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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好玩的

 

我努力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回答他:“没事儿,没啥大事。”

“噢。不过你到这来干嘛?”他盯着我手上拿着的袋子,里面露出来灰色衬衫的一个角,我不自在的把它往后藏了藏,不想王滕发现,也说不清理由。

“帮一个朋友取点东西。”

“朋友?”他笑了声,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苏絮?我记得他一直住在这里。”

现在是上午九十点,酒店外面就是条马路,有熙熙攘攘的人从我们身边经过。

王滕比我还高点,我看着他的时候得稍微抬头,他逆着光,虽然在笑,眼神却冷冷的。我终于确认了,他他妈根本就没翻篇儿,刚刚那么热络熟悉的样子都是演的。

“对,是苏絮的,我就帮他取的东西。”我迎上他的目光,打算如果他要现在撕破脸皮质问我我也破罐子破摔爱怎样怎样,大不了不做朋友了,既然他可以一声不说就消失不见,凭什么我还要顾及那些情分。归根到底,他爱上我是我能决定的吗?我不也是受害者吗?

想象之中的对立和冷视并没有出现,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又开始无所谓的笑,我几乎要怀疑刚刚某一瞬间那个面色阴沉的王滕是我眼花了。

“哈哈,行,你小子上手还挺快。”

我说不出话来。王滕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跟苏絮折腾这么一遭,似乎关系拉近了一些,但一看到他,我就瞬间不知道如何去整理这些关系了。好复杂。

他看出来我的不自然,没困着我太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准备走。

我尴尬的回应他的笑容。

往前没走两步,他又转过来看着我,冲我摆摆手,“开心点啊李意,玩儿的开心点。”

玩儿?玩儿什么。

给王滕这么一搅和,我本来还算得上愉快的心情又被久违的烦闷和困苦缠上。回去的步子也轻快不起来了。

我没带房卡,就喊苏絮给我开门。

我进去了,他接过袋子一边往外掏一边问我:“见到王滕了吗?”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他说他在衡天门口见到你了。”

“他连这都告诉你?”

“怎么,不能说?”他把衬衫撑开往自己身上套,“他还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情呢,想知道吗。”

“什么?他跟你说我的事情干什么?”

“那你得问他。”

“他都说什么了?”

“我想想,”他停下手里扣扣子的动作,煞有介事的想了会儿,“不能说。”

口子扣到,情节跌宕,引人入胜,让人想一直听下去。我融入不了他们,就开始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有时候我真觉得他俩才是应该同框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的人,都那么会玩儿,都那么让人猜不透。

他们也不管我,我就自己趴到桌子上不停的喝,让酒精顺着血管流到脑子里去,把每根神经都灌醉,这样就不用想那些我想不懂的事情了。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觉得王滕在看我。但他还在说话,跟苏絮说话,嘴巴张张合合,双唇上下翻飞,我于是又觉得我看错了。

他怎么这么会说话呢,他明明,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好像看见王滕朝我走过来了,他穿着小一号的校服t恤,抿着嘴,瘦的像根竹竿,他攥着拳头跑过来,推我的脑袋,对我说:“李意,谁打你了,谁打的你?我帮你干他!”

一夜过去,宿醉后的脑袋仿佛干硬老化的墙皮,稍微一扯动神经就四分五裂,碎成一片。

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我艰难睁开眼睛,好亮,突来的强光让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我花了几分钟才找回昨天最后的记忆:王滕喊我去喝酒,结果去了他自己跟苏絮说说笑笑聊个不停,把我一个人晾在那,我就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喝,终于把自己喝倒了。

所以这是在哪?入目一片陌生的白色,看陈设是酒店。一阵莫名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我一下坐直了起来,惊恐的左看右看。

果然,苏絮躺在左边,王滕在我右边,我跟个夹心饼干一样躺在他们中间。

操!什么情况,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我又想起来什么,忙不迭的掀开被子往里看。

还好还好,我穿着内裤的,苏絮呢?苏絮也穿了。王滕?王滕没穿!他那根棍子还精神勃勃的硬着,我跟见鬼了似的赶紧把脑袋移上来。

顾不上脑袋里一阵一阵跳跃的神经痛,我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强迫每个在酒精里泡了一夜的脑细胞恢复工作。

酒后乱性应该是没有的,我醉成那样应该硬不起来,屁股也没什么感觉,肯定也没被上。

那他们俩呢?我又转过头去看苏絮,他把自己裹得像个鹌鹑,只有半个脑袋露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么个尴尬的位置和情况我一秒都呆不下去,小心翼翼的撑着床把我的腿从中间抽出来,跨过苏絮下了床。

我感觉我现在能连着说出一万个草泥马。

去卫生间草草冲了下脸,脑子总算稍微清楚了点,我走出去,窗帘昨晚没拉,刺眼的日光照在白色的被单上更加晃眼,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一起,挤在我刚刚离开的空隙里,面对面,王滕的手还伸出来搭在苏絮的肩膀上。

我心头烦闷,找到散在地板上的裤子穿上,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了,就坐在阳台上看着他们。

一根烟抽完,王滕醒了。

他似乎也很头疼,醒了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捂住自己的脑袋。他背对着我,我估计他现在的五官肯定痛苦的扭成一团。

缓了一阵,他才睁开眼睛。看清面前这张脸,他居然一点也不惊讶,还伸手过去揉了揉苏絮乱成鸟窝的头发,然后继续懒懒的窝在被窝里,那样子要说他们俩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每天早上都一起睁眼我都信。

可能是闻到了烟味,他终于有些动作,揉着眼睛转身看窗,就看见我跟个鬼一样盘腿坐在窗台上。

“李意?”他语气里都是问号,“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也十分困惑这个问题,但是我听着他的语气,看他刚才的行为,更大的疑问和不爽代替了这股困惑。

我怎么在这,我凭什么不能在这?他跟苏絮是什么正经恋爱关系吗?为什么搞得我跟个走错地方的无关群众似的?

想着这些,我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硬:“这该问你吧?把我叫过来喝酒也不管我,我怎么知道我喝醉了之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这来?”

他表情还是很茫然,看上去不像装的:“不,你先别生气,我也不知道,我昨天也喝醉了。”

也喝醉了?我倒下去之前明明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在那跟苏絮扯犊子,都喝了好几杯了还一脸云淡风轻,怎么就喝醉了?说话间,苏絮被我们的声音吵醒,懵懵的坐起来,顶着鸡窝头看着我们。

“干嘛?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怎么到这来的,你还记得吗?”王滕接上他的话。

“我带你们来的啊,你们一个两个全醉的不省人事,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你们都拖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多开两个房间?”还他妈开个大床房。

“你们醉成那样,我还不是怕你们半夜起来摔死啊,你以为我想跟你们挤。”

好,好吧。

怪我自己酒量不好还硬拼。

苏絮醒了就直接下床走去了卫生间,留下我跟王腾面面相觑,他还一脸便秘的表情。

“那个你能先回避一下吗?”他脸色难看的憋出这么一句。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觉得没穿裤子有点羞耻。

他那副表情顿时就让我心情舒畅了不少,假装不看转过身去,等听到被子和床单摩擦发出奚奚簌簌的声音再猛地转过头来。

他被我吓得往后一个趔趄,倒在床上,手还捂在自己的那地方,但是根本捂不住,只留一个粉色的前端在外面。

我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王二蛋,你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矜持?”

他躺在床上无言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被我的笑声感染,就放开手,任由胯下的阴茎挺立在空气里,跟着我一起轻轻笑了起来。

我终于觉得他是那个我认识的王二蛋了。

把自己收拾好,我们三个面色颓唐,仿佛一夜被吸干了精气的潦倒男人前前后后的走出房间,到大厅里去。

明明我们三个里面只有苏絮昨晚是清醒的,他却看起来最狼狈。白色衬衫上面靠胸口的位置一大块发黄的污渍,两个黑眼圈像熊猫一样。

“喂,”我从后面拍他的肩,“你怎么回事?”

“啊?”他精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哦,你说这个啊,”他指指自己的衬衫,“你吐的。”

好吧。

“不能喝酒你还喝那么多。”王滕凑上来,他语气很平淡,和以前很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闹,那些尴尬难明的拉扯犹豫突然淡化了不少,我觉得我也能和他正常相处了,当然前提是他不要再时不时的抽风,又说什么我爱你然后再突然消失。

王滕说的没错,我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太会装傻充愣。不管怎么说,他又回来了并且恨不得每天给我递一个门槛,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也后悔了?也许他根本就不爱我?或者自己冷静了一阵儿还是觉得跟我做兄弟比较好。虽然很多时候我还是觉得他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但毕竟吵了这么一遭,他可能也觉得羞耻难堪吧。

再说,我们实在当了太多年的朋友,除了我妈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就是他了,他如果还愿意回来的话,我想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直躲着他的。

要是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偶尔当个傻子也没什么。我是这么觉得的,至于苏絮和王滕,他们看起来都比我聪明多了,希望他们也能收敛一下自己多的没地方使的心眼,对我友好一点。

我跟苏絮莫名其妙的发展成了炮友关系。

那次喝完酒之后,他偶尔会约我出去。我又陪他去了两次电玩城,还去了一次游乐场。他似乎很喜欢这些小孩儿玩的东西,并且胆子很大。在游乐场他几乎只挑着那些刺激的项目玩儿,什么跳楼机大摆锤过山车之类的,每次陪着他做完,我被甩的头发乱飞腿脚发软头晕恶心,他却一副没事人的表情,捋一把头发就继续潇洒的拿着地图四处找一些让人尖叫失重的极限项目然后再拽我过去陪他。

玩儿之后的固定活动就是做爱。

更奇怪的是,他连来找我的时间都很固定,周五或者周六来找我,也不倒腾自己问就是加了个大夜班。玩儿一个上午然后饭也不吃就直奔酒店,脱衣服办事儿。知道他一直住在衡天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另外开过房,一次或者两次做完,我累的饥肠辘辘叫个外卖开始吃饭,他洗完澡就倒头大睡,一直要睡到我晚上离开前,给他买好晚饭然后叫他。

我不叫他都怕他直接睡死过去,他这日子是怎么过的,我实在想不通。

有次我们刚做完,他还躺在床上缓着劲儿,我看他那副精神萎靡,蓬头垢面的样儿,就问他:“你干嘛老是加完班儿来找我?”

他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眼睛倒还是亮晶晶的,跟他满脸肾虚的面色十分不符:“不加班怎么有时间找你啊?”

他靠躺在床上,小腹上还一片滑腻腻的粘稠液体,是他最后自己射出来的,很多股,我看他射了好久。

他说这样的话,我不可能不想多:“真的假的,你是为了特意来找我,所以才加班的?”

“差不多吧。你应该周末才时间比较多吧。”

其实我很想说,没必要,我可以配合他的时间。虽然我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很多,但跟他这个程序员比起来,应该肯定还是我更有空。他每次来找我都跟榨干了半条命似的,我做的时候都不忍心使劲儿。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开口,他又接着跟我解释:“其实还有个原因,我妈还在的时候,很少带我出去玩儿,只有我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作业都做完了,重要的不重要的考试都考好了,她才愿意带我出去。后来虽然她很早就死了,但我还是觉得我得先干很多很多事,把自己折磨一番,才有资格玩儿。快乐是有代价的,是吧李意。”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看我,目光不知道投在哪里,没什么表情。我似乎能感觉到一点被刻意掠过和淡化的遗憾或者沉重,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要把话题往一个非常深刻的方向引导的意思,说完他很快就笑起来,朝我比了个大拇指:“所以我可太喜欢你了李意,你又能陪我玩儿,还能让我爽,啊你运气还很好,你可真是个福星。”

我不明白他这个结论是经过了一番怎样的个性化推导之后得出来的,但只看结果的话,他说他喜欢我,并且潜在意思应该是,比起别的能让他爽的人,更喜欢我。

我心里那个被我盖了层纱的疙瘩又开始发痒,他这番话给了我莫名的勇气和自信,我忍不住想要戳开它看一看了。

“是吗?那,你最近都没找过别的人吗?”

“当然没了,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我不是说了吗。而且我还是下面的,我可不敢玩儿那么频繁,每周跟你来一次已经够我缓好几天了。”

他这么说,我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开心。可能我真的肤浅的跟任何一个雄性动物没什么区别,他只是随口夸奖一下我的性功能并且表示最近他的身体短暂的只属于我,我就浑身胀满了气,感觉要飞起来了。

我的底线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拉得很低,这样不好吗?这样不好吧。

他抽完一根烟,去卫生间洗澡,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我还是忍不住揣摩他刚刚说的话。

玩儿的不频繁,但是可以玩很大。肤浅的虚荣心被戳破,言语间自相矛盾的边界就开始显现。他跟王滕呢,后来也没有过吗?为什么那次之后我再也没看到过苏絮再参与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让人瞠目的低俗活动,还是说他有过,只是我不知道?毕竟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他牵绳,我追着跑。他想不起来我的那些时候,他飘去了哪,我又怎么知道。

水声停了,他只穿着条内裤。

看我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他有点迷惑:“干嘛呢?这么呆。”

“你跟王滕到底什么关系?”脑子里正纠结一些不清不楚的事,他一开口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把心里想的脱口而出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好笑,走过来拍拍我的头:“你还想着呢?你一直没说什么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呢。”

我仰头对上他的眼睛:“所以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跟我们俩差不多。”

没什么关系,这句话短暂的让我松了口气,结果紧接着后面那半句话又把我这只刚刚才充满气的气球直接捏爆了。

我控制不住我的表情,不想让愤怒表示的太明显,只好垂下眼不再看他。

“哈哈,你可真好玩儿。”他手上在我发顶用力搓了一阵,又点燃一只烟坐到窗台上。“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人挺好的。”

很早?很早是多早?

“具体的,要不你还是问他吧,我不太想说,不过要是你好奇那方面的事,也没什么,他喜欢玩儿,我也喜欢玩儿咯,而且我俩都没什么底线,不像你,乖宝宝。他那次突然拉我说要玩什么ntr,还说要找好几个人来,我听了觉得蛮有意思的,就答应了。”

“有意思,有意思在哪?”

“刺激呀。就跟今天坐过山车一样,我恨不得一直在天上飘着,或者一直被操得高潮,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世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多爽。”

我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不过我确定他是和王滕一样的人。

“那,你之后还找过他吗?”

“回来之后吗?那倒是还真没有,我有你了啊,我发现跟你在一起比跟他玩儿那些东西更有意思,你还能帮我抓到灰太狼。”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要是想找他还这么累死累活的加班腾时间干嘛,工作累了进了他的休息间就能打一炮,还找你干嘛?”

他虽然是在解释,但这话说的我十分不舒服。我去过王滕的办公室,他确实有个私人的休息间,里面有张很大的棕色沙发床,我的眼前几乎立刻就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缠在一起躺在那张沙发床上律动起伏的身影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李意你有时候太正经了,活那么认真干嘛?”

认真,是我太认真了吗。

苏絮抽完烟走回干净的那张床上,把自己塞进去。

“其实我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还觉得你跟王滕好像,但现在觉得你俩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你们这么多年朋友怎么当的。

第一次。我从脑海里零星散乱的记忆碎片里努力调取我们第一次做爱那天的场景,是的,好像那次刚做完他迷迷糊糊的要睡觉,然后叫了我的名字,接着又叫了王滕的。

“我们很像?哪里像?”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说过我们像,我也不觉得,我们从长相到身高到性格,哪里都不一样啊。

“像啊,你们穿的衣服,鞋,甚至内裤,都是差不多的牌子差不多的搭配,甚至抽烟的动作,身上的味道,喜欢说的语气词,还有做爱的时候喜欢掐我脖子,说什么干死你,全射给你这些的,都一样。”

苏絮这么说,倒是让我下次再见到王滕的时候有意去注意他的穿着行为,因为我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说我们两个“很相像”。

周二下午,王滕约我一起吃饭,他来我们学校正大门接我。这次他没穿什么骚包的黑衬衫花衬衫,就是简单的t恤短裤,头发也没抓。像?说实话这打扮去街上随便抓十个男的有五个这样吧。

上了他的车,我却突然有点不自在。其实他这车我以前做的屁股都熟了,一段时间没做倒还有点生呢。

他车里喷着香水,是很熟悉的木质调,跟我常用的那款一样,不过这很正常,因为我的香水都是王滕送给我的。我虽然是gay,但很多方面糙的跟个直男没什么差别,倒是王滕,就喜欢倒腾这些有的没的,我为数不多能跟“精致”搭的上边儿的物件几乎全来自他手,什么香水面膜润肤乳。不过他这么爱拾掇的人为什么穿衣品味偶尔能跟我这种毫无审美的糙男撞上,想想也蛮奇怪的。

他载我去了我家附近的一家土菜馆,我俩一起在村里长大的,虽然在城里浸淫多年,但骨子里可能还附着着土气廉价的髓,学不来那些高大上的享受,只有我们俩人吃饭的话,我们向来都是到处搜罗一些便宜好吃的土菜馆或路边摊,谈天说地喝酒吃菜,舒爽的很。

王滕点了一个辣子鸡,一个剁椒鱼头,一个干煸肥肠,还有一锅海带炖大骨,菜单递到我这儿的时候,我几乎没什么想下手点的了,跟王滕吃饭就是有这么个好处,我俩口味很像,我完全不用操心吃什么,因为他找的必定都是我爱吃的。

像?口味倒是真的像,但一个地方的人,这也很正常吧。

我感觉我变得有些魔怔,自从听苏絮说完那番话,我现在看到王滕做什么都忍不住想拿自己跟他比一比。

菜上来了,辣椒放的多口味又重,看起来很有食欲,我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吃,风卷残云的饱餐一顿,把我自己的肚子填满,我才有心思去留意王滕,他吃的很慢,对,他一直吃的很慢,至少跟我吃饭向来都是这样。不过好像直到今天我才突然发现为什么他吃的这么慢,他似乎……不能吃辣??

他右手边放了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是清水,面上浮着厚厚的、红艳艳一层辣油。

王滕可能发现了我在看他,但他也没什么动作,面不改色的继续夹着一块鸡肉往清水里涮,上上下下动作了三四回,直到那块肉表面的酱料和红油都被洗掉,隐隐现出下面灰白的肉色,才夹起来慢条斯理的往自己嘴里放。

“你不能吃辣?”

王滕嘴里嚼着肉,没说话,挑了下眉然后点头。

“你不能吃辣你为什么总是点这么重口的?我一直以为我俩口味一样。”

他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端起旁边的可乐灌了一大口:“没,其实以前能吃,后来喝酒把胃喝坏了,吃的太辣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每次还自作主张的都点这些辣的?”

“我也能吃啊,”他用眼神示意我那杯清水,“不过比较麻烦就是了。其实我吃什么都无所谓,我对吃的没多大兴趣,你喜欢吃不如让你吃开心好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的走向突然又开始往我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现在我已经不能再若无其事的接受王滕这种接近于牺牲自己来让我开心的付出和关心,虽然我们都在装傻,但表象之下真实是什么样的谁都心知肚明。

吃完饭,我们坐回他的车,他突然邀请我去他家里坐坐,说有场球赛今晚直播想和我一起看,我答应了。

王滕家里有很多我的东西,因为之前我经常在他家里过夜,我们甚至连内裤都是混放的——所以苏絮会觉得我们连内裤都一样是吗?不过王滕的家我住起来确实很舒心。他有钱,房子是自己买的,装修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是喊着我一起挑的,可以说他家里的所有东西一半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还有一半是贴着我的取向来的。

我突然明白苏絮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像了。我跟王滕,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都有各自的生长主线,但四周延伸出来的藤曼早就交织缠绕,密不可分,我的生活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他踏足过的区域也到处都是我的脚印。

王滕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放到茶几上,开罐儿之后递给我一瓶,说要看球赛,他却没打开电视机。

“谈谈?”

好吧,终于来了,从吃饭开始就莫名萦绕在周围的不祥预感陡然成真,我想逃了。我不想谈,明明最近都好好的,又谈什么。

“谈什么?我觉得我们最近这样挺好的,”我看他,努力的暗示我对于一切想要剖析现状撕开表象的对话的抗拒,“王滕,这样挺好的,真的。”

“是吗,你真这么觉得?”

“真的,虽然这样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残忍,但是你既然还是选择了回来,说明你也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对我们都是最好的,对吧。”

他点头,似乎被我说服了:“好吧,那不谈我们两个了。”

我刚觉得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好糊弄,他又接着说下去:“谈谈你跟苏絮。”

天,这个我也不想谈。

我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是想窥探我的感情生活,我跟苏絮的关系进展,我不想跟他分享这个,一方面是他本来就跟苏絮有过一段儿,跟他说这个不是很奇怪吗,不过更主要的是,我说不出来,说不出来我跟苏絮只是炮友,虽然这就是最贴切最真实的答案,但是要我在王滕面前承认这个,我有点莫名的不甘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反客为主,调转话题的方向:“那你跟苏絮呢?”

“我跟苏絮?我跟苏絮什么?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俩都在我面前这样那样了,还没什么好说的?

王滕看出我的无语和气结,转了两下眼珠子,挑选措辞:“我俩就是机缘巧合碰到了,他那时候碰到点事,我帮过他一个忙,后来发现我俩兴趣蛮合得来,就一起玩儿过一阵,不过仅限于床上,就是这样。好了,到你了。”

“我我,”王滕都说了,我突然感觉我没有继续保持沉默的底气了,“我们就是炮友。”

王滕点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那种不甘心的感觉无端的开始发酵胀大,我赶在他开口之前又补了句:“目前只是炮友。”

王滕本来有点漫不经心的表情僵了一秒,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他捏着啤酒罐的右手微微使力,轻薄的铝罐立刻就凹陷下去,里面好像能听见气泡不断上浮炸开的声音。

“目前?怎么,你喜欢他,想跟他谈恋爱?”

我点头。

是的,我喜欢他,虽然显而易见还达不到爱的高度,但这种牵肠挂肚的思念,无法言说的吸引力,除了喜欢,确实没有其他更贴切的词语能概括,我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直耻于承认。

看我点头,王滕似乎装也装不下去了,表情彻底冷了,一口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然后又重重的把它拍在茶几上,玻璃和金属的碰撞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你喜欢他?李意,我没听错吧,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王滕,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说什么?说你要跟他谈恋爱?李意你以为我是想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吗?我他妈就只是想问你你操他操的爽不爽,我把半边脑子挖了都想不到你会说你喜欢他?你知道他什么人吗?你不是有感情洁癖不喜欢玩儿的脏的吗,你知道他有多脏吗你不喜欢我去喜欢他?!”

王滕这一番话说的我眉毛紧皱,什么叫只是想问我操他草的爽不爽,他叫我来只是想跟我探讨这么低俗恶趣味的事情吗。

“你闭嘴!”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我从来没说过我有感情洁癖,我只是不喜欢你们搞的那些没有尺度没有下限的东西,我喜欢他也不代表我就是接受那种玩儿法,我喜欢他就是喜欢而已,如果他不愿意放弃以前那种生活方式,我也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还有,王二蛋,你以前玩儿的多大我都没觉得你恶心,但今天你跟说这些,我觉得你真的挺恶心的。”

说完我也放下啤酒罐,穿上鞋就准备走,王滕像是真的要发疯了,一步迈过来拽住我的手腕:“你别走!苏絮他以前就是个给钱就能操的鸭,不知道跪在地上吃过多少男人的鸡巴,他没了人操他就不能活,你以为他现在只有你一个是不是?他不知道同时在外面当多少人的狗,你他妈是多蠢才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被他说的愣住了,既被他直白恶俗的用语激得想给他一拳,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疑虑和担忧。对于苏絮的过去和现在,我有过很多种想象,但最终我都决定对每一种想象都保持沉默,我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人。喜欢,喜欢好像只是一种感觉,他看着我的时候,他属于我的每一秒,我的心都像一只充满了气随时就能起飞飘荡的气球。但是他从来没向我展示过他不属于我的那一面,我的喜欢甚至都没得到过被验证完整性的机会。

苏絮,苏絮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我还喜欢他吗。

没等我从愣神里反应过来,王滕手上突然用力把我拽到他面前,他个子比我高,我茫然的瞪着眼睛仰视他,他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摁住我的后脑上,强硬的吻了下来。

一样的酒味,但是浓的像要把我吞掉。

我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在干什么,立刻伸出手去推他,同时闭紧牙齿,不让他的舌头继续深入,他却不依不饶,摁在我肩膀上的左手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的舌头亲不进去,就改为舔吻我的两片嘴唇,先是用力的吮吸啃噬,看起来仿佛一只饿极了的野兽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吃掉,被我手脚齐用的推拒了一阵儿又改为轻轻的啄吻,偶尔凑上来幅度不大的舔上一会儿。

我感觉到他冷静了不少,就努力夹在他的嘴唇缝隙里发出声音:“王滕嗯,停下。”

他停下来了,但没有退开,只是侧身偏过脑袋然后靠在我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嘴里喷出混杂着酒精的热气,声音低沉,震得我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

“对不起,李意,对不起。”

我感到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无奈,王腾今天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都过于出格,我有一万个理由推开他然后说以后别再见了,但我现在居然连一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是有点愧疚?他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的,我能怪他吗。

他还靠在我肩膀上喃喃自语:“你别喜欢他行吗?你别喜欢他。”

“可是当初是你把这个人带到我面前来的,是你告诉我他叫苏絮,一切都是你先开始的。”

他不说话了,只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手箍在了我的腰上,大喘着气,我几乎以为他要哭了,正想抚上他的脑袋安慰他几下,他又突然抬起头后退一步,跟我拉开距离。

他的眼尾还有些泛红,跟他略显凌厉的五官和脸型搭配在一起显得十分割裂。

他开口了,语气倒是很平稳:“李意,我再问你一遍,你有可能喜欢上我吗?”感情是骗不来的,我没打算跟他说假话:“目前来说,我觉得很难。”

“你喜欢苏絮是吗?”

“是。”

他了然的点点头,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今天,对不起。你说的没错,我回来是因为不想跟你就这么断了再也不联系,但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我喜欢你这么久,不可能说忘就忘。你别躲我,我会自己调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行吗?”

我点头。

“好。至于苏絮,我刚刚确实是恼羞成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是李意,既然你承认了你喜欢他,你得承担后果对吗?”

我被他这个问句搞得摸不着头脑,喜欢就是喜欢,能有什么后果,但我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这样,你先回去吧,我喝酒了不能再送你,你自己打车吧。”

他说完也没再管我,十分疲惫似得,趿拉着拖鞋自己回房间里,把我一个人丢在客厅,我愣了一会还是想不通他到底什么意思,拿起我的手机自己走了。

已经挺晚的了,小区里没什么人,我走到门口,却突然不想回家了。

烦,烦的要命。

我打开手机给苏絮拨了一个微信电话过去,平时我从来不找他,只等着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联系我,通常一个消息发过来我立马就会收拾好自己赶着去操他。但今天,我突然特别特别想见他,可能确实是被王滕说的那番话影响了,我也不是想向他讨个说法,毕竟我现在算不上他的谁,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必须立刻见到他,要不然那种迷雾一样的烦闷情绪会让我失眠一整晚的。

他接的很快,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很清醒,也很安静,听起来不像在外面。

“喂?李意?”

“苏絮。”

“嗯,是我,怎么了,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

“我在衡天啊,6110,你知道的。”

“你一个人?”

“啊,”他应了声,似乎觉得好笑,“不然呢。”

“我能来找你吗?”

“找我?现在?有什么事吗?”

“可以吗。”

“啊,那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来吧。”

挂了电话,我一点也没耽误,快步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王滕的家离他工作的地方也很近,从这到衡天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我敲门,苏絮就穿着个背心和内裤过来给我开门。

“你咋了?”

他扶着门一脸迷惑的看我,我没打算回答他,一脚踏进房间,揽过他的腰就往墙边推,顺手把门关上了。

“你干嘛?”

苏絮似乎刚洗完澡,发茬还没干透,摸上去潮乎乎的,我看着他光洁的额头,密长的睫毛在昏黄廊灯的照射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很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两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动,看的我逐渐滋生出一股无法压抑的冲动。我没回答他,用力吻了上去。

无情。嘴唇薄的人都无情,我奶奶说的没错。

苏絮还没从眼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里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我的吻,略微踮起脚尖,两只手捧住我的脸,伸长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来回舔舐,手里还不安分的去找我的手往他的胸口按。我没收着力气,一边用一只手箍着他的脑袋,舔他的嘴巴和舌头,一边捏住那颗褐红色的小点往外拉扯碾弄,他一下就软了腰,半靠在我肩膀上,任由我叼住他的舌头用力吸吮。

“嗯停,停下,到床上去。”

我没立刻应他,但是停下了嘴。我看见他两片嘴唇被我亲的红艳艳的,泛着水光,眼睛里也被情欲沾染,显得不是特别清明。

很硬,但是现在除了想把鸡巴快点插进那个让我舒服的地方,我更想做些别的事情。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让他哭,想让他求我,想让他爱我。

我低下脑袋,隔着薄薄的背心布料含住那颗因为我刚刚的蹂躏已经变得有些胀大硬挺的肉粒,用牙齿的边缘轻轻碾磨,苏絮立刻就跟着哼出了声。

“哈,你别啊”

我用另一只手抚上被我忽视的另一边胸口,握住那片不算丰盈的乳肉,像揉面团一样的肆意揉搓。苏絮没什么胸,但那里的肉很软,不像男人的软。苏絮被我玩的腿软,只好无力的抱住我的脑袋,姿势仿佛哺乳的母亲。

揉了一会儿,我腾出只手去摸他的阴茎,已经很硬了,把他的内裤顶出一个高高的弧度。我圈着他的腰,把他推到床上去。他躺在洁白一片的床单上,捂着眼睛,呼吸还有些不平。我看见他的白背心已经给我揉得皱得没了形状,左胸上还一圈深色的水渍,里面殷红胀大的乳头从透明的布料里显现出来,很是色情。

我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他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没动作,便移开了挡住眼睛的手背,抬起头看我。苏絮眼睛里也是水汪汪的,他身体里好像真的有流不完的水。

“李意?”

“苏絮。”

“嗯?”

“你对谁都这么骚?”

他轻笑了声,没觉得被冒犯,脑袋又往后陷进柔软的被单里,“嗯。你不是见过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为什么的,李老师,这你都不懂吗。”

我往前走,一只腿跪倒床上,把他的内裤褪到膝弯,握住了那根颜色浅淡尺寸不小的性器,他的呼吸紧跟着就颤动起来,节奏急促。

“不做爱不行?跟谁做爱都可以?”我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去抚弄他的龟头,马眼里已经迫不及待的渗出一些透明的清夜,没蹭一会儿,我又突然紧握住那块粗硬的前端,用力收紧,摩擦。

“啊”苏絮弓起了腰,试图去拽我的胳膊,我猛地松手,他又倒回去。

“你,你要干嘛?”他粗喘着气,还没从突来的刺激中缓过劲儿来。我走到床边去翻他的行李箱,果然翻到一管润滑液和一盒开了封的套子。

我走过去,拽住他的脚踝把他拖到我面前再蹲下去,他两只腿大张着,性器和后穴都一览无余的正对着我的脸。

“玩儿你。”

我往手上挤了一泵润滑液,草草搓了两下就直接捅进了那个紧闭干涩的入口,他皱着眉,不受控的抬高了屁股。

苏絮里面很紧。

我一边被燎原的欲火炙烤神智,一边控制不住自己去反复回忆王滕跟我说的那些话。

可是太紧了,太热。我只探进去半根指节,层层密密柔软热烫的穴肉就争先恐后的拥上来咬住我的手指,我想抽出来的时候还会裹得愈加紧密,似乎是在挽留我不让我走。

如果他真的如王滕所说,不知道同时在外面当多少人的婊子,夜夜笙歌,那他可真是天赋异禀,天生的鸡巴套子。

润滑剂很快在高热的甬道里化开,流淌,进出间溢出接连不断的粘腻声响,我已经伸进三根手指。苏絮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只手绞紧床单,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但是又使不上力气,只是虚虚的搭在上面,跟着我的动作前前后后,倒像是在拉着我的手肏他自己。

“可可以了,进来吧,进来,李意。”

苏絮身上都已经染了粉,那个原来紧闭着的入口现在被我搅弄得张开一个小洞,有节奏的收缩翕张着,开合间能隐约看见里面粉嫩的软肉。

我往后退开一步,他两条腿挂在床沿,大腿被我玩的关不上,内侧和小腹上蹭到的润滑剂和他自己的前列腺液在灯光照射下反着光,亮晶晶的。

“爽吗?”

“爽快,快进来。”

我脱了裤子,掏出已经硬的发疼的鸡巴随手撸了两下,走过去把他掀翻个身,再把着他的腿让他跪坐在床上,屁股对着我。

我的鸡巴刚碰到他,他就迫不及待的摇着屁股往后蹭,看起来好像痒得受不了了。

如果要让我在苏絮身上选一个最色情的部位,那毋庸置疑是他的屁股。明明腰那么细。胯那么窄,屁股却生得又圆又翘,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的白花花的臀肉能把人眼睛晃的充血发热。

对准穴口之后,我没什么阻隔的就将阴茎推进了那个已经变得湿软粘腻的穴道,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青筋都被软嫩的穴肉热情饱满的包覆着,爽的我头皮发麻。

可能憋得太久,我刚把鸡巴塞进去就觉得我几乎要被夹射了,只好定在那里,不敢动作,深呼吸几个来回。

苏絮有些不满意,把我的阴茎整根吞吃到底后便开始试探的前后摆动屁股,想要自己动。我握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把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摁到床单里去,然后开始大力耸动胯部,阴囊拍打在他的会阴出,啪啪作响。

他跟着我的节奏压抑的低喘,我什么也顾不上,眼睛里只有那个现在已经被干成我的形状的洞,里面有很多水,有我刚挤进去的润滑液,可能还有苏絮屁股里流的水。

就着这个姿势干了一会儿,我从他身体里出来。他还趴在那里大喘着气,穴口一张一合,粘腻的透明液体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滑。

我把他拉起来,他好像完全没了力气,跟一滩水似得任我摆弄。他靠在我身上,本能的伸出舌头去找我的嘴,然后小狗一样的上下舔舐。

“要还要。”他一边舔一边说。

“好。”我点头应他,没回应他的吻,掐着他的乳尖把他推到窗前。

“舔一舔。”他自己用手圈住了自己的一边乳肉,握起来饱满的一层肉鼓在手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我。

我低头叼住了那颗刚被我吮过,还泛着水光的硬挺肉粒,故意用牙齿尖利的下缘去磨。

“嘶,痛。”苏絮装模做样的呼痛,却没把我推开,反而抱住我的脑袋让我更加贴近。

“要拉开窗帘吗?”

房间里的窗户不是落地窗,但很大,窗台修的很低。可能我来之前苏絮已经准备睡觉了,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干嘛?”

“你今天不开心。”这是个陈述句,苏絮根本没向我确认,但话说出来语气却无比笃定。

“所以呢?”

“玩儿点刺激的。”

刺激的。刺激?这两个字仿佛一根引线,我脑子里突的就劈里啪啦的炸开一些金碧辉煌的记忆。那天我也是心情不好,王滕说要带我看点儿刺激的。他说“人有时候就得玩点刺激的,这刺激就跟电击差不多,冷不丁给你来那么一下,什么你都忘了。”

我抬起头,站直身体,苏絮还维持着拥住我的姿势,我站起来他的手就顺势搭在了我的腰侧。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刺激?”

“好玩儿嘛。”

“好玩儿?可是我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儿。”

“所以说你乖。”

“你不喜欢是吗?”

“什么?”

“乖的,你不喜欢乖的?”

“喜欢啊。”苏絮凑过来碰了一下我的嘴唇,“不喜欢我跟你做爱干嘛?生活需要调剂,就像我喜欢喝酒,也喜欢喝牛奶啊。这又不矛盾。”

“所以喜欢的,你都要喝是吗?”

“啊?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再跟他掰扯下去,扶起他一只腿,把鸡巴重新塞进他的穴道。苏絮很快就进入状态,主动的配合我的动作把腿抬得更高,让我进的更深。

“啊李意好爽快,再快一点”

我看着苏絮沉沦在情欲里,放纵浪荡的神色,突然有点恨他。王滕说的对,他跟我不是一路人,和他走在一起,要么是我被他染脏,要么是他被我洗干净。

但是可能吗?

我可能会影响他吗,他在乎我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但是撇去那些有的没的,他现在被我干得流水,被我干得乱叫。快感海浪一样吞噬我每一个脑细胞,好爽。

我听着他呻吟的音调逐渐变高,穴肉里面也不断收缩绞尽,我知道他快到了,伸手握住他的阴茎帮他撸,他握住我的手腕,止不住的喘叫。

他射出来之后,我被他夹得也要射了,我推着他往前,打算射在地板上,他却突然转身跪下来,脸迎着我的鸡巴。

“射在我脸上。”

我射了。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决定放弃一些东西。不,其实我早就已经放弃了,从我莫名其妙的对这个完全生长于我秩序之外的人着迷开始,我就已经放弃我曾经以为我会一直坚持的东西。其实有时候人总是自以为对自己的行为是全盘掌控的,但其实底线的突破和降低大多数时候发生的悄无声息。现在,我突然想要承认,我没那么想要做个道德标兵,做个乖乖的正常人。

刺激的,我也想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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