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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对于简玉随来说,文歌就好像枝头上的桃子,虽引人发馋,但总不至于马上就伸手去摘。毕竟它还好好地在树上长着,便不能硬生生拗断他的命运。

但是那颗桃子被父亲亲手摘了下来,虽不是用双手如珍宝般捧着递到自己面前,但也是状似亲昵地以手扶背,把他往前一送,送到了自己面前。

简玉随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有着一副儒雅的好外貌,内里却早就腐烂得透彻。

但是当他听到简文英说:“这是我送给你的小性奴。”时,他仍旧忍不住吃了一惊。

他瞪大了眼睛看简文英对着文歌笑,即便刚说了那样残忍的话,简文英的笑意仍旧不减,又依旧是温柔地对文歌说道:“小歌,你跟他认识,对不对?”

哄诱的语气像极了哄睡孩童的催眠曲,说完,他用一种欣慰的调子继续说道:“认识也好,你的日子总不至于太难过。”

简直无耻得惊人。

简玉随忍不住去看这场闹剧的当事人——文歌。

他的确认识这个秀气的男孩子,毕竟他们同窗三年,当同桌也有一年多了。要说他不认识,未免有点故意撇清关系的惺惺作态。

但是他拿不准,拿不准现在应不应该认识文歌,毕竟现在这个场合里面如果以同窗同桌身份相称,着实是太奇怪了。

文歌长相秀气,说话也是极文弱的。一开始认识的时候,简玉随甚至觉得他的文弱是懦弱,颇有点上不得台面。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当文歌娇娇怯怯地叫了简玉随一声:“同桌儿。”后,简玉随便不得不承认,文歌的文弱是颇为动人的。

简玉随上前一步,把文歌拉到自己身后。

文歌的手腕极为纤细,简玉随单手就能握住他双手的手腕。这无疑是极为危险的发现,无疑彰显着日后在床上,简玉随单手便能把文歌桎梏在身下。

之所以说这个发现危险,是因为对于猎手来说,可以吃的东西和不是用来吃的东西是有区别的。

只要意识到对方可以吃,那一切都完了。

或许是从前也隐约意识到过,只不过现在念头更加明晰。也可能是父亲的那句“送给你”打动了简玉随。

简玉随克制不住地感觉与文歌肌肤相触的地方开始发烫。

他低下头去看文歌,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一般,看他樱红的唇和带了婴儿肥的双颊。

文歌被他的视线看得不住闪躲,简玉随尚且没有作为主人的自觉,要不然他就直接钳制住他的下巴,逼他不移开视线。

但他现在对文歌的认识尚且刚刚超过了同桌的范畴,于是他便啧了一声,很不耐烦那样,然后语气强硬一如往常般说道:“你躲什么?”

他明白文歌在躲什么,他只是不喜欢文歌的闪躲。

文歌还没说话,一旁的简文英嗤笑起来,要说嗤笑,应当是极短促的一声重音。但是简文英声音柔柔的,又比较轻,反比一般的嗤笑多了点阴阳怪气的感觉。

“他怕你,可不得躲吗?”

文歌说了自从进屋子之后的第一句话:“我不怕你,只是我……”

他斟酌了一下,小声道:“我怕我做不好。”

简玉随掏掏耳朵。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当他看到简文英的表情时,他便意识到自己没听错。

“你怕你做不好?”他复述了一遍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部分,这成功让文歌绞着双手的手指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文歌把一直投向地面的视线转到简玉随身上,掀起的眼睑刚维持睁开的样子不到三秒,便又很快半阖上。

“我没做过……这个。”

他绞着的手指关节都发着青白色。

他说完又复述了之前说过的话:“我怕我做不好。”

简玉随心下了然。

他知道文歌,文歌是向来不会如何拒绝他人的,但是他又脑子笨嘴笨,也压根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不惹人发怒的拒绝,于是他找到的理由向来极为蹩脚。

简玉随不知道自己是看不惯文歌这副模样,还是不喜欢文歌拒绝,他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忍不住踢了一脚身边的柜子,又骂了几句脏话。

在文歌还不知道说点什么来挽回的时候,简玉随就先一步跑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上,又听到关门的声音,文歌头上的重压彩彻底消失。

“uncle,”他小声叫简文英:“哥哥好像生气了。”

他的语气仍有些小心翼翼,视线却肆无忌惮地放在简文英眼角的那颗痣上面。

简文英轻咳一声,文歌便收回了视线。

“你知道的,你想要留在这里需要做些什么。”

简文英推推眼镜。

“别指望我对你发善心。”

文歌痴迷地看着简文英,对方的轮廓在别墅暗调的黄色灯光下晕出独属于简文英的优雅奢华来。他近乎虔诚地望着简文英,期盼听到从简文英嘴里传来的神音。

简文英薄唇轻掀,露出讥讽的笑意,像是在嘲笑文歌的不自量力。

“婊子。”

是的,就是这种声音。

文歌听了之后只觉得腿软。

他最期盼听到的,不外乎这一声“婊子”。

简玉随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觉得自己的卧室逼仄得让人喘不上来气。

他扯了扯领子,还是觉得憋闷,干脆扯开了领口,让它堪堪开到了胸膛上。

凉气浸染了他原本被衣物遮蔽的肌肤,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是也只是稍微,他知道的,只要在这个家里生活一天,他就永远也得不到安宁。

他打从很小的时候就有点神经衰弱,睡觉的时间很短又总是做噩梦。他清楚地知道根源在哪里——即便他已经失去了在孩提时的记忆,但是他隐约知道,他母亲总是在父亲的身下哭嚎,而他的睡床便被安置在了父母的不远处。

床吱呀作响的声音和母亲尖细的叫声总是让他得不到一点安宁,他的睡眠总是会被蓦然打断,以至于他活了这么大很少能睡上好觉。

他知道他的存在的意义是做一条拴住母亲的绳子和为父亲的情趣添砖加瓦,他每每想到这一点便会开始烦躁。

但他的聪明又让他明白,如果想要获得更大的利益,就应该留在这个家里。

他的态度在给父亲一拳然后跑走和对母亲的痛苦视而不见之间摇摆不定,以至于他被撕扯得极为痛苦。

但是有一点是他曾经无比确信的,那就是他知道他不会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然而,在父亲如恶魔一般的玩弄之下,他又意识到他其实和父亲有着一样的恶趣味。

他的燥热从下身处灼烧开,直至他的大脑开始变得混沌。

幼时母亲的痛苦被他的自私从身上撕裂开,以至于他忘却了人性只留下卑怯的欲望。

他是个混蛋。

他知道。

李玉扬听到隔壁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但他仍那么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锁链在他手腕间沉坠,脚上桎梏着他的镣铐虽内里加了绒毛,但仍旧让他出现一种双足被勒得坏死的错觉。

他进这间禁闭室已经将近三天了,三天里他只喝过水,饭食则被他踢开,一口未动。

他早就过了借以自己的痛苦来威胁简文英的年纪,他不吃是真的吃不下。

简文英那张阴柔的脸、温柔的话和恶毒的行径组合在一起,每每都会让他头皮发麻。

他们的争吵在三天前,内容围绕一个电影本子。李玉扬自很多年前起就只能接在z市内拍的本子,假如要出外景,简文英哪怕花大价钱搭出来一模一样的,也不会让李玉扬迈出z市一步。

李玉扬在简文英的压迫和甜言蜜语之下险些迷失了自己,但他又总是神奇般的在好本子面前回过神来。

譬如说这次,他看到了需要在临市拍的本子,简文的不同意,他便拒绝和简文英同房,并且他还趁着简文英站在楼梯上的时候试图把对方推下去。

这彻底惹恼了简文英,没有人会愿意在自己枕边放一颗炸弹。

关,罚,是每次必定上演的项目。

简文英只是看起来好脾气一点,实际上他挺记仇的。每次一吵架,简文英就会翻出来旧事和李玉扬好好理论一番。

其中最为严重的旧事,莫过于李玉扬刚生下简玉随不久,便借着产后抑郁症的名头,跑了出去。简文英那时一直掌握着李玉扬的行踪,但他却因为怜惜心情不好的李玉扬,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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