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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群臣非议命难违

 

归平朝堂之上,一gu沉重而肃然的氛围油然而生,只见文武百官如鱼鳞般整齐并列而立,而位居高位的言玄青面se铁青,苍老的脸庞与当日寿宴的光彩形成鲜明的对b,而时至今日不过相隔数月。

言玄青蹙着眉,见没人敢发言便只得抚额道:「众ai卿对於近日舞雩似乎多有议论。」

萧芙韫为太傅之nv,又贵为三皇子正妻,而三皇子正是当朝丞相之侄,如今舞雩未果,众大臣虽有意上谏撤换人选,可却谁也不愿当众得罪当朝丞相和太傅。

李信打破沉默地道:「臣以为归平大旱,舞雩数日未果,恐与雩舞人选有关。」

众臣不禁歇了口气,这场上能与张万富抗衡的恐怕也唯有骠骑大将军一人了。

「将军此言何意?议论皇族,该当何罪?」张万富冷眼瞅着李信,言耀素来不得民心,若连萧芙韫也因舞雩一事声名狼藉,恐怕与这皇位就无缘了,张万富心想这李信一向闲云野鹤,若非重要朝会也不现身,怎一出现就与他过不去?

「丞相言重了,家父不过是忧心归平会与八年前一样罢了。」李天勇一身朝服,不急不徐地说道。

不过「八年前」三个字一出,文武百官皆倒x1一口气,当年张贵妃舞雩未果,百姓怨声载道,都说归平皇室失德失能,民乱四起,还是由李天勇出面平定。

「是啊!当年归平内忧外患差点就……。」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将事情怪罪於丞相。

张万富怒不可遏,他何尝不知当年一事闹的满城风雨,还让自己的势力一落千丈。当年他本想着贵妃跳个十天半月的总会下雨,到时自己再乘势捏造谣言,说贵妃聪慧贤德,而皇后失德失仪,这三皇子的太子之位就如囊中之物一般,可谁料事态竟一发不可收拾。

「那ai卿以为这舞雩人选何人适任?」言玄青蹙眉,面上却也并无过多的情绪,毕竟他身为一国之君,怎可为群臣之间的较量而随意表态?

「舞雩人选需地位尊崇,且为人贤德,正如当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一舞感天撼地,天降甘霖,如今皇后娘娘虽仍母仪天下,可身分过於尊贵,微臣以为不该叨扰娘娘,但若还要再皇族里寻找人选,臣以为骓王殿下得天下万民ai戴,其妃虽嫁与皇室不久,可应与骓王殿下夫妇同心,是祈雨的不二人选。」王理然义正严词,不卑不亢。

「你是说要让一个外族nv子来雩舞?」张万富语带轻蔑,谁人不知当今圣上不喜外族nv子?当年若非言令固执,皇上又怎会许外族nv子嫁与归平嫡长子?

「王妃娘娘既嫁与归平,便是归平nv子,丞相以外族nv子随意称呼,实属w蔑皇室。」李天勇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文武百官无不折服。

张万富自知理亏,便对蔡明允使眼se,蔡明允百般无奈,却也只得开口道:「丞相的意思是王妃娘娘嫁入归平不久,归平礼法尚未知悉,舞雩实属国家大事,万万不可随意。」

「父皇,儿臣以为蔡大人所言极是,芙韫身为太傅之nv自幼习舞,也熟谙归平礼法,若再舞几日,未必不能成功,此刻临时撤换人选,而此人对我归平礼法一无所知,岂不引得天神共怒?」言耀这几日力排众议,已经引得众臣不满,如今再说什麽都已成狡辩。

「舞雩主在天人感应,重要的是人,人若有德,自得天助,至於礼法,可会天下百姓的x命更为要紧?」王理然官位虽低,可众人皆知此人言语在皇上心中地位非凡。

「既是如此,明日舞雩便改由骓王妃担任雩nv,众卿可有异议?」言玄青虽不知殷隋央为人,可眼下这也未必不是个好方法。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言耀仍不si心,他岂能容忍言令的势力逾越自己?何况此人远在天边,又有何与自己相争资格?

「此事就这麽定了,退朝。」言玄青不怒而威,随後失望地瞅了一眼言耀便甩手离去。

文武百官无不讶异,叱吒官场的丞相与皇子在此时此刻竟失势至此,想当年李信出征在外,从不过问朝堂琐事,张万富可说是有指鹿为马的本事。

骓王府。

只见殷隋央头斜倚在紫檀贵妃椅上,任由三千青丝垂落於地,可怜她虽一身红衣如火,却是面se苍白,若有所思。

「王妃娘娘,g0ng里来人了。」一名侍nv神se慌张地跪在殷隋央面前道。

殷隋央神se漠然,只是瞥了一眼侍nv,轻轻地说道:「知道了。」随後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骓王妃殷氏接旨,奉天成运,皇帝诏曰:王妃殷氏,蕙质兰心,自今日起,担任雩nv,钦此。」一名白发太监高喊。

「臣nv领旨。」殷隋央默默地接过诏书,随後又气若游丝地走回房里。

「王妃娘娘,李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

李天勇一身红se朝服,原先冷峻的表情却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成了柔情似水,只见他望着殷隋央良久,随後思索了一下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很好,听说我明日要去跳舞。」殷隋央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你若不想,没人能勉强你。」李天勇神se黯然,握紧双拳似乎有些自责,他方才在朝堂上确实是没想到殷隋央如今的心情,可若她不愿,他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替他遮风挡雨。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会。」殷隋央自幼习武,除了舞刀弄剑和抚琴,其余皆是一窍不通。

「你若愿意,即便只是上去转两圈也不会有人怪你。」

殷隋央心里虽不情愿,可想着言令苦守边疆,还得忧心苍生,她只想替他分忧解劳,哪怕徒劳无功她也愿意一试,随後思量了一下说道:「舞剑行吗?」

「雩祭虽是以舞悦天,但说到底也并非是舞与不舞的问题,你若想舞剑,便舞,其余的非议,你不必在乎。」李天勇看着殷隋央似有振作的模样很是欣慰。

只要她愿意,他会护着她,为她下火海,即便君不知。

「可若是仍旧滴雨未下??。」殷隋央此时不免有些担忧,她舞与不舞事小,可若事情不如所想,她又如何能抵挡这天下悠悠之口。

李天勇打断殷隋央道:「是你,没有理由不下。」

殷隋央望着李天勇那释然的神se有些不解,他为何这般信她?究竟是因为言令出征前的嘱托,还是因为其他事情?也罢,殷隋央眼下已无暇思量这些,她明日可是得在万众瞩目之下舞剑。

舞与不舞,成与不成,神悦不悦,雨下不下??她都毫无把握。

征战前夜,言令一身白衣斜倚窗台,目se深沉地望着玉盘,而月光轻轻照映在言令的容颜上,将他俊美的轮廓描绘地更加清晰,微风徐徐,吹动玉袍,发丝亦随风轻飘,此景犹如仙人乍现於人世。

殷隋央一身红衣从远处步履蹒跚而来,她望着言令形影单只,不禁有些落寞,毕竟他身为皇子,有些路她终究无法与他同行,可至少现下她不想再隐藏自己内心的波动,於是她为言令披上了一件红袍,随後轻轻地环住了言令的腰,并把头埋在言令的背上。

「央儿??这是?」言令有些猝不及防,她竟愿意抱他?他心中有如万头攒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可以,他愿抛下一切与她相守,可偏生他的妻子也并非会为一己之私而弃天下於不顾之人。

「你很喜欢白se?」殷隋央再次提问,一位皇子为何要穿如此寡淡的白袍?

「你不喜?」言令转身与殷隋央四目相对,可无论看多少次,他都会沦陷在这双深邃的眼眸中,因为这双眼眸就像万千cha0水沈静幽远,虽深不见底,却让他止不住下潜,就此溺亡也甘之如饴。

「丧服是白se,为不吉之兆,我不喜欢。」殷隋央垂下眼帘,她亦不知言令是否愿意为她褪去白袍。

言令闻言有些诧异,她竟不喜白袍了?那他多年如一日穿这白衣又是为何?言令看了一眼身上披着的红袍道:「你喜欢红se?」

殷隋央低头不敢看言令,其实他觉着言令穿白se特别好看,只是她却违心地撅着嘴道:「红se喜气,而且你穿红seb白se好看。」只因她觉得这白衣未免过於不祥。

言令心惊,她竟夸他好看?若能得夫人垂怜,即便是衣衫褴褛他也无所谓,於是便道:「那我以後都穿红se。」言令轻柔地抬起殷隋央垂下的脸庞,心满意足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妾着红袍待君回,愿君得胜早日归。」殷隋央轻启朱唇,缓缓而道之。

言令怜ai地抚着殷隋央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只愿日升迟。

归平城门,雩祭第十一日,烈yan高照,万物枯竭。

只见言玄青和李谧位居高位,神se虽仍泰然,可百姓的情绪已从原先的企踵到了如今的不奈。

「你说前有张贵妃雩舞半月无果,後有这骁王妃也跳了这麽些日子,还不是一滴雨也没下?」一位老翁面露不快地说道。

「唉,要我说他们就是一家子,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换个人又有何区别?还不如让咱们皇后娘娘来呢!」一位老媪气愤不已地说道。

「是啊!举天之下还有谁b皇后娘娘贤德?再不换人,咱们迟早都得si!」一位衣不蔽t的乞丐怒吼道。

「可我听闻昨日皇上命骓王妃娘娘任雩nv。」一位书生说道。

「骓王妃?怎麽是她?」众譁然。

老翁不明所以地说道:「骓王殿下虽心系苍生,可这王妃可是恒国人,怎可任我归平雩nv?」

未待众人说完,丝竹声再次响起,只见殷隋央未着雩nv的碧se水袖舞裙,而是穿着一身金丝刺凤红衣,头戴镶珠点翠,双手执剑,英气与华贵交融,配上殷隋央的倾城之姿,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殷隋央此时心乱如麻,她向来不喜出现於众人眼前,更不喜万众瞩目的感觉,不,不是不喜,是厌恶,她厌恶世人那多变的态度,厌恶世人杂乱的口舌,更厌恶以讹传讹的威力,因为她始终是她,可别人看见的她似乎总是在变,她捉0不透。

她本想逃离一切,可世间却有那麽一抹别致的风光,无论她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他总用一眼的目光看待她,好似无论她做什麽,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後,好似即便她犯了错,他也愿意陪着她向世人道歉。

所以为了这样一个人,她愿意勇敢迈出那艰难的一步。

殷隋央双手举剑,随後运起轻功跃上舞雩台,她张开双臂,面部朝天,用着犹如天神般怜悯的眼神望着世人,随後便开始舞剑,她身姿卓尔,一身红衣,洽似一朵国se牡丹失足落入了尘世。也不知为何舞了一段时间之後,双剑却像长了灵魂似地向上飞起,在空中飞舞,宛若是在交战一般,而殷隋央双手c控的一来一回之间虽说是舞剑,可却又像是在跳舞。

曲末,台下侍卫的剑像是被夺舍了一样飞向了舞雩台,有些侍卫紧抓不放,可却无法抵挡这gu力量,只见数十支剑在舞雩台上,在舞雩台上犹如剑雨,随後停在了中心,渐渐开成了一朵花的形状,而殷隋央运起轻功立於上方,曲终。

「果然。」殷隋央泛起了一抹苦笑,她已经做好了被世人唾弃的准备了。

殷隋央闭上双眼,视si如归,可恍惚之间却感受到脸上一冷,殷隋央猛然睁眼,才发现天上乌云密布,天降甘霖。殷隋央跪坐在地,而剑也随之落地,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苍天。

「下雨啦!」众人惊呼,随後跪地狂欢。

「这是老天眷顾咱归平啊!定是看见咱骓王妃娘娘的虔诚祈愿才会下雨,叩谢骓王妃娘娘。」一位老媪高声大喊并稽首,随後众人纷纷效仿高喊:「叩谢骓王妃娘娘。」

言玄青亦有些微吃惊,姑且不论舞雩,那剑雨须得多强大的内力才能如此出神入化?只怕这个殷隋央的武功不在言令之下,可一国公主又怎会练就这一身绝世武功?

但惊讶之余他仍记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是一国表率,於是便道:「封骓王妃归平雩nv,赐h金万两。」归平雩nv意味能够适时g预朝堂,虽不必日日上朝,却能自由出入,无所限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喊,雨水氤氲着欢愉降下,天赐甘霖之景,恍如天神临世降幅。

殷隋央全身皆被雨水浸染,一有些凌乱的青丝沾黏在她的玉颈,一身红衣与满头珠翠衬得她更具神x,只见她漠然地望着天,也不管雨滴打在她的玉颜,默默地道:「就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吗?」

她出生便克si母亲,人视其为不祥,无论走到哪都有人唾弃,那些时日历历在目,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做什麽事都是困难重重,可如今嫁与言令後,一切都不可同日而语了,好似连老天都站在她身侧一样。

可是殷隋央甚至不知道言令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她可是不祥,克母不说,克夫克子都是有可能的??她又想他了,可是她没有自信能一直站在他身侧,只因她感觉自己是因为言令而沾光,她感觉她会分走言令的气运,她感觉自己又会克si某人。

就在殷隋央神智不清、迷茫彷徨之际,她望向天的目光被一支红伞挡住了,她下意识地喊了声:「言令!」可当她回神定眼一看,看见的却是同样被淋sh的李天勇。

李天勇一身朝服站在雨里,红伞本可以两人一起撑,可他却离她有些距离,默默地举着红伞,默默地望着她,默默地想她在想什麽??直到那一声「言令」,他才发觉殷隋央似乎根本不在乎什麽雩nv,什麽h金万两,什麽万民ai戴,她应该甚至不在乎是谁帮她撑伞,只因她在乎的只有言令,她看见的也只有言令。

想到这些,李天勇微愣,可这些本就是知道的事,於是心中释然地道:「你打算继续淋雨吗?」若是如此,陪她淋也无妨。

殷隋央闻言站了起来,随後望向四周,只见万民跪地朝拜,可虽是万民朝拜,她却只想尽速离开。

只因她觉得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局势清明便说归平雩nv,局势危惴便说德不配位,可她始终是她,没有变过,变得总是这些人心,叵测的人心。

「天降甘霖,乃父皇以德化民感动上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殷隋央朝言玄青的方向跪拜。

「有汝,乃归平之幸也。」言玄青瞅着殷隋央,只见她面无喜se,不知在想什麽。

而此时的言耀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萧芙韫,若她也能如这寻临公主一般舞雩,他又何必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那麽多日?可他明明早听闻这寻临公主是不祥之物,如今怎就摇身一变成了甘霖神nv?言耀十分气愤,为何每次都会被言令那小子捡漏?

而萧芙韫此时低着头,想si的心都有了,她十日舞雩无果,可人家哪怕根本没跳舞都能感天喊地,她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可她知道等待她的绝对是言耀的怒火。

「儿臣愧不敢当,只是儿臣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了。」殷隋央努力收起她哭丧的脸,她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央儿,来母后g0ng里。」李谧一眼便看出殷隋央的不对。

殷隋央一惊,她不要啊,她只想回到王府,关起门来独自哭泣,再去其他地方??还要忍着哭,可又不好意思推辞,便只能回道:「儿臣遵旨。」

殷隋央只觉着这满头珠翠真的重,有时候抬头都累,可嫁与他,是她此生之幸,只要他无恙,她其实什麽都愿意。

没有言令的归平,於她而言,不过囹圄。

北戎沙场,只见h沙如烟雾弥漫飞扬,一gu肃杀之气回荡在交锋的两军之间,倒下的战士们渐渐被尘土笼罩,h沙阵阵如下葬的覆盖尘土,风声鹤唳有如h泉序曲,此情此景令人望而生怯。

而在这滚滚h沙之间,有一抹红se闪现,此人持戟乘马破阵,神se坚忍,凌乱的发丝与沾血的脸庞与他一袭红衣相衬,宛若火光潋灩,yu近之,则焚身。

然而此时的沙场却突然风云变se,雨滴与h沙交织飘落,一时之间众仰目譁然,且不说这沙场本就无雨,如今可是正值大旱,也正是这场大旱导致粮草不丰,北戎才要举兵攻打相较富饶的归平,这雨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雨水滴落在言令的脸上,一抹笑容便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言令神se剧变,喊了声:「央儿!」他有预感,一定是她。

「王妃娘娘?」副将木靡望着言令呀然问道,毕竟言令一向沈稳内敛,遇事总能泰然自若,如今这般模样他从未看过。

木靡是言令提拔的副将,阔面厚唇,身手非凡,身型高大,个x刚毅木讷。

「是她,木靡,一定是她。」言令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一定特别疯,可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攒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言令总在想远方的伊人是否也想着他?可心下又害怕她若为他伤神,茶饭不思又该如何是好?

木靡汗颜,言令在军营里虽显少提及家事,可他却知道言令心中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那位王妃娘娘,若换作他人,他定会觉得此人是疯了,那不过是一场雨罢了??可那是骓王殿下,他会那麽说,就一定是!

木靡向沙场高声喊道:「众将士,是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为我们祈的雨!」战士们虽从未见过王妃,可他们却也不知为何地士气大振,转眼之间局势骤变。

「有王妃娘娘,我们所向披靡!」归平战士中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高喊。

此时归平军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si命向前冲锋陷阵,面无惧se,宛如si士。

「王妃娘娘?」北戎将军索契对於这突如其来的士气手足无措,是什麽神只能如此鼓舞士气?

索契是草原民族难得一位允文允武的将军,自幼饱读诗书,可他却未曾听闻归平有「王妃」这种信仰,而他听说言令是位文武双全的嫡皇子,自然也不可能是满口胡诌,那还有什麽可能?

继言令击败北戎勇士阿图鲁後,虽打击了北戎的士气,可北戎人高马壮,加之归平大旱,民间和朝廷风波不断,因此归平也不算大获全胜,後几场战役北戎也曾占上风过,可如今归平这恢宏的士气究竟从何而来?

「将军,这些归平人莫不是疯了?」北戎战士却步,不明所以,只能说再勇猛的壮士也会怕疯子,何况眼前的是数不胜数的疯子们。

「撤退!」北戎将军高喊道,随後和身旁的战士道:「去查,那个王妃娘娘究竟是什麽鬼东西!」索契骇然,征战沙场数十年,自认阅历丰富,可这种情况至今闻所未闻。

索契自认不是阿鲁尔那种有勇无谋的莽夫,兵者,察其所以,观其所然,因此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退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雨停了,大军修整。

前段时间因归平大旱将士们无不愁云惨雾,觉得si期将至,可今日天降甘霖,又打了胜仗,连那北戎人都要惧他们三分,这让归平将士重新燃起了士气。

「今日能胜,乃因弟兄们坚持不懈的努力,才得以感动上苍,天降甘霖,我以此酒敬各位弟兄一杯。」言令站一身红衣於高台高喊道,随後酾酒。

「王爷有令,今日许大夥们饱食,h汤一杯。」木靡立於言令身侧喊道。

「王爷英明!」大夥们把酒言欢,可碍於战争,无法酣畅淋漓,不过浅尝辄止还是可以的。

「不过王妃娘娘究竟是谁啊?」将士围坐一圈开始议论纷纷。

「对啊,咱们当时也不知是不是魔怔了,个个像不要命似地冲出去,结果咱们其实根本不知这王妃娘娘是何方神圣!」一名大汉边咬着r0u边说道。

「我听说啊今年舞雩的是三王妃娘娘萧氏,莫不是在说她吧?」

「可我倒是听说这萧氏一连舞了几日都没下雨的,想当年啊,还是咱们皇后娘娘出马才摆平的,这次莫不是像当年那样又换了人了吧?」此言一出,大伙们纷纷点头,觉得此言甚是有理。

「那大伙儿觉得这次是谁?」

「你们傻啊?咱们王爷这麽洁身自ai的一个人,能让咱们王爷那麽惦记的人肯定只能是七王妃娘娘。」一位瘦弱的男子暗自揣测道。

一位中年男子此时不屑地驳斥道:「可七王妃娘娘可是位恒国nv子,且不说皇上本就不喜欢异族人,咱们归平大旱还需要一位恒国nv子来舞雩吗?」归恒大战数十年,两个之间的剑拔弩张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

「你们可知议论皇族该当何罪?」木靡此时出现在这群壮汉的後边,像是活阎王似地瞪着这群蠢材。

「无妨。」言令神se泰然地阻止了怒气冲冲的木靡,随後侃侃说道:「不过试问大伙儿身在此处难道不是为了保家卫国?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妻小不被北戎铁骑所侵吗?」

将士们低头不作声,身在战场何人不是身不由己?日复一日看着伙伴们的离去,他们何尝不害怕?可为了自己的家园,他们没有选择。

「试问大伙儿在命悬一线所想的难道不是自己珍ai之人?大伙儿是,我亦然。我的王妃是为了两国安康能舍身取义的nv子,有她的牺牲才有两国的和平,因此希望大伙儿不要随意议论她。」言令知晓今日自己这般确实失态,身为主帅,他并不该这般冲动。

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以此法振奋士气,威吓北戎,虽令人意外,却也不失为一种收获。

「主帅,属下知晓如今归平与恒国已是友邦,也知道王妃娘娘为两国带来和平,可属下的兄弟皆si於恒国人刀下,属下只是一时气愤才会口出狂言,主帅若要以军纪处置,属下绝无二话。」那位中年男子跪下请罪,他并不是善恶不分,只是兄弟们惨si的面目仍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我知晓归平与恒国之间的仇恨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忘记的事,可若人人皆执着於过去,两国仍旧互相仇视,这天下便无止战的可能,王妃的皇兄亦亡於归平刀下,可王妃却从未向我提起,难道王妃是不ai惜自己的手足吗?」言令知晓两国仇恨之深,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两国既已言和,便应当淡忘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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