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朋友
便利店里。
门推开叮咚一声。
深夜里只有一个店员坐在收款台旁边玩手机,闻声也没抬头。
程逸帆瞥了一眼,套着便利店制服的正是下午去接凌凄的青年,爽朗圆寸,不扬眼但还算是端正的五官,麦色皮肤是保养过的细嫩,手上抓着最新款的手机,腕上那逆跳日历的表够买这半家店,一看就不是村里的孩子。
一碗方便面加罐装咖啡,程逸帆放到台上准备结账,青年熟练操作示意他扫码,问他是否在店里吃,程逸帆点头,青年说道:“我朋友在那边睡觉,麻烦您坐靠窗的位置吧。”
程逸帆看了一眼窝在角落趴桌上抱着书睡着的凌凄,朝青年再点点头。
程逸帆饿了一天,鬼使神差尾随他们来到这便利店,原本还是打算跟着凌凄到家就走,谁知他竟进来直到凌晨都没出去。他坐到离凌凄最远的位置轻声吃面,脑袋里乱如麻,他不知青年的身份,搞不清凌凄与他的关系,更不明白为何会睡在这种地方……单薄的身体缩在青年那件白色外套里,脸颊被书皮硌红,程逸帆不禁在想他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心里不是滋味。
凌凄在王林东手里逃脱那日,并不像王林东说的那般没碰他,掀他摊子的时候几个壮汉拳打脚踢已是一身伤,被拎进旅馆时人已经无力反抗,无奈之下才把卡交出去。
他不是心疼钱,是他知道这卡一刷就会暴露,他就只能再换地方躲。
自行车也被摔歪,凌凄背着仅剩的一点行李连夜赶路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另一个相对热闹的小镇。腊月二十三,飘着细雪,凌凄坐在路边休息,拉下了包在脸上的围巾喘粗气,冷风刀子一般一下下刮着他的脸,头顶的红灯笼照得他像尊喜庆小佛,每一年都是自己过年,真没想到这一年会是连个挡风的瓦都没有的境地。
凌凄抬头看向红灯笼,暖洋洋的,有种似乎还不算太糟的错觉,忽地哗啦一声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一道银光闪过眼前,飞过来的硬物磕到脑门脆响一声,让本就斑驳的脸雪上加霜,紧接着身穿银色羽绒服的青年蹬上凌凄的破自行车一溜烟跑了,后面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拎着木棍紧追,渐远的声音喊着,“那戒指给你了,买你的车。”
谁他妈要你的破戒指,我的东西还在车上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凌凄疲惫到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追了,只能平静看着那道银光消失在夜色里,再无奈低头找戒指。泥渣里拾起一个方形三色环金属圈,凌凄不懂珠宝,哪会猜得出这小东西值五位数,只知这又白又粉的东西不纯,石头呀钻都没有光秃秃,肯定是廉价的。还怪土的名字老大一个刻在外面,cartier,娘唧唧的名字估计是女朋友的,女朋友的戒指也能随便丢,渣男,妥妥的渣男。
可毕竟是仅剩的东西,凌凄还是擦了擦揣进了衣兜里。
次日凌凄如常找便利店吃晚饭加过夜,当他掏出现金结账时店员拒收。
“不收现金违法。”凌凄说。
店员啧了一声定睛一瞧随即兴奋地凑上去说:“怎么是你?”
店员竟是前一日那抢车贼,他叫杜蒙,但凌凄认不出,瞪着大眼睛往后退,下意识就扭身要跑,被杜蒙一手捞住手臂扯回,“别走,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
“谢谢你的车,救了我一命。”
杜蒙前一日心血来潮大半夜涮肉,这位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大手大脚惯了,吃到一半才想起口袋空空,鬼祟想跑,刚溜出大门就被追上来的壮汉摁在地上胖揍。往日里没挨过欺负也没怎么打过架,杜蒙慌得见缝就逃,而他那一桌于小镇餐馆来说过于奢侈,店家也是万万不能放过,拎起木棒就追。
吓得屁滚尿流,也忘记了自己身上随便摘一件就能抵这一顿饭,但偏偏在想到抢车的一刹那却想起脱下刚买的戒指。也许是红灯下拉长的颈线如精湛雕琢,又或许是那双眼流露的余光过于温柔,脑子一抽,竟觉得那一刻灰头土脸的人美得不可方物,便不能白拿她的东西。
两只花脸猫相见,凌凄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掏出戒指往台面一丢,说:“把车还我。”
杜蒙不以为然,回道:“那破车我扔了,你不要戒指那……给你这表成吗?”
凌凄不懂戒指,但一看那表,再不懂也知道至少能买好几辆二手破自行车,但是对于躲藏的人来说这都很难变现,更何况车上有更重要的东西。
“你扔哪儿了?”凌凄问道。
杜蒙头一回碰上有人看不上他的钱,不忿道:“这是江诗丹顿,你不懂吧?这个你随便卖卖也得有六位数……”
不等他趾高气昂地抒发优越感,凌凄急切追问:“到底扔哪儿了?”
“我不记得了,清水河边吧,桥附近……”
凌凄听罢转身跑走,杜蒙愣了好半天,莫名锁上店门也跟了出去。
车早就不知去向,杜蒙只知道是要找书却也不清楚是什么书,傻乎乎地跟在凌凄后面一直晃到天蒙蒙亮,捡回散落在浅滩的几本旧书。
确切来说是凌凄在二手书摊淘到的绝版书,甚至是盗印书,总的来说就是在别处买不到的,十元三本。
杜蒙看着凌凄一点一点擦,蓦地坏笑,“春宫图?你江诗丹顿都不要找的是这玩意,真看不出来。”
凌凄头不抬,回问道:“看不出来什么?”
杜蒙小孩一个,说起颜色还是有些害羞,脸一红抿出几个字,“看不出你还挺奔放。”
凌凄笑笑,翻开一页屏风后面半遮半掩的后入图摊在杜蒙身前,指尖点在图上说:“你看他的布景多细,季节、摆设和服饰都有呼应,还有这窗外的小猫戏球生动,再看这两人的动态,女人回眸男人却望向别处,你能想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杜蒙听不懂,更看不懂,只知凌凄的声音绕进耳朵里散开搅乱了他的思绪,妙语连珠敲在胸腔发出厚重的颤动让他的脸更红,眼睛看着一幅幅色图却丢了情欲,原来眼睛干净的人讲情色也纯净,故事也能这般好听。
这天之后他们就成了盟友,没看错,心动没变成爱意,杜蒙很快就知道了凌凄是男孩,刚萌动的情感生生被噎了回去。但他是喜欢这个人的,杜蒙带着凌凄去卫生所处理身上的伤,霸总豪气挥霍,支付宝刷剩下可怜的6块钱。苦难中的滴水恩情滋润干涸心田,信任也因此萌生,杜蒙让凌凄住在他打工的店里,凌凄借杜蒙的账户做生意。
向来都是给人花钱的冤大头,杜蒙没接触过不要他的钱还这么纯的人,钱都放在自己账户里也不怕人卷走就跑。凌凄当然不是不怕,只是他早就看出杜蒙人傻钱多哪会看上他这几分几毫,更为重要的是他也不问凌凄为何不能用自己的账户,为何要乔装打扮,还不能用真名,竟傻到愿意让来路不明的人用自己的账号进出流水,幸亏凌凄不是个骗子,不然十个江诗丹顿都要被骗没。
凌凄很能挣钱,抢同行生意遭受重挫的他做起承上启下的角色,从照顾别家生意开始,到帮忙招揽再到合作,最终算是安稳地落了脚。而杜蒙让凌凄睡在便利店,每日接受凌凄一份二十块的盒饭投喂当作租金,吃惯了细糠的少爷也逐渐享受这份粗茶淡软饭,即使早就可以回家他仍是继续这份夜班的苦差,演着每天为温饱发愁的可怜虫,但更多的也是为了让凌凄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明明是单纯的友谊,可这时杜蒙注意到店里迟迟不肯离开的客人,他落在凌凄身上的目光让杜蒙浑身难受,下意识就挪出了脚,坐到了两人之间。
“琳琳是我女朋友,请您别乱看了。”
“女朋友?”程逸帆低笑,不经意抻了下手,低调钢色腕表半露,蓝色底盘闪进杜蒙的眼,虽看不清是什么表但他能感觉到被挑衅,紧接着程逸帆说,“我是他哥。”
凌凄睁眼时是在舒服的床上,被子盖过他大半张脸,扒开纯白被单碰上了程逸帆柔如水的目光,感觉他坐在床边很久了,眼神炽烈看得人发软。
藏在针织物后面的唇,隔着布料被压下来的唇吻住,被单浸湿,没有过多的动作,仅仅是绵长而安静的紧贴,有阻隔的触碰也染红了脸。
“你明明说不碰我的。”
指尖抵在程逸帆抿红的唇上划拉,被杵开程逸帆赶紧惊慌连连道歉。怯生生的眸衬在镜片后面,斯文的金属框架让那张俊秀的脸更为温柔,浓厚的书香气让他瞬时蒙上了滤镜,特别诱人。
可能是因为被迫辍学对学习有了某种执念,也可能是学识低时就对文化有了敬仰。
在凌凄心里,程逸帆远观而不可亵玩,他有文化,温润而优雅,说话如清风细雨,润物细无声,那日经过书摊拿起春宫图时就在想程老师说过的话,在想程老师会怎么看待这本书,程老师又会讲出什么样的新奇故事,原来不知不觉间早就被他浸透,在翻开书的一刻才猛然发现。
前一日是在阴阳怪气的争吵声中被吵醒,程老师一次又一次撕破温柔壳剑拔弩张,高贵清冷的人气急又刻薄声声均不让步,凌凄不禁为其莞尔一笑,如果说之前不知这怒是为谁而发,这次应是为了自己。
反差感是迷人的,奇怪的感觉炸开,半推半就地就跟程逸帆去了酒店,程逸帆多有拘谨,礼貌地开了标间,生怕凌凄误会似的重申了好几遍他什么都不做,洗完澡也穿戴整齐早早道了晚安,始终保持一米距离。
凌凄抱着被子盯着程逸帆的后脑勺睡着,好像是脚终于沾了地,睡得特别稳。睁眼时白被单在脸上,朦胧微光下什么也看不见却仍能感受到隐忍的气息近在咫尺,凌凄对前一日跟过来的冲动感到后悔,几个月的逃亡好像变成了笑话,却又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呼吸也停驻,竟期待他会与想象不一样。
好像可以试试看,好像可以相信他。
“但我没说我不碰你。”
凌凄说着,细腕攀上他的颈侧,另一手扶着框架抬起拿走放置一旁。失掉镜片遮挡,程老师的眼睛细长深邃,藏着星辰大海,多看一秒都要陷在里面丢了魂。被单滑落,唇轻轻触上另一片唇,凌凄费劲地抬着脑袋吻上去,马上就被男人压下来又落在柔软的枕头。吻变得更深,更肆无忌惮,牙齿时不时撞出碎响,水声更为狂妄。
缠绕在一起的不止是舌,是凌乱的心绪,未明的关系,还有不顾一切的心跳。
男人硬挺的性器顶在腿侧,可他只有嘴巴啃得凶狠,全身都极度克制,无处安放的手小心翼翼抓着床单攒地指节发白,吻了老半天凌凄都还好好地裹在被子里,几个月不见,程老师变成了手足无措的青涩少年,接个吻就激动得心发慌。
若不是他的呼吸重得能从喉咙划出声,真还以为他纯得什么都没想。脖颈至耳尖都通红,也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狂躁的心跳隔着薄被单都能察觉到,手臂绷出青筋也不乱动,程老师还真的是言出必行,说好了不碰就不碰。
人有时就是逆反,他越是温柔便越想作弄他,他越是纯净就越想把他弄脏。低俗心思都不及身体行动迅速,手早就摸到松紧带边缘,程逸帆穿着白色暗花刺绣的运动裤,宽松不走形,如他的人一般干净雅致,凌凄伸手进去将胀得紫红的阴茎掏出掩在裤头,纯净沾染一抹浓艳色彩。
“你湿了呀,程老师。”
马眼冒着水,龟头一层水色。程老师脸颊更烫,惊慌失措尽显眼前,可爱死了。
嗡嗡……床头柜上可怜的手机被狂轰乱炸,从中间震到边缘。
是程逸思,凌凄没一刻犹豫拿了外放就递到程逸帆手里。
“你他妈在干嘛?你不是带学生去写生吗?”
“我……”
程逸帆在措辞的时候裤子被凌凄扒下,性器弹出,他本能往后缩,捂住不让碰。
程逸思追问:“哎!你不是吧!你搞学生?”
程逸帆连忙拉上裤子,一掌推开坏笑的凌凄,捋顺了气息解释道:“我好几个月没做了,撸一下不行吗?”
程逸思停顿数秒质疑:“……可我感觉……不像。”
跪坐一旁的凌凄调皮神经忽地抽起,甩开了程逸帆的手,爬上去迅速又扒下他的裤子,硬挺阴茎吧嗒甩在他脸上,小嘴张开,毫不犹豫就含住,裹进去吞到深处,吐出紧吸出啵的一响,留下一层水亮。
“啊!操!你他妈!非要大早上的吗……”
先喊出声的竟是程逸思,紧接着程逸帆的喘息也交叠上去,此起彼伏的。太有意思,一个不禁逗另一个也把持不住,凌凄越发吃得起劲,吞吐着不可忽视的啧啧呜咽声。
“程逸帆!你他妈就是在做!”
程逸帆低头盯着凌凄一双迷离水眸,背脊线条柔美,腰肢下陷着乖顺的调调,壮了胆子开始毫不掩饰,扶着凌凄的脑袋往里头深顶,爽得声音粗喘变调,“我做又怎么了,我单身不能找人上床?”
单身……凌凄顿住,这颗不可思议的碎石弹出层层涟漪,撩得他心痒,程逸思真的和他分手了,喜悦不知从何而起,只知耳旁都似响起了音乐,骚动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单身,那是不是就可以占为己有。可停顿引起程逸帆的不悦,这一刻理智挥散,又好像是在刻意炫耀,吼了一声,“别停,含好了。”
文质彬彬的人说出这种话会产生化学反应,会甘愿为他趴下,眼线掀起好看的弧度渴望着看他,嘴巴张到极致再次吞咽进去,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在空腔散开,如同催化剂,兴奋得颤抖。
电话那头喘得妖艳却仍在聒噪嚷嚷,“你能不能快点,我今天还有工作呢……啊!操!”
“忍着吧,你之前总是没完没了折腾人的时候我可没说过你半句。”
指头划过柔软发丝扣紧那颗臣服的脑袋,程逸帆挺腰几下逐渐失了分寸,阴茎没轻重地操进狭窄喉管,他舒服得闷哼出声。电话丢到一边成了背景音,男人摆动身体强势操弄娇嫩口腔,喉头终在数十下之后承受不住发出阵阵干呕,熏红眼角如哭了一般。
即使忘情仍是那个温柔的程逸帆,他惊慌退出,俯身捧起凌凄的脸连声的对不起。凌凄抹掉嘴角的湿,眼睛弯成月牙,双眸里闪着光芒。
他好像知道了,此时此刻眼前这人的温柔是属于自己的。
凌凄身上的睡袍被扯掉,分成两个部分仍是用在了他身上。程逸帆怕凌凄使坏,更怕暴露,抽出衣带将细腕高举头顶捆紧,衣袍一角团起塞进了他的嘴巴。撒谎和禁锢使尽了程逸帆毕生的卑劣,可看着凌凄丧失反抗能力又让他兴奋,性爱就更为放肆,一开始内裤都没来得及脱,扒开一边就操了进去。程逸帆人稳,做爱也稳,稳得让人总挂在欲求不满中间回荡。他总是深埋进去顶在尽头打圈,磨得宫口发酸越发想要,一边颤抖一边吐水,可他就是小幅度地碾磨不给个痛快,凌凄被堵了嘴,只能呜呜地瞪他。
程逸帆不会强迫凌凄,甚至总会问他可以吗喜欢这样吗喜欢那样吗疼吗,吗来吗去的凌凄觉得他真是墨迹。但他慢慢抽插时吻会落在额头、眉角、鼻峰、唇边,也会啄在唇上,眼神里始终投着怜惜,他会亲吻耳侧、下巴,舔过锁骨,亲在胸前,好像不是在做爱是在宠溺一个宝贝。
他的抚摸亦是轻,指尖来回划,很痒,痒到全身的皮肤都逐渐敏感,指头落在乳尖时轻勾几下肌底就泛了红,阴茎也抖动几下叽咕出几滴水。凌凄没做过这样的爱,原来不是非要打桩机一样才会爽,高潮不知道是从何处四面八方奔赴而来,溺进他温柔的眼,沉在他翼翼小心的每一次深入里。
他们几乎是同时射的,扯开口腔里的衣料吻也落下,阴茎埋在身体里不愿抽离,仍在深处徘徊,满贯的精液随着抽插溢出,结合处黏黏糊糊甚是淫荡。
程逸帆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已挂断的手机,双手揉着凌凄柔顺的发丝,动作里充满了不知所措。
他说,“凄凄,我知道你怕什么。”
大眼睛更为无措,想逃。
他又说,“如果你愿意见我,我就来找你,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今天没见过你。”
他还说,“我可以给你立字据,都是我一厢情愿强迫你的。”
这话有些好笑,无效合同签一百张也无用,凌凄讪讪看他。
程逸帆也尴尬地笑笑,蓦地郑重,说道:“程逸思说的不对,举报是有用的,是你没去对地方,没用对方法,我一会儿就教你怎么举报我。”
“我回去就整理给你,我所有不明朗的收入,我涉及过的灰色全都告诉你,如果你哪天觉得我威胁到你了,你就去举报我。”
嗡的一声好像什么钻进了心房,砰砰。
“如果程逸思哪天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如果我护着他,你就拿着那些证据去报复我。”
砰砰,是心动的声音,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从来都是被别人抓着软肋不放的人,收到了别人递上来的软肋,份量之重压塌了凌凄所有防线,泪珠汹涌冲破边框,哗啦啦湿了半张脸。
“怎么了凄凄,我弄疼你了吗,别哭呀。”
大手摩挲,拭去凌乱泪水,程逸帆慌忙起身,阴茎刚拔出半根却被凌凄曲起的小腿扣住了腰,老树被根盘了回去,整根再次没入。细长手臂环扣颈后,凌凄把程老师紧紧箍在怀里。
“我还要啊老师。”
“还能来一次吗老师。”
程逸帆能感觉到簇拥的软肉紧压阴茎期望他发力,也能感觉到澎湃热流潺潺流淌,阴险的欲念在凌凄身上展露无遗,他不动也不回答期待着凌凄再求他。
“操操我嘛,再操操我。”
凌凄扭腰吞吐,性器在体内又硬了。
“凄凄你还怕吗?”
“怕呀。”
结实手臂挤进背后,环抱身体紧得凌凄骨头都疼。
“你要怎样才不怕,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再来一次,做你想做的,像以前那样用力操我,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程逸帆笑了,凌凄也笑了。
抽插变得放肆,吻也不停歇,舌头你顶我我顶你的打了一会儿架,最后被程老师彻底降服退回自己口腔里乖乖挨着粗鲁的舔舐。过于久的吻让凌凄下巴发酸,他没有力气反抗也不想停下,在缺氧中沉沦。
长睫毛挂着一层水汽,脸颊红扑扑,凌凄像一只熟透的桃子泛着香甜气息。
“都是你勾引我的,我本来打算看看你就走。”
“都是你。”
凌凄吻上他挂着汗的鼻尖。
“对,都怪我。”
屋里暖气并不算太热,可两人都像洗了个澡般湿漉漉的。没有过分的动作,撞进去的力度仍是收着的,程逸帆再把持不住也怕他疼,但不知是什么催化了感官,敏感到轻轻一触就想射。没几下暖流就喷洒在胸膛,不是精液,随着一下下的钉进他收不住地尿出一股又一股。
凌凄缩起身体要躲,程逸帆把他扣紧更用力地操他,“别躲。”
“我去洗洗,别沾你身上。”
大手划过凌凄胸前抹开水色,湿滑地撸上他涨红的阴茎。
“已经沾了,再多沾一点吧。”
“脏。”
“不脏,你太漂亮了,什么都漂亮。”
抽插加重,撸动也加快,凌凄一次又一次释放,很快就虚脱,瘫软在程逸帆怀里。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缠绵。
“凌凄!你还好吗?”
日上三竿仍不见凌凄去摆摊的杜蒙找上了门。
“我……”
刚发出一个字凌凄就被捂了嘴,身下一顿猛插,呜呜地更是说不出话。
“凌凄?”
他又敲了一会儿才放弃,脚步声渐远。
“凄凄,他是什么人?”
程逸帆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他帮过我,就是新认识的朋友。”
程逸帆眉心舒展一些,凌凄却补了一句,他人挺好的,程逸帆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压下来撕咬一般吻他,要吃了他似的,直到吻得凌凄软得不像话彻底投降,程逸帆才舔舔嘴角的铁腥说:“不许看他,不许对他笑,也不许再去他的便利店里休息。”
凌凄刚想说他没地方去,程逸帆就接了他的话,“你就住这里,我在不在你都住这里。”
说着他也像电视剧霸总一样掏了张卡给凌凄,“随便刷。”
好吧,程老师不仅可以白嫖,还是个带资的屌。
程逸帆不温不火,安安稳稳把凌凄放在原地,周末得空就去看看他,有事就只有一通电话。程逸帆变得很爱打电话,他给凌凄买了台新的手机就开始了无休止的信息,洗澡上厕所也报备,视频一开能聊一宿,见面时话也变得很多,凌凄没想过还真有人能盖着被子纯聊天。爱不是见面就做了,什么时候感觉到了才深入,更多的时候就只是抱在一起腻歪着就睡。偶尔也会请两天假开车带凌凄到近郊转转,凌凄以为是要玩什么野外py,可程逸帆却只是带他去看风景,拉着手聊聊天。
凌凄不是不爱看风景,他也喜欢聊天只是不太习惯这种相处,读不懂程逸帆的心思,也不知道两人算是个什么关系,待在他身边很拘谨,总会下意识揣测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手一牵就紧张,抱过来就以为要脱衣服,结果可能就只是缩在怀里看个电影。如果说仍是床上的关系,有时他想做程逸帆却只是吻他,给他撸或是用手指头操他也不做,几巴梆硬却只抱着睡觉,他开始疑惑这人是不是不太行。又或者不是不行,也许是因为程逸思不在吧。
……
“那不是你哥哥吧?”
杜蒙目光闪烁,时不时睨向凌凄领子里若隐若现的红痕质疑道。
搁以前凌凄必定不假思索就掩饰,可这日他却说,“也算是一种哥哥吧。”
杜蒙提眉,震惊一脸,说道:“会种草莓的哥哥?你别说是蚊子咬的,没这么大的蚊子。”
凌凄坦然,“不止种草莓,还是会这样那样的哥哥。”
“什么!?”杜蒙瞳孔都放大,一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他是不是欺负你?”
凌凄淡淡回道:“都是男的,谈不上谁欺负谁。”
杜蒙眼睛一转,似乎醒悟了什么,突然拉低了声问道:“你,是喜欢男的吗?”
“不行吗?”
凌凄忽闪的眼睛抛过来干净透亮光芒,杜蒙的脸蓦地发烫,耳朵都燎了火。
杜蒙霎时又端出认真相,嘀咕道:“行……是行,但是这个哥不靠谱,你还是慎重点。”
凌凄提起了兴趣,回问怎么说。
杜蒙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身体凑近,旁边也没什么人却神秘兮兮细声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凌凄想想回说不是。
杜蒙凑得更近都快脸贴脸,耳语道:“就算是炮友,他也忒抠了,他手上戴个百达翡丽,却让你为温饱犯愁,过来占了便宜才给你开几天房,那什么破酒店呀一股子霉味,还是最便宜的标间,要啥没啥。他每回来两天拍拍屁股又走了,他就是玩你的。”顿了下又补一句,“我说的是表,你不懂吧,那表能在这破地儿买套房,要是我就给你买套房。”
凌凄懒理杜蒙遮盖不住的炫耀味道,只注意到炮友,凌凄喜欢这个称呼,也猛然发现他跟程逸帆的关系起了变化,以前是收钱办事更像是在打工,人来了不管心情好不好舒不舒服就是张开腿,不做的时候也不常交流。而现下他有了说不的权利,更有了说要的机会,谁为谁花钱不全是交易,交谈变得比身体交流多了些,“友”就似乎可以用来诠释当下的身份了。但凌凄不太认同杜蒙的价值观,努嘴说道:“就算是玩,为什么一定就是他玩我呢?”
杜蒙被说得一懵,瞳孔又为之一震,惊呼道:“卧槽,你是说……你在玩他?”
凌凄想了下,玩这个字不太确切,解释道:“我们……现在算是一种合作吧,就像你说的炮友,床伴,互相解决生理需要。他原来是我的金主,我把他的男朋友给搅黄了,他可能一时间还没找到别的人操吧,无聊的时候就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