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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春天(3)

 

你仍旧张开双臂挡在他前面,对k摇了摇头,“不可以。”

k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拿你毫无办法。无奈嗤笑,对陆沉道:“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容我提醒陆总一句,有些人和事就该随着时间湮灭,而不是时时跑出来,提醒她那段不堪的过去。你没发现吗?面对你的时候,她的眼泪b笑容多。”

陆沉脸se一白。

你拉了拉k,拜托他不要再说。

k也无心再纠缠,看向你,“雨停了,我要走了,你送送我?”

“好。”你点点头,却被陆沉拉住。

“别去。”

“我受伤了。”陆沉拉下衣领,到处都是斑驳的青紫,望着你的目光蛛网似的,缀着星星点点隐秘的疼。

你犹豫着挣开他,“我只是去送人。”

“还会回来吗?”他看似从容,却略显无助。

你忽地生出些心软,语气柔和了几分,“这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

“那我等你。”他颓然松手,目光却寸步不离。

直到门被关上,屋子陷入巨大的寂静里。

k的话语如混沌的藤蔓纠缠在陆沉的脑海。是我给你带去了痛苦吗?那我是不是不该出现,不该回来找你呢,兔子小姐。

但,那个k,又有什么资格用“不堪”那样的形容词定义我们之间的过去。即便到了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不是自己,也不会是他。

五年来,那种分分秒秒被空虚绑架的感受又一次钻入肺腑。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衬衫泅出鲜红,淋漓一片,他怔怔思索,才想起这是掌心被碎玻璃扎出的血,并不是x口的血,可x腔深处传来的钝痛荒凉,又该如何解释呢。

31

你将k送到小区楼下。

“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我都清楚。”

“那你为什么……”k不解。

“因为他是陆沉。”

你对着k苦笑,因为是陆沉,所有没办法不站在他身边,没办法理智地分清是非原则。对于陆沉,你只有无底线的纵容,纵容他所有轻而易举可以被戳破的心机把戏,配合他完成演出。

“他陆沉还真是好命,你那么ai他,那我呢?这些日子以来,难道一点儿心动都没有吗?”k的黑眸凝视你。

你肯定地摇头,“没有。”

k:“那如果是我先遇见你呢?”

你:“没有如果。”

k无奈扶额,“你有时候,还真是诚实得叫人伤心。”

“算了,我放过你了。”k重新露出散漫的笑。

“是我们彼此放过。k,说到底,你还是个男人,和他们没有分别。我和陆沉这样,你今天可以不介意,若日后回想起来必定成为我们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隐形地雷。”

所以,不如早点说清楚,以免来日彼此怀疑折磨,相误一生。

“啧,都是男人,难道陆沉就会不同?”

“会。”你笃定。

陆沉就是和别人不同,他可能会因为你的游离而痛苦,但他永远不会在你身上找问题。

k认命地转身,背对着你挥了挥手,“行了,我放弃。不过,答应我,别太快让他得逞。”

你目送一阵,转身上了楼。

k走了几步,回望一眼你房间的方向,垂眸自语:“我是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你,所以,你也未必是赢家。”

良久,k长出一口气,迈着释然的步子走远。

32

你回到家,陆沉仍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座雕塑,从你离开前后都没有变化。

“陆沉。”你喊他的名字。

他才如梦初醒,好似身上的齑粉寸寸碎裂成尘,活了过来。

“你回来了。”他不自然地抿了口咖啡,凉了,但不重要。

“你们都说什么了?”他握着杯子,指关节微微发颤,杯中的yet轻晃着。

“我答应了他。”你试探着抛出一个答案,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陆沉眸光一颤,杯子自手中滑落,打sh了地毯,“抱歉。”他故作镇定地拿起纸张,将地毯擦了又擦,喉咙溢出的声音喑哑如疾,“你答应和他订婚了。”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你。

你慢慢走到他跟前,“所以呢?陆沉,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又要推开我,或是,主动离开?”

“这是你所希望的吗?”他垂眸,情绪掩在眼镜后面。

你沉默不语。

“好。”陆沉站起,趔趄了两步,才抓稳门把,身后传来你没好气的声音:

“陆沉,最后一次,你想清楚。”

门把还是被转下,皮鞋接触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远。

果然,又是这样。

你失望至极,为什么你们之间永远si在这一步,si在他的退缩和放弃里。

你缩进沙发,酸涩弥漫了整个心房,眼泪怔怔落下。

大抵是伤心得幻听了,又是一阵皮鞋踩踏的声音,直到……那双鞋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泪眼朦胧地抬头。

他,回来了?

下一刻,嘶哑的嗓音漾开,他单膝跪在你跟前,满室寂然,唯他清晰。

你听见他说:“情夫可以吗?”

32

“哪怕一辈子见不得光?”

“哪怕一辈子见不得光。”他将你的手裹入掌心,按在x口,语气却像在讨论日常琐事般无谓。

是啊,要是没了兔子小姐,小熊先生还有什么所谓呢。

你的泪意在顷刻间澎湃。

k说得没错,再次遇见陆沉,你确实多了不少眼泪。

眼泪是ai的一部分。陆沉似懂非懂,他只知道,刚才他离开的每一步,都是将你和他推入深渊十丈。他越走越心慌,越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t里飞快流失,正在加速杀si他。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程,返回。

站到你面前,他才重新被注入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他,得以喘息。

ai人的亲近是他此刻的温床,他需要你的拥抱,你的亲吻,来抚慰他此刻未定的仓皇。

可你固执流泪,固执地不肯给,你不解:

“你疯了吗?你是陆沉,是陆沉,不是普通人!”

他的笑意很淡,“我是陆沉,但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还是个ai而不得的男人。”

“兔子小姐,别神化我,我需要你的……”他沉默一瞬,改了口,“我可以索要或者说乞求你的ai吗?”

你偏头自嘲,“我们之间还能ai吗?或者说,有过ai吗?”

窒息的浪cha0从心口开始上涨,对于陆沉来说,ai与si亡是并存的宇宙核心。

ai意味着软肋和危险。

古往今来,人们将ai奉为神谕,有些人更是牺牲一生的时光和心血去追逐它,追逐那个ch0u象而宏大的定义,到头来,ai始终高挂天际,落不到掌心。

虚无缥缈,一无所有。

他鄙夷盲目以ai为信仰的人,自己却早在不知不觉中一脚踏入红尘的俗套圈。

他不肯轻易说ai,而当这种ch0u象的概念被加注了与你有关的一切,具象化成一个兔子小姐,他的意志便再也没办法任由自己主宰。

你越靠近,越为他打开一扇伊甸园,而你,就是他伊甸园里唯一也最具诱惑力的苹果。

陆沉试图摆脱这种诱惑,他逃避,远离,推开,却始终无法停止ai你的本能。

于是,无数个黎明与暗夜的边界,他谋杀h昏,扼si清晨,在荒诞与aiyu羁绊里,怀抱着对你的幻想逃往宇宙的深渊。

33

“怎么不算呢?”他说。

他很少在你面前显露出名为脆弱的情绪。

回想那五年,你的离开,使得他的手段越发狠戾无情,沉默更甚从前。

每一次负伤,他问过周严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会不会回来。

周严也永远回答同样一句:“小姐一定会回来,前提是您保证自己活下去。”

于是,他活下来了,一次又一次。这无数次的试炼和清洗计划里,他终于明白,兔子小姐才是他陆沉贫乏生命里最辉煌的意义。

早在初遇那一刻,陆沉便完完全全属于你。

“怎么不算ai呢?”他又说。

你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眉眼,鼻子,嘴唇……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明明早已镌刻于心,每看一次,心里便疼一分。

身t躲开了,脑子做不到,脑子遗忘了,心还固执叫嚣着要他。

他眼眸低垂,睫毛轻轻扇动,慢慢将脸贴入你的掌心,蹭了蹭。

掌心发痒,起初那种痒意很细微,逐渐扩散到身t里每个细胞。

星火燎原。

滚动的喉结,清晰的锁骨,白皙分明的手指,他正在一颗颗地解掉他自己的扣子。

yuwang是毒蛇,现在,他才是那颗苹果,而你,是被诱惑的亚当和夏娃的集合。

你疯狂想吞噬他,兔子小姐。

34

终于,最后两个套也被用完。

你坐起,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以为你要ch0u身离开,按住你的t,嗓音沉郁,“可以的,我结扎了,不会有事。”

你惊讶,“为什么?”

“你说过的,不想生孩子。”

你猛地想起十七岁那年,你偶然闯入血族的产房。那个人类产妇九si一生,血se染红整张床单。而她的血族男人,正在门外和另一个血族nv人打情骂俏。很幸运,那个产妇被救了回来。可怀孕生产让她的身t留下巨大的后遗症,她变得极其苍老。一年后,你再次见到了她,她又怀孕了。

“不疼吗?”你问她。

“一点儿都不疼的,你也试试。”她0着肚子,笑着走开。

见你眉头深拧,陆沉温柔安抚你。

“人都是有自我保护机制,潜意识会帮助她遗忘疼痛,还有就是……”他犹豫片刻,在想要不要提早让你知道世界的真相。

你不以为然地续上他的话,“还有就是基因里的母x作祟,那种自我牺牲式的感动,以及社会对母ai的推崇和宣扬,会让她们一次又一次为原本残酷的生育行为加上软化的滤镜。”

“但这并不是她们的错。”你继续反思道,“她们也是受害者,错的是不平等的责权分配和规训。”

你忘不了陆沉当时微微惊讶中带着欣赏的表情,如同此刻你的惊讶。

“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危险,我都不想你承受。”叹息间,他再次将分身送进温暖的巢x。

只有用身t填满你,他才能感觉到空虚的心被你填满。

遇见你之前,陆沉的生命漫长得令人厌倦,他自我放逐,厌弃,遇见你之后,他才觉得每一分每一秒变得充实而鲜活起来。

他总是这样,无孔不入地叫你心软,沸腾。

你骑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侧脸的弧线慢慢滑到下颌,然后猛地抬起,狠狠吻了上去,舌尖抵开牙齿,攫取津ye。

“陆沉,不许s!”你恶劣地咬住他的喉结。

“好。”他任你予取予求。

这是一场漫长的,完全由你掌控的xa。你听着他在你身下喘息,你玩弄着他嫣红的rt0u,锁住他的jg囊,花xt1an舐着他的腹肌,汗水融在一起,r0u与r0u的博弈。

“嗯哈……”

你们同时攀顶。

你终于累倒在他身上,像是完成一次酣畅淋漓的复仇。

他也被允许释放,浓厚纯白,像是被打翻的n油炼r,倾泻一地。

这狼藉的战场,仅仅只是序幕。

35

陆沉变得极度没有安全感。

偶尔半夜,你只是起床喝个水或者上个厕所的工夫,下一刻,总能看见他追出来的身影,只有看见了你,他才能慢慢站定,然后等待。

是的,一个情夫,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

好几次,你只能无奈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回床上。他就这样看着你,整夜整夜地不睡觉,眼眶熬得通红。

你想,你正在被他软化。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或许,你们之间,是该有一个结局了。

36

平安夜,许久没联系的k打了一通电话给你,说是有重要东西给你,能让你对长辈有个交代。

你赶赴k的约定时,陆沉抱着玫瑰,正好站在了你的公寓门口。

门铃响了半天,无人应答。

周严提着一大堆礼盒,看不下去:“老板,需要我帮您联系小姐吗?”

陆沉默然半晌,摇摇头,“别去打扰她。”

“东西给我吧,你也回去吧,今晚给你放假。”

“好的。”周严yu言又止地离开。

陆沉安安静静坐在门口,脑中思绪纷乱。你去哪儿了?是去找k了吗?确实应该如此,他才是你正牌的未婚夫,这种充满恋ai氛围的节日,你是该和k在一起的,而不是他这个躲在y暗处的地下情人。

“但,那我呢?”

啾——

天空炸开一朵烟花,陆沉的视线被廊窗之外的夜空所捕捉,烟花如流萤四散,热闹了一座城市,可落到他眼里,尽是寂寞。这绚烂盛景是别人的,你也是。

周严走出单元楼,想了想,还是应该给你打电话。

号码刚拨出去,铃声在前方响起。

恰逢回来的你。

你按断,下巴扬了扬,“他在上面?”

周严点头,张了张嘴,还是缄默。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自己能管的。

老板选择为小姐放下自我,何尝不是另一种成全。

你走出电梯,远远望见陆沉。

楼道的灯年久失修,暗得不像话,他坐在y影里,b烟花更寂寞。

你克制住想要拥抱他的冲动,拍了拍他的背。

“来了?”

他转头,如梦初醒般站起,却因为腿麻差点没站住。你慌忙拉住,他便顺势落到你的怀抱。

“你回来了。”他的语气里难掩欣喜。

你碰了碰他的手,太凉了,这个傻子。

“明明知道密码,为什么不先进去。”

“想等你。”如果等不到,也没有进门的必要了。

37

陆沉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浴袍半敞着,将一束玫瑰cha入花瓶。

滴水的腹肌与泣露的玫瑰,不免叫人移不开目光。

你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拆那满桌的礼物,忽然你想到什么似的,微笑地朝他道:“我也有礼物送你。”

陆沉眼底浮现笑意,目光跟随你的动作片刻不离。在你终于将东西从包里拿出的瞬间,那抹笑意无声淡了下去。

沉默触手可及。

取而代之的嫉妒,愤怒,不甘……猩红的光如电波般在眼底不安起伏。

吊灯摇摇晃晃,时明时灭,花瓶应声碎裂,玫瑰被肢解,花瓣被碾碎。

让他jg神力这样失控的源头,是你手上的那封,烫人的请柬。

陆沉向来从容冷静的眼眸,终于以反噬的速度积聚起了风暴。如同冰面碎裂以后,海底的火焰终于喷发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判决来得如此之快,你和k的请柬,这样刺眼的鎏金红se,像是ch11u00的嘲讽。

他更不曾像此刻这样没有理智,他甚至,想杀了k。

没有人能取代他,任何方面。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一封小小的请柬便让他疯成这样,更别说你和k的婚礼。

他不愿意,不愿意看着你一身美丽的白纱,欣喜地奔向另一个男人。从此与别人携手白头,与他陌路无期。

他做不到。

天堂或地狱,该陪你去的人,只能是他。

那就杀了k吧,反正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又或者,给你一把刀,你把他杀了。

总好过他看着你们结婚。

38

“冷静点,陆沉,你怎么了?”你不顾锋利的碎片,冲上前抱住他,不免担忧又害怕。

看到你受伤流血的脚,陆沉慢慢冷静下来。

风暴停止了。

他将你抱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去拿医药箱,细细为你处理伤口。

“有点疼,忍着点。”

你疼得抓紧了他的手臂,还是不依不饶地问他原因。

他动作顿住,嗓音嘶哑,“你真的不知道吗?兔子小姐。”

“你真的要和k结婚吗?”他没有看你,眼睛sisi盯着那封请柬,几乎淬火,“我不会去的,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把你抢走,锁在屋子里,让任何人没有觊觎你的机会。

但陆沉知道,你不会喜欢的。总叫你小兔子,从来不是因为你软弱可欺,适合关在笼子里把玩,而是因为你拥有兔子般的可ai,善良,和偶尔显露出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大多时候的你,聪明又坚韧,又清醒。你是最勇敢的小兔子。即便没有陆沉,也会有别的男人向你索取ai意。

而陆沉,只有你。

巨大挫败将他包裹,他失去了商场和家族斗争中那种运筹帷幄的掌控感。

无措,抑郁,惶恐,齐齐绑架了这一秒无b脆弱的他。

一滴透明的yet砸在绷带上,而后是更多,浸透绷带。

陆沉哭了?

39

他真的哭了。

你感到不可思议,这b半月前的滚滚冬雷,更像是奇迹。

你目光落到请柬上,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脑中成型,你忍俊不禁,还是悄悄压下笑意,语气故作严肃。

“陆沉,小熊先生,你看着我,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执意送我走,你为什么不说ai我,为什么不信我?”

听到「小熊先生」四字,他明显有了反应,回答道:“因为小熊也会害怕。”

“怕什么?”

“怕真的失去你。”他的手背撑在额头。

“你太g净了,小兔子。陆氏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你不该纠缠在那样的泥沼里。五年前,我手中并无实权,陆霆和老家主都以你要挟我,我只好假意应下联姻。本想将你送走,我再从中斡旋,等我成了陆氏真正的主人,再接你回来。”

可是,你却消失得彻底。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他终于开了口,眼尾泛着红,破碎的陆沉,如同地上零落的玫瑰,无端让人生出想要蹂躏的yuwang。

“那现在呢?”你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眼尾。

“解决得差不多了,还剩一些在逃的,但不重要了。”

“所以你之前是因为这个犹豫纠结?”

“是。”

你忽地抬起他的下巴,“那我告诉你,陆沉,你太低估我的能力。这五年,我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他垂眸,“是的,我一直为你骄傲。我的兔子小姐,你保护好了自己,就是给陆沉最好的礼物。”

“可我要给你的礼物不是这个。”

他再次想起那张请柬,嘴唇微颤,“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你不容拒绝地压倒他,hanzhu他的唇,嚼碎他所有抗拒的话语。

他只讶异一秒,便欣然接受你的主动。

你想要,他就给。这是一个情夫的职责。

所幸,你还没厌倦他,抛弃他。

他缱绻回应,小心翼翼,像是上刑前的最后一餐。

40

室温燃烧,彼此开始缺氧,你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你g着他的脖子,嗓音软成一滩水,“我现在可以确认,我的小熊先生是真的回到我身边了吗?”

他茫然,仍旧没反应过来。

你笑着摊开那封请柬,他闭眼偏头,你狠狠将他的脑袋掰了回来,“识字吗?小熊先生。”

陆沉呆了呆,上面是k和一个陌生nv人的名字,不是你?

他si寂的眼底重新荡开涟漪,泛出无限的生机来。

他听见你说,“k家族内斗,为了继承权,他挑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联姻。这封请柬,是给我的,你们这些豪门世家,还真是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呢……”

你正摇头感叹,捕捉到他灼灼的目光,神情认真了几分,捧起他的脸,“陆沉,我对婚姻悲观,对ai情消极,但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愿意去放手一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明确告诉你,我不aik。从前,现在,以后,我只ai你。所以,陆沉,别让我输。”

兔子小姐只ai小熊先生,是命中注定,是一眼终生。

真的试过了啊,没办法再ai上别人了呢。

他终于露出这几个月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不会输,在小熊先生这里,兔子小姐是永远的胜利者。”

话音和吻一起落到你身上。

这个晚上,你无数次被他抛入云端,又拽入海底,你在他怀里融化,破碎,sheny1n,写满原始的快乐,你成了一只软烂熟透的桃子,汁水满溢。

时光踉踉跄跄,和雪一同坠落。谁能料到,经年以后,兔子小姐和小熊先生在ai的小径分叉口离散又重逢。

这条小路太过崎岖,多得是走到半程而松开的手,你们也曾走得格外艰辛。而今天,你们终于学会ai与被ai,学会了g0u通与释然。

此后康庄大道,一路光明。

41

铛铛铛——

外面传来平安夜的钟声。

过往历历在目,愤怒,欢笑,泪水,感动……此刻,他终于被ai驯化,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陆沉。

他半生茕茕,以为此生便携孤寂收尾。

直到这个被大雪筛选的季节,他坠入了一场绵延无尽的春天,才恍然,无论过去未来,你才是他背负的甜蜜诅咒,除了相ai,别无他法。

“平安夜快乐,我的兔子小姐,我ai你。”

他在你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将你r0u进怀里,难得安眠。

梦里隐隐约约有个声音问他:

“陆沉,她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她是我寒风凛冽的十二月里随身携带的春天。”

【全文完】

《情棋》

“这天下江山便如此局,亚父,你输了。”

“输赢不过两面,陛下,臣落下的这一子,非天下之棋,乃是一出情局。”

01-

襄宁五年,子夜。

明月盈盈而泄,洒落在荒废的园子里。

这里早成了冷g0ng,唯余一片断井颓垣,荒草蔓延。朱红的栏杆掉了漆,你拆了繁重的冕旒,斜斜依靠在一张废弃的榻上,酒入愁肠。

“陛下,如今江山已定,陛下须得充盈后g0ng,绵延子嗣,保我襄宁千秋万古。”小光子小心地开口,生怕惹你不悦。

呵,千秋万古……尸骨累成的千秋万古。恍惚中,你想起他被赐予鸩酒那一日。百官纷纷上奏弹劾陆沉弄权惑君,江山皇权与他之间,你终是舍弃了他。

鸟尽弓藏日,御池殿。

雷雨轰鸣,铺天盖地的水se,世间灰暗一片。

水声哗然,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你浑身sh透,和陆沉在雨池里拼si地纠缠汲取,恍若没有明日。

确实没有明日了。

yu歇却,q1ngyu散场,卷走了狠心帝王心头微不足道的愧se。你轻轻抚着这张脸,心头思绪纷乱。

陆沉,大曜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将你一路托举到天下共主的亚父。他曾张开羽翼,将你护在身下十几年,温柔,强大,但,也危险。

自古以来,钻出羽翼的鸟儿,若想高悬天际,第一件事,须得断情绝ai,斩断这双庇护过你的羽翼。毕竟,天际不需要两只同样强大的猎鹰。

“亚父,若只是个寻常男子多好。”

他将你的掌心包裹,俯身亲吻,“寻常男子如何送陛下走到这九五至尊之位。”

你不动声se地ch0u出手,踏出浴池,一片被打sh的落叶摇晃着贴到你的肩头,你蓦然抬起头,天将入秋。

心里无名的烦躁更甚,你背对着他,语气并不算和善:“亚父,孤不能赌,也赌不起。”

轰隆——

片刻寂静,电光的缝隙里,你的野心展露无遗。

他没有意外,只是定定看了你许久,才带着某种欣慰的笑意从身后环住你,“陛下,臣等这一日很久了。”

你转身,冷冷地抬起他的下巴,“你不恨孤吗?”

“恨?”他淡淡地笑了一声,“这么多年,陛下还是不信任臣,看来唯有一si,才能让陛下安心。”

陆沉穿戴完好,轻轻放开你。

你这才发觉,他穿的那件袍子,是你们初见时的那一件。

彼时你年少天真,拉着他的衣角,语气崇拜,“亚父的衣裳真好看。”

他笑着抱起你,“哦?那太nv殿下是觉得臣不好看了。”

“亚父最好看!”你抱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他愣了许久,回神后,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那一日的百花宴,众人惊讶,有冷面阎王之称的摄政王也能笑得那般温柔。

再后来……再后来,你在他的教导下,通识谋略,六部贪w一案,株连者上百,而他,一个也未曾留下。皇权之道,是铁血无情道,他替你肃清了所有的绊脚石,却也让你意识到,身边这位亚父才是可能动摇你皇位根基的最大威胁。

从此,两心相离。

02-

为了彻底引出朝中陈腐的旧势力,你装得放浪不堪,耽于情ai,各地进献的小倌美人通通入了你的后g0ng。

酒池r0u林,huangy1n无道。

“摄政王您不能进去!陛下他……”门外之人阻拦不及。

陆沉入了殿,相识十几年,你从未在他脸上见过那样y郁的神se。一时间,殿中宠侍四散跪地,瑟瑟发抖。

“陆沉,你放肆!”你怒意丛生,他真的,太僭越了。

“臣不过是几日不在京都,陛下便这般忘形。”他盯着你脖颈上的痕迹,眼底愈发晦暗。

你拢了拢领口,“亚父这是在指责孤?”

陆沉收回目光:“臣不敢,陛下自然无错,但他们,恃宠而骄,惑君媚上,罪该当诛!”腰间佩剑离鞘,一剑横去,一人已然倒地。

“亚父!你要血溅御池殿吗!”你握住他的剑尖,掌心溢出红se,陆沉神情一动,收了剑。

“陛下要护着他们吗?”

“你们退下!”众人四散逃离,“亚父何出此言,天下人不懂我,亚父还不懂孤吗?孤日日星域悬崖薄冰之上,若非如此,何以叫朝中那帮顽固放心呢。”

你垂眸,语气委屈,眼角泪滴盈盈yu坠。

陆沉无奈,将你抱到腿上,“疼不疼?”

“亚父就知道欺负孤。”

“是你欺负我才对。”他俯身,咬在你颈间的拿出红se印记里,“陛下贵为一国之君,应当约束举止,若是喜好泼酒作乐,只限,你我二人之间。”

“唔……”你难耐喘息,“那不如,亚父来做我的帐中之臣,有了亚父,孤便不要旁人了。”

“陛下最好说到做到。”他将你抵在池畔,动作与语气两样,并不温柔。

你g住他的脖子,弯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水声暧昧,似是欢贺。

他看你的眼神并不清白,压抑克制,满是yuwang,这一点,你从很久以前便知道了。

为了权柄,你不惜以身作局,将他拉入了这红尘情网,一去经年,你也分不清,谁才是网中猎物。

事到如今,你愈发烦躁,急于杀了他,企图借此来掐灭心头名为不忍的火星子,迟则生变。

可是,他为什么要穿那件衣服!

为什么?想让你心软吗?不可能的,这不是陆沉,你不解,但不重要了。

你摆了摆手,脚步匆忙,不敢回头看他。

宦官入殿宣旨,“君亲无将,将而必诛,陆沉窃弄权柄,觊觎非望,即日起削免官爵,抄没家私,恩赐鸩酒以自戕。”

陆沉望着那杯鸩酒,良久,躬亲行礼:“臣便遥祝陛下开创盛世,千秋万古。”没有半分犹豫,毒酒入喉。

御池殿火光四起,大雨难熄,你跑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你看向那人,目光涣散,嘴唇微张。是的,唇语,他教过你的。

他说的是:“陛下,别回头。”

至si,他也未曾后悔。

“陛下。”小光子再次出声唤你,“陛下,思沉殿夜寒露重,陛下还是早点回寝g0ng为好。”

你皱眉,“什么思沉殿?”

小光子连忙下跪:“陛下饶命,是前日陛下醉酒,吩咐我等将御池殿改名思沉殿的。”

“胡说!孤没有!”酒瓶砰然碎地,小光子连连磕头。

你一时头痛,仿佛又回到那些破碎的梦中,他站在火光里,浑身滴着水,哀怨地看着你……思沉,思沉,如今,你又什么资格呢……你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思念一段同样荒废的记忆。

“送孤回去!”无数针刺般的疼痛钻入你的脑中,叫人不堪忍受。

“是!”小光子扶着你走出思沉殿,“陛下,奴才听闻太医阁已在民间寻到神医,您这头疼之疾可算有望了。”

两人甫一回养心殿,便见殿门外站着一袭白衣的蒙面男子,身姿挺阔修长,如玉树芝兰,光风霁月。

熟悉的身形,让你不由一怔,僵在原地。

来人行礼,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炭火灼烧一般:

“臣文陆,神医谷传人,特来为陛下诊治头疼之疾。”

03-

殿内的香燃了半宿,衣物摩挲间,一双手按上了额角,极具侵略x的苦艾香压了过来,不得不承认,你迷恋这个味道。

“你的名字也有一个陆字?是哪个陆?”你闭着眼,任凭他替你纾解痛苦。他已来了大半月,确使你的头疼之疾有所缓解。

文陆的手停了停,“西陆弦海月之陆。”

你闻言,失手打翻一只杯盏,敛神开口,“是李青莲晚年之作。”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陛下也读过?”

“不过无意听过小儿朗诵罢了。”

“是吗……”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你没听见他的低语,思绪被那阵苦艾裹挟,飘到了少年时期。许是人越坐上高位,便越寂寞。你没有想象中的满足,反而贪心膨胀,空虚更甚。梦里时常出现他的身影,多得是年少时期他抱着你教你治世经国之道的画面。

那会子你年纪尚小,总ai缠着他抱,到了怀里也总是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他便无奈将你放在腿间,牢牢禁锢。

“亚父我要吃su酪。”

“亚父我们出去玩吧。”

“亚父,亚父,亚父……”

他无奈,拍了一下你的pgu。

“陛下,该读书了。”

你一下子委屈上涌,咬了咬唇,又不敢反抗,生气的亚父像极了话本上画的那只凶巴巴的熊。

小腹隐隐作痛,一gu热流袭来。

“可是打疼了?”陆沉语气温柔下来,帮你检查,却看见裙子上那一滩明显的血渍。

你哇的一声伏在他肩上大哭,“亚父,我是不是要si了。”

他眸光暗了一瞬,低笑一声,捏了捏你的鼻子:“陛下是长大了,别哭了,眼睛哭得像只兔子似的,红彤彤的。”

“哼!”你生气,心想:即便孤是兔子,也是咬人最狠的兔子。

陆沉抱着你去洗漱,一旁的g0ng婢yu言又止,“摄政王,这些还是奴婢们来吧。要是传出去,恐……”

“恐什么……”陆沉气息骤冷。

g0ng婢不敢再说,一个劲儿地磕头认罪。

你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亚父不要生气,孤不要别人,只要亚父。”

“好。”

“肚子还疼吗?”陆沉帮你r0u着肚子,宽大的手掌带来阵阵暖意,可是下面更奇怪了。

他没察觉到你心中的胡思乱想,一边r0u着你的肚子,一边拿起一卷诗集翻开来:

“蓐收肃金气,西陆弦海月。

秋蝉号阶轩,感物忧不歇。

良辰竟何许,大运有沦忽。

天寒悲风生,夜久众星没。

恻恻不忍言,哀歌达明发。”

“这是杜诗?里面这个字和亚父的姓是一样的唉。”你指着陆字,如获至宝,满眼惊喜。

那时的你,总是对与他有关的一切格外在意,哪怕只是一个字。

他摇头:“这是李诗。”

你:“可是此诗这般哀切,不像他的风格。”

他:“子美也曾年轻,青莲也曾随江水老去。治国用人,便如读书,切忌先入为主,以一印象贯之。”

你点点头,似懂非懂,“盛衰有时,人也,国也。”

他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陛下聪慧,良辰今许,大曜锦绣在望。”

大曜,呵……

你不再瞎闹,卸下天真,大运沦忽,你是这个岌岌可危的王朝未来。

诸子百家,他以儒入理,以法理事,教你李杜之言,却不让你成为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为什么?亚父不喜欢他们吗?”

陆沉神情有些疏离:“我没什么喜欢的。只是陛下之道与文道不同,文道多苦而不得志,陛下忧天下,则先御天下,凭杜言审视苍生,以李句得见山河,站在历史的高塔,再细烹自己的小鲜。”

他熟悉儒家的克己复礼,可你看得分明,他心向往之的是庄、李之流的浪漫与自由,陆沉骨子里就透着迷人的反叛,表面上越是淡漠的人,其实b谁都要真挚情深。

“亚父,你在说谎?”

陆沉不解:“陛下何意?”

“亚父喜欢我。”你盯着他发愣的神情,捧着他的脸继续强调,“亚父才不是没什么喜欢的,亚父喜欢我对吗?”

他缓缓g唇,眉眼含笑,“是的,臣事君,忠君,ai君,臣同天下臣民一般,很喜欢陛下。”

你当时没有反驳,只是很多年后,你将这位克制的亚父抵在金帐中,b得他喘息出声。

“亚父对孤,不是只有君臣之ai吗?何以欢愉至此?”你轻咬他的一点茱萸,手在他下腹使劲,你了解他所有的敏感点。

“嗯哈……”陆沉眼角发红,“陛……陛下,是在惩罚臣吗?”

你含笑吐出茱萸,唇畔慢慢向上游走,贴住他的耳垂,“亚父总将孤当作兔子,可知道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狠狠咬下,陆沉一声难耐的sheny1n,你不由笑意更甚。

“亚父不要忍着,孤喜欢听你的声音。”他的喘息更甚,默许纵容你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窗外y雨霏霏,帐中暖意融融,不外如是。

只是多少缱绻缠绵的情思迷梦,都随那一日的鸩酒一起湮灭在烈火中。

04-

“恻恻不忍言,哀歌达明发……亚父……”你抵着脑袋,昏昏yu睡,嘴里呢喃着年少他教过你的诗。

文陆默然不动,盯了你很久很久,然后认命似的小心翼翼地将你抱入怀里。

“陛下……”他叹息,贪婪地嗅着你脖颈的气息,想把苦艾的气息涂满你的全身,狠狠贯入,从星夜到天明,直到烛火燃尽,不肯停歇。

良久,灼烧的喉咙里溢出艰涩的声音,“陛下需要微臣为您宽衣,对吗?”他慢慢褪下你繁重的衣物,直到看到雪白浑圆的shuanfen,喉间愈发g涩。

你感到一阵异样的凉意,想睁眼却分外艰难,只要凭着本能狠狠咬住下唇,嘴角鲜血溢出,你疼得豁然睁眼,一把将人扯到面前。

“你到底是谁?”

王座之下,他仰望着你,一双熟悉眼睛像极了那人。他伸手想为你擦去嘴角的血渍,被你偏头躲开。

文陆:“陛下想微臣是谁,微臣就是谁?”

你满脸不信:“谁派你来的?我那废物弟弟,还是朝中旧部?想冒充他来动摇君心?做梦!”

“是微臣钦慕陛下许久,说是动君心,也没错。”他苦笑。

“孤不曾见过你。”你不信。

“天子巡游,一见钟情。”

“哦?那日多少人怀的是取而代之的心思,你竟想的是儿nv风月之事?”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襄宁是陛下的襄宁,而非已si的大曜。”

你心头一震,即便前朝覆灭多年,不少顽固派的臣民仍以大曜遗民自居,唯有他堂堂正正地告诉你,这江山是襄宁,是属于你的王土。

你忽然对他生出了些兴趣。像是寂寞高塔里掉下的兔子,是的,现在他才是兔子,落入你的网中。

“哪怕只做那个人的替身?”你掐住他的下巴,将他嫣红的唇按到充血。

“微臣心甘情愿。”他在期待你的临幸。

你笑了笑,扯散他的衣带,吻了上去,兔子公子,现在,你是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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