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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活像自己的主人被别的狗崽子尿了裤腿

 

井溪摔了一跤,把左脚给扭了。骆辰秋假期在潜店帮忙时总遇到磕磕碰碰了的客人,学过急救,对小伤也有处理的经验。他蹲下来,捧着井溪的脚腕检查。

“骨头没事,不严重。”骆辰秋按了按他发烫的脚踝,“一会去河里泡泡。水凉,能消肿。老师那有药和绷带,我晚上帮你弄。”

井溪坐姿僵硬,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成拳。他不敢看蹲在地上的人,睫毛颤个不停,显然是被这样关怀弄得羞涩不安,“嗯,谢谢学长……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话说得,人没事就行。”骆辰秋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逗他玩:“回去我倒要尝尝,是什么样的果子能让你如此舍命。”

井溪脸颊‘唰’一下红了。

这个冰哥长得可真帅,是和褚学长不一样的风格……下垂的狗狗眼,雀斑,还有小虎牙,明明都是可爱的特征,融合在一起却意外地让整脸显得痞痞的,有种坏男孩的气质。

性格也平易近人,难怪全校闻名的风云人物。井溪的心脏从刚才开始就跳得飞快。此人的传闻太多,与他最相关的是上个月对方教训了他班那几个霸凌同学的刺头,被全校通报表扬。

那几个坏蛋是从初中部直升的,觉着学校是他们的主场,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一个拿奖学金特招进来的苦孩子。

这事一曝光,英雄和恶人的名字同时传遍全年级,让敢怒不敢言的井溪狠出了口恶气。

太牛逼了!

长得好,运动强,有正义感。女朋友是高二的级花,还和褚学长这种家世的人关系亲近……这个冰哥真是校园传奇一般的存在。

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井溪目光越发艳羡。

脚看完了,骆辰秋没站起来,直接原地转了半个圈,对男孩说:“上来,我背你。”

井溪惊得不行,脑袋像个开水壶,噗噗冒白烟:“不用不用!我很沉的,太不好意思了……你、你们搀着我就好!”

“行。”骆辰秋站起来,“不舒服就说,别逞强。”

林间野路又细又窄,一个人都不好走,别说三个人并排了。动不动就撞到树枝上。

一直沉默的褚森突然停住,背对井溪蹲下:“上来。”

这几步道也说明了情况,眼瞅着天黑了,井溪虽感到羞耻,却也不敢再扭扭捏捏耽误时间。

他弯腰趴在了那副宽阔的肩膀上。

学长的衣服好香……井溪头晕目眩,一动不敢动。

褚森轻轻松松地把人背起来。

一旁的骆辰秋双臂环胸,“怎么褚学长可以背,我就不行?”

像在调侃,语调却没滋没味的。

褚森瞅他一眼。

骆辰秋直勾勾回视。

井溪没听出异常,还当是单纯的逗趣,臊得耳朵都红了。

返程的路上没人再说话,最聒噪的骆辰秋变了锯嘴的葫芦,连树枝都不捡了。

这一会的功夫,营地里已是炊烟袅袅。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第一顿餐食大功告成——

香喷喷的蘑菇炊饭和烤鱼!

见井溪是被背回来的,众人围上来询问。

骆辰秋把一兜子的山楂撂下,一言不发地往自己的小窝走。

过了一会儿褚森端着饭回来,站在大门紧闭的帐篷前,“秋秋?”

没有回应。

他把两个饭盒放在脚边的折叠小桌子上,蹲下来破门。

脑袋一探进去,就被洞里的大毛猴袭击了。

一番不怎么激烈的搏斗后,褚森仰面朝天,放弃抵抗。

大毛猴骑在他的肚子上。

“怎么不开心了?”褚森问。

骆辰秋下颌线紧收,眉目间郁郁,半天憋出来三个字:“你背我。”

褚森心想:果然是这个。

他一点也不意外。

小时候的秋秋就对他展现出了占有欲,任性且嫉妒心极强。他和哪个小朋友走得近些,或帮了谁的忙,秋秋都要横插一脚,搅黄一段友谊,或者双倍讨要同样的东西。

撒泼打滚,掉金豆子,甚至伤害自己。只能让褚森低头,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真不敢惹。

现在长大了,会隐藏了,看着大大咧咧,本性却丝毫没变。

“行。”褚森平静地说,“背你出去溜两圈,让大家看看冰哥瘫痪的英姿。”

骆辰秋笑了,把他拉起来,自己绕到后面往肩膀上一趴——

“好香。”他小狗似的在褚森脖颈里乱嗅,活像自己的主人被别的狗崽子尿了裤腿,义愤填膺地哼哼,“都把他给熏迷糊了!”

“”

褚森被拱得一晃一晃的,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山里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看惯了城市灯火通明的夜景,这一变化新奇又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本来还计划晚上去泡温泉,除了营地四周有有限的照明外,其他地方都黑得可怖。树影摇曳,窸窸窣窣,不知道藏着些怎样的蛇虫鼠蚁,没人敢走远。

大家围在篝火旁谈天说地,有人提议玩海龟汤,阴森诡异的汤面十分应景,气氛瞬间就被烘托到位了。

尖叫,惊呼,哄笑,此起彼伏。

看不真切,没人注意到身边坐的都是谁。

离篝火最远的那顶帐篷,拉链从里面被一把登山锁牢牢固定住。

狭小的空间中漆黑一片,两具年轻火热的身体交叠在一起。

脱得光溜溜也不觉得冷,皮肤反而因激动渗出薄汗。

骆辰秋吮着褚森的嘴唇,腿与腿纠缠,手心里是两人戴着安全套的阴茎。

两根同样躁动难耐的肉棒紧贴在一起,挤压、磨蹭,腺液从马眼里流出,被乳胶套子全部兜住。

褚森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探入那饱满的双丘中,指腹摸索着紧闭小眼,轻轻在褶皱上按摩。

“嗯嗯……”

那地方太敏感,每次被触碰都会让骆辰秋浑身颤抖,羞耻的同时又想变得更加放荡。

他也有一个‘开关’,一个只能被哥哥开启的淫荡开关。

他怕发出声音被路过的人察觉,但又情不自禁,便用最微弱的气音在褚森耳边发骚:“好舒服,小逼好痒,被哥哥玩湿了……呜,秋秋的屁眼是哥哥的专属玩具……”

“……”

褚森喉结滚动,额角鼓起。用力地咬住骆辰秋的嘴,按揉穴眼的手指猛地挤入湿热的甬道——

骆辰秋爽得抖了一下,眼睛向上翻去。

偷情多么愉快啊!

同龄的同学们正外面围着篝火做游戏,而他们在帐篷里做游戏,做色色的游戏。

他卖力的地夹起屁眼,用穴去吮吸对方的手指,直到弹软的肠口被扩张到湿哒哒,他撑起身,胯在褚森身上,摸索着往下坐。

视觉被剥夺,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骆辰秋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坚硬的棱形龟头是如何抵着他的穴,再一点点将密闭的洞眼撑开。

“哈……”他仰起头,脖颈绷出一道流畅的线条。

褚森手掌扶着他的腰臀,让他慢慢吞入。舌头舔在他冒汗的胸口上,舔到乳头,又激得骆辰秋一阵呜咽。

舌尖在胸肉上打转,留下湿湿的水痕,小奶尖儿发起痒来,骆辰秋不自觉地挺起胸,求褚森咬一咬自己发骚的乳头。

于是褚森咬上去,上下牙夹住一颗奶粒轻轻咀嚼。

骆辰秋摸着他的后脑胡言乱语:“秋秋给哥哥喂奶,哥哥吃饱饱。”

搞得褚森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心想:这家伙还想当我妈呢。

肠肉艰难地将外物容纳,褚森整根埋入,被温泉似的穴道吸裹得心神荡漾。

墨迹太久,两个人都忍到极限。褚森托住骆辰秋的屁股开始上下颠动,粗长的肉刃戳在柔嫩的肠壁上,顶得骆辰秋花枝乱颤。

褚森体力是真的好。抱着和自己体型相当的骆辰秋以这个体位肏穴,竟然连粗气都没喘。

眼泪聚在眼眶,骆辰秋趴在对方的肩膀上,如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船,被巨浪抛起又坠落。娇小的屁眼被肏得红彤彤,敞开口,任阴茎随意进出。

咕叽咕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帐篷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骆辰秋被吓得惊喘,穴道绞在一起,紧紧夹住里面的鸡巴。

褚森的气息也乱了,安抚地摸着怀里人的后背,翻了个身。

骆辰秋被压在睡袋上,感觉自己的脸被亲了亲,可还没等他撒娇,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冲撞便在穴眼里迅猛爆发——

“唔唔!”骆辰秋差点被肏死。

褚森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让他的尖叫变成黏稠的呻吟。然后手心向下,按在了抖动的喉结上。

骆辰秋脑袋乱摇,发出沙沙的声响。

“嗬……嗬……”

很快随着呼吸受阻,环在褚森腰上的两条长腿抽筋般蹬直。

肏得太狠,屁眼被磨着了火,里面的器官似乎也跟着移了位。前列腺似乎是高潮了,骆辰秋分辨不出,明明是黑夜,他的眼前却因为缺氧而炸开一朵朵白光。

眼泪滚落。

他又掉入了深海中。

肺部生疼,是溺水的感觉。

骆辰秋脸色血红,痴傻般吐出舌头。避孕套里满满登登,全是不知不觉射出来的精液。

好喜欢……

层叠紧致的肠道被捣出汁液,骆辰秋整个人在翻涌的欲浪中抽搐不止。很快褚森也到了头,在最后一波性虐般的爆插后,痛快释放。

暴力褪去,回归缠绵,阴茎埋在湿软的穴道中徐徐磨蹭。

他把手移开,和骆辰秋额头贴额头,“秋秋。”

空气涌进气管,骆辰秋半张着嘴,胸口起伏。他的脑浆浑浊不堪,缓了好久都清醒不过来。

这会儿帐篷外又唱起了歌,是首一点也不好听的口水歌。

吵吵闹闹的,衬得这边格外静谧。褚森把人紧拥在怀里,让彼此的体温慢慢融合。

一夜无梦,再睁眼已是第二天清晨。骆辰秋昏昏沉沉地从睡袋中冒出头,些许晨光穿透深色的帐篷布,带来一种幽暗朦胧的感觉。

一旁的睡袋是空的。骆辰秋抓了把头发,挣扎着爬起来。

身上很清爽,昨晚褚森帮他清理过。幸好戴套了,他暗中庆幸。不然在这荒郊野岭的装着一肚子精液探险……感觉像在拍gv。

……倒也是个灵感。

他挑起眉,点开手机备忘录把这一条记了下来。准备留着这学期填‘未来梦想职业调查问卷’时用。

要求写三个。

他积极性十足,前两条已经列出许久,再新输入的几个字,分别是——

1海王海里游泳の王

2豪门娇妻褚森限定版

3色情片导演

白忆霏总说成功之神偏爱有野心的人,为达目的就应该不择手段。

虽然骆辰秋对此话的道德观存疑,但不能否认,他的这位妈咪是个非常成功的野心家。

再烂的人也会有优点。骆辰秋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在这一点上充分向白忆霏女士学习。

清晨的山林水汽弥漫,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叽喳的雀鸣在树梢间传递,骆辰秋肩披毛巾向着河边走去。

时间尚早,大部分的帐篷门还没拉开。

不过懒散的大概只有野外求生小组。

河对岸的平地上,气功人早已开启了晨练——

为首的俊美男子身着洁白练功服,脚踩舒适足力健。他身形如青松,气势如盘龙,屏气凝神,在泠泠作响的溪流bg中正带领着身后众仙家打八段锦。

两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调理脾胃须单举;五劳七伤往后瞧;摇头摆尾去心火;攒拳怒目增气力;背后七颠百病消!

“……”

骆辰秋叼着牙刷,目光落在梁宥兰身后肩背舒展、松静自然的男生脸上。

……wuligiegie真是毫无违和感呢!

一大早上不和美娇弟在被窝里缠缠绵绵,竟然偷跑出来练气功?骆辰秋的心情十分复杂。

“骆学长,早!”身边来洗漱的人同他打招呼。

骆辰秋扭过头。是井溪。

“早上好。”他擦了把脸,“脚好些了吗?”

“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疼了。”井溪还是那副腼腆秀气的笑容,“昨晚还我一直担心呢,怕今天变严重,没法和大家一起爬山……幸好!”

“那就好。”

对话结束,骆辰秋想回去睡回笼觉。这时井溪眼睛飞快地瞟向河对岸,又立马垂下,感慨般对他说:“骆学长,你和褚学长关系真好。”

骆辰秋起身的动作瞬间僵住,饱受虐待的臀部被扯得酸痛。

背后汗毛一根根竖起。

卧槽,别是被这小子听墙角了!

他强装镇定,问:“此话怎讲?”

“嗯?”井溪的目光十分纯真,羞涩地摆了摆手:“就是感觉你们很有默契,很铁的样子。”

骆辰秋松了口气。心道:可不是嘛,昨晚他的大xx还在我的小oo里策马奔腾。

“还阔以。”骆辰秋矜持点头,随后男孩的话就让他脚底一滑,差点一头栽水里去——

井溪脸色微红,手指绞着擦脸巾,“不瞒你说,褚学长成绩好,品格好,家世好,一直都是我向往的榜样……骆学长,你知道他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吗?他喜欢……哪种类型呢?”

秋游的下半场在索然无味中度过。

也不知怎么回事,返校之后,井溪似乎把骆辰秋当成了自己的恋爱导师,频频来找他取经。

秋秋是秋秋,冰哥是冰哥,两个人设的思维方式大相径庭。很遗憾此处是校园,骆辰秋不得不以冰哥的热心肠为前来求助的小学弟解惑答疑。

午休时他被约上天台,井溪给他带了零食。骆辰秋边炫边聆听少年心事,左耳听又耳冒。

“我们班现在超多人谈恋爱,好像一夜之间大家都脱单变成现充了。”

“嗯嗯。”骆辰秋‘咔嚓’一口咬碎米饼,“你也找一个,最好是同校的,大家相互激励,共同进步。”

井溪跪坐在一边给他倒茶,“师傅,您说得对。青春只有一次,我不能浪费,哪怕被拒绝也要勇敢地说出来。”

骆辰秋眨眼的瞬间,男孩双手递来一个白色信封。

“师傅,拜托您帮我把它转交给褚学长!”

骆辰秋:?

“……这是什么?”

“情书。”

骆辰秋:“…………”

……少年你要不要这么古早味?!

都什么年代了!

骆辰秋瞳孔地震,盯着信,试图做最后的扑腾:“小溪,其实我觉得你超可爱,你要也觉得我不错,我就把罗韵踢了,咱俩处。”

井溪愣了一秒,随后捧腹大笑,“哈哈,师傅你又逗我!全校都知道你和师母情比金坚,我可不会被骗到。总之我的幸福就拜托你了,一定一定要帮我给他……”

打了一记直球的男孩望着天上飘过的云朵,眼中明亮有光,“啊啊啊——!好期待学长的回复啊!”

……

自作孽不可活。

骆辰秋垂头丧气地回到高二楼层,嘴边还沾着米饼屑屑。

要说也是巧,他拐过转角就和褚森撞了个满怀。

校服兜里的情书像是块暴走的暖宝宝,烫得骆辰秋骂了句脏话。

褚森:?

“我又惹秋秋了?”俊朗的少年无奈地问。

“嗯。”骆辰秋重重把信拍在他胸口,“给你的挑战书。”

“什么?”褚森迷惑不解。

只得到一句闷声闷气的:“自己看!”

高二一班的一众吃瓜群众惊愕的发现他们温柔内敛、宽厚仁慈的班长竟然破天荒的动怒了!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

就在下午的某个课间,冰哥如往常一样来串班,和一群男生们在教室最后面打打闹闹。很快上课铃打响,冰哥正要从后门溜走时,坐在最后一排的崔熠突然拦腰将他紧紧抱住。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大脑发育不完全,玩法和小学生一模一样。等一会儿老师进来,见此情景必然会打趣一句‘怎么?骆辰秋是还想再上一遍xx课吗?’,伴随着哄堂大笑,全班人一起目送吃瘪的冰哥狼狈离场。

蠢得不能再蠢,可就是没人嫌腻,同样的戏码每周要重复上演三百多次。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老师迟迟不到。崔熠搂着骆辰秋不肯撒手,两人滑稽地叠坐在一起,其他人见状纷纷扑上去,闹成一团。

这时原本低头读书的褚森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椅子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同学们惊呆了,一动不敢动,瞪圆的眼睛像是乒乓球一样左右乱转。

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

姜曼挑起眉,等着看骆辰秋的笑话。

还有几颗乒乓球落在了罗韵身上。毕竟其中一方是她的男朋友,大家不知道这位姐会不会冲上去护着。

一屋子人暗中观察,思绪乱飞。

褚森站在原地,肩背挺得笔直,一双漆黑的眸子死盯着最后一排叠在一起的两人。

形容不上来是怎样的目光。

厌恶,不耐烦,还有些许受伤。

林叙反应最快,起身拉住他,“褚森?”

崔熠也从震惊中回神,意识到大事不好,一个激灵将骆辰秋从推开,认怂道歉:“卧槽班长……我错了……”

他着急撇清关系,骆辰秋没有防备,直接滑到地上摔了个大屁墩儿。

尾巴骨生疼的。

他茫然地看着不远处背着光的身影,感到陌生又无措。

终于,姗姗来迟的佛晔推门进来,被教室里奇怪的气氛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佛晔瞟了眼褚森,又望向教室最后,叹道:“骆辰秋你坐地上干嘛呢?屁股让胶水黏住了?”

有人笑了出来,紧张的氛围松快几分。

骆辰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二班的。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吐沫星子乱喷,他趴在桌子上心神恍惚。

一定是因为那封情书。

早知道偷偷扔掉好了……

脑门‘哐’一下磕在桌面上,把脑子里的后悔炸开了花。

活该!

都怪他自己犯贱。

最开始井溪来打探情报,骆辰秋心里其实很矛盾。他一方面不开心,占有欲作祟,不愿只属于自己的哥哥被别人惦记。而另一方面,他又意识到这似乎是个确认自己在褚森心里分量的好机会。

一个可爱的小男生和褚森表白?

他开始脑中设想哥哥被表白时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是会不以为意,还是怕他吃醋慌张否认?最不可能的就是七窍生烟,除非得知这位爱慕者的‘爱情导师’是他最亲爱的秋秋。

好刺激……

骆辰秋越想越兴奋,最终得意忘形,成了那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现在谜底揭晓。

褚森生气了。而且是气炸了的程度。

这完全出乎骆辰秋的预料。他从来都没见过对方当众发这么大的火。尽管一句话没说,但当时那个眼神让他毛骨悚然。

不是‘你犯错了,我要在床上狠狠教训你’的暧昧佯嗔。

而是真正的失望透顶。

总之先说点好话吧……

他手伸到桌肚里偷偷打字。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哥哥刚才是怎么了?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是秋秋哪里做错了吗?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秋秋好害怕。

很可惜,最后一条没发过去。

——他被褚森拉黑了。

骆辰秋怔怔地看着‘您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发送验证请求’几个字。

紧接着小天才app也连续弹出两条推送——

‘检测到您的宝贝未佩戴设备。’

‘设备已关机。’

从小到大,褚森从没这样过。

一言不发地把骆辰秋拉黑了,好像单方面宣告两人从此绝交。

骆辰秋茫然地坐在原位,讲台上的老师似乎叫了他一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见,周围人哄笑起来,过了片刻有人往他桌子上扔了个纸团,问他晚上去不去唱歌……

耳朵里嗡嗡的,一切都异常混乱。

他想站起来跑到隔壁教室,抓着褚森的衣领问清楚。

为什么这么对秋秋!

可马上又胆怯了,怕再火上浇油,引得对方反感。

冷静。

他双手握拳。冷静一点。

哥哥不会对秋秋这么狠心的,只要被他哄一哄,出出气,很快就会和好的。

在焦虑中熬到放学,骆辰秋拎着书包跑出教室。

好死不死,一班今天提早放了几分钟。他冲进后门,屋里空荡荡的。林叙关了灯,一转身看见他,说:“罗韵刚走。”

“褚森呢?”骆辰秋问。

林叙愣了一下,“不在就是走了呗。”想起来又补充道:“啊,有个高一的等他来着。”

骆辰秋瞳孔紧缩,转身就跑。

放学时间教学楼内外到处都是是人,吵吵闹闹的,骆辰秋越着急走得就越不顺畅,好不容易挤出校门,又被街上停满的车辆弄花了眼。

不过他知道褚家司机一般会停在哪。向着老地方找过去,果然,远远地看见站在车边的高大少年。

骆辰秋眼前一亮,心里涌出一股委屈。他向前几步,急道:“哥……”

剩下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褚森偏过身,被挡住一半的男孩撞入骆辰秋眼中——

……是井溪。

天色已暗,井溪脸上的笑容却无比明亮。羞涩的,喜悦的,可爱的,面对着自己暗恋的学长,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傻话。骆辰秋似乎都能听见他心脏快速跳动的砰砰声。

褚森半低着头,专注地聆听。英俊的侧脸被四周乱糟糟的光照得像是化了冻的清泉,温暖得不可思议。

骆辰秋站在原地,怔怔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

好刺眼。

胸口也酸得要命。

骆辰秋手脚冰凉,眼眶一下就红了。

可能是他的注视太过灼灼,井溪余光瞟过来,开心地朝他挥手:“师傅!”

褚森动了一下,没回头,而是伸手拉开车门。

井溪仰起脸,表情有些惊讶,他看了看骆辰秋又看向褚森,不明所以地问了句什么。

褚森的回应是摇头。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骆辰秋被身旁打闹的学生撞得晃了晃,再抬眼,黑色轿车已缓缓驶离。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几天淅淅沥沥的阵雨,行道树的叶子掉光了,露出枯瘦的枝桠,每一根都显着深秋凌冽和衰败。

骆辰秋吹着冷风,在精神恍惚中回到家。

保姆做好了饭,姜曼正在饭桌旁。见他出现,立马冷嘲热讽起来:“你今天可真显眼,竟然把褚森那根木头惹怒了。大屁墩儿摔得舒服吗?”

“……”

身体沉得要命,骆辰秋没劲儿回怼。他一言不发地上楼,在漆黑的屋子里蜷缩成一团。

褚森甚至连看不都不愿看他一眼。

他要和井溪去哪里?会答应井溪的告白,成为井溪的男朋友吗?

要是他们在一起的话,秋秋怎么办?

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流。

好难过,要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屋里灯光大亮。

骆辰秋迅速卷起被子将自己蒙住。

白忆霏脚步虚浮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减肥啊?晚饭不吃。”

声音中带着点醉酒的含糊。

骆辰秋没出声,她自顾自回忆往昔:“和我那时候一样,生怕长胖了被讨厌。有一次饿到在学校低血糖晕倒,胳膊摔破了,全身都是血,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呢。她问我‘你是傻逼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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