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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沈照深没忍住嗤笑出声,沈回听到了,身下不受控制的射精的同时,抬头和沈照深对视。

他对他这个哥哥有一种莫名的嫉妒和畏惧。似乎沈照深对他现在的丑态毫不避讳,沈回心里发慌,不知道是应该害怕哪个部分,脑子里疯狂搜寻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话,射完本来应该半勃的阴茎,也在这种害怕中立刻软了下来。

沈回动作迅速地穿好了裤子,手上动作有些不受控制,精液在内裤里黏黏糊糊的,他也不在意了。沈照深出声的地方靠近云应迟失聪一侧的耳朵,云应迟没有听见,他还在很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伸手往旁边摸助听器,瘦削苍白的手在灰色的丝绸床单上摸来抚去,没摸到。

沈回想去追沈照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想去解释,或者说辩解,可沈照深早就转身下楼了。

他在楼下喝咖啡,沈回跟云应迟说:“我先下去,你等会儿下来。”

云应迟没有听清楚,只知道沈回自己先下楼了,但云应迟早就习惯了沈回这样。

沈回坐在沈照深前面,他相等沈照深先开口,但实在按耐不住,问他:“昨晚妈妈和你打电话了吗?”

“嗯。”沈照深喝了以后咖啡,按动按键给平板里的文件翻了一页。

他眼神亮起来,甚至忘了自己在下楼前连裤子都没有换,沈回继续问,“那,那他有提起我吗?”

沈照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没准备回答他的问题时,云应迟下楼了,又换上了昨天他穿的那件衣服,耳朵上夹着助听器,“你同学下来了,沈回。”

“哦,哦…”沈回回过神来,想要解释刚才的事,“刚刚……”

云应迟没有打算和沈照深有交流,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沈回,说,“我要先回去了。”

“回去?”沈照深先开口了,他一错不错盯着云应迟的脸,云应迟对上他的目光。

“是的。”云应迟往外面走,在大门口换鞋,“叨扰你了,抱歉。”

大概是为自己和沈回发生关系道歉,沈照深笑了,说,“今天司机不在,我送你吧。”

“不用,我可以自…”

“你可以自己走出去打车?这里到地铁站点要走半个小时。”沈照深取了托盘里的钥匙,拿着门口挂着的外套,没什么犹豫,跟着往外走,“我送你,沈回,要一起吗?”

沈回下意识拒绝了,他现在不太适合跟着一起出去,他得先洗澡。

“没事,我哥说送你就送你了,他去公司也顺路的。”

“好吧…”

沈照深按了车钥匙,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云应迟进去,云应迟还是想坐在后座,尝试着拉开车门,拉不开,沈照深问他:“怎么?真把我当司机?”

“没有…习惯了,谢谢。”

他车技的确不错,开得四平八稳,一路上从郁郁葱葱,慢慢到有点荒凉,最后进了城区,沈照深往后视镜看了一眼,问他:“你和沈回在一起多久了?”

他犹豫着没有回答,他和沈回究竟有没有在一起,他不知道,他们不像在谈恋爱。

“没有在一起?”沈照深追问他,“没有在一起你帮他手淫?”

他用词太直白了,云应迟平时不是没有听到男同学开玩笑,但是基本都是用别的相对委婉一点的词语来代替,他反应了两秒,耳根开始发红。

“你见过我。”沈照深方向盘往左打,并不因为云应迟不开口说话觉得扫兴,甚至觉得更有意思,他生出一种无端的恶劣,一种报复的快意,甚至是一种久别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云应迟翻来覆去寻找自己的记忆,找不到自己有见过沈照深的证据,“您可能记错人了。”

“是吗?”沈照深反问他,“当时倒水时,你还叫了我,沈老师?是这么叫的吗?”

他记起来了,很迅速的。当时在会议室他下意识觉得坐在那里的是老师,沈照深当时呼吸道有点感染,戴着口罩,只有喝水时才会摘下来,他叫完沈老师,级主任就纠正他,说:“这个要叫沈总的,云同学。”

他最后还是没有叫出口,因为沈照深说没事。

沈回身份藏得好,大家都只知道沈回家里有钱,除了熟悉的几个发小和老师,其他的同学并不知道沈回的“沈”字,与沈照深的“沈”字,是同一个字。

云应迟也是。

他有点无措,不知道自己和资助自己的人的亲弟弟搞了同性恋,是否会被迁怒,甚至思考起来如果因此被开除了,后面该怎么办。

沈照深问他:“实在这里左拐吗?”

导航让他拐进一个小巷子里,云应迟点了点头,开口说,“沈总,我不知道他是您弟弟。”

“是吗?”沈照深回答的轻飘飘的,不像是真的质疑,似乎并不在乎。

车在路边停下,房子很旧很脏,云应迟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拉开车门,沈照深摇下车窗,问他:“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家里有点破。”云应迟陈述,没有难堪。

“没关系。”

沈照深下车跟着他,云应迟想他或许是想和自己谈谈,就带着他往楼上走。

这栋楼更像是一个长方形的“回”字,上下各两户,左右各四户,云应迟家里在最角落。

房子打扫的很干净,桌子上还摆着几个盘子,里面的门锁着,云应迟脚步有点快,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水放在桌子上,说:“您先坐一下,稍等,我进去弄完就出来。”

沈照深没有坐下,沙发太破了,他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云应迟拿粥去燃气灶热,那个燃气灶甚至不能直接燃,云应迟弄了好几次才点燃。

他进了房间,拿了一些东西出来,丢进老式洗衣机里,洗衣机运作的声音可以说是震耳欲聋,甚至还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滑动。

粥端进去,云应迟走出来,洗了洗手。

“久等了…”云应迟又关上门,看着一直站着的沈照深,似乎不用思考就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坐下,“您跟我进来吧。”

他拉开了自己的门,这个房间比外面好上许多,还有一些摆件,最上面还放着把小提琴。

沈照深没怎么犹豫,直接坐在了云应迟的床上,明明是他坐着,云应迟站着的,但云应迟总觉得主导权并不在自己手上。

他等待沈照深开口,他如果让自己和沈回分开,他立刻就可以答应。

可沈照深没有,沈照深说:“你不喜欢他,你是为了钱。”

“沈回一个月零花钱六万,每个月都会单独取三万五出来,迄今为止,一共十八笔,算下来,你刚见过我不久,就和沈回产生了交易。”

“六十万不止,你为什么不给你和你爸换个好点的房子?”

“你是为了钱。”沈照深伸出手往上,掐住云应迟的下巴,“就这么点,你就愿意给沈回做那些事?”

“我……”云应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正难堪起来,这种无力的,被毫不顾忌尊严的提问,他很少经历,人们多多少少对他都会有点怜悯。

甚至是来讨债的,也不会对他们家太过分。

“你是个漂亮小孩。”沈照深手指放松,但是食指贴着云应迟的下巴一直往下,轻轻划,像是把玩玩具,“你知不知道,我比沈回有钱得多?”

他不是没有玩弄过自己手里的权利和财富,但大多数时候不会有像现在这样的快感,云应迟现在在他手指头下面身体颤抖,他甚至联想到今早云应迟躺在床上被沈回弄的姿态,那种颤抖,应该与现在别无二致。

“今天早上,沈回说想摸你那里,是你哪里?”沈照深勾住云应迟裤子的边缘,把不小心夹在里面的衬衫衣角拉出来,明明像吐着信子的蛇,却含着笑说,“给我看看。”

他理所应当说着非常无理的话,云应迟根本没有想到沈照深会这样,他做好了很多准备,例如沈照深勃然大怒给他一耳光怒斥他不要脸,例如沈照深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苦口婆心告诉他其中利害。

但沈照深没有,沈照深笑意盈盈地说要看他脱裤子。

“啊?”云应迟难得的露出了很幼稚的疑惑的神态,“什么…”

沈照深知道他听清楚了,勾着他裤腰的地方,把云应迟拉近自己的怀里,说:“不愿意吗?”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件事,遇到这样的情况,云应迟震惊之余,似乎恐惧更甚。

“是为了钱吗?”沈照深探寻的问他,“是为了钱吧,这不是很好解决的一件事吗?跟着他,和跟着我,有什么区别?”

“啊,对。”沈照深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你当然可以拒绝,我没有说你不能拒绝的。”

他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手从云应迟身上拿下来,很自然地垂放在云应迟的床上,轻轻抚摸,能感觉到床上起了一些球。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我…”云应迟脸上通红,但他还是站着,一向聪明的他居然顺着沈照深的话往下说,在这种明晃晃的性骚扰下,他竟然觉得沈照深通情达理,“我和沈回,再和你,不好。”

“嗯哼。”沈照深帮云应迟整理衣服,“是呢,不好呢。”

“嗯…对不起…”云应迟说,转身拿了自己的杯子去接水,递到沈照深面前,“我会和沈回说清楚的,真的很抱歉,沈先生。”

“沈先生…”沈照深饶有趣味地把这三个字在嘴边复述了一遍,云应迟用这副表情和他说话,让他有一种兴致勃发的感觉,“你和我说说,你和沈回怎么认识的?”

“别那么拘束,这是你家,坐过来?”沈照深拍了拍自己旁边,邀请他过来,“你既然拒绝我了我就不会为难你,但我总得问清楚。”

“是…”云应迟坐在他旁边,摸了摸自己右耳的助听器。

沈照深问他:“摘掉还能听见吗?”

“不能了…”云应迟回答他,没有很遗憾,“刚开始的时候左耳还能听见一些,现在好像情况也越来越差了,有时候也听不清,但是戴着它的这只可以听得清楚。”

“是吗?”沈照深捉弄他似的,“摘掉试试?”

他把手摊开,像两个小孩玩游戏,大有云应迟不交出来他就不放下的意思,云应迟表情冷冷淡淡的,伸手摘掉了助听器放到沈照深手心里。

沈照深掂量了一下手心里的助听器,很老旧的款式。

他贴近云应迟的右耳,云应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被沈照深抓住手臂不让他躲,沈照深开口说话,语气戏谑,声音不大,“小可怜儿?”

“真听不见?”沈照深又坐回去,云应出摇了摇头,很茫然地盯着他,沈照深继续说,“开口说话。”

“听不见!”云应迟说,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好像控制不住似的,沈照深笑意更甚,把助听器给他戴回去,说,“你知不知道你不戴助听器的时候,说话声音很大?”

“我知道…”云应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助听器,有点难堪,换到了自己喜欢的舒适的角度。

捉弄云应迟的游戏似乎到此结束了,沈照深接着问他:“那说说你和沈回?”

“我们…”云应迟如实交代,“我们是在学校里,开学典礼的时候,他应该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老师都没有可以隐瞒我家里的情况,所以想要知道的,几乎都知道。”

“他知道我很缺钱,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可能很介意我和他在一起,但是其实没有在一起,他没有要追求我的想法,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他只是见到我以后,就…可能是觉得,像您说的,可能是长相,所以就,我没有想要高攀他的意思。”云应迟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边说,“他给我的每一笔钱我都记着的,等以后会还给他的。”

沈照深捏住他翻柜子的手,这双手简直不像属于这个地方的,又细又白,除了握笔写字的地方,没有茧。

“没关系,小云同学,这都是小钱,你不还也没关系。”沈照深说,“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们到哪一步了?”

“你知道的,我看见你了。”沈照深补充。

云应迟噌地想起来早上的事,说话没有之前那么冷静和有逻辑,“我,我们,我们没有做那些事,他太好奇了,就是…”

“好了,没关系。”沈照深说,“紧张什么呢?我没有要逼你们的意思呀,只是你们现在还小,我看了下,你比他大一岁,你成年了,但是他才刚满十七岁呢,是吗?”

云应迟点头。

“嗯。”沈照深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大小的卡片,说,“我的名片,不多追问,云云,他是这么叫你的吧?后面有困难可以直接联系我。”

“毕竟我弟弟多多少少还是喜欢你的,帮你也是应该的。”沈照深说完就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云应迟接过他的名片,把他送到楼下,等沈照深开窗和他说,“别送了,学业顺利。”

沈照深驱车离开以后,云应迟转身回家,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摸到自己的助听器,靠在门上,缓缓蹲下去,把脑袋埋在自己膝盖里哭。

没什么声音,就算是摘掉了其实哭声也很小,他一直是个安静的小孩,确实有很多人说他可怜,但是像今天这样,被沈照深以一种无害的、惊讶的语气说声音大,他还是觉得被冒犯了。

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沈回和他交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学音乐,后悔昨天为什么要去沈回家里给他过生日。

如果没有这些,他就不会遇到沈照深,沈照深一开始的表现,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

名片被他扔在了楼下垃圾桶里。

他绝对不会联系他。

云应迟一直以为沈照深离开了,可沈照深只是在转角处把车停了两分钟后,原路返回,在角落里看着云应迟把自己的名片丢在充满生活垃圾的垃圾桶里。

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很平常的,他知道志在必到,也知道云应迟那点脆弱的自尊心根本不堪一击。

要得到云应迟,就不能只得到云应迟这个人,必须要得到他的心,否则趣味全无。

沈回一直在家里等着沈照深回来追责他,在下午的时候,沈照深仍然没有回家,沈回又悄悄溜到沈竹的书房里,看着沈照深整理完好的文件。

家里没有上锁的文件柜,所有的都敞开,因为云应迟记性不好,密码柜的密码也基本都是他的生日,只有一个不是。

那个是属于沈照深的柜子,用的沈照深的生日当密码,沈回早就知道那个柜子里放着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翻开柜子看里面放着的东西。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保护再好的a4纸,也多多少少有些泛黄褪色,沈回坐在地上,一页页翻开b超单,检查报告,写着一连串名字的草稿纸,各种各样的“养育日记”,这些东西是一直到沈回出生才中断的。

几乎每一张单子上都有沈宜雨手写的批注。

“小宝长得好快!好期待,哥哥好像有点害怕,我反复告诉他没关系,他还是很紧张。”

“鼻子好挺好漂亮,希望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呀,小宝你会是小女孩吗?”

……

“小宝满月照,拍照的小哥都说小深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宝贝。”

“今天逛街看见的漂亮裙子。”

“宝宝一周岁。”

“宝宝,哥哥,我。”

“夏威夷,宝宝与丑丑的城堡。”

“宝宝赶海,拿着贝壳说是送给我的钻戒。”

“小深第一次打针,没哭哦,小小男子汉!!!”

“小深和阿姨出门玩不肯回家,被某人抓在门口教育,小深掉眼泪,好可怜。”

“小深第一次剥虾。”

……

“小深的第一个乐高!好厉害我的宝宝!”

“学习能力好强的宝宝,小深滑雪啦~小乌龟屁垫和摔跤小宝~”

“小镇雪山行,哥哥,小阿姨,小深,沈宜雨。”

“小深家长会,由哥哥拍摄。”

“小深陪我去学习,不知不觉小深竟然英语比我更好,真是青出于蓝!我的天才宝宝!”

“小深穿西服!我说他是小帅哥,害羞啦!”

……

“小深与孕三月的我。”

密密麻麻一大叠,记录着沈照深的成长轨迹,偶尔一张字迹苍劲有力,但措辞却依旧很可爱的,沈回猜测多半是由沈宜雨口述,沈照深代笔。

但到他出场以后,往后的所有记录就戛然而止,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密码箱,也没有他和沈宜雨合照的批注,他和沈照深相差近六岁,并不是很好的玩伴。

沈回抚摸着上面字迹晕染开来的纸张,想象着沈宜雨平日里在沈竹面前憨态可掬的模样,臆想着沈宜雨用温暖柔软的声音叫他:“宝贝。”

他想到很多事,比如为什么哥哥的有这么详细的记录,但自己连照片都是从一岁以后才有的,为什么沈宜雨可以陪着哥哥长大,但是到他了,没有陪他多久,就又要离开。

为什么哥哥有的所有的东西他都没有呢,沈宜雨的爱与视讯电话,沈竹亦师亦友的教导,朋友毫无保留的帮助和赞美,甚至是沈照深漂亮的、早夭的初恋,都让沈回嫉妒。

沈回把东西全部收拾好重新放回柜子里,既然已经如此不公了,那现在他做了不好的事,又有什么错呢,他没错。

躺回沙发上,沈回有点走神,想到今早被沈照深撞破后云应迟的不安,他并不是很担心沈照深为难云应迟,他不在意。

回味无穷,沈回昨夜没有睡好,沙发柔软舒适,沈回梦到许多年的夜。

那是他的十六岁生日,沈宜雨难得的和沈竹回家常住了一个月,给沈回带了一些礼物,但基本都是助理准备的。

他最期待的,就是与沈宜雨见面,沈宜雨照例拥抱他,怀抱非常柔软,有一种沈宜雨独有的、充满母性的气息,旁人对沈宜雨的评价几乎都是脾气跟着年龄一起长,娇气,又有点小懒惰,能使唤丈夫儿子做的事,就不会自己动手,只有在沈回眼里,他是个完美的母亲。

漂亮、温柔,说话语气很慢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合却不让人反感的迟钝与撒娇,给人一种易碎的感觉却依旧很坚强,可以抱着几十斤的小狗走来走去,也可以给沈回额心一个羽毛似的轻吻。

沈回梦回那个雨夜。

那天沈照深因为竞赛没有回家,沈回住在二楼南方的卧室里,套内明明家具一应俱全,但他突发奇想想要去喝苹果汁,沈宜雨和沈竹住在北面。

他走出门,沈宜雨房间的灯并没有关,似乎是某种感应,沈回心脏砰砰直跳,明明自己这一侧有有电梯,但他还是走到沈宜雨房间那边走楼梯,在沈宜雨房门口停下。

他终于撞破了他从未见过的,他心中的完美母亲的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不止是他,他猜测,除了他爸以外,从没有人见过沈宜雨这副样子。

而他是除了沈竹的第一个,与别人都不同,甚至他与沈竹都不同,沈竹只是沈宜雨的哥哥,而他,他是从沈宜雨肚子里出来的,与沈宜雨真正不可分离血肉至亲。

可沈宜雨在他心中洁白的圣母形象就这样轰然倒塌了,在沈竹的身下。

沈宜雨哭声很小,沈竹每顶一下他就小声叫,两个人年龄都上去了,沈回甚至想到了老当益壮这个词来形容他正值壮年的父亲。

不可忽视的、尺寸惊人的阴茎在沈宜雨胯下进进出出,带着水声,沈回能想到这样的声音究竟要多少水才能发出来。

他明明可以直接离开,但沈回只是往侧面站,让一自己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面,以一个倾斜的角度,能够看见房间里大多数东西。

沈宜雨跪在床上,脸朝着门这边,简直像是刻意对准镜头一样,对准沈回,让他看清楚所有细节,沈宜雨脸上薄薄的汗水,被沈竹干得张嘴喘息不受控制流出的口水,被沈竹抓着头发拉过去接吻时呜呜咽咽的。

直到沈宜雨哽咽着叫哥哥,又娇又骚地叫哥哥,说好舒服,还想要,射在里面。

沈回忘记了喝水,脸色泛红,落荒而逃似的,蹑手蹑脚跑回自己的房间。

拨通了自己在学校里认识的漂亮同学的电话,问他:“加点条件,可以给两倍。”

沈照深推门回来时,沈回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大概是在做梦,睡得不安稳,桌上摆着阿姨送过来的下午茶,没有动过,热奶茶已经凉掉了。

毯子也掉在地毯上,沈回脑袋枕在臂弯里,睡的不安稳。

“啪嗒。”车钥匙丢在门口柜子的托盘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沈回惊醒。

“哥,你回来了。”

“嗯。”沈照深换了鞋,阿姨跟在后面把柜子收拾好。

房子里很安静,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清楚,沈照深走路不拖沓,拖鞋接触地毯,几乎无声。

“你和云应迟,解释一下。”沈照深靠着沙发坐下,两腿分开,是很放松的姿态。

“我…”沈回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和他…”

“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不到…”

“谈恋爱?”沈照深问他。

沈回低头没说话。

沈照深把手里的东西丢到沈回脸上,说:“沈回,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想的哪样?沈回知道他在想什么,心照不宣里面,只有云应迟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处心积虑保护沈回那点微弱的秘密。

沈照深断了沈回大部分的零花钱,沈回没有异议,他不太清楚云应迟告诉了沈照深哪些东西,又害怕自己问的太多,云应迟知道的更多。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但云应迟并没有因为他没有按时给他打钱而选择直接和他分开。

云应迟只是照例去工作。刚放完假的第一天他们学校一般不上满课,晚自习也是大家想上就上,不想上的,开了家长那边给的证明,下午三点四十就可以回家。

这所学校里小部分学生各有出路,按照正常的轨迹考试升学,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比起学校的课业,大家都有更重要的课外活动需要进行。

除了这一批学生,更多的还是选择留在学校上课,沈回拉着云应迟提前离开,给班主任打了声招呼说今天云应迟给自己补课,班主任没有反驳,一路绿灯回了宿舍。

沈回小狗一样缠上云应迟,摸云应迟的耳朵和脊背,问他:“你又去那里上班了吗?”

云应迟挣扎了一下,脑袋往后,躲过沈回有点扎人的头发,说:“是…”

“嗯……”沈回说,“反正我们也是在那里认识的。”

“给我蹭蹭,云云…”

“我不想…”云应迟推开他,说,“我晚上还要去工作,沈回…”

“因为我没有钱了吗?”沈回说,“所以你又要去那里工作,你爸爸怎么样了?”

“还好,你先松开我。”云应迟挣扎起来,“你不要这样。”

沈回和他接吻,说,“那我和你一起去,行不行?”

“你又要带你的朋友去了吗?”云应迟问他,“不要了,沈回。”

“他们都是我很熟悉的人…”

“我知道,但是…”云应迟见他这样,语气软了下来,说,“但是我和他们并不熟悉,我知道你想让我和他们认识熟悉,但是我不行,沈回,我不行的。”

“嗯…”沈回贴他更紧,“我知道,我只是和他们去玩,不打扰你,好吗?”

云应迟这次没有拒绝,沈回从来不阻止云应迟去酒吧工作,他知道云应迟缺钱,也知道这样的工作的确赚钱很快,况且云应迟从来不和别人过夜,他会保护好自己。

云应迟被压在床上摸,沈回总想抠他下面,他最后也没有妥协,只是让沈回隔着内裤蹭,最后沈回射精的时候,趴在他身上气喘吁吁,云应迟问他:“你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吗?”

沈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喜欢你这样的。”

他这样的具体是哪样的,他不知道。

是学习好的还是脾气好的,或者说是长得稍微好看的点的小男生,还是能够包容他一切的,云应迟不知道。

沈照深在办公室收到的沈回又要去酒吧的消息,沈回几乎是刚坐上出租车,就接到了管家让他回家的电话。

反倒是沈照深在晚上几个同事聚餐的时候,似有若无的说:“听说前面那个索菲娅酒吧还不错。”

几个人都是生意场的老油条,先是猜测了沈照深是不是打算开酒吧,说:“这个地段的酒吧确实很赚,老沈又是眼光独到了!”

发现沈照深反应缺缺之后,就知道沈照深只是单独的想要去玩,管野直接说:“觉得不错就去看看呗,你真的是会看,那家开的时候我还投了大半的钱。”

管野摆了摆手上的钥匙,说:“反正好久没聚过了,去玩玩,我也有些时间没去过。”

“嗯。”

灯红酒绿,为了迎合客人的各种需求,酒吧多多少少打了擦边球,女生大多穿着的各色的包臀裙,男生则穿着小马甲,下面的西裤紧身,勒出暧昧的曲线。

管野带着他们走了后门,没有预约直接开了中包,随意点了酒,从楼上可以看见楼下的舞池,一群人围在一起。

也有座位,云应迟和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沈照深饶有趣味盯着穿梭在人群中的云应迟,有时候有人不老实,会伸手摸他,他转身很有技巧地躲开。

管野关注沈照深的状态,问他:“看上了?”

沈照深没说话。

“像是有点像,和小池不同呢,性子比小池硬很多的。”

“嗯,别提他了。”沈照深喝了口气泡水,“聊点别的。”

但是管野没有停下来,继续说:“成年了,喜欢的话我帮你。”

“不用。”沈照深说,“小孩儿跟我弟过家家呢。”

管野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喔~”字拖长了语调,好像是懂了。

他一直很忙,卖酒速度很快,偶尔有客人要他陪着喝一杯,他就直挺挺地站着和别人喝。

似乎酒量不错,酒过三巡依旧清醒,管野找了sela过来,和她说了几句话,楼下的管野不多时就和sela聊天去,喝了sela递过去的热茶。

“早些下班,今天好晚了,外面好像要下雨。”

云应迟点点头,没有转身回去换衣服,sela这才说:“放心吧,晚上算完账就把钱打给你,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的衣服刚被客人弄脏了,给你拿了件外套,衣服钱我晚点一起转给你。”

“谢谢sela姐,不用,我带回去洗干净就好。”

但sela没动,挑了挑下巴示意看垃圾桶,他就知道应该是客人走错地方,吐在他衣服上了。

“谢谢。”

云应迟说。

管野和沈照深碰了杯,另外几个一起说了些祝福的散场话,管野最后离开时吹了口哨,说:“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今天你欠我。”

云应迟出门,就看见停在路边的沈照深的黑色帕加尼,车门打开。

“沈回让我来接你。”

他说。

云应迟不疑有他,沈回很少失约,这次没来,让沈照深帮忙也情有可原。

“喝了很多酒吗?”沈照深扒车门打开,等到云应迟坐好以后告诉他,“还是学生,不该喝那么多。”

“嗯,沈回,沈回他人呢?”云应迟自己系安全带,好几次都没弄好,沈照深侧身帮他扣好。

沈照深身上有一种嚷云应迟很熟悉的气息,有点像酒吧燃的熏香的味道,但云应迟猜也知道沈照深不会去这些地方消遣。

沈照深坐回去,启动了车,时间很晚了,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一路畅通无阻,沈照深回答他:“他回家有事。”

回家有事,云应迟从后视镜看着认真看车的沈照深的脸,沈照深抬眼和他在镜子里对视,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云应迟咳嗽了两声,车里很热,“把窗户摇下来一点吧,谢谢。”

车窗按照他的要求留了个缝,风吹进来,云应迟觉得凉快了一些,但还是热。

手机响了,云应迟盯着手机号码看了一会儿,接起来。

那边似乎有打杂的声音,云应迟沉默了很久,看了看沈照深,又咳嗽了几声,脸上更红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发烧,可能是在店里穿的太少着凉了。

“再等等,对不起,很快的,咳咳,很快,嗯嗯,过几天,别…”云应迟脸上神情一点没变,出口却像已经说了无数遍一样,“明天一定给您,嗯,明天,真的,我保证。”

他没有去质疑为什么催债的人突然提前要钱,也没有闲工夫再去想沈回到底去哪里了,他再惨,也不会比自己更惨了。

在副驾上,云应迟脑袋发懵,但是摆弄手机的速度还是很快,打开了电子银行卡,看着里面的余额,很久,久到沈照深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脸上发红,呼吸急促,喘得有点厉害。

“你身体不舒服吗?”

云应迟还天真地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就行。”沈照深继续把车往前面开。

这条路并不是回云应迟家的路,也不是去之前去过的沈公馆的路,云应迟提醒他:“好像走错路了。”

“走错路了吗?”沈照深问他,“是吗?”

“嗯…”云应迟脑袋后仰,没忍住哼出声,他能感觉到自己不愿意触碰的地方开始往外面流出某种液体,“不…”

在无限的混沌中,云应迟似乎理好了头绪,恰好出现在门口的沈照深,sela递过来带有甜味的茶,从不失约的沈回无故的失约,恰到好处在这个时间拨打过来的带着打杂和父亲恳求的声音的电话…

都指向一个原因,都指向一个答案,都指向一条“错”掉的路。

“沈先生…”云应迟捏着安全带,带着询问,“这样会不会太失身份。”

“不会。”方向盘打了个弯,拐进了高档公寓,门卫敬礼,沈照深一眼没看,直接开进去,“真聪明,我以为你还要一点时间才能想清楚。”

云应迟不说话了,他没有挣扎的必要,但依旧很痛苦,这种被动的,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甚至觉得少有的感到伤心起来。

一梯一户,指纹按一下,电梯上行很快。

“你不是缺钱吗?”沈照深还在装,“缺多少呢?”

“没有。”云应迟有点站不稳,几乎是靠沈照深扶着他的腰站着。

“嗯。”沈照深说,“你今天乖乖的,什么都很好解决。”

门打开了,云应迟站在门口没有动。

“怎么不进来?”沈照深换鞋进去,笑意盈盈没有要强迫他的意思,“想回家?太晚了,我叫人送你?”

“我今天还能离开吗?”云应迟说话有点颤抖,“今晚,现在。”

“嗯…你说呢?”

云应迟的手机又响了,滴滴两声,是带着他父亲照片的简讯。

“啊…好辛苦啊,云同学。”沈照深说,“我担心你父亲在家里没人照顾,找着了人帮你。”

“你…”云应迟往后退。

“我?”沈照深直接往里面走,“我给了你机会的,很多次了,我和沈回不一样,我没有他那个年纪的耐心了。”

“你是怎么答应他的?就怎么答应我。”沈照深提醒他,“你是怎么撒谎骗我的,你就怎么撒谎骗他。”

沈照深走过去,握着云应迟的手,拿起来,点了几下,找到沈回里存的资助人的电话,拨了过去。

“您好,云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齐管家。”

那边似乎也有点惊讶,说:“大少爷。”

“嗯。”

电话挂了,听着这段一点营养都没有的对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看。”沈照深把手机丢在地毯上,滚了两圈,“给你的选择不多了。”

云应迟走进去了。

沈照深去吧台取了瓶酒,往杯子里加了冰,倒进去,靠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盯着云应迟。

“好聪明。”他夸他,似乎出自真心。

沈照深喝了口酒,说:

“脱。”

和聪明人沟通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多费口舌,云应迟年纪虽然小,又有过人的理解能力,尤其是在性暗示这一方面。

似乎只要沈照深挑起一个开头,其他的就会像毛衣脱掉的线头一样跟着往外面散开。

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沈照深想要什么。

沈照深酒喝了一半,拿着遥控器按下了投影仪,幕布缓慢下降时,云应迟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到第二颗了,云应迟手上突然顿住,说:“缺钱。”

沈照深没接话,按来按去,找了个电影出来看,电影开场,周围的灯自动暗下来。

云应迟没办法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有点难受,又有点想吐,但思来想去,总要换点什么。

“嗯,现在才开始谈条件?”沈照深摇了摇自己的杯子,冰块碰撞玻璃,发出类似碎裂的声音,“会不会有点晚?”

“会吗?”云应迟往前面走了几步,跪坐在沈照深胯间,没有很耻辱,好像已经习惯了。

沈照深没有勃起,云应迟有点意外,如果是沈回,这个时候已经把裤子完全顶起来。

“不会,沈先生…”云应迟用脸颊贴着沈照深的膝盖,“可以吗?”

他明明浑身都在发抖,甚至捏着自己衬衫的指尖也跟着抖。

沈照深用遥控器抬起云应迟的下巴,问他:“我给过你机会的,更早的时候。”

更早,是多早。

沈照深好整以暇看着他,抬脚把他踢开,云应迟坐在地毯上。

是给他名片那时候,但名片早就在垃圾站被压了个粉碎。

“我…”云应迟犹豫了。

“你。”沈照深笑了,“真的好聪明啊,小可怜,一点就通。”

“记得我的号码吗?”

云应迟摇头,觉得不妙。

“不记得了啊。”沈照深招了招手,“过来吧。”

云应迟没动。

沈照深等了他很久,云应迟才开口说:“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什么?”沈照深反问他,“我有强迫你吗?”

沈照深被他拉起来,又变成了之前在云应迟家里的那个姿势。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像是某种警告,催促他做出决定。云应迟发愣,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沈照深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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