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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小说网 > 凌凄和他的三只大狗狗 > 第十五章 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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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娇气

 

被子胡乱一丢,程逸思打电话喊助理给他买早餐,早餐吃完屋里也没动静。越是安静,他就越是烦躁,无事可做只好做起了清洁,大张旗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装修。

“跟猪一样,这都不醒,睡死你。”

程逸思猛地推开门,床上的人缩成虾米团在一角,腿都藏进大号t恤里。

“冷你也不起,活该冷死你。”

“衣服也穿我的,真他妈……”

话没骂完,心里奇怪的感觉打断了他,程逸思又瞥了一眼身体蜷在他衣服里的人,匆匆走出去又把被子抱进来往凌凄身上一丢,被子没散开只搭在凌凄的背脊旁边。

“还知道是我的衣服好,算你有点眼光,冷就把被子盖好了。”

“哪儿找我这么大量的人,偷我人还给你张被子……”

程逸思走出房间声音渐远,他在客厅踱了一圈竖着耳朵听不见动静又返回偷看,被子还是堆在身后,他又跨进去把被子抖开给凌凄盖上,一边掖被角一边碎嘴嘟囔:“没我你就冷死了,忘恩负义的东西,还抢我的人。”

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独角戏让程逸思很难受,他又说:“你真的是猪吗?还是耳朵聋了?”

他等了一会儿凌凄还是没答话,程逸思坐到了床边,说道:“我昨晚是太过分了,我跟你道歉,但你也偷了我的人,咱们……咱们就扯平吧。”

程逸思没等到回话,骂了句:“哎,给你台阶了都不下,你想干嘛!”说着他使劲拍了凌凄的背。

凌凄没睁眼但终于有了反应,他细声喃喃:“老师,我想再睡会儿。”

“老师?什么老师!”程逸思怒吼,声音都尖了。他伸手去扒凌凄,凌凄被粗鲁的动作惊醒,费力抬眼,看见程逸思时他笑了,可病恹恹的。

“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凌凄总是这样,让程逸思无所适从,有时拼命往他怒火里扇风添柴,有时又像现在这样软得不知如何对他生气。程逸思脸色极难看,他张嘴还想质问,惊觉什么不对劲,房间昏暗仍能看得出凌凄脸颊燥红,程逸思伸手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凄凄你哪儿不舒服?”程逸思又去摸凌凄的脖颈、后背,他冷汗涔涔,手脚冰凉。

凌凄眼皮沉重,答不上话,他只想睡觉,翻身躲回被子,程逸思脸都白了,是愧疚,更多的是吓的。他手伸进被子欲将凌凄抱起,他说:“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凌凄不配合,紧紧搂着被子。

“听话。”

“我不。”

凌凄攥紧了被子闪躲,挣扎中睫毛阴湿哭了一般,程逸思只好又问:“你哪儿不舒服。”

凌凄有气无力,干燥双唇轻碰,“我就想睡觉。”

程逸思掏出凌凄的手把脉,冰凉的腕没了骨头一样瘫软。程逸思又探了探他的后背,瘦得骨节分明硌疼了心。

他心悸、大汗、轻颤、嘴唇发白,凌凄不是困,他是头晕。

凌凄低血糖了。

程逸思的脸比凌凄还青,跳起来就跑去厨房拿白糖冲了杯糖水迅速返回,扶起凌凄喂到他嘴边,谁知他抿了一口就不肯喝了。不知他是烧糊涂了,还是故意找茬,程逸思耐着性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慢慢往他嘴里送,死活也喂不进去。

程逸思灵机一动,学着爱情片里那样自己含了一口压到凌凄唇上喂他,殊不知这浪漫行径在病人不配合的时候非但喂不进去还吐了他一脸,凌凄睁眼瞪着他骂了两声。

“好难喝,我想吐。”凌凄说完,也觉得自己矫情,他从不会在别人面前这样刁蛮,是习惯了程逸思平时对他直来直往,他逐渐显露了真性情。

“你就喝一口,就一口。”程逸思也不曾这般求别人。

凌凄捏着鼻子强咽一口,不是难闻也不是苦,就是程逸思放太多糖了,甜得发腻,尤其是在凌凄腹中空空的时候,这浓糖难以下咽,冲进胃里直犯恶心。

糖分让凌凄精神好了些,他喊饿,程逸思着急也忘了能叫人买,钻进厨房绞尽脑汁只懂煮白粥。脑子里这粥是大米和水搁一块煮开了滚一会儿就成,可料理也看天分,程逸思就是那悟性负数的,用不对锅放不够水更看不住火,一个小时过去愣是没熬出来。他垂头丧气坐回凌凄旁边,摸到他的手终于有了些温度,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些,他轻声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吧。”

恃宠可能真的会娇气,凌凄想到没想就说:“我想喝汤。”

程逸思蹙眉,回道:“汤?西红柿蛋花汤?”

凌凄是南方人,他口中的汤与北方常见的汤不同,他说:“我想喝粉葛黑豆煲鲫鱼。”

七个字,字字认识,跳进纯北方爷们程逸思的耳朵里如同天书,他连粉葛是什么都不知道,下意识就不满道:“你这南蛮子玩意儿我上哪儿找去?”

其实凌凄没那么讲究,他讲出来仅仅是病中撒个娇,撒过了吃没吃到也不重要,他说道:“我开玩笑的,你随便叫个外卖吧。”

程逸思叹了口气没答话,凌凄一双大眼睛闪着委屈,嘴唇惨白可怜兮兮,他又说了一次吃什么都行,程逸思就着急忙慌跑了出去。不知为何,凌凄越是乖就越想欺负他,可他不能真委屈,心里会揪着疼。也许人就是逆反,此时的程逸思只能有这个原因说服自己。

凌凄听见关门声,没过多一会儿程逸思又跑了回来,放下一盒奶和三明治说道:“实在饿就先垫一口,别吃太急,等着我。”

程逸思是可靠的,他是即使嚷着再也不管你也会帮你的人,他的等着我是有分量的。凌凄点点头目送程逸思离开,虚弱地又钻回被子里。

凌凄知道,他的汤会有的。

程逸思拎着车钥匙就跑了,跳上车先给助理发信息,让他们给查哪里有粤菜馆,挂了之后又给相熟的中医去了电话,粉葛他不懂,但凌凄经常给他煲汤,他知道汤都是有功效的,生病可不能乱喝。

……

南边郊外近年来新建了众多户外活动区域,不乏新兴的热门运动,骑术就是其中一项。

马场占地大,不能吵,只能在较偏僻的地方,附近除了农家院啥都没有。若赶上这老板吃饭挑嘴,他就有可能自己开一家餐馆在场地里。

肖潇予就是那挑嘴的南方人。

这日傍晚他训练结束,衣服还没换坐在餐馆外面喝咖啡,工作日里场内仅有几个要比赛的学员在做常规训练,来餐馆就餐的游客也很少。

马场本就安静,工作日里更安静,于是那辆黑色奔驰驶进停车场时,肖潇予闻声就望了过去。普通蓝牌,车头摆着数张通行证,驶入内部道路绕弯到停车都十分规矩。

看着像是大院里出来的人,肖潇予提起了兴趣,他注目在车门。门推开先落下的是一只雪白的球鞋,啪一声踩进了湿泥里,肉眼可见的惨,肖潇予不禁一耸肩。那人似乎毫不在意,另一脚无顾忌地也是一踩,泥点子都崩到他浅蓝色牛仔裤上。他一刻没停留,车都没锁就径直往餐厅的方向跑。

肖潇予这才定睛一看。

怎么是他?

程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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