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学长
鹿深灵回到宿舍，和室友们闲聊了会儿天，快十一点了，她拿着洗漱用具走到洗手间洗漱，回来后直接躺到自己的小床上去。
她点开微信，里面有几个小红点。一条是学生会发的见面会的时间地点，要求所有新生全部出席；另一条是推理社社长发布的新生欢迎会消息。
几天过去，推理社的人已经从原来的十多个涨到了四十多个，鹿深灵深感意外，她好奇地点开人员列表往下滑，众多五颜六色的头像里一个纯黑色头像十分突兀，虽然还没改备注，不过叫“evan”的黑头像用户，除了言川之外大概不会有鱼小丸子。”
司之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章鱼小丸子的牌匾。他知道这家，这家的小丸子味道非常好，料放的也足，很受京大学生欢迎。
他问她：“是没吃饱吗？”
鹿深灵摇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饱了也能再吃两口。”
司之桓被她的回答逗笑了，说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在外面不安全，我陪你去吧。”
鹿深灵没拒绝，跟在他身边。
这条小吃街非常热闹，汇聚了京市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也有外地人开的小店。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交汇闪耀，简直比白天还要亮眼，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风味。
章鱼小丸子的摊位前有几个人在排队，他们排在后面等待。司之桓和鹿深灵男帅女美，这样的组合出现在人群中必定会吸引众多目光。路过的人都在偷偷打量这二人，鹿深灵专注地看着菜单没注意，司之桓不动声色地为她挡住了大部分探究的目光。
研究完菜单，正好到他们俩，鹿深灵回头问他：“学长你要吃吗？”
“我不饿，你吃吧。”司之桓道。
鹿深灵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对阿姨说：“阿姨，我要一份章鱼小丸子，淋番茄酱。”
司之桓本想替她付钱，不过被她一把按住了手腕，只见她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一气呵成，“我自己付吧，谢谢学长。”
少女的手十分柔软，和男人的手完全不同，上次握手时没怎么注意，今天感受到了这份柔软，司之桓垂下手臂，活动了一下刚被她接触的手腕，想让那种痒意消失。
这家的章鱼小丸子非常好吃，入口即化，鱿鱼分量很足，吃得鹿深灵很是满足，她一边吃着章鱼小丸子一边慢慢逛着。
不远处有一家糖果铺子，卖的是日式苹果糖，红色的苹果外面包裹着厚厚的糖浆，在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彩，看得人食指大动，鹿深灵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只。
她收起还剩一半的小丸子，一口咬在了苹果糖上，这一口下去，苹果糖近乎毫发无损，仅仅只是表面的糖浆上留下了两三个牙印，可鹿深灵的小兔牙却被磕得酸痛，她“唔”了一声，松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糖，然后她不信邪地再次咬上去，可糖还是毫发无损。鹿深灵有些生气，对着糖皱眉头。
目睹了鹿深灵脸上表情变化的司之桓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鹿深灵瞪他，好像是在谴责他“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司之桓想忍但实在忍不住，握拳抵在唇上，“咳，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往店铺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带了个打包盒回来，他把苹果糖装在里面，“回宿舍用刀切着吃吧。”
行吧，勉为其难原谅他了。
法律系和化学系不同路，一个在西边一个在北边，宿舍自然也在不同方向。在岔路口司之桓和她告别，“到了宿舍记得告诉我一声。”
鹿深灵叫住他，让他把手伸开，司之桓照做，她轻轻地把手心里的东西放到他的掌心处。司之桓拿过来一看，竟是一只迷你版的哆啦a梦钥匙扣。
“刚刚在摊位上看到的，觉得可爱就买了，作为你陪我逛夜市的谢礼。”鹿深灵俏皮地眨眨眼，“那我就先回去了，学长再见。”
等鹿深灵的背影逐渐远去，司之桓看了看手心里的哆啦a梦，蓝胖子软乎乎的，非常可爱。他嘴角上扬，眉眼间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个周末鹿深灵的安排很紧张，周五刚参加完学生会的聚餐，周末则是推理社的新生欢迎会。
她不是一个爱出去玩的人，比起外出她更喜欢宅在家里看电影或者看书，总之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和人打交道会让她觉得疲惫，尤其是和聊不来的人，每次外出后她都要休整一段时间作为恢复期。
然而这两项活动都是推不开的。
周五晚上鹿深灵回到宿舍和司之桓报了个平安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从九点半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周六一整天她都没有外出，而是窝在图书馆里看书。京大的图书馆非常大，藏书也很丰富。她随手拿了一本推理，配上一杯果汁，打发时间。
周末清晨，鹿深灵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她拉开床帘，让阳光照射进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清醒后她爬下了梯子，拖着拖鞋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半杯水下去，嗓子里的干涩感才消失。
孔知意推开洗手间的门，她刚刚洗漱完毕，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发梢上还沾着水，“醒了？我给你带了早餐回来，你洗漱完记得吃。”
孔知意有晨跑的习惯，她非常自律除非天气糟糕，她一定雷打不动地去跑步。长期的锻炼让她的身材紧致匀称，腰腹没有一丝赘肉，小腿的肌肉线条也充满力量与美感。
相比之下，鹿深灵是个不爱出门的运动废，她没有什么肌肉，全身上下都是白嫩的软肉，往那一窝就是个没骨头的猫。
鹿深灵极快地洗漱完毕，打开早餐盒，是一屉小笼包和一杯豆浆，还准备了小咸菜。她用筷子夹起一只小笼包，咬下一大口，小笼包是牛肉萝卜馅的，汤汁很足，咬一口唇齿留香。
鹿深灵饭量不小，而且今天估计会消耗大量能量，于是她努力地把这一屉小笼包全吃了。吃完觉得噎得慌，又喝了一大口豆浆解腻。
孔知意加入的表演社也把新生见面会安排在了周末，她们要去一个大剧院观看演出。所以二人都早早起来，收拾收拾还能一起出发。
鹿深灵从不化妆，因为她皮肤异常敏感，受不得一点刺激，就连洗面奶和防晒都是精挑细选后才下单的。她穿上鹅黄色的无袖连衣裙，头上带一个细细的珍珠发箍，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衬托得她的脸颊白皙小巧。
距离出发时间还早，她收拾好后无聊，于是坐在一旁看着孔知意化妆。孔知意正在扫眼影，棕色的眼影轻轻在眼上一扫，眼睛立刻就变得更加明亮。她看向鹿深灵，“你要试试这个眼影吗？这个色系特别好看。”
鹿深灵摇头，“我的皮肤太敏感了，用化妆品会有刺痛的感觉。”
孔知意微微惊讶，随即她安慰道：“没关系，你不化妆更好看，化了妆反而画蛇添足。”
这话也算不得是安慰，鹿深灵的长相确实很特别，她五官端正，比例和谐，挑不出一点错误。这种长相偏古典，追求整体和谐，而现代美都讲究特色，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忽视和谐的重要性。她虽然一打眼比不过那些一眼让人惊艳的美女，但如果细细地品味一番，总会觉得其他女生和她比都哪哪不对劲儿，不是眼镜太大就是下巴太尖，不是嘴唇太厚就是鼻子太高。
她很难用一个词去形容，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可以以“书画”喻人，越品味就越能发现其中深意。所以如果喜欢上她这款，那就会真的非常喜欢，并且无法自拔。
所以如果让化妆品破坏了她原本的线条和比例，反而会南辕北辙、适得其反。
孔知意盯着她看，然后递给她一个润唇膏，“刚到的，还没用过，你试试。”
鹿深灵接过，对着镜子涂抹。唇膏是水蜜桃味的，不是劣质的香精味而是像新鲜桃子的味道。涂上后，淡粉色的嘴唇变得非常水润，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孔知意赞叹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张曦月和陈一然也醒了，陈一然拉开帘子，见她们穿戴整齐，声音甜腻尖细地问：“你们要去哪里呀？”
孔知意回答：“我们要去参加社团活动。”
“你们是一个社团的吗？”陈一然说。
“不，我参加的是表演社，深灵是推理社。”孔知意回答。
陈一然“哦”一声，就把帘子一拉没再说话。
鹿深灵和孔知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莫名其妙”四个字。
她们走到校门口分别。鹿深灵叫了一辆计程车，告诉司机位置，就开始补眠。她有些晕车，需要吹风才能保持清醒，所以她给车窗开了道缝隙，带着暖意的风拂过她的面颊。
下车后——
鹿深灵不停地对比社长给的位置和路口的标识。临平路311号，没有找错地方。
可是，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地方是一栋废弃的学校啊？
这间学校开在京市郊区，原本是一所小学，但后来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就逐渐废弃了。因为位置过于偏颇所以几乎没有开发商愿意接盘，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幅荒凉的模样。
一阵阴风吹过，鹿深灵抖了抖，犹豫片刻后推开门走进去。
空荡的大厅里全是灰尘，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虽然有几扇窗户，但已经脏得透不进光了，室内又黑又冷。
鹿深灵往前走，走到转角处，发现已经到了几个人，他们热络地聊着天，话中满是对这次探险的期待。
等了五分钟，又有几个人进来了，加上鹿深灵，一共11个。鹿深灵记得群里足足有四十多人，去掉大二大三的前辈，也会剩下二十个左右的新生，可现在差不多少了一半的人，而且言川也不在。
鹿深灵感觉少了一半的人很奇怪，总不能这些人都请假了吧？
人到齐后，大家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聊起这次探险。有个女生语气非常失落，“言川怎么没来啊，我就是为了他才加入推理社的呢。”
“我看到的人不多，估计剩下那部分人都请假了吧。”一个男生说。
这时，周围突然传出一阵“沙沙”的声响，这所学校本就阴森，这犹如卡带般的声音更是为其增添了一丝诡异。几个女生吓得抱团围在一起。
“叮咚！”广播铃声响起：“欢迎各位来到沉浸式推理游戏，请各位拿好自己的身份牌，接下来各位将扮演这所学校的学生，探索这所学校的过往。
这所学校本来是一所重点中学，但是在三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发生一场火灾，不幸的是学校正门和后门都被锁上了，窗户上还有防盗设施，因此这所学校的所有师生在那场火灾中全部丧生。
你们是一群热爱探险的高中学生，上周末你们商议好，选择来到这里探险。你们的主线任务是探索当年火灾发生的原因，支线任务是，咳咳，支线任务还需要你们自己探索。好了，话不多说，祝你们玩得愉快。”
听到语音播放，鹿深灵第一反应是这广播居然还能用，声音居然还挺清晰，而且这播报员的声音莫名有些耳熟，貌似是毛学姐的声音。
她不知道的是，这所学校虽然已经废弃，但电路都是可以接通的，连好电路后不仅广播可以正常播报，就连各处监控，也都可以使用。
监控室内——
毛晓月喝了口水，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差点把支线任务说出去了。”
李林盯着监控，“已经准备就绪了，真是期待他们能探索到什么程度啊，毕竟这可是社长想出的剧本，难度不低哦。而且”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坐在椅子上转魔方的言川，后半句话藏在了心里。
鹿深灵他们在大厅的桌子上找到了身份卡牌，名字都是自己的，但是每个人分到的班级不一样。鹿深灵分到的是高三a班，和她高中的班级重名，她莫名有了一丝代入感。
一个看着很有领导范的女生率先发言，“我感觉这个游戏有点不对劲，刚才的介绍说我们只是一群来探险的学生，那为什么会让我们扮演这所学校的学生，甚至还分配了年级呢？”
“嗯有没有可能我们需要扮演学生才能找到真相？”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回答。
鹿深灵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策划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不过也可能是他们想多了，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地代入，增加游戏体验感而已。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消失的那一半人以及隐藏的支线任务，她觉得那些会和游戏最后的结局有关。
那个率先发言的女生叫圆圆，她根据每个人所在的班级楼层把大家分成三组。每组负责探索一个楼层，有发现就分享到微信群中。
和鹿深灵分到一组的是一男一女，都是高三年级的，不过a班只有她一人，他们三人结伴前往三楼——高三年级所在的楼层。
楼梯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木头扶手看上去也岌岌可危，这让他们再次感受到了这栋教学楼的废旧程度。
女生害怕地挽住鹿深灵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你说，这里会不会真的有幽灵啊。我听说这种很久没人住的屋子，都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鹿深灵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的，别害怕。而且我们不是第一个到的，学长学姐他们已经来这里布置过了，他们没事，所以我们也不会有事。”
她安慰人的方式真是别出心裁，不过歪打正着，女生确实不害怕了。
来到三楼，楼梯口正对着的就是高三e班，依次往里走，是d、c、b三个班，a班在走廊最里侧，对面就是厕所。
男生吐槽：“重点班级对着厕所？这多有味儿啊，还能学得进去吗？这不科学吧。”
鹿深灵点头，“这确实不科学，但是策划也一定知道不科学。所以逆向思考，这么安排应该是有原因的。”
“难道是在提醒我们注意厕所？”女生分析。
“有这个可能。”鹿深灵说道。
商量好后，他们去了各自所在的班级找线索。
鹿深灵推门进入高三a班。不得不说，学长学姐们的布置是真的很用心，一进门就看见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粉笔字，写着数学公式和大题解析。课桌上也都摆放了一些高三会用到的课本书籍。
鹿深灵直接看向墙上贴着的课表，只有周三的晚自习是数学课，再根据黑板上的数学大题解析分析，火灾很可能发生在星期三。
她走上讲台，讲台上有一个笔记本，样式老旧，不像是学生用的，很可能是老师的笔记。鹿深灵翻开笔记：
“今天是我调来高三教课的第一天，我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实习老师，居然能够有幸教到这么好的班级，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落款是三月十八日。
“不愧是重点班的学生，一点就通，比我之前教的普通班学生聪明多了。尤其是那个叫陈善的女生，真是刻苦又认真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学习！”落款三月二十日。
“这个班的学生也太有爱心了吧，居然还合伙买了礼物送给我这个新老师，我一定要好好教他们。”落款四月六日。
接下去的笔记被撕了几页，鹿深灵往后翻了翻。
“我知道为什么会让我来这个班了。不过那又如何呢？还有几个月，还有几个月他们就毕业了，我就可以成为一名带出过好学生的老师了，不会有人知道的。”落款五月五日。
“对不起，原谅我，陈善，原谅我！对不起！！！”这道笔迹被划掉了，下面有一行新的字迹：“不，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他们，你去找他们吧！”落款五月二十一日。
这页笔记和其他不同，上面一行字写得扭曲又诡异，还被划了好几道，而下面的字则更为扭曲疯狂，整页纸被黑色水笔画了好多奇形怪状的图案，似乎在写这篇日记时日记的主人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后面就没有了。鹿深灵合上笔记，她向下扫视一圈，但并没急着找陈善的座位。她蹲下，在讲台桌洞的深处，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盒，盒子已经被打开了，根据形状推测里面原本装了一支钢笔。鹿深灵拿起卡片，上面写着：“欢迎张老师成为我们的新班主任，落款：顾明阳。”
居然让一个刚毕业的实习老师带高三的重点班，那看来原本的班主任可能出了不小的事。
鹿深灵走下讲台，开始一个个找陈善和李明阳的桌子。终于，她在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找到了陈善的位置，又在最后一排正中央的地方找到了顾明阳的课桌。
陈善的桌子上被人用小刀刻了恶毒的语句：
“去死，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滚出一中！”
“婊子，一晚上多少钱？”
作恶的人还嫌不够，又用红墨水把凹槽填满，这些字看上去就和血字一样，恐怖异常。
鹿深灵后退两步，她突然感觉教室里的温度更冷了。因为她没想到见面会是在这种地方，所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此刻阴风一吹，她的腿微微颤抖起来。
她深呼一口气，蹲下从桌洞中拿出陈善的笔记本和成绩单。陈善的成绩很不错，在受到霸凌的情况下也能保持住年级前十，没有任何退步，如果不出意外她会考上一个好大学。
陈善似乎家境很一般，她的文具和笔记本都很旧了，样式也不好看。鹿深灵手里拿的这本笔记是陈善的数学错题集，鹿深灵耐心地一页一页翻着，终于在某一页的角落里发现陈善写下的一句话。
“快了，快了，还有两个月不到，我就可以解脱了。陈善，加油！你可以的。我要撑住，就只能依靠我了啊。”
这边没什么其他线索，鹿深灵翻起了顾明阳的桌洞，他的课本非常新，好像都没被翻开过。里面还有一只机械手表，指针已经不动了，但依旧能看出做工的精细。鹿深灵认识这个表的牌子，是个还算名贵的牌子，市价要几个w。表带上面有轻微磨损痕迹，似乎已经戴了很久了。
鹿深灵想，这不会是哪个学长下了血本，把自己的手表当道具用吧？
那她自然不能辜负学长的苦心，她已经知道顾明阳是个富二代了。她接着往里翻，摸到一盒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顿时面红耳赤。
这居然是一盒拆封了的避孕套！
鹿深灵眼睛瞪得溜圆，她不信邪地打开盒子，发现居然真的是一盒避孕套，还少了几个套。她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那么尴尬地站在原地，脸颊通红犹如滴血。
监控室里，袁熙学姐隔着屏幕看着脸颊通红的鹿深灵，斥责起了毛晓月和李林，“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把这间教室交给女孩子探索。”
李林无辜地耸耸肩，“没办法，会长就是这样写的剧本啊。而且进入这间教室里的人必须是女孩子。”
袁熙一听是会长安排的，冷静下来思索，“这里有门道？”
“你往下看就知道喽。”李林说。
鹿深灵把那盒避孕套放回了桌洞，然后迅速远离那张课桌。托策划的服，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冷了，甚至还觉得脸颊隐隐发热。
毕竟在公共场合拿避孕套，这还是第一次。
教室后面是一排储物柜，大部分柜子上了锁，只有寥寥几个可以打开。她先打开陈善的储物柜，里面果然被人涂了侮辱性的字句，还有一件被剪碎的运动服，书本也被撕得不成样子，不过有一个东西和这间储物柜格格不入。
一个黑色的小方盒子安静地放在里面，鹿深灵拿出来仔细端详。这是一副蓝牙耳机，深黑色的，侧面带有银色条纹，样式很酷。
这副耳机是全新的，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这是陈善的耳机吗？不过为什么是一副男款耳机？
还有一个柜子可以打开，这间储物柜的使用者是一个叫“徐莫”的男生，这个男生的名字鹿深灵看到过，就在陈善桌洞的成绩单中。
徐莫，年级第一。
这个储物柜里面放着一排整齐的书籍，还有一个粉色的小袋子，里面是一个手工diy的玩偶，袋子里还有一封信，鹿深灵把信打开。
“徐莫，这是我亲手做的玩偶，你可一定要把它挂在书包上哦。顾明月。”
顾明月，顾明阳。看名字，估计是一家人，不是兄妹就是姐弟。
人物关系已经差不多理清楚了，鹿深灵开始整理现有线索：
顾明阳和顾明月是亲属关系，顾明月对徐莫有好感，从她对徐莫说话的口吻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性格霸道说一不二的女生，虽然语气温柔但是丝毫不留拒绝的余地。顾明阳是个成绩不好的富二代，陈善被霸凌应该就有他的手笔，这种霸凌从何而起暂且不知，不过双方之间大概是有“强迫性关系”的发生。
而陈善，她一直坚信着高考之后就能解脱了，所以即使被如此对待也没有精神崩溃，而是咬牙坚持。不过在五月二十一日当天，她大概率就被害了，不过也可能是主动自杀。
五月二十一日，是个特殊的数字，谐音“我爱你”。和情人有关？顾明月和徐莫？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是，陈善和徐莫是什么关系呢？以及那副蓝牙耳机，是陈善自己买的吗？
高三年级应该和游戏的主线有关，主人公正是这位名叫陈善的女生。而且支线任务应该被分配在了在高一高二的楼层。
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再探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鹿深灵走出教室同另外两人汇合。
鹿深灵先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和推理告诉了另外两人。女生惊讶地捂嘴，给鹿深灵看手中的小纸条，“原来我找到的线索是这个意思！”
“李哥，那女人滋味真不错，我好久没碰过她了，真是想得慌。明天五二一我要陪我女朋友，要不咱趁着今天晚自习下课搞一波？”
女生愤愤不平道：“这群人渣，居然这么欺负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她又告诉鹿深灵，“这个男生好像是有女朋友的，不过不清楚他女朋友知不知道这件事。”
女生分享完线索，男生也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我这边的线索是和和高三a班曾经的班主任有关。那个班主任也是教数学的，五十多岁了，秃头啤酒肚，还总爱吹牛。”说到这男生笑笑，“你们都不知道，b班的数学也是他教的，学生私底下都叫他牛皮吹上天的大水牛。”
“不过有一天他喝醉了来上课，看到前排一个女生就冲上去紧紧抱住，几个男生拽他都拽不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宝贝儿、心肝儿‘的，给那个女生恶心坏了，她家里好像挺有背景的，给那个老东西揍了一顿。后来b班的数学老师就换人了，但这件事情发生在他们还是高二的时候。”
男生分析道：“不知道a班班主任换人是不是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鹿深灵托着下巴深思，性骚扰、班主任、换老师、被霸凌的女生。这些似乎可以连在一起形成一条线。
目前为止已经牵扯到了很多人，这个故事似乎远要比鹿深灵想得要复杂。
交流完毕，他们准备前去厕所一探究竟。男生去男厕所，两个女生去女厕所。鹿深灵进去不久就听见男厕传来一声惨叫。
她顾不得男厕女厕了，连忙跑进男厕所，男生见到她就像见了救世主一样，连滚带爬地跑到她身后，指着前面一个隔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鬼、有鬼！我打开门，结果、结果就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站在里面，有鬼啊！”
黑衣服？鹿深灵有个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隔间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袖衬衫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男生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偏薄但形状十分性感。和男生说的一样，他的面色十分苍白，削弱了五官的冲击力，显得十分内敛，而且他自带一种游刃有余、悠然自得的气质，好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意一般，给人一种游离于人群之外的感觉。
他步伐沉稳，不疾不缓地走到鹿深灵面前，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鹿深灵和她身后的男生。鹿深灵抬头看他，不过和男生被吓到的反应不同，她眼里满是意料之中的神情，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出现一样。
鹿深灵微微一笑，像是在迎接他，“你终于出场了，言川。”
听到言川的名字，男生猛地抬头，趴在门口往里探头的女生也小跑进来。
言川面色入常，他语气淡漠，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是你们来的太慢了，我已经把整栋楼都搜查过一遍了。”
“整栋？”男生目瞪口呆，“不愧是大佬。”
鹿深灵盯着他插在兜里的左手，似不经意地问：“你都发现什么了？”
闻言，言川毫不避讳地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们看，“一支录音笔，但里面没有任何内容。”
鹿深灵接过录音笔，按了按顶部的开关，里面的内容已经被删除了。
她把笔还给言川，说：“你应该还没去过女厕所吧，那我们就先去探查了，你们再看看这里有没有遗漏的东西，过会儿我们在门口汇合。”
她和女生回到了女厕，女生摇着鹿深灵的胳膊说：“居然能见到言川啊，我还以为他嫌无聊退社了呢。”
鹿深灵勾起嘴角。无聊？可她觉得言川似乎乐在其中啊。尤其在她说完那句话后，他的眼神中，分明闪过了一抹兴味。
搜查了一遍女生厕所，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就在鹿深灵准备离开时，水池里有什么东西晃了下她的眼，她走近，竟发现一张泡了水的学生卡。她拿起来擦干净，卡片上的主人赫然就是故事的主角：陈善。
为什么陈善的学生卡会在这里？这张卡片又有什么作用？鹿深灵心里产生了很多疑问，她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这张卡片。
出了厕所，鹿深灵告诉他们：“厕所里的纸篓被踢倒了，拖把也乱七八糟地横在地上。似乎有人在厕所里面实施校园暴力，施暴者很可能是顾明月一伙人。”
言川说道：“根据我查到的线索，顾明阳和顾明月是一对兄妹。顾明阳和其狐朋狗友长期强迫陈善发生性关系，顾明月助纣为虐，同样对其施加暴力。”
鹿深灵点头：“这个和我们目前查到的线索差不多。”
男生补充：“大佬，我们还查到了高三a班班主任这条线，他的撤职很可能与陈善有关，我们怀疑是性骚扰或者是强奸。”
言川抬头望向a班教室，“那现在就不清楚，直接导致陈善死亡的究竟是谁了。”
鹿深灵盯着他的侧脸，突然发问：“你知道陈善是怎么死的吗？”
言川回头，对上她的眼睛，“我在校长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份资料，上面显示陈善是跳楼去世的。”
“是自杀，还是？”
“自杀。学校拼命想把消息压下去，为此花了一大笔钱买通记者。”
鹿深灵低头，若有所思。
男生提议先把找到的线索整理好发到群里，大家一起商量。
鹿深灵猜得没错，高三年级果然和主线有关，高一高二楼层大多是一些解谜游戏，费神费力，已经有很多人放弃了。但是还有人仍在坚持，游戏通关后，他们得到了一些奇怪的纸条。
“妈妈今晚要给我做糖醋鱼吃，我要早点回家。”
“今天是妹妹的生日，要早点回去给她过生日，不知道新买的小裙子她喜不喜欢。”
“新买的游戏机到了，期待！”
可惜的是，这些纸条的主人都丧生在了火灾当中，再也无法回家。
鹿深灵琢磨，这莫非和支线任务有关？
他们把主线故事分享给其他人，立刻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同学甲：“靠，我解了这么半天谜，居然和主线任务毫无关系。”
同学乙：“往好了想，你得到了那些小纸条。”
同学甲：“那还不如什么都不给呢。”
同学丙：“你们说陈善是不是喜欢徐莫啊？她柜子里的蓝牙耳机是要送给他的？在五二一当天她准备送出去时被顾明月发现了，顾明月非常气愤于是羞辱了她，然后陈善不堪受辱所以就跳搂自杀了？”
同学丁：“你这个猜测很有道理啊，不过那个老师是怎么回事？”
同学丙：“额估计是因为强迫女学生被学校开除了？”
同学戊：“有道理！估计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鹿深灵却觉得每个人的说法都有一些合不上逻辑的地方。
首先是陈善喜欢徐莫这一条，徐莫对陈善的遭遇应该是冷眼旁观的，冷眼旁观无疑也是对被害人的一种伤害，而且她也不觉得陈善会喜欢上霸凌者的男朋友。最重要的是，她只要两个月就可以解脱了，她没必要送礼物给徐莫，惹顾明月生气这对她没好处。
不过她赞同后面那句“顾明月羞辱了陈善，并且导致陈善跳了楼。”但是，陈善作为一个被轮奸都能坚强活下去的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羞辱能让她心如死灰跳楼寻死？
还有一点，陈善的班主任，他如果只是强奸学生被开除，那就和主线毫无关系了，除了能够突出陈善的悲惨以外毫无作用。而且班主任在高二时期就公然性骚扰了一个有背景的女生，被揍了一顿后还能在学校任职，甚至还做了班主任。那么他真的会因为强奸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学生而被开除吗？
班主任的消失，应当是个关键的节点。
而且最重要的是，鹿深灵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身边的人一眼。
这个人疑点重重，出现的时机非常可疑。她合理怀疑言川和他们的身份不同，而且他要做的任务也与他们不同。而且，他不太可能在他们来之前就搜完了一栋楼，除非他知道哪里是重点区域。而且他找到的那只录音笔，也藏着很多秘密。
言川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低头看向她。鹿深灵对他笑笑，“你知道教师办公室在哪里吗？我想过去看看。”
“就在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