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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今天不种地

 

媳妇真的好似家门口的柳树。天一冷,树掉满地叶子,你掉满屋头发。没关系,反正你头凸了我也要你的。

是头“秃”不是头“凸”!

傻子,你才会秃头,你全家都秃。

不对,这不就骂到自己了??。

陈西瓜怒瞪身边熟睡的男人,真是ga0不懂傻瓜脑子到底装些什麽。

她将沾上糖渍的包装纸对折再对折,然後将两侧开口往下再折成三角,这是她那位傻瓜丈夫折东西的习惯,不论是被子还是手帕。

他说折成这样像鸟,两侧的三角是翅膀,如此它们就能飞到该去的地方了。

陈西瓜蹑手蹑脚的从他枕头巾中ch0u出一把木钥匙,随後打开被傻瓜藏在床下的小木盒将纸原处归还,但她没急着锁上,而是默数着盒子内泛h的包装纸。

172张。

「已经写这麽多了呀??。」她滴咕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当初教他习字不过是想打发这枯燥的日子,看着他学习时痛苦的表情,烦躁的心情就会消退些,只是没想到他脑子虽不灵光,竟也能练出一手好字。

陈西瓜拿起被垫在最下面那张翅膀微卷起的包装纸,摊开前她已经先挂上笑脸了。

耕耘不要西瓜耕耘讨厌西瓜讨厌讨厌

那巴掌大的纸被歪七扭八的线条填满,稍微拿近些不难发现线条划过的地方都微微下陷着,好几处还被笔划破了。

明明都学会西瓜两字怎麽写了,却偏偏要用画的,画了也罢,上面还要画上大大的x,生怕自己忘了有多讨厌这个人似的,可见当时他是带着多大的怨气落笔的。

那是刚嫁到倪家不到一个月时发生的事情。

那时倪耕耘每日起早耕地,日落回家以为就能吃上媳妇做的热腾腾的晚膳,然而等来的却是晚饭摆在饭桌,他却只能乾瞪眼,因为媳妇说没学会写她今日教的字就不准吃饭。

几周後傻瓜丈夫跟她发了很大的脾气,闹着把她所有的笔都折断,两人为此吵了起来,倪耕耘便哭着说他不要媳妇了,还说他爹娘骗他,当初说好成亲後,只要对媳妇好就会给他一颗甜西瓜,但到现在都还没吃到西瓜,反而多了个讨厌的陈西瓜。

事情闹得街坊邻居皆知,几位热心妇人买菜时见着陈西瓜不忘传授几招驭夫之道,待陈西瓜红着脸听完她们的长篇大论,一心想着道声谢赶紧离开,又听见她们说了句:「哎,瞧我这记x,忘了你家那位是个傻瓜,说了也听不懂。我看呀,你不如买枝糖葫芦给他,说不准吃了甜,气就消了。」

陈西瓜不记得是怎麽逃离那群妇人的魔掌,但她记得当时她x口堵得厉害,尤其是买糖葫芦的时候。

妇人说的不错,一枝糖葫芦就能换来傻瓜几天的安分。

尽管傻瓜已经三天没和她说过半句话,宁可吃果子果腹也不愿吃她做的饭菜,夜晚就抱着自己的被子去客房睡,但陈西瓜并没有太在意,不过是多买两枝糖葫芦的事情而已。

午时,陈西瓜照旧带着准备好的午饭到田里,正在耕耘的倪耕耘扭头撇了眼,刻意“哼”了一大声又背对媳妇继续g活,陈西瓜也不理他,找了个y凉处先吃了起来。

经过一个月的适应及这几日的沈淀,她想自己也差不多该认命了。

当初陈家生意失败欠了一pgu债,为了还债,她爹用仅剩的钱财ga0了个招亲,将她卖给出价最高者。

倪家正巧最不缺的就是田和钱,二老晚年发财还老来得子,可惜生了个傻瓜儿子,年已24岁,智力却约莫6、7岁,壮如牛的粗糙大汉还在跟村里的孩子抢糖吃,但傻归傻,眼力劲还是有的,说过不能g、不能碰的事情也都会牢记在心。

二老自知再活没几年,钱再多也会花完,这几年四处替儿子寻适合的媳妇,望能早日替两老人分忧照顾傻儿子。

虽说农村的nv孩不少,活g得也好,可惜都不够聪明伶俐,个x也都软弱,就怕未来遇上事会跟儿子一起被欺负,这也是二老执意到城里来找的原因。

总之天时地利人和,二老看中了正在招亲的陈西瓜,陈家也收到一大笔钱得以还债。

若没这笔钱,说不准她爹一急就把她卖去青楼了。

嫁都嫁了,她其实也不是嫌弃傻子,只是打从心里就没想过会嫁给傻子,根本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那傻瓜除了种田、吃饭、睡觉外就没有任何休闲,聊天也聊不上一块,完全听不懂他想表达什麽,这不才会想着从教他识字开始,至少要能把话说清楚啊!傻瓜。

陈西瓜悠哉的喝了口姜茶,静静地看着宁可跑老远去溪边装凉水喝的傻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他染了风寒最後苦的还是自己。

嫁j随j,嫁狗随狗,嫁傻子自然得多哄哄。

陈西瓜认命的提起茶壶走到傻瓜身边,没给他喝下凉水的机会便夺过重盛了姜茶。倪耕耘没接过茶杯,只瞪了陈西瓜後又拾起脚边的锄头。

傻瓜不但傻,脾气还大。

陈西瓜深呼口气,随後释出善意,率先打破沈默:「行了,大不了以後吃完饭再学习。」

倪耕耘“哼”的一声,装作没听到继续锄地。

傻瓜不但傻、脾气大、还很会气人。

「我买了两枝糖葫芦在家里。」

倪耕耘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随後皱眉走向我,抢走我手上的茶壶後又扭头“哼”了一声,步伐却是如此轻快。

怎麽会有人仅凭背影就能表达出他现在很高兴……。

陈西瓜觉得好笑,明知故问:「你拿茶壶要去哪?」

「回家吃糖葫芦啊。」

傻瓜是哄好了,但没完全。

人啊,一旦嚐过甜头就停不下来。

经过这事倪耕耘学会一哭二闹三讨糖吃,陈西瓜这回倒没生气了,顺着他几天,想吃糖就给糖,非常好说话。

然而第四天陈西瓜主动买糖给他时,倪耕耘却迟疑不敢接下,他问:「没牙会si掉吗?」

「会。没牙吃不了饭当然会饿si。」,陈西瓜笑着回答,转身又拿了几枝糖人,「来,知道你喜欢吃糖,特意多买了几枝。」

倪耕耘:「??。」

「怎麽?不够吗?没关系,我还煎了糖饼,肯定够你吃。」

倪耕耘蹶着嘴,眼角泛红,情绪一上头,拍桌就大吼:「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你跟他们都一样!我讨厌你!你们都一样只会欺负我,都只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

「我知道是你让外头的叫花子跟我说吃糖会没牙的!还说我马上就会牙齿掉光光会si掉!你就是要咒我si,你太坏了!你走!你走!」

「本来就是,你这麽ai吃糖牙齿早晚掉光,吃不了东西自然很快就si掉了。」

倪耕耘急跺脚,拿起桌上的糖就往陈西瓜身上胡乱丢:「你!我讨厌你!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了!你走!」

「你居然拿东西砸我?」

陈西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倪耕耘看了她的反应後也愣住,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随即丢下手上的糖人,双手紧握拳头,泪水委屈的掉下来,整个人不知所措。

「啊!」倪耕耘抱头朝地上咆哮了声,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间将门锁上。

看着他浑身颤抖地跑离开後,陈西瓜逐渐冷静下来,明知他就是个傻瓜,x子像孩童幼稚,怎麽自己也跟着不懂事了。

待她收拾好一塌糊涂的厨房,情绪平复的差不多才轻敲房门。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她透过缝隙往里头探了探,在房间角落找到紧抱双膝睡着的倪耕耘。

天气这麽冷,在地上睡肯定会生病的。

门被锁上了,她只好搬来几把椅子,从窗户狼狈入室。

看着倪耕耘脸se苍白的模样,陈西瓜不禁内疚,本意是想让他戒掉吃糖的习惯,没想到把人吓得连床都不敢躺了。

「倪耕耘去床上睡,别着凉了。」她轻声地说,见他没反应又拍拍他的手。

好冰!

陈西瓜心瞬间凉了大半,吓得猛晃他的肩膀:「倪耕耘,你快醒醒!别吓我!倪耕耘!」

「嗯……」倪耕耘缓缓睁开一只眼,眼睛还没对上焦,只馍糊的看见人影又阖上。

见人还有意识,陈西瓜半拖半扯的将人弄shang,赶紧从橱柜拿了两床厚被子,转身又拿了盆热水替他擦拭汗水,夜里怕他发烧整晚都不敢睡,不停的确认他的t温。

本来就已经傻了,可不能再更傻呀。

好在倪耕耘平日g不少活,身子很强壮,恢复的也快。

陈西瓜见他没发烧悬着的心才敢放下,看着倪耕耘苍白的脸,她又开始後怕,如果她今晚因为赌气没回房间睡客房,那不就……。

真无语,不过吵了一架差点成了寡妇。

陈西瓜叹了口气,换下倪耕耘额上的毛巾後,打算将脚边那盆凉水倒掉,低头就发现床下有个小木盒,记得昨天扫地时并没有看到呀。

她晃了晃木盒,很轻,盒里也没发出碰撞声。

空的?但空木盒为何要上锁?

好奇心驱使下,她翻柜又趁着倪耕耘昏睡搜他身,仍没找到钥匙。

但没钥匙不代表就没法开。

陈西瓜找了个b较细扁的发簪往锁里绕了几下,不一会儿就听到锁发出“喀喀”声,开了。

里面只有几张纸,其中一张被折了几折。

她认得这是用来避免糖葫芦沾手的包装纸,倪耕耘收集这个做什麽?

真不懂傻瓜到底一天天都在想什麽,包装纸上还有糖渍,都不怕长蚂蚁吗?

她拿起折好的包装纸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折的是个什麽,但透着烛光她隐约看见上头有几条扭曲的黑线便好奇的拆开来。

耕耘不要西瓜耕耘讨厌西瓜讨厌讨厌

「好家伙,竟敢拿我教你的字来骂我。」

但是傻瓜!老娘可是为了让你更快的记住我,连名都改成这麽好记的陈西瓜了!

你却宁可画几个丑西瓜,也不愿直接写我的名字!

折腾一夜,陈西瓜在床边醒来正好对上倪耕耘的一双大眼。两人无声的对视,直到倪耕耘红了眼眶,“哼”的一声背对她。

陈西瓜讪讪地起身,想到他还病着,声音也就温柔了些:「饿了吗?我去煮粥。」

不吭声,那就当是饿了吧。

陈西瓜轻捏了酸痛的肩膀後,扶着落枕的脖子走向门外,心里念叨着: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好家伙,亏我昨晚照顾你一夜,还敢给我摆脸se!

气si,昨晚就该去床上睡。

「耕耘不是小孩也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我不是…真的不是……。」

陈西瓜闻声回头,却见倪耕耘蜷起身子,双手不停拍打着脑袋。

「……。」是,你就是傻子,跟孩子一样闹腾的傻子。

她握住那双满是茧的手:「别打了。」

倪耕耘越哭越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大声:「我真的不是傻子,我讨厌你!因为你把我当傻子!别人媳妇都不会把丈夫当傻子,你为什麽要把我当傻子!我讨厌你,不要你当媳妇了!」

陈西瓜脸se难看,要跟一个傻子辩论他是不是傻子才是最傻的。

她任由他继续哭诉,没注意到本来握住他的手已经被反抓住,只是盯着倪耕耘颤抖的背影思考片刻,才轻声的道:「若你真的这麽讨厌我的话,以後各过各的吧。今天开始我去睡客房,饭我会按点准备,以後你饿了想吃就吃。我也不会再教你读书认字了,每月会放三个锭子在你房间,想吃糖就自己去买,我不会再管你了。」

倪耕耘转过身坐在床上,嘴巴微张,满脸惊恐,不懂陈西瓜为何说出这种话:「……可是……他们都说媳妇就是要管夫婿的……。」

陈西瓜知道他口中的“他们”其实是平日聚在村口玩的小孩。

「是你自己说不要我当你媳妇了,所以我不管你了。」

「可是你昨天一直在照顾我,像爹娘那样帮我盖棉被、替我捂手和擦汗了。」

「因为我就是你爹娘买来照顾你的,以後也会继续照顾你,只是不会管你了。」

倪耕耘抓着她的手,一脸天真的问:「可是……你为什麽不管我了?你讨厌耕耘吗?」

「你不也讨厌我吗?」

陈西瓜见他哭得鼻涕泪水糊成一团,模样实在太凄惨了,但她却好想笑,这傻瓜真的有够卢,都说了不会再管他了,他现在不应该高兴吗?怎麽又开始纠结了?

倪耕耘脸上写满了着急二字,他不明白明明本来是他占上风,为什麽现在反倒更像是他在求人?

他像是怕被丢下似的紧紧抓住陈西瓜的手,这回说话倒是流利:「可是!他们都说只有夫婿能讨厌媳妇,媳妇不能讨厌夫婿,那样是不行的!」

陈西瓜这下大概也猜到个七八,估计是和村里的孩子玩时被灌输了“不正确”的观念,所以这几天才会这番闹腾。

是呢,本来学字学得好好的,顶多偶尔写累了摆个臭脸,也没见他说过一声不喜欢。

「“他们”都是小孩,你是小孩吗?怎麽小孩说的话你信,我说的话你不信了?」

「我不是孩子!」他嘟着嘴说。

「那我问你,“他们”都跟你说了什麽了?」

「“他们”说夫婿是很厉害的,只要跟媳妇说想吃什麽,媳妇就会煮什麽给他吃。还说媳妇不能凶夫婿,若媳妇凶夫婿就该打。」

他顿了顿,悄悄地抬眼看了陈西瓜的表情,可他没能分辨出来媳妇的想法。

倪耕耘开始自我怀疑,难到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可是不只是“他们”这麽说,连一起g活的王叔,还有隔壁的李婶也是,大家都说我媳妇不管怎麽样都“打”不走的。

虽然他并不想打媳妇就是了。

他不懂为什麽一定要“打”媳妇,明明他媳妇这麽漂亮,抱起来软软的,身子香香的,教他写字时还会主动握住他的手,害他心跳好快,真的很快!他都不敢呼x1了!

那现在媳妇生气说不要管我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打”她吗?

倪耕耘这辈子没这麽努力思考过,他微微抬起头,弱弱的说:「他们还说媳妇永远不会讨厌夫婿,也不会离开夫婿。」

说完,他皱了眉头,带着清澈的眼神加重语气强调:「是“永远”不会离开喔!」

「他们说的不对。真正的夫妻是要相互扶持,为对方着想,你对我不好,我也不会对你好,你若敢对我动粗,我便不要你了。」

倪耕耘震惊的眨着大眼:「是这样吗?我又被骗了阿……。」

「是,所以我以後不对你好了。」

「不不不!我以後会对你好的!你也对我好好不好。」,倪耕耘又拍起自己脑袋,「我真的是傻瓜,我好笨,都是我的错,是我对媳妇不好了,所以媳妇不要我了,都是我的错,好笨,我好笨……。」

陈西瓜牵住他的手,既然误会都说开了,自然也没什麽好生气了:「如果你保证以後会对我好,那我这次就原谅你了。」

他呆呆的思考几秒後狠狠的点头,随後又委屈的问:「那以後还教我写字吗?」

「你不喜欢就不学了。」

「不不不,我喜欢,我喜欢的!」倪耕耘猛然抱住她的腰,脸正巧贴在她的x脯,惹得陈西瓜脸红不已。

「你不是讨厌写字吗?」

倪耕耘抱得紧,这回也不装了,直接将下巴垫在她柔软的x脯上,一双大眼一闪一闪的看着她:「因为小宝说没有人会喜欢读书,喜欢读书的都不是人。他还说妇人家不应该读书,学得越多以後就会越会嫌弃我笨,然後就不要我了。」

他越说越难过,可情绪转换的更快,扬起笑脸自信的又道:「但我现在知道小宝说的不对了!以後我不会听小宝说的话了,以後我都听媳妇的!我只听媳妇的话!」

好呀,臭小宝原来是你乱教我家傻瓜一些有的没的,下次见到你看我抢不抢你的糖吃。

「真的?你不怕我骗你?」

「真的!就算媳妇骗我也没关系,只要媳妇不走都可以。」

陈西瓜憋笑着,指着床底下的木盒,又问:「可你不是讨厌我吗?还不要我了?」

倪耕耘脸红着把床底下的木盒抱在怀中:「你怎麽可以偷看我的秘密盒!」

「上面又没写名字。」

「我以後会写名字,你不准偷看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自己写了什麽自己清楚。我看上面写的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没有!没有……我当时觉得你把我当傻瓜,我很生气才写的,真的只是气一下下而已,之後起床看到你睡在我身边就不气了,真的只有气一下下而已喔!」

「因为我把你当傻瓜就生气?那村里人叫你傻瓜时怎麽不见你对他们发脾气?」这话陈西瓜一说出口就後悔了,她不该拿这种事玩笑他的。

倪耕耘显然没想这麽多:「我就是不想你觉得我笨……。」

他抓着陈西瓜的衣摆晃了晃:「我以後会认真学写字变聪明,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傻瓜……。」

「你不傻,傻的是我才对。」

因为我决定跟傻瓜耗一辈子了。

「媳妇,你为什麽坐地上?」半夜被尿憋醒的倪耕耘伸手没抱到自家媳妇,吓得尿差点憋不住了。

陈西瓜连忙阖上小木盒塞回床底,心虚的拍了拍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没有呀,我捡东西呢。」

「吼~媳妇你不会是睡到一半摔下床了吧?没关系不丢脸的,我不会笑你是傻瓜的,以後你睡里面,我来睡外面。」

看着床上人煞有其事的笑着挪位置,陈西瓜哭笑不得:「我掉下床,你倒是笑得挺开心的。」

「开心阿,这样我就又有东西可以写……」,倪耕耘想起偷写情书的事情不能被媳妇发现,假咳了几声,「喔,我是说以後我半夜尿尿就不怕踩到你了。」

「行,你说的都对,你真是个大聪明。」

倪耕耘嘟着嘴,故作生气:「媳妇你是不是在偷骂我笨!我现在可聪明了,有人骂我我是听得出来的!」

瞧把你聪明的,陈西瓜shang时故意踩了他一脚:「骂你又如何,还睡不睡了。」

「不睡。」

「不睡?」给你脸还摆起来了?

下秒倪耕耘掀开被子下了床,姿势怪异的说:「媳妇陪我去尿尿,我怕黑……。」

「……。」

陈西瓜嫁人前其实不叫陈西瓜。

那时她叫陈喜安,喜乐平安。

陈家经商,在城里算是大户人家,她自幼耳渲目染,习字也作画,妥妥的大家闺秀。

养尊处优的环境下,也会主动打理家里,不时入厨房与厨娘研究料理。

每回煮上一桌佳肴,她便会想像未来夫婿品尝後的表情,是惊叹,亦或是拥她入怀夸赞一番。

尽管nv子婚姻大事皆由长辈做主,但她始终认为自己会嫁给花家的小少爷。

两人门当户对,年纪相仿,兴趣相似,是街坊邻居口中的天作之合。

初见花丞俊是在十四岁与父亲到花家谈生意。

陈喜安正是情窦初开时,任何一位俊郎对她多瞧几眼,再温柔的说几句动听话,都称得上是撩拨。

花丞俊便是这样文质彬彬且柔情似水的人,陈喜安虽与他只有几面之缘,足以魂牵梦萦。

八字还没一撇,陈喜安已经在梦中构想好两人的未来。

好梦难成。

後来她家道中落,陈家日日遭债主追讨,以往交好友人各个避之。

不得已,为了还清债务,走投无路的陈父便想出了招亲一事。

身为独nv的陈喜安自然没有选择权,但她多少有些傲气,在花家姥爷子开口说要娶她做小妾时,她拒绝了。

若真嫁过去,得成为多少人的笑话。

尘埃落定。

倪家给出了陈家无法拒绝的数目。

成亲当日,陈喜安像个提线木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倪耕耘似乎对人群有些敏感,掌声、鞭pa0、道喜声样样都能吓到他,他蜷缩在角落,说什麽也不愿意配合。

「儿啊,只要你乖乖站在那位姑娘旁,那娘就买颗西瓜给你吃,可好?」

倪耕耘猛摇头,指着陈喜安的红盖头:「好可怕!爹娘,她一定是长得很可怕才要拿红布盖脸的!我不要过去,爹娘,耕耘害怕!」

「不会的!喜安可是个美人!晚些你们夫妻入洞房,你去掀盖头就会知道你媳妇多漂亮了!」,倪母苦口婆心哄骗,「真的!你不是最ai吃西瓜吗?喜安可会挑西瓜了,成亲後我让喜安天天买又大又甜的西瓜给你吃。」

娘说成亲的话,每天都有西瓜可以吃耶!

「可是我害怕??。」

倪父拍拍他的背:「不怕不怕,眼睛闭起来就不害怕了。」

「那??好吧。」

倪母担忧不已,在门口又提醒了一次:「儿啊,等会进房记得拿桌上的杆子将喜安头上的方巾掀开,别忘了啊。」

倪耕耘努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喔。」

没想,门一关上,倪耕耘变了个样。

他拿起桌上的秤杆对陈喜安一顿打:「妖怪!你肯定是妖怪!丑八怪!」

小宝和小月说了,只有长得丑的妖怪才会遮遮掩掩。

「你!」,陈喜安疼的躲到床角,「让你拿秤杆掀盖头,不是让你打我!」

倪耕耘手一顿,忽然有些迟疑。

恩?妖怪声音还蛮好听的。

这时,趴在墙上偷听墙角的倪父倪母险些晕过去,二老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大喜之日,倪母哭天喊地:「哎啊,老天爷啊!谁让你拿杆子打媳妇的,造孽啊!待会把你媳妇吓跑可怎麽办啊!那可是耗尽家财才寻来的良缘啊!」

倪父抢过儿子手上的秤杆,不由分说的对他一顿打:「你小子还学会说一套做一套了!」

弹指间,倪母睨了眼正被他爹念叨的倪耕耘,走到陈喜安身边隐晦的使了个眼se,牵起她的手:「我这傻儿子“那方面”还不开窍,以後倪家子嗣就有劳你主动一点,多教教他。」

陈喜安早有觉悟:「娘不用担心,儿媳明白。」

闹剧的最後,倪家二老站在倪耕耘身後督促,直到掀完盖头,整个仪式也算是结束了。

翌日,倪耕耘一大清早便开始闹腾。

「娘亲骗我,说好要给我大西瓜吃的!」

他说着便要去隔壁房找爹娘理论,二老好似猜到会如此,早早在客厅等着。

陈喜安敬完茶後,面有难se的站在一旁,她也还没想明白该怎麽与傻瓜相处。

倪母老神在在,主动g起陈喜安的手臂,理直气壮的告诉倪耕耘:「人家喜安昨晚不就给你两个甜西瓜吃了吗?」

有吗?陈喜安自己都困惑。

须臾,倪母往陈喜安偌大浑圆的x脯暧昧的停了片刻,意味深长的对她挑挑眉。

陈喜安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羞得赶紧低下头。

心想,那倪耕耘昨晚还真没吃到,两人甚至是背对背,一个缩在床沿、一个躲在床角睡着的。

「哪有!爹娘骗人,我才没吃到什麽甜西瓜!」

倪耕耘目光波动,若有所思,随後指着陈喜安,嚷嚷:「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偷吃掉了对不对!」

陈喜安缄默不语,她一nv子又该如何做解释。

「好啦!你就别再闹了!都有妻子了,不能在孩子x了!」倪父打断仍在喋喋不休的倪耕耘。

他拿起身後的两三个包袱,对儿子、儿媳道:「你叔父染了重病,我和你娘要出趟远门去旧山探亲,顺道四处游玩一番,这一趟来回可能就是一、两年,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

倪父指着儿子再三叮嘱:「尤其是你,田里的活绝不能怠慢,知道了没!一定要好好待人家喜安!我和你娘回来若发现你待喜安不好,老子我一棍子ch0i你!」

「不要!爹娘,我要跟你们去,我不要和她呆一块!」

「由不得你!」倪母铁了心,俩人年事已高,傻儿子迟早要面对没有父母保护的生活。

陈喜安嫁过来前已听二老提过此事,只平淡地回:「爹娘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好、好!」,倪母显然极满意陈喜安,转头又对哭哭啼啼的儿子叨叨:「你看你,动不动就耍x子,以後要多跟媳妇学学,别再任x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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