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贱我贱谁贱
法的胡乱攻击。
听见我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是上次,和上上次的那个男孩。
看到我,他愣住了,脚下的动作也不敢继续,他个子特别高,可能有1米九多,真要干起来其实我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可能确实年纪不大,一看到有人来立刻就慌了,往后退了两步,拔腿跑了。
我赶紧丢了瓶子上去看苏絮。
他还抱着胳膊护住脑袋,没察觉到形势的变化,直到我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他脸上脏兮兮的,右脸肿了,上面还有一块黑黢黢的鞋印。
他眯起眼睛,似乎不敢确认,我这才发现他的眼镜也被踢飞了碎在一旁。
“李意?”
“对,我是李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说着就要站起来,一使力身体却没提起来,我看他扶着腰部的位置,表情很痛苦。
“你小心点。”我上去搀住他,让他能半靠在我身上。但他站稳了之后却摆摆手,一手撑着墙,不愿意让我扶他。
“你怎么回事?”
“小事儿,”他还是没打算多说,“诶,你怎么在这?”
我没回他。
小事儿?我要是不来他今天说不定就被人踹死了在这,还小事,那什么才算大事?
“李意?”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又来了,又是这种失控的感觉,一碰到他,我的理智,思考通通出走,情绪化的如同五岁小孩儿。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然后笑了,他他妈居然笑了?!
“李意,王滕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好玩儿。”
他用他没扶着墙的那只手伸过来碰了碰我的下巴,“真没事儿,他就一神经病,抽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情形下提起王滕让我的怒火烧的更旺了,王滕?每次见到他都要扯上王滕?
“他神经病你还找他?你真来者不拒啊,是个男的你都行?你他妈喜欢玩儿s也有个限度吧?贱不贱?!”
其实我知道他那些印子已经不可能是简单的情趣了,但我就是,受不了,很想发狂,很想一拳摁在他伤口上,让他别他妈再笑了。
听了我这话,他终于有了点正常的反应,蹙起眉来看我。
“李意,”
我对上他的眼神,瞪着他。
“这话我不喜欢听,下次别说。”
他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怒火还是没能平息,所以只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没跟上去。
我突然发现每次见他我他妈都跟个哈巴狗似的,张大嘴巴伸出舌头等他过来逗弄垂怜。他贱不贱我不知道,我反正是真挺贱的。
回到家,我还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他不识好歹吧这人?看不出来我就只是关心他吗?干嘛总是跟对小孩儿似的敷衍我,没一句真心话。他甚至都不想花心思骗我,他他妈就是根本懒得搭理我。
把头埋在沙发了自顾自生了一会闷气,刚有点冷静下来,思绪又一个转弯拐去了不同的方向。
三次了,这个男的跟苏絮一起,而且每次碰见他们都不是在什么好地方。他到底谁啊?上次他昏倒被送进医院不会也是那男的打的吧?苏絮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轻微的s癖好,但明显我刚才见到他,他非常抗拒啊,跟我之前那次完全不一样。
他还说,“你掐死我吧,像上次那样”。
靠,他真的没事吧。
纠结了一番,我还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他刚才被打成那样,还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走回家呢,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消息发出去没一秒,那边就回过来了,好像他一直盯着手机似的。
li:你没事吧。
li:去医院了吗?
过敏su:没事。
过敏su:你现在有空吗。
li:咋了?
过敏su:你能来一下吗?
li:?去哪?
过敏su:我在我们上次一起去的那家酒店,你家离这近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不方便?他都给我发信息了,要是真怕我不方便还跟我说干嘛?他这人真是拿我当狗使唤,刚才对我横眉冷目的,扶都不让我扶,现在又喊我过去。
我猛捶了一下沙发,发出“嘭”的一声。
li:等着。
到了酒店,循着他给我的房间号找过去,还是双人的标间。靠,不会一开门迎面走上来两个裸男吧。
我敲敲门,里面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动静,紧接着就是十分拖沓的脚步声。
门开了,苏絮赤身裸体,只穿着个内裤站在门口。
“你干嘛?”
他似乎想说话,但张嘴的时候牵动到脸上的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衣服衣服都脏了,”
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脸,艰难的往前迈动步子。
他往里走,走到房间灯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我才看见他浑身都是青紫,前胸,小腹,背上,大腿上,颜色深浅不一,有刚刚才被踹出来的,也有看起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边缘都开始发青的淤紫。最骇人的还是后腰上那一块,大片的淤血,中间的位置红的发紫,光是看着我感觉我后腰上同样的位置都隐隐作痛。
我站在门口被他那副惨相吓得说不出话,明明上次在这,他全身还都干净的跟块儿白玉似得。
他缓慢的移动到靠窗的那张床上,上面的棉被掀开了一角,看起来他应该刚刚从里面出来。
“不好意思啊,”他撑着坐在床沿,手从床上摸了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了,“本来不想叫人,但实在是有点疼,感觉我走不了多远,你能带我去下医院吗?”
我茫然的走到他面前,他右脸还是肿的,鞋印洗掉了,颧骨的位置是蹭出来的破皮,红艳艳的。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这都是那男的打得?你有病?不会反抗吗,打不过不会跑,不会报警吗?!”
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话一出口,音调就持续走高,心里那股烦闷也跟着噌噌的往上冒。
他盯着我猛吸了口烟,然后在口腔里憋了会儿,再把嘴巴张成o形,里面就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一串白色烟圈,鼻腔里突来的浓烈的尼古丁气味刺激的我呛咳起来。
“李意,要不我们先去医院,你让医生给我开点止疼药,我现在实在说不了太多话,肋骨疼。”他虚张声势的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假咳了几声。
我拿他没办法,瞪了他一会儿,扶他起来。
“你衣服呢?”
“啊?扔了。”
“扔了?”我四处看了看,果然看见墙角的垃圾桶里塞着几团皱巴巴的衬衫和裤子,行,行吧,该扔。
我只好去衣柜里拿酒店房间自备的浴袍。他接过来穿上,穿完,不知道想到什么,呵呵的笑出声。
“欸,李意,你说我穿成这样去医院给他们检查,他们会不会以为是你把我怎么啦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他笑得太放肆,肌肉颤动,疼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我看他在那皱巴着脸,半边身子倚靠在衣柜上,嘴里还叼着烟,吊儿郎当的一边咳一边低头去系浴袍的绳子。
“活该。”
我走过去,拉过那根带子的两头,直接给他系紧了。
“你近视多少度,这都看不见?”
“我不瞎,就三百度,但我现在真是看不太清,我感觉我眼前一片一片儿的冒黑影呢。”
我听他描述的,感觉他马上就快不行了似得,又是疼的动不了,又是看不见,怕他真给踢出个什么内伤,赶紧揽过他,带着他下楼了。
到了急诊,我俩这幅装扮果然引来一阵注目。苏絮就裹着个浴袍,浴袍松松垮垮的,遮盖不住的地方隐约还能看见大块儿的青紫,脸上也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几个大妈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开始小声的互相嘀咕。
我懒得管她们在编排什么小故事,拽着他就去找医生护士做检查。
一圈儿检查坐下来,没什么大事,都是外伤,医生给他开了止疼片和一些外抹的药油。苏絮躺在一张病床上,眼神懒懒的看我跑来跑去。
事情做完,我坐到他旁边去。
“多少钱?”
“什么?”
“挂号、检查,还有药。”
我想着算了,但看着他那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就还是给他报了个数。他听了就掏出手机给我转账。操作完,他撑着上半身坐起来。
“走吧。”
我问他去哪,他说还是那个酒店,我以为他还有东西要拿,就开车带他过去了。结果一到那,他晃着身子直接就摇摇摆摆的走去他开始睡的那张床,把自己埋进去了。
“你晚上就睡这?”
“嗯。”
“你家呢?”
“我没家啊。”
没家?还能没家吗?
“那你住哪?”
“住酒店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这都没行李,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在这常住,你扯犊子呢。”
“东西都在另一个酒店里。”
“啊?”
“我平时要上班,都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今天是出来玩儿嘛,就想着在这凑活一晚。”
出来玩儿?对了,我都差点忘记了,他今天也去了那个gay吧,看来是跟我一样,去猎艳的,本来打算钓一个来这一夜情,结果被那个疯子逮到,揍了一顿,才窝囊兮兮的自己跑到这来躲着。
哼,他真是跟王滕一样儿的人。
他不知道我脑子里正在进行的这些阴暗的揣度,为了让我理解他把家安在酒店的行为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家?家不就是个住的地方咯,李老师我看你也是一个人住吧,整天来回倒腾的多麻烦啊,你看我,我去城北玩儿的时候就把家安在城北,来市中心工作就把家迁到市中心,多自由啊。还有人每天给我换床单,扔垃圾,收拾家务,我什么都不用干,我以前在家的时候还得干活儿呢,住酒店多好,移动城堡,”说到这,他似乎很认可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头在枕头上上下点了点,“嗯,我的移动城堡。”
我猜他可能还是不太清醒,他说话的语气像喝醉了,尾音都往上飘。我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惨样,又控制不住的想,他可能本来是打算随便找个人过来419的,但是,但是现在他确实一个人一身伤的躺在这,只有我在他身边。
我点点头,认可这个最终结论。看他呼吸渐渐规律平稳,走过去按灭了床头灯,去浴室里冲了一下然后在旁边的那张床躺了下来。
闭眼之前,我侧过头去看苏絮,他还是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呼吸轻慢。
看了一会儿,我也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想着,希望明天早上睁开眼那张床不要又是空荡荡的了。
我做了个梦。
梦里苏絮变成了一只小狗,奶白色的小土狗,我走到哪他都跟着,叫起来声音细细的,我一招手他就欢快的凑过来,舔我的手掌心,在我的裤脚上蹭来蹭去。
有天我正在客厅看电视,它突然过来咬我的拖鞋,拽着我往门口走,我就跟着它去了。
到了玄关的位置,门不知道为什么是大敞着的,它朝门外呜呜叫了两声,外面就叮当叮当的响起一串铃铛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一只黄棕色的大金毛就出现在我眼前。
苏絮体格很小,在那只成年金毛面前简直不够看的,跳起来都够不到它的脑袋,它却不知道为什么跟它很亲近的样子,那只金毛也一看到它就把头低下来,它们俩凑在一起,欢快的拱来拱去。
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奇怪,蹲下去摸苏絮柔软的毛发,问它:“在哪交的朋友啊,你俩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苏絮难得的没回应我的抚摸,只顾着绕着金毛打圈摇尾巴。我于是又转过去跟金毛说话:“你从哪来的?有名字吗?”
那金毛像能听懂似的定定的盯着我,紧接着它突然朝我伸起了前爪,借着后脚的力往上一蹦,一下子就变得很高很高,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去,我睁开被刺得闭上的眼睛,眼前赫然是一个高大男人,穿着骚包的黑衬衫,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是王滕。
他怀里抱着苏絮,苏絮温顺的窝在他的臂弯里小声哼哼。他看着我,恶狠狠的朝我说:这是我的狗!!
我被吓醒了。
我直起身子大喘气,越喘呼吸越粗,低头一看,被子里顶起一个大包,下身传来阵阵致命的快感。
我一把掀开被子。
苏絮正窝在我两腿之间,低着头舔我的鸡巴。
我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动作,他却硬要往前凑,对抗着我的力气,甚至一个深喉把我的阴茎吞下去大半。他的喉咙猛地一阵收缩,我手上就施不上力气了。
从我的视角往下看,苏絮跪坐在床上,腰往下压,屁股就往上翘。他穿的是最普通的深灰色的平角内裤,但我仿佛能看见里面丰满的,晃荡的臀肉。
好渴。我咽了口口水,头脑发昏。
苏絮看起来比我更渴,他根本不抬头看我,专心致志的吃着我那根丑陋的性器官。吞累了就整个吐出来,伸出舌头在龟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舔,时不时又含住那硬翘的粉色头部像嗦棒棒糖似上下嗦弄。
我忍不住,清晨的欲望本就勃发,他还在这可劲儿撩拨,我抓紧床单试图压抑这种几乎让我血液倒流的冲动,没用,压不下去。我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上手抓起他的头发粗暴的往下压,让我的阴茎进到更深的地方去。
他哼了声,泄掉力气任我操他的嘴和喉咙,甚至小心的收起了牙齿,尽可能的放松喉咙容纳我的性器。
操,操操操!
深喉了一会儿,他有点缺氧,口水顺着我的阴茎往下淌,眼圈也红了,我就又拽着他的头发往后扯,让他看我。
然后我的情欲就冷却了一大半。
他那张脸,过了一夜肿的更高,现在上面到处都是眼泪,口水,头发也被我揪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好不可怜。
登时一股愧疚涌上来,我松开了拽他的手。
“怎么了?”
“别搞了,”
“为什么?”他瞟了眼我的阴茎,那玩意儿正精神勃勃的翘着,苏絮就用手握了上去上下撸动,“这么硬。”
“你全身的伤,还是别来了。”
“还好吧,”他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很丑吗?你没兴致?”
“不是!不是,”他什么脑回路?“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你到处都是伤,太容易碰到了。”
“哦,这样吗?”他两颗眼珠骨溜骨溜的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思考是不是确实不该做。他一边想着,右手居然还一刻不停的包在我的阴茎上,隔靴搔痒般的挤压搓弄。我赶紧也握上去,阻止他的动作。
想了一会,他突然跨坐到我身上,看着我跟我说:“那我来动,你别碰我。”
哈?
他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手直接转到后面去捉住我的阴茎就要往他屁股里塞。
“等,等下,”我赶紧喊停,“这怎么进得去啊?”
“我扩张了啊。”
啊?啊?
“你大早上的不睡觉,就起来干这种事吗?”
“是啊。”他点点头,手继续带着我的阴茎寻找入口,“你今天运气好,要不我昨晚就该解决了的。”
好吧。我今天能操他只是因为运气好,我还在这怕他痛想着要怜香惜玉不敢碰他呢,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我那么小心干什么?
这么想着,我直接坐直身体,左手绕过去揽住他的腰,他就攀住我的肩膀。
我的阴茎已经感受到了那个正在开合翕张的小洞,苏絮抓着我的阴茎想往下坐直接整根吃进去,我扯开他的手,自己扶住,往里面试探性的进去了一点,又立马退出来。他的屁股立刻就在我的大腿上难耐的蹭起来。
我轻轻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别骚。”
我打定心思要让他难受一下,所以反反复复的把着阴茎在穴口来回戳刺,就是不进去,苏絮急得有些焦躁,趴在我的肩膀上小声哼哼。他鬓边的碎发蹭在我的耳朵上,好痒。
“亲我。”
听见我的话,苏絮就乖乖的转过脑袋找我的嘴唇,小猫一样轻轻舔我的下巴和双唇。我含着他的舌头吮吸了一阵,感到自己也已经憋得要炸了,就伸手下去掰开他的屁股,整根挺了进去。
肉与肉紧密贴合的一瞬间,我跟他爽的同时喟叹一声。
我还记得他说的,他自己动。于是把着他的腰上下动作了几下,就躺下去,叠起胳膊垫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刚被操的来了感觉,正急促的喘着,快感攀升到一半被迫熄火,手用力在我小腹上拍了一下,我没理他。
“动吧。”
是他自己说要动的。
我不配合他,他只好自立更生,手撑上我的腰,膝盖借力抬起胯部,再放松的坐下去。
他往下坐的很用力,每次都是一个深顶,里面紧致的压迫感激得我止不住的抽气,他也舒服的昂起脖子,小声呻吟。
动作了一阵,他似乎还不满足,开始小幅度的转动屁股,寻找最让他舒服的角度。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坐在我身上,浪荡的摆动身体,上下起伏。
他闭着眼睛,刘海湿了,跟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轻轻叫出来的时候,嘴巴里就滑出来一小节嫣红的舌尖。
我感觉我鸡巴里充的血可能倒流了一部分到脑子里,好晕,真的生理上的好晕。
他里面越来越湿,越来越热,我被他坐的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顾着跟着他的节奏一起不断挺动胯部,调整呼吸。
苏絮快要高潮了,里面收缩的速度不断加快,我眯起眼睛,望着天花板,感觉我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块深海里的石头,铺天盖地的快感朝我涌过来,我几乎喘不过气。
恍惚间,我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了手机,一边忘我的摇摆,一边对着手机摁了两下又把它甩在一旁,我顾不上其他的,只知道,快了,就快了,我快射出来了。
他上下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每次起身我们交合的地方就黏黏腻腻的滑出一些湿热液体,坐下来的时候又被挤得向四周飞溅。
“李意李意”
他叫我。
“我我快不行了,啊啊”
“射给我射给我吧嗯求你”
我被他叫的受不了,两眼发红,也顾不上他的伤,半抬起身体两只手放在他的屁股上用力揉搓。
“给你,全他妈给你!”
苏絮达到前列腺高潮的瞬间,我也在里面射了。他爽的全身发抖,大腿根儿都止不住的打颤,我只能坐起来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让这阵晕眩般的快感快点过去。
深呼吸了几回,他冷静下来,声音和呼吸还有点不稳,但语气又变回平常那种漫不经心。
“谢谢你啊。”他脑袋还埋在我的颈窝,说话的时候喷出的热气扫在我脖子上,有点难受。
“谢?谢什么?”
他往后靠,把我推开一点距离,伸手到左侧方去拿他刚丢在那里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神秘兮兮的冲我摇了摇他的手机。
“谢谢你操我。”
我感觉不太好,他不是拍了什么视频吧,他还有这癖好?我接过来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是通话结束的画面,上面显示通话时间两分四十秒,通话人,苏继康。
“什么意思?”
苏絮冲我挑了下眉,身体往上挺,我的阴茎就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后穴里滑出来,带出来一些粘稠的白色液体。
“嘶,你怎么每次都不带套,你不怕我有病?”
“不怕。”
“为什么?”
“王滕不会操有病的人。”
“哈哈”,苏絮听了咧开嘴笑了两声,“嗯,倒也是。不过他都走这么久了,你还能放心?”
我不说话了。其实我应该怕的,理智上。但我他妈精虫一上脑,什么都顾不得了。
“行了行了,我没病。下次记得带套。”
他把话题岔开,从我身上跨下去然后就要往浴室走,我一把拽住他。
“等等,这电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他看着我,眼睛里还是意味不明的笑意,“现场直播。”
“不是你他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这人到底谁啊?”
“我弟。”
他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轻飘飘丢下两个字。这两个字在我听来却如同平地惊雷,震惊的我久久不能平息。
卫生间的水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他弟弟?怪不得,那人倒是也姓苏。这兄弟俩玩儿什么呢,这么炸裂。
他洗完澡出来,我被他这个违背常理的答案搅得更加好奇,追着他问:“你跟你弟,搞什么?他怎么那么打你,你还给他听这个。”
“搞什么?他想搞我,我不愿意。”
操,听上去倒是很合理。
弟弟想乱伦哥哥不同意于是恼羞成怒,死缠烂打。
“那那你们父母呢?知道吗?”
“知道啊,我这不是被赶出来了嘛?”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满不在意,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一只没有家的小鸟。”
“那他呢?”
“他?他当然是好好的了,我都被赶出来了,不就是为了他能好好的吗。”
“可是是他强迫你的啊,他还那么打你。”
“嗯,”苏絮点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认同,“但还是没办法,我妈死了,现在那个家是他爸他妈的,喊我去我也不想去。”
“那——”
我还想接着问,他却突然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捂在我的嘴巴上,“别问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劲。”
苏絮刚刚洗的澡,手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好像是茉莉花味儿,他掌心潮潮的,我忍不住伸出舌头碰了一下。
“你不是吧,还要发情?”
“没,我只是觉得,很香。”
“你是狗吗?”
我摇摇头,他却突然伸手覆在我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好了小狗,你能帮我拿套衣服去吗?”
他站在床边,微微俯着身子,很专注的看我。窗帘没拉开,屋子里到处透着一股昏暗的暧昧。
对上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莫名的委屈。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我。他不在乎我的情绪,也不愿意跟我产生除了性之外的连结。就连做的时候,也只是单纯追求性带给他的快感,操他的是我,是王滕,甚至是苏继康,只要阴茎挺入那个柔软的穴口开始动作,他就会放下一切自尊,呻吟,摆动,臣服。
只有这一刻,他看着我,我被他注视,我在我从未涉足过的那片湖水里见到我的倒影。
我突然很想亲他,不是那种混杂着欲望的,赤裸的,口水交缠,最好就只是轻轻的碰一下。这样一个粘腻、闷热的清晨,以激烈的性开始,以温和的触碰结束,不是很好吗。
苏絮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弯下腰在我的右侧脸颊轻快的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空气里到处是好闻的茉莉花香。
我开车去他公司附近的酒店给他拿衣服。依旧是双人标间,一进去就看到床头敞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看上去他确实在这里住了很久。
他箱子里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衬衫西裤,很少有休闲的款式,我随便拿了一套。
步履匆匆的走到大厅,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想着要快点回去。苏絮其实不会特意等我,但他现在没衣服穿,只能呆在酒店里面,我就有种“他在等着我”的错觉。
进到旋转门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想给苏絮拨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带点东西吃,结果玻璃门突然被人拍了拍,那边往里进的人似乎认识我。
我抬头看,是王滕。
我一瞬间惊讶的张不开嘴。
他还在拍着门,冲我咧着嘴笑,见到我仿佛很开心,仿佛那些剑拔弩张的纷乱纠葛从没发生过。
我顺着旋转门的方向出去了,他没动,又饶了一圈,来到我身边。
“李意,你怎么在这?”
我看着他,他好像真的没一点变化,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姿态。可是他分明分明故意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连找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以为他是不想再见到我了,现在这副毫无隔阂的样子又是在干嘛。
“王……王滕。”
听见我叫他的名字,他似乎觉得新奇,张大了眼睛看我。
“现在怎么转性了,不叫我王二蛋了?”
你他妈都那么说了我还能叫吗。
我看着他,明明是我最熟悉的人,表情,语气,也都和我记忆里的那个王二蛋重合得没一点嫌隙,但就是哪里都不对。
都不对。
我没他那么能装,我猜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垂眉搭眼的,很丧气。
“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公司有事儿。”
“好吧,那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先走吧。”
他没回答我,没什么意义的扯着嘴角,眼睛里似乎有点审视的意思。
“我不忙啊,怎么了你,看起来这么抑郁。”
我很想朝他大吼一句,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但是,好不容易见他一面,非要一上来就把气氛搞的那么僵吗?
我努力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回答他:“没事儿,没啥大事。”
“噢。不过你到这来干嘛?”他盯着我手上拿着的袋子,里面露出来灰色衬衫的一个角,我不自在的把它往后藏了藏,不想王滕发现,也说不清理由。
“帮一个朋友取点东西。”
“朋友?”他笑了声,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苏絮?我记得他一直住在这里。”
现在是上午九十点,酒店外面就是条马路,有熙熙攘攘的人从我们身边经过。
王滕比我还高点,我看着他的时候得稍微抬头,他逆着光,虽然在笑,眼神却冷冷的。我终于确认了,他他妈根本就没翻篇儿,刚刚那么热络熟悉的样子都是演的。
“对,是苏絮的,我就帮他取的东西。”我迎上他的目光,打算如果他要现在撕破脸皮质问我我也破罐子破摔爱怎样怎样,大不了不做朋友了,既然他可以一声不说就消失不见,凭什么我还要顾及那些情分。归根到底,他爱上我是我能决定的吗?我不也是受害者吗?
想象之中的对立和冷视并没有出现,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又开始无所谓的笑,我几乎要怀疑刚刚某一瞬间那个面色阴沉的王滕是我眼花了。
“哈哈,行,你小子上手还挺快。”
我说不出话来。王滕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跟苏絮折腾这么一遭,似乎关系拉近了一些,但一看到他,我就瞬间不知道如何去整理这些关系了。好复杂。
他看出来我的不自然,没困着我太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准备走。
我尴尬的回应他的笑容。
往前没走两步,他又转过来看着我,冲我摆摆手,“开心点啊李意,玩儿的开心点。”
玩儿?玩儿什么。
给王滕这么一搅和,我本来还算得上愉快的心情又被久违的烦闷和困苦缠上。回去的步子也轻快不起来了。
我没带房卡,就喊苏絮给我开门。
我进去了,他接过袋子一边往外掏一边问我:“见到王滕了吗?”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他说他在衡天门口见到你了。”
“他连这都告诉你?”
“怎么,不能说?”他把衬衫撑开往自己身上套,“他还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情呢,想知道吗。”
“什么?他跟你说我的事情干什么?”
“那你得问他。”
“他都说什么了?”
“我想想,”他停下手里扣扣子的动作,煞有介事的想了会儿,“不能说。”
口子扣到,情节跌宕,引人入胜,让人想一直听下去。我融入不了他们,就开始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有时候我真觉得他俩才是应该同框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的人,都那么会玩儿,都那么让人猜不透。
他们也不管我,我就自己趴到桌子上不停的喝,让酒精顺着血管流到脑子里去,把每根神经都灌醉,这样就不用想那些我想不懂的事情了。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觉得王滕在看我。但他还在说话,跟苏絮说话,嘴巴张张合合,双唇上下翻飞,我于是又觉得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