏,他不输别人。

果然,瘦猴子一听这话,哪怕皮肤黝黑,也能看出脸色变了,他紧张看向凤池。

凤池不理会,问了句多余的话,“是他们吗?”

瘦猴子唯唯诺诺点头,“没错,就是他们,挟持人的就是原来的东九原大当家师春,那个拿大刀的大高个就是师春的头号狗腿子吴斤两,这人别看个高,其实心眼最小,整个东九原最坏的人其实就是他。”

这眼药上的,这是怕自己不死啊,吴斤两当即破口大骂,“我坏在不该遇见你妈,造出你这么大个孽。春天,我就说吧,当初就不该让他跑了。”

师春:“多他不多,少他不少,跟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啰嗦的。”

这话又刺激的那瘦猴子胆战心惊,偷偷看身边的凤池。

师春晃了下挟持的象蓝儿,朗声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凤池不理他,现在只想弄清师春他们的底细,才好决定该怎么下手,关键她不知道圣女是怎么被擒的,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她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暗藏了什么名堂,担心自己冒然出手会危及圣女性命。

她才不会像师春他们那么鲁莽,不管该不该伸手的都敢胡乱伸手,继续问瘦猴子:“他们跟博望楼有关吗?”

瘦猴子连连点头,“有,走的还挺近的,师春在追求老板娘兰巧颜的女儿……”

他也明白这女人的非同一般,能随时伸手到生狱里捞人的,能一般才怪了,所以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出了师春追苗亦兰的故事。

有关吴斤两喊娘的故事,他倒没有说,不是不想说,而是真不知道,主要是吴斤两自己在生狱也不敢打着兰巧颜招牌乱来,私下叫叫就行,可不敢乱传,他毕竟经常干着打家劫舍的事。

听完瘦猴子的说法,凤池依然心存怀疑,真就这么简单吗?就那普通身份为什么也会冲无亢山去?

此事明显还有蹊跷!

她突然又五爪一张,隔空一抓,躺在地上哀嚎的岑福通唰一下飞了过去。

百多斤的大活人,就这样隔空摄走了,这修为着实令人心惊,越发令挟持人质的师春不敢松懈。

关键就在于对方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他连跑都不敢跑,稍有破绽,便有可能丧命的,修为到了这般地步,那真是那真是到了弹指便可置人于死地的地步。

他脑子里在快速思索自救之法。

脸色苍白的岑福通刚自救,刚封闭了脚上伤口的穴位,避免失血过度,谁知转眼就落在了凤池的手上。

凤池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颈脖子,逼问道:“说,为何要来袭击我家小姐?”

当着外人的面,她不会称呼为圣女,象蓝儿的身份本就是极为机密的事。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是来提货的,是他要把象蓝儿卖给我的……”

岑福通那叫一个交代的痛快,都不需要怎么逼迫的,指着师春就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出来。

真相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简直把凤池和象蓝儿给惊呆了,居然能碰上这样的事?

这帮家伙蒙着面跑来就为劫走象蓝儿送给吕太真?

那挟持象蓝儿的家伙之所以插手这事就只为了赚个差价?

刚从流放之地出来就搞这种事,要不要这么离谱?

怎么敢的?

她们相信岑福通说的是真的,仓促之下逻辑能自圆,而且凤池真的从岑福通身上搜出了二十万檀金的钱庄票据。

这帮家伙居然真的是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问题是,象蓝儿还真就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凤池有点哭笑不得,这要不是象蓝儿下了令要处理掉那两个家伙,有自己人跟了来,堂堂圣女还真有可能被送到了吕太真的床上。

殊不知那也不太可能。

“没骨气的。”吴斤两哪怕是背对着,也还是啐了声,骂的自然是岑福通,然后又快速回头看了眼凤池手里的钱庄票据,不甘心,嘀咕了一句,“春天,那是我们的钱。”

“二十万金…”瘦猴子也忍不住轻轻嘀咕了一声,看向师春的眼神里居然涌起了敬仰神色。

他是真的佩服啊,一出流放之地就能搞出这么大的手笔,一开张就能吃三年呐,真不愧是那个威名赫赫的东九原大当家,自己输在这厮的手里不冤。

师春嘴角撇了撇,岑福通的话刚好提醒了他,令他有了几分自救的把握。

他突然不慌不忙地大声道:“岑兄,实在是不好意思,那张卖身契我并没有带来,我本想先把人交给你,让你先交一部分钱,然后再另去他处付另一半的钱,自然就能拿到卖身契,现在看来,吕太真得不到我手里的女人,我也得不到了你手里的钱。”

说着又晃了晃怀里温香软玉的女人,“你也进不了无亢山!若仅仅只是出身青楼,你是个洁身自好的还大有翻转的机会,你既然敢去,想必在那边早有准备。

可若是我兄弟两个不能活着离开,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你卖身契的事就会爆出来。

届时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或在无亢山有任何布置,无亢山都不可能让你这种出身青楼、还身属别人的女人入无亢山,边继雄就更不可能答应,哪怕是边惟康也没有把你留在身边的理由,因为你是别人的女人。

天条在上,未得主人的允许,无亢山胆子再大也不敢明占别人的女人!

你们在边惟康身上花这么大的工夫,不就是想借由他的身份进入无亢山吗?他也就这点作用了。”

心里啐了声,跟老子想法一模一样。

这也是他立马就能猜到的原因,事到如今若还看不出对方是冲无亢山去的,那他这个东九原大当家就白做了那些年。

“哇哈哈!”吴斤两听后发出一阵无比得意的狂笑,“大当家英明,没错,敢动我们试试看,我们岂是那么好动的!”

闻言,凤池也有些忍不住了,朝象蓝儿喊话道:“小姐,你不是说卖身契毁了吗?”

希望对方的眼神能告诉自己答案。

象蓝儿人不能动,口不能言,也只有眼睛能动,但却是乱动,无法给出明确暗示,因为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了。

师春朗声道:“是毁了,我亲手毁的,是我当着你们小姐的面亲手毁的。斤两,你那假卖身契是哪里用的笔墨纸砚仿的,好好告诉人家地方,回头万一我们死了,她们也好有地方核实去。”

背对的吴斤两晃动着大刀,嘴巴又快咧开到了脑后,嘿嘿不已道:“好像是叫林什么记的,具体的我记不清了,不过地方好找的很,文房是他们家的卖品之一,掌柜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柜台上摆着一个大琉璃罩子,反正离丽云楼也不是很远。我记得掌柜的当时想看我写的什么,我直接扔了一粒檀金让他靠边站,春天,我大方吧?想必他对我的印象差不了,你们过去一问就知,哇哈哈!”

师春大声回应,“大方的好!”

两人一唱一和,那叫一个谈笑风生,摆明了是在气人,默契配合的同时也是为了自救。

经两人阴阳怪气的提醒,象蓝儿脑海里也回忆起了整个事发经过,那个“恩公”拿到了卖身契却并未第一时间给她和边惟康,而是立马带了他们返回无忧馆,期间那个大个子确实借故离开了一下。

身后挟持自己的家伙,当自己面提点了一下卖身契的内容,然后立马就将卖身契给彻底销毁了。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想来,处处皆存在可疑,问题是卖身契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居然不知道第一时间要到自己手里来,被销毁前起码也要看看真假吧?

可人家掏出卖身契看过后压根没给自己反应时间,直接就给毁了。

若说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她,又说不过去,从丽云楼到无忧馆的过程中,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不是时间吗?

这事不能想,越想越怄气,意识到是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使如此低级的下三滥手段,难道就不怕识破后的尴尬吗?

都说他们魔道的人是邪魔歪道,身后这家伙简直比他们魔道的人还邪性!

虽意识到是自己大意了,可栽在如此低级的手段上,实在是羞愤难耐。

凤池从她反应上看出了师春说的事情恐怕是真,当即震惊了,心里有同样的疑问,你卖身契被毁前,都不知道看看真伪的吗?

她很想问问这位圣女,你说事关重大,非要亲自出马去无亢山也就罢了,可搞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回头有人拿着卖身契去了天庭衙司状告,天庭衙司责令无亢山把人交出来怎么办?

无亢山哪敢对抗天庭,只能乖乖交出来了,那还怎么搞?

眼看那两个劫匪在那冷嘲热讽,

凤池又摇了下岑福通的脖子,沉声逼问道:“我家小姐,你们是怎么抓的?”

脸色惨白的岑福通又怕又难受,“就这么抓的。”

凤池用力掐了下他的后颈,痛的他嗷嗷叫,再次逼问道:“我问你抓的详细经过。”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岑福通赶紧老实交代道:“没什么经过,我们冲出来,她没做任何反抗,我们就抓住了她。”

真没做任何反抗吗?凤池又盯向了圣女,目露征询。

象蓝儿顿又羞上加羞,感觉再被问下去都没脸见人了,无言闭眼。

难以置信的凤池懂了,敢情还真是束手就擒呐,也罢,可能是圣女怕暴露吧。

她又问:“小姐在他手上,是他一个人抓的,还是你们一起抓的?”

岑福通紧张道:“我没动手,不信你问你家小姐,是另外三个家伙抓的。”

不止是撇清干系,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他之前确实没动手。

凤池朝师春那边抬了抬下巴,“他们两个也没动手?”

这话问的师春他们都感到奇怪了,绕来绕去问这个干嘛,人都抓了,就眼前几个人,谁抓的还重要吗?

岑福通:“没有,他们没动手,就那三人动的手。”

凤池:“我跟在你们几个后面过来的,你们一出手,我随后就凑了过来,就看到我家小姐被他挟持着。你们是一伙的,他能无缘无故挟持我家小姐做人质不成?”

敢不老实?手上加大了掐的力度。

这也是她最大疑惑的地方,但凡局面松垮一点,以她的实力都能轻易救人,

岑福通立刻痛的鬼叫道:“我不知道啊,我也奇怪呀,我们这里刚抓住人,他就立马把人抢了去刀架脖子,如临大敌般。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你家小姐还有同伙,结果老板娘你就来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这样的事?凤池本能的认为是鬼话,又看向了圣女。

结果象蓝儿眼神中除了羞愧,别无他意,意味着给了她明确的答复,确实是那样的。

竟真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凤池惊讶了,这是未卜先知了,还是早已洞悉了她们的计划,若是后者,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不管怎样,至少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排除了,那就是眼前两个挟持人质的家伙,将人质挟持到手时并未采用什么特别手段,这样一来,她就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动手了。

也不打算再等了,利刃在圣女脖子上已经割出了血,短刃在圣女腋下已经刺入了肋间,拖到现在已经是让圣女遭了罪,哪还能再磨蹭下去。

她手中的岑福通突然甩了出去,其势如排山倒海。

轰!飞出的岑福通直接撞上了躲避不及的瘦猴子,后者大惊,来不及反应便被撞飞了出去,双双喷血,又双双将一块大山石给撞了个碎裂,溅射出的血花还没落地,轰隆坍塌的碎石便将人给埋了。

&nnbsp;那个瘦猴子临了,连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下场果然不幸被言中。

弹指间又杀两人,师春二人略惊,听说外面的人比流放之地的人斯文讲理,就这?一来就杀了五个。

两人再次如临大敌。

就在二人以为即将要出现玉石俱焚局面时,凤池人影一闪,瞬间没入了山林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地上昏迷的边惟康倒还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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