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强吻
初夏，绿荫遮住刺眼的太阳，微微有些凉意的风钻过窗户缝来到了陈雨生跟前。
他刚刚午睡完毕，正是睡眼惺忪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可爱。他最近有点瘦了，夏季校服穿着居然有点大，也有可能最近又长了一两公分。
他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身体有点发飘，或许有些感冒。
前面的两个女孩中午也没有午休，正凑到一起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后，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没事吧？雨生？刚刚你睡觉的时候听你咳嗽了两声。”
陈雨生对于女孩子的关心有点不知所措：“没事，有点嗓子痛，谢谢。”
女孩子见他还没睡醒的样子，又转过头去说话了，这次没再回过头来。
陈雨生长得十分秀气，精致的五官，如画般的眉眼，平时说话温柔又和气，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他起身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接水，顺便清醒一下，毕竟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
陈雨生原本以为那个人在这个时间一定会在呼呼大睡，不可能会出来闲逛，因此不会碰见他。
可他估计错了。
他一走出教室门口，就看见了那张让他陡然心脏一沉的脸。
除了震惊，还有一股逐渐蔓延上来的厌恶。没错，是厌恶。
而且这厌恶不是单方面的，对方也看到他就觉得晦气，因此在长达接近两年的时光里，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看见对方就躲地远远的，免得这一天都过不好。
这样的关系保持到了上个月，因为一个意外而终结了。
走廊里和陈雨生同班的同学和他打招呼，他微笑着回复，然而只有周允贤能看得出来，他嘴角十分僵硬，像机器人。
周允贤吊儿郎当地站在走廊里，身边是他的狐朋狗友，路过的人都退避三舍。
他长得邪里邪气，看着十分有冲击性，总而言之看着不像好人，或许他也的确不是好人。
他就这么盯着若无其事走过去的陈雨生，那眼神如狼似虎，看上去想把他吃干抹净。
身边的人看到一班的学霸陈同学，都一脸无奈：“人家这么多年没惹过你，你怎么老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
周允贤嗤笑：“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好学生。”
另一个人说：“不过刚刚我看到了，学霸的腰还挺细，脸真白，长得和小姑娘似的，妈的，差点有反应了。”
周允贤白那人一眼：“傻逼，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那人不敢说话。
周允贤家里是学校的股东，平时不学无术也没人敢管，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打学生打老师更是常事，不过他心里讨厌归讨厌，但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陈雨生。
除了那次，还有这半个多月以来。
周允贤“啧”了一声，对于陈雨生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十分不满，他拿起手机解锁，打了个几个字，然后装回口袋里。
陈雨生接水的时候收到了消息，他听见了手机在校服口袋里“嗡”地震动了一声。
他还以为是母亲告诉他今天做了什么菜，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陈雨生不由自主地皱眉。
周允贤的头像是一只哈士奇，看起来是他家里养的，昵称没有，一片空白，两个人之所以能加上社交软件，纯粹是陈雨生那天喝多了。
结果后来想删也删不了了。
周允贤只发了一行字：“下午放学后来我店里。”
陈雨生心中冷哼了一声，暗暗把他以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没回复。
他凭什么要听周允贤的？这个恶心的人最好不要再来招惹他。
陈雨生果断把他拉黑了。
他按照计划，放了学先去学校的图书馆，门口的阿姨都认识他了，一见到他就笑眯眯的：“雨生又来了？今天五楼没什么人，那里安静，适合你学习。”
陈雨生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看起来是一丝不苟的好学生：“谢谢阿姨。”
“去吧。”
笑容满面的阿姨目送他走向电梯，然后注意到男孩耳后有一片红痕，她怔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这个季节有蚊子也不奇怪，就转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陈雨生直接上到了五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在桌子上摊开自己没写完的数学题。
五楼方才的确没有什么人，不过这个时间刚刚放学，有零零散散的学生走上来，分别坐到了不同的方向，但是很安静，没人出什么声音。
陈雨生刚做完一到函数题，心中的成就感未散，抬头却看到了一个完全不想看到的脸——
周允贤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斜对面的桌子上，正拄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陈雨生心中警铃大作，想要迅速收拾好东西走人，不过周允贤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大手压住了他的习题册。
“我发的消息你没看见？”
陈雨生沉默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撒谎：“手机没电了。”
周允贤显然不太好糊弄，他笑：“是吗？我刚刚还看到你拿起手机看时间。”
陈雨生被戳穿也没什么反应，只想绕开他走人，但是周允贤比他高五六公分，并且人高腿长，他伸出一条腿挡在陈雨生前面，他就走不了。
陈雨生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周允贤和学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回看他：“你说呢？当然是干你啊。”
陈雨生作为从小到大的好学生，还是很要脸面的，生怕周允贤这话被其他人听见，于是着急地四处看。
周允贤看到他这副模样就觉得讨厌，干脆把他的书包往旁边一扔，把人直接按在书架上咬他的嘴唇。
真的是咬，而不是亲，因为陈雨生嘴唇一瞬间就开始发麻。
他完全没有防备，也不知道周允贤居然敢在满是摄像头的图书馆也能干出这么禽兽的事情来，于是瞪大了眼睛，手悄悄摸上对方的手臂，试图给他来个骨折。
哪想对方的力气比他还要大得多，直接箍住他的两只手腕，放在头顶上。
周允贤像狗一样咬了一遍他的嘴，然后他居然把力气放小，忽然温柔了起来。
陈雨生的牙关被撬开，让周允贤舔了一遍，一边舔一边拿舌头勾他的，然后将他的舌头吸过来舔咬，陈雨生这半个月已经被这样对待很多次了，但是仍旧不适应这样的亲密举动。
他们互相讨厌恶心对方就算了，重要的是，他们是两个男的。
陈雨生并不是个gay，至少被周允贤操过之前，他对男人并没有产生过什么遐想。
此时此刻，在这个不知道摄像头有没有拍到的角落里，他被一个男的按着又亲又舔，他心里一边觉得恶心到了极点，一边身体居然有了点不合时宜的反应。
周允贤的吻极度疯狂，舌头扫过他口腔几圈时候，稍稍错开了一些，带出一丝津液，陈雨生还没喘上一口气，周允贤就又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唇。
陈雨生感觉到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伸进他的校服里，粗暴地揉着他的腰，他感觉到浑身开始麻，被对方碰过的地方像着火一样发烫。
他不自觉地“嗯”了一声，像是做爱的时候发出的呻吟，不过这声呻吟被周允贤堵了回去，并且下身朝他的方向拱了一下，粗大的性器官隔着校服裤子轻轻顶到了他的腿部，陈雨生立刻知道他有了什么反应。
妈的，恶心死了。
陈雨生一边沉溺在周允贤的亲吻和抚摸中，一边恶心地要死。
陈雨生还是跟周允贤回了他的店。
周家作为知名家族，小儿子周允贤自然也颇受优待，不过他放着豪车俱乐部不开，非要开个修车店，这让陈雨生非常不理解。
但他也不想理解，他希望周允贤可以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不过目前可能做不到。
周允贤把他安放在沙发上，动作居然不粗暴。
“你喜欢喝茶是吗？”周允贤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罐茶叶，开始烧水，“你们这种人我真是不理解。”
陈雨生根本不想理他，只想走，他环视了一圈，店铺很干净，店面不算太大，二楼就是他的房间，陈雨生知道，每次周允贤和家里闹矛盾的时候就回来这里住。
他觉得可能有些难办。
烧水的功夫，周允贤又把他按在沙发上亲了一通，分开的时候，陈雨生嘴角红肿了一圈，周允贤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他一开始确实看不太顺眼陈雨生，但是每次亲完干完后对方湿漉漉的眼神会让他心软。
陈雨生沉默了片刻，说：“那件事我可以不说出去，我也不喜欢男的，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周允贤闻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觉得他在说胡话：“哦？你看看你的嘴，再看看你耳后的痕迹，我们怎么到此为止？”
烧水的声音逐渐变大，水快开了，陈雨生心里十分烦躁。
他拿过小镜子，费劲地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耳后，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周允贤吮吸出了一个吻痕，甚至还有个牙印。
他不知道是前几天还是上个礼拜弄得。
陈雨生压住自己的脾气：“那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确实，我很讨厌你。”周允贤的脸色沉了下去，“你天天在学校里装模作样很让人厌恶。”
陈雨生冷笑了一声：“那你操我干什么？还不离我这样的人远点？”
“但你的身体很软，我喜欢。”周允贤现在脸也不要了，直话直说，“干你的时候你还会哭，特别有意思。”
陈雨生抓住沙发上的抱枕朝他扔了过去，被周允贤接住。
“你不也很喜欢吗？我看你也挺享受的。”周允贤走过去，直接把人拉向里屋的床，“被我干地很爽吧？”
“你干什么！放开！”
“你他妈有病是吧？！”
陈雨生呵斥他，不过没有什么效果，周允贤兽性大发的时候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在学校里装得连脏话也不说，现在说得不是挺熟练的吗？”
“因为你是个傻逼！”陈雨生狂怒。
水烧开了，电水壶自动断电，袅袅的热气盘旋上升，不过没有人管它。
陈雨生的校服被扔在地上，上面覆盖着周允贤的夹克外套，屋里本来有只小黑猫，但是被周允贤抱起来关到门外去了。
小黑猫在门口挠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陈雨生躺在床上，上身光着，只穿着校服裤子，周允贤正隔着裤子抚摸他的性器，他脸颊通红，双目迷离，身体的反应十分诚实，他不由得闷哼出声。
周允贤听见这声，自己的性器也硬了起来，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亲了几分钟，换气的间隔，陈雨生几乎是哀求道：
“放开我，放开……”
大家都是男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周允贤的力气比他大那么多，他几乎反抗不了。
周允贤把他的裤子直接脱了下来，刚脱完就被射了一脸的精液。
“这么快？”他摸了摸脸，沾满了精液的手指直接插进陈雨生的嘴里。
“尝尝嘛。”
陈雨生“呜呜”地声音响起，手脚开始扑腾，然后被周允贤重重地压了下来。
陈雨生觉得自己漂浮在云中，周允贤的技术其实有点生涩，但这不妨碍他横冲直撞地撸他的肉棒，陈雨生又射了一次。
他掉了两滴眼泪。
感觉自己回到了上个月的那个酒吧里，就是在那里，他被他最讨厌的人操了。
这个最讨厌的人现在也在干他，陈雨生心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夜晚，海城最热闹的商业区一片灯红酒绿，到处都是热闹的人群，再往里走，就是几家有名的酒吧。
每个酒吧的牌子在夜里都那么亮，除了最里面那家，它的led灯似乎坏了。
只能凭借着轮廓辨别它的名字——元晴酒吧。
陈雨生按照同学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对着手机上的地图确认再三，才决定进去。
他在海城居住了十几年，都没怎么来过这一片，他家虽然是普通人家，但家教也很严格，他父母从小就不让他和爱来酒吧的人一起玩。
周围都是一些穿着露骨，举止轻浮的男女，陈雨生小心翼翼地挤过去，被一个醉鬼勾住了脖子。
“小朋友，第一回来啊？”醉鬼分不清人了，恶臭的酒气喷在陈雨生脸上，让他倍感反胃，“陪哥喝点呗。”
陈雨生尴尬道：“不了，我还有事。”
他手上用了点力气，把醉鬼拨开，那人差点摔倒在一旁，不过陈雨生此时也顾不上他了。
他快步走进那个没有招牌的酒吧，一进去就惊呆了——里面似乎在搞什么主题舞会，五颜六色的灯光打下来，谁的脸都看不清，他们每个人都戴了面具。
“雨生，这里这里！”
一道清亮的声音透过顾客和侍应生传来，陈雨生寻声望过去，是他们班的班长和学委，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学校外的环境下见到他们。
陈雨生朝他们走过去，被侍应生塞了个面具：“这里每个人都戴了，你也戴上吧。”
“好，谢谢。”他向人道谢。
不过刚刚才戴上狐狸形态的面具，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比他高一点，戴着骷髅面具，看起来有些可怖。
陈雨生刚和人道完谢，又和陌生人道歉：“不好意思，没事吧？”
骷髅面具根本没有理他，直接向前走，陈雨生有点尴尬地转头，却忽然停下脚步。
那人的背影怎么有点熟悉？
二楼的包厢里，他们班的十几个人已经玩过一轮真心话大冒险了，恰逢陈雨生刚来，又按着他玩了一次。
班长周齐是个俊秀的男生，今天他是寿星。
他坐在陈雨生旁边，搂着他的肩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陈雨生道，他实在无法完成大冒险，如果被要求脱了衣服去一楼台上跳舞怎么办？他还不如一头撞死。
周齐想了想，问：“我们学霸现在还是处男吗？”
“哦哦——”
听完这个问题，十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起哄的声音，男男女女兴奋的眼神都盯在他的身上，连戴着面具都遮挡不住。
陈雨生的脸颊有点红，周齐平时在班里人模人样的，正经地不得了，结果私底下居然是个玩咖。
还有这些平时青涩内敛的同学们，一出校门就和被夺舍了一样。
“说嘛说嘛，不说喝酒了啊，这里没人能替你挡酒。”一个女生道。
“就是，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想回答就大冒险，去随便找个人法式热吻。”
陈雨生被周齐箍着肩膀，在众人期盼的眼神里回答道：“……是。”
众人神色各异，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陈雨生家里管理很严格，这是连他们也知道的事。
“好啦好啦，这次放过你了。”
“学霸，真的假的啊？咱都成年人了，要不今晚找个人破了处吧。”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朋友捂住了嘴：“我们雨生纯情地不得了，还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啊。别带坏好人。”
“我就那么一说，你急什么，还我们雨生，要不你把我踹了跟他算了。”
“好了好了，今晚都高兴，吵什么？雨生，来，我敬你一杯。”周齐拿起桌面上的两杯果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他，“平时在班里你也没少给我讲题，真的麻烦你了。”
“你客气了，生日快乐，班长。”陈雨生和他碰了杯，喝了两口酒。
他这杯果酒是蜜桃味的，酒味不重，多的是桃子的清甜，味道乍一品和果汁差不多。
“果酒没几度，还不如啤酒度数高呢，放心喝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周齐的眼神放在他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陈雨生觉得对方的目光有点不太一样，多了一些平时在班里见不到的东西，他看不懂。
但是他有些渴了，就多喝了几口。下面的舞台上刚唱完一首歌，似乎要开始什么游戏，灯光一稍微暗下来，陈雨生就感觉有些头晕。
“我去个洗手间。”他站起来。
周齐本来打算和他一起去，但是又被学委叫住玩游戏了，于是陈雨生有了一些独自在男卫生间门口喘口气的时间。
早知道不多喝那酒了，他现在感觉有点上头，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台下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说：“我倒数几秒钟，游戏就开始了啊，谁能找到我藏好的骰子，今天晚上就给您免单！”
陈雨生刚刚稍微平复了下心绪，就看见人们来回来去地找东西，这种活动他就不参与了，于是他慢吞吞地往回走。
这次，又撞到了那个戴着骷髅面具的人。陈雨生这次直接差点被他撞倒。
“不看路吗？”那人的声音也好听，不仅背影熟悉，声音也略微耳熟。
“抱歉，我喝了点酒，没看清。”
那人似乎饶有兴趣：“喝酒了啊？我以为你们这些优等生滴酒不沾呢。”
他认识他？陈雨生抬头，只见那人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副英俊又邪气的面容。
他一瞬间有点反胃，差点吐出来，怎么是周允贤？！
他和他高一开学的时候就互相知道了名字，只是彼此第一眼的印象就差极了，导致两个人看见对方就膈应。
“陈雨生。”周允贤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语气带着戏谑和挑衅，“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这里也不是玩过家家的地方。”
“你——”陈雨生虽然头晕，但是该有的情绪还是有的，并且由于酒精，他的脾气被放大了几倍，“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生什么气？我让你走了吗？”
这两个人站在卫生间附近说话，已经十分引人注目了，周允贤还个高腿长，双手插着口袋那么站在那里，比找东西游戏还要吸引人的多。
不过路过的人太多了，这点显眼也不算什么了。
这时候，一群人上楼找东西，二楼走廊一瞬间变得拥挤不少。
周允贤见陈雨生脸色发白，拉着他进了一间包厢，那包厢空无一人，接着，他告诉路过的侍应生：“给我一杯热牛奶。”
侍应生嘴角抽搐：“我们这里是酒吧。”
周允贤拿出几张纸钞，折好放进对方胸前的口袋里：“你会给我找来的，对吗？”
侍应生一瞬间变了脸：“我们后厨就有，我给您拿去。”
周允贤关上了门，
陈雨生半躺在沙发上，合着眼睛，感觉像是睡着了。
他平时一丝不苟的衬衫此刻被他自己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白皙优美的锁骨。
看起来让人十分想操。
热牛奶似乎还加了糖，味道又温暖又甜，陈雨生迷迷糊糊地想，如果不是被人口对口送进嘴里的就好了。
陈雨生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过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黑，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只是那人个子非常高，站在那里，有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陈雨生不适应地动了动，引来了那人的注意：“醒了？”
他没有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用尽全力回忆这是在哪里，好像是参加了周齐的生日聚会，喝了点酒，然后碰到了周允贤。
周允贤？！陈雨生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
果然是他，黑暗中的轮廓既熟悉又陌生，周允贤没有开灯，只这么站着看着他，看着让人想要逃离。
陈雨生也这么做了，但是身体因为酒精的原因失去了力气，差点栽倒在地上，而周允贤就这么抱着手臂斜靠在那里看着他，没有一点要扶他的意思。
“走不动了？需不需要我送你？”那声音里还带着戏谑和嘲讽。
陈雨生抬眼看着他：“不需要。”
“你究竟在倔什么？你这样能回家吗？”周允贤微微弯腰盯着他看，眼里带了一些陈雨生看不懂的东西。
陈雨生的脑海里电光石火般的回忆了起来，刚刚周齐好像也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向过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陈雨生语气冷冷的。
“看你都不行，你怎么这么凶？”周允贤长臂一伸，把他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
陈雨生的四肢都扑腾起来：“干什么？我要回家！”
他干什么？
周允贤愣了片刻，此时的脑子也不太清醒，方才侍应生拿来了热牛奶，居然还塞给了他几包东西，周允贤一开始没注意那是什么。
直到侍应生离开，还帮他贴心地关上门，周允贤才看清那是避孕套，他脸色铁青，立马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打算上陈雨生，要那个干什么？
然而注意到陈雨生清瘦的腰线和白皙的锁骨之后，他把它们捡了回来。
此刻，陈雨生惊怒的眼神在周允贤眼里就和春药没什么差别，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对一个一直以来都很讨厌的人有这样的想法。
周允贤压在他身上，防止他乱扑腾，打算把他的手腕放在他头顶上。
陈雨生趁这个机会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周允贤，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没什么力气，打在周允贤脸上和被摸了一把没区别，周允贤立马硬了。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然后低头吻住了陈雨生的嘴唇。
陈雨生果不其然反抗起来，他第一次接吻，居然是和一个男的，还是他最讨厌的人，他怎么接受的了！
他的反抗好像给了周允贤莫大的刺激，对方从他衬衫下面伸进去，揉了他的腰，陈雨生一边反抗一边把自己缩成一团。
周允贤的手指带着薄茧，被抚摸过的地方都让陈雨生颤栗。
周允贤一边吻一边吮吸，仿佛要把陈雨生口中的一切都吮吸走，他嘴里很甜，牛奶和果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周允贤有点欲罢不能。
他从没亲过别人的嘴唇，居然亲起来是这个感觉。
而陈雨生的感受没那么美好，一边忍着想吐一边躲周允贤的进攻，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因为他感觉到周允贤还有下一步动作。
他在脱自己的衣服。
黑暗中，陈雨生觉得自己的上衣被脱了下来，然后，周允贤的嘴唇下移到了自己的耳后，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嗯——”陈雨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让他厌恶的声音。
周允贤似乎笑了笑：“哼唧得还挺好听。”
“傻逼，你这是在强奸。”陈雨生用大力气推他，然而未果，周允贤已经含住了他胸前的小肉球。
陈雨生又发出了几声呻吟，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打死。
周允贤嗤笑一声：“你说得对，我就是想操你，不服告我去吧。”
“你他妈——”
陈雨生的脏话马上骂出口，酒精的力量就又将他打败，他的脑海里又开始昏昏沉沉，浑身发热，很快，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果酒的后劲为什么会那么大？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带着摸向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又硬又烫，陈雨生下意识想缩回来，然而却被强迫着上下撸了好几下。
再然后，他的裤子被脱了，他的阴茎被人含住，他在睡梦中反抗，被人一把揪住头发接吻，粘腻的水声在暗黑中万分明显。
陈雨生只剩下一点点意识，只能跟随着生理欲望走，张口迎接了入侵的舌头。
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味。
周允贤不知道怎么做润滑，甚至套也不会戴，陈雨生的小穴十分紧实，他只能一点点把自己的肉棒送进去，那被小穴逐渐包裹的过程让他欲罢不能，没多久，他出了一身汗。
下身被滚烫而巨大的肉棒入侵的时候，陈雨生已经沉沉睡过去了，脸颊不正常地潮红，额头上布满了薄汗，看起来十分诱人。
只是眼角有两滴晶莹的液体。
周允贤一边狠狠撞击，一边低头吻去了他的眼泪。
陈雨生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床、沙发、还有衣柜，他全部都不认识，他在床上愣了起码两分钟。
这不是他家。
身上一阵阵不正常的酸痛，尤其下半身，和要被撕裂了一样，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然后，他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于是他下意识用被子裹住自己，他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只穿了内裤，其他衣服不翼而飞。
那人开门进来了，听脚步声，应该是个个子很高的人。
陈雨生听见那人说道：“起来了。”
不是疑问句，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在装睡，关键这个声音，不是周允贤是谁？！
他一把把被子掀翻，一想到自己没穿衣服，又把被子拿了回来捂住胸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周允贤换了一身长袖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十分清爽。
“这是哪里？你他妈把我弄哪来了？”陈雨生忍不住爆粗口。
“我该给你录下来，看看我们第一名是怎么骂人的。”
周允贤气定神闲，眼里甚至带了一些餍足后的笑意。
“所以这是哪里？你家？”
“我店里，你再来两次就熟了。”
周允贤看着他渐渐变红的脸，觉得十分有意思。
“都是男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没穿衣服的时候我也见过。”
陈雨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骚话惊呆了，昨晚的一幕幕潮水般席卷了他的脑海。
然后，他眼眶一红，眼泪就这么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周允贤凑近，认真观察这个被他讨厌又被他操过了的人。
对方的装模作样和虚伪他很不喜欢，但是他的眼泪让他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陈雨生哭了半分钟，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允贤的脸，抬起一拳朝他抡了过去。
“砰”地一声，周允贤被打得差点摔在地上，脸上终于沉了下来：“力气还挺大，看起来不用吃早饭了。”
陈雨生没听见他的后半句，反正他已经被人渣给干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干脆光脚下地又给了周允贤两拳。
因此，周允贤下巴上挨了一拳，嘴角挨了一拳，眼角也挨了一拳，英俊的脸上看上去有点狼狈。
但是他居然没生气，只是轻松地把陈雨生的手腕遏制住，将他扔回了床上。
陈雨生一看就不会打架，怎么打都不知道。
“衣服都不穿就想打我。”周允贤摸了摸嘴角，竟然还挺疼，“还挺有能耐的。”
陈雨生的眼泪没有停，仰着头，几乎是怨毒地看着他：“你强奸我的时候，想过我会杀了你吗？”
周允贤勾起嘴角：“那我等着。”
但是陈雨生的杀人念头就过去了那么一瞬，毕竟杀人犯法，很快他就没力气了，昨晚加一早上没吃东西，还被周允贤这个人渣操了一顿，已经饿得快要胃痛。
“你想杀我随意，我随时奉陪，”周允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我有件事要问你，你昨晚喝过的果酒，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陈雨生的眼泪暂停了几秒钟，他回想起周齐递给他酒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是欣慰，期盼，还是猎物落入手里时候的得意？还有对方拍着他的肩膀说会送他回家时候的复杂表情。
陈雨生一瞬间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里面是春药，你们班长和你有什么过节？”
陈雨生头皮发麻：“没有，我和他关系不错的。”
“不错还给你下药，你是不是傻子？”周允贤低头，一把抓起他的头发，逼着陈雨生直视他，“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你他妈还强奸我了呢，还要求我做这做那？！”陈雨生快被他气死了，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周齐做了恶心人的事，他自己会和他切断来往，还需要周允贤指手画脚？
“再说了，是你强得我。”陈雨生忍住天大的脾气，忍着突如其来的胃痛，“我本来是个直男！”
宣布自己是直男的陈雨生过了半个多月，已经被周允贤用这样那样的理由威胁了好多次，几乎天天陪他接吻上床。
陈雨生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有几个人能接受强暴自己的人天天这么定时定点的猥亵自己？
而周允贤就和上瘾了一样，一天不碰他就难受。
周允贤给他泡了杯茶，嘴里还吐槽：“你才多大，天天普洱铁观音正山小种，你打算退休了是吧？”
陈雨生正在做题，闻言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哟，在我这可算是不装了。”周允贤给他把茶杯端到他面前，“你要是一入学就这样，我也不会讨厌你。”
陈雨生发现他泡茶还挺有一手，温度也是适中，在他心里周允贤终于从人渣变成了一个会泡茶的人渣。
“那我还是装着吧，你讨不讨厌我关我什么事？”
“嘴还挺硬，在床上的时候怎么叫那么软呢？”周允贤犯贱地凑到他跟前，被陈雨生一巴掌拍了下去。
“闭嘴。”
周允贤也不生气，正在摆弄他的书包，陈雨生的书包从高一入学用到现在，边角的地方都有些磨损了。
“这么破了还用？你们家也不穷吧？”他毫不掩饰地嫌弃。
“怎么不能用了？这不是还好好的？”
陈雨生一把夺过自己的书包，让它远离周允贤，省的自己的包也沾上渣味。
这时候，包里掉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引起了周允贤的注意，他眼疾手快捞起来，洋洋得意地看着陈雨生。
陈雨生翻了个大白眼。
周允贤毫不见外地将掉落的东西打开，发现居然是一封情书，他当下脸色黑了下来，一副要揍人的表情。
“好受欢迎啊，学霸同学。”周允贤冷笑了一声，开始念，“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了一件白衬衫，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你了。”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谁给我的？”陈雨生第一反应是抢过来，不管是谁给的，都属于隐私。
但是周允贤把它举地高高的，陈雨生根本够不到。
“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瞎看？！”
“看看怎么了？”周允贤欣赏他这副恼羞成怒的表情，“难道你要晚上自己偷偷看啊？”
他继续念：“我不是有意想伤害你的，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平时你帮了我很多忙，我感谢你都来不及。”
周允贤边念边皱眉，一看落款，硕大的“周齐”两个字映在他眼睛里。
“怎么是这个傻逼？”周允贤把它揉乱了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你跟他说话了？你怎么不知道拒绝他！”
陈雨生对这机关枪一样的质问十分无语，语气也不好：“我根本不知道谁放我这里的，我这几天根本没见过他！”
“好他妈虚伪啊这个人，不想伤害你还给你下药，有病。”周允贤看起来比陈雨生还要生气。
周齐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被转到一中分校去了，本来他的成绩也不算拔尖，老师们并不觉得可惜，只是同班同学们议论纷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是再见到他，记得揍他一顿，拿出你上次揍我的力气来。”
周允贤的语气十分暴躁。
陈雨生冷笑了一声，一个人渣还指责另一个人渣虚伪，装什么正义呢？
不过此时恰逢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让他的恶语相向都堵回了肚子里。
周允贤一愣：“你感冒了？”
陈雨生打完喷嚏立马带了些鼻音，他觉得应该是午睡的时候被风吹到了。
“没有。”
“我靠，你必须得给我吃药。”周允贤腾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终于在电视柜下的小抽屉里找到了感冒药。
陈雨生不知道他又打得什么主意，反正不可能是在关心他，说不定是想把他毒死，于是说：“不吃了，过两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要是传染我怎么办？你感冒了我怎么操你？”
陈雨生差点气死，他脑子里除了操人这件事还有什么？
“我今天要早点回家，我感冒了，不能再跟你上床了。”陈雨生把习题册装回书包里，拎起来就要走。
“你等等，把药吃了再走。”
周允贤又在烧水，然后一把拉住陈雨生不让人走，语气得意：“你走了，那天晚上的事我就告诉全校同学。”
“你他妈的——”陈雨生恨不得再给他来几拳。
“怎么样？乖乖留下来喝药吧，”周允贤将他按在椅子上，“又不是喂你鹤顶红你抗拒什么？又没不让你回家。”
说起回家，陈雨生每次和周允贤这个傻逼厮混在一起的时候，都要跟家里撒谎在图书馆学习，他已经觉得很对不起父母了。
他冷着脸看着周允贤忙前忙后的烧水，然后把水端到他跟前，拿出了感冒胶囊。
“我看着你吃，快点。”
陈雨生：“……你催鬼呢。”
他把药吞了下去，又喝了口温水，仿佛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待，喝完就站起来。
然后被周允贤一把握住后脑勺，整个人朝他倾斜过去，陈雨生受不了这个姿势，看起来十分暧昧。
“你干什么？”他瞪他。
周允贤看着他喝完水后红润的嘴唇，盯了几秒钟后，就狠狠吻了下来。
这吻一点不温柔，仿佛要把陈雨生吃了，他紧闭着牙关不想让对方的舌头进来，但是周允贤空出另一只手掐了一把他的腰，他不由之主地微微张口闷哼了一声，于是被一条柔软滚烫的舌头趁虚而入。
小小的房间里，除了小黑猫吃饭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还有黏糊糊的水渍声。
分开的时候，周允贤舔掉陈雨生嘴角的津液，两个人的嘴都红肿了。
陈雨生心里绝望，到家了怎么和母亲交代自己的嘴是怎么回事？被蚊子咬了吗？
周允贤似乎能看穿他的心事，安慰道：“你就说是被狗啃了。”
陈雨生面无表情：“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周允贤的感冒药还挺管用，陈雨生回到家里活蹦乱跳了一阵子，不过到了半夜，降过一场雨后，他突然开始发热。
一开始只是低烧，后来愈演愈烈，变成了高烧。
他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地踢掉了被子，又被冻得哆嗦，可能是因为哼唧声太大，把熟睡的母亲招来了。
他面颊通红，陈母一看就知道他在发烧，把她吓坏了，披上衣服就要把他带去医院。
“雨生，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陈母摸着他滚烫的额头。
陈雨生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听到“医院”两个字，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不，不去……”
“可是你这样不知道会烧到什么时候，不去看大夫怎么好呢？”
陈雨生非常坚持，他就是不要去医院，脑海里几年前爷爷去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鼻子里似乎还能闻道医院的消毒水味，他怕得要命，死也不想再去。
“不去，我，我吃药就好了。”
陈母对他也没办法，陈雨生的父亲常年在外地出差，她也没法把这么大个人弄到医院去，只能找出退烧药给他吃了，又给他额头上贴了退热贴。
睡梦中的陈雨生在呢喃着什么，陈母凑近了也没听清，她不放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着他，直到天开始蒙蒙亮。
她用体温枪试了陈雨生的体温，好多了，他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也不说梦话了。
但还是休息一下吧，陈母拿过陈雨生的手机，给老师请了假。
陈雨生一觉睡到了快中午，一睡醒，阳光从窗户暖洋洋地照到他的床上，他舒服地一翻身，结果吓得猛然睁开眼睛。
几点了？！他摸过手机，发现已经十一点钟了。
他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上校服，收拾好书包，他印象中今天上午的两节课都是数学，这至关重要。
陈母推门而入，端着一盘水果：“做什么去？”
“去学校。”陈雨生来不及和她多说，换上鞋就要走人，被母亲拉了回来。
“我给你请假了，那么高烧还去学校，休息休息吧。”
陈雨生一愣，关于生病的记忆逐渐回笼。
他悬着的心稍微松懈了一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力气，于是脱了鞋慢慢磨蹭回了床上。
他拿起手机，茫然地点了几下，有同班同学发来消息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他回复：“生病了，明天就去。”
这样的慰问消息有个四五条，陈雨生一一回复后，他下拉页面，发了几秒钟的呆。
他在期待谁给他发消息呢？他回神，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他关掉手机，拿出数学课本开始温习，想着明天去学校一定要找同桌要笔记。
陈雨生睡了一上午，病情得到了好转。然而周允贤这边，可以说是乌云密布。
他懒洋洋地趴在最后一排地桌子上睡觉，周围一米内没有人敢接近他，他十分享受别人对他的畏惧感。
“呃，周同学。”同班同学似乎来收作业了，但是显然战战兢兢的，“物理作业……”
周允贤烦躁地不行，抽出来“啪”地一声放在了人家跟前。
“好、好、好的，感谢感谢。”同班同学掉头就跑。
周允贤今天没看见想看见的人，心情不太美好。
他挨着后门，有时候能看到陈雨生从走廊里路过，于是今天他半眯着眼睛等待着，打算等陈雨生出现，就伸出腿绊他一下，再问问他感冒好点了没有。
要不然陈雨生总是目不斜视地走过，连看都不看其他方向一眼。
他等到快中午，都没有见到陈雨生的影子。
周允贤罕见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站起来走出了教室后门，周围的人一看他站起来就紧张，生怕他又开始对谁发难，见他离开了，纷纷松了口气。
一班在走廊另一边，周允贤站在一班后门附近，抓住了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男生。
瘦小的男生被吓了一跳，抬眼看见是周允贤，更害怕了，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我问你，”周允贤假装自己的语气十分友好，“同学，今天陈雨生没来吗？”
男生的声音也颤颤巍巍：“嗯，是的，他今天生病请假了。”
周允贤微微皱眉，生病了？昨天不是给他吃药了吗？
他松开男生，转头就走，瘦小的男生站在原地大喘气，想干什么也不敢去干了，回头跑回了班里，在他们眼里，周允贤和洪水猛兽没有区别。
周允贤坐在最后一排，拿出手机，打开和陈雨生的聊天界面。
两人的聊天基本上就是“今天下午来我店里。”或者“我去找你。”
陈雨生要不回个“。”，要不根本不理他，还得周允贤去他们班门口堵人。
拽什么拽？还不是得被我操？周允贤愤恨地想。
但是此刻他心里也不知道升起了什么情绪，心脏处微微揪着，就是放不下来。
他在手机上打字：“你好点了吗？”
然后，他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然后他又打字：“你什么时候来学校？”
更像傻逼了，周允贤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特别有病，心情忽上忽下的，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没出去的那行字，还没有删掉，就被梁川抢了过去：“看看我们兄弟看什么好东西呢？”
梁川是周允贤的狐朋狗友之一，平时胆子大又口无遮拦，周允贤想买个拉链把他嘴拉上。
“你他妈还我！”周允贤站起来抢，不过那行字显然被梁川看见了，因为梁川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是，你跟学霸发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来学校？”他一字一句地读出来，简直像公开处刑，周允贤的耳朵明显变红了。
“你和他关系变好了？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梁川的眼睛落在他脸上，周允贤第一次把别人的目光避过去。
“没有，我就是……”周允贤绞尽脑汁地想说辞，否则自己也解释不了自己的傻逼行为，“我就是很讨厌他啊，他不来我讨厌谁去？”
梁川目前没有傻逼症状，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哦，是吗？看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暗恋人家呢。”
周允贤的脸霎时间黑了，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用阴森森的语气道：“我有病吗，暗恋谁我也不可能暗恋他，别胡说八道。”
梁川笑得慢悠悠的：“啊，行，你最好是。”
夜晚，外面又开始降雨，打开窗户能闻到雨后的清新空气，夹杂着青草的味道。
陈雨生刚刚和同学通完电话，记下了今天的作业，他翻了翻习题集，好多已经写完了。
最后，同学刚要挂掉电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地说：“雨生。”
“嗯？怎么了？”陈雨生的心思已经飘到了书架上的漫画书上，没听清他说什么。
同学想了想，说：“今天，我听到周允贤在打听你。”
陈雨生眼角一抽：“他打听我什么？”
同学一听他的语气并不是很正面，于是压低了声音：“他问你今天是不是没有来，那个语气特别可怕，如果你和他有过节的话，这几天要不在家躲躲，我怕他要揍你。”
陈雨生一听这些就开始头痛，好不容易因为吃药舒服了的身体又开始僵硬：“没事，放心吧，他没有要揍我。”
还不如揍他呢，总比挨他操好，陈雨生颇为悲观的想。
同学叹了口气：“你自己保重，我挂电话了。”
“好。”
陈雨生刚刚把手机放下，试图拿起书架上的漫画书，就听见他的卧室窗户不知道被谁一下一下地扔石子，声音不容忽视，陈雨生还以为是恶作剧的小朋友。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是陌生的号码，陈雨生挂掉，对方就又打过来，十分锲而不舍。
他忍无可忍地接起来，就听见电话那边那个熟悉的欠揍的声音。
“敢挂我电话？你是越来越有种了。”周允贤的声音怒气冲冲的。
陈雨生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你。”
“那你现在知道了。”周允贤颐指气使地吩咐道，“我的号码，你存下来。”
陈雨生咳嗽了两声，听起来鼻音有点重，他压低声音，生怕被母亲听见：“好吧。”
“你下楼。”周允贤要求。
“我是病人，你这么不人道不好吧，等一下——”陈雨生的声音十分冷酷无情，然后，他突然想起刚刚扔石头的烦人怪，于是他跑到窗前，果然那个烦人怪就是周允贤本人。
周允贤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衫和西裤，看上去不知道刚刚从哪个场合来，旁边是一辆黑色的跑车，如果不是他皮肤很白并且眼睛很亮，真就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陈雨生的卧室在二楼，周允贤抬头就看到了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向他挥了挥手。
周允贤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下楼。
陈雨生十分怕他搞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他家，又怕被他母亲看到，不过还好，他披着外套下楼的时候，她母亲已经沉迷在电视剧中了。
周允贤看着他一路小跑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待他靠近，就转到一边去，像是从来没有关注过他。
那条消息始终没有发出去，不过他居然从教务处系统里找到了陈雨生的家庭住址，还开着车来了，简直有病，不过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陈雨生脸色有点白，神色也十分不耐，他看着周允贤：“你有什么事？”
周允贤看着他，有点愠怒：“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来探病还不行吗？”
陈雨生木然道：“你看吧，看完我上楼了。”
周允贤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的怨怒腾升，干脆把人直接关进了车的副驾驶，把陈雨生吓了一跳。
“干什么？这里是我家楼下，你别犯病！”
周允贤冷冷地笑了，在夜里就像电视剧里准备干丧心病狂坏事的大反派。
他也确实丧心病狂，他把车锁了，将车里小小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车内瞬间逼仄起来。陈雨生的气还没喘匀，就被周允贤这个混蛋捉住手，拉向他身下，那个内裤包裹着的滚烫的地方。
“你疯了吗？这是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别到处发情？！”陈雨生挣扎起来，原本发白的脸开始泛红，气色倒是比刚才看着好些了。
周允贤也不听他的，解开自己的西裤，把他的手探进自己的内裤里，陈雨生时隔一天多又摸到了这个罪恶的肉棒，他脸上有点绷不住，早知道就不要下来了，本来就知道周允贤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你看看，你不也挺喜欢我的鸡巴的？”周允贤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用手带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肉棒处上下撸动，“见到它你的脸色都好了。”
陈雨生对他大为无语：“我没有，你真是个大傻逼。”
“是就是呗，你给我弄就行。”
周允贤没脱裤子，只是把自己的那东西从内裤里拿了出来，那东西立马变得又硬又热，然后他又把陈雨生的拿了出来，帮他撸了一发。
周允贤的手修长有力，帮他撸的时候几乎让他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
陈雨生在令人无助的情欲中射了一次，然后他看着周允贤衬衫上自己的精液，冷静地擦掉了，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是周允贤没打算这么放过他，低头含住了他刚刚射过精的阴茎，陈雨生差点跳起来，被周允贤的大手按住。
他外套里面穿的是睡衣，周允贤注意到了，于是将手伸到他的睡衣里反复摩挲，在腰部止不住地揉捏，陈雨生的力气原本就没有多少，这下浑身像是一摊烂泥，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热，好像还出了汗，这和生病时候的热还不一样。
车里的旖旎景色像是与外隔绝。
周允贤终于放开了他，然后按住他的头向下，让陈雨生含住了他早早就挺立的肉棒。
周允贤的尺寸比他的可大得多，陈雨生含了没两下就咳嗽了起来。
“我不干了，我要下车……”
陈雨生抓住车把手，想要打开门，不过被周允贤抓着后脑勺拽了回来：“车是锁着的，你要是能把它砸开也算是你能耐，到时候不仅你妈会听见，全小区的人都能看见我们在干什么。”
陈雨生回头瞪着他，不过这眼神十分没有杀伤力，甚至还有点招人疼爱的软，周允贤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了一瞬间。
看在对方是病人的份上，周允贤没让他给自己弄太久，结束后他还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陈雨生披上，就是面容像是来讨债的阎王。
陈雨生的表情看起来想掐死他：“你特意查了我家在哪里，专门跑这一趟就为了让我给你撸是吧？真是精神可嘉啊，这么着急怎么不让别人给你撸呢？”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周允贤的神经，他立马卡住他的下巴，逼迫陈雨生看着他，两个人的脸只差一厘米就能碰上。
陈雨生近距离看着周允贤的眼睛，那眼神里有厌恶，有怨恨，还有一些他看不清楚的东西。
周允贤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双眼，全部的话堵在心里，一个字都没说，他脸色阴沉不定，从后座拿出了个礼盒一样的东西，“啪”一声丢给陈雨生，然后把他轰下车了。
陈雨生猝不及防被他赶下车，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就驱车离开，车速非常快，陈雨生只来得及看那辆黑色跑车的车尾气。
“神经病。”陈雨生抱着盒子，走进了楼道。
还好他妈妈没有注意到他没在家，要不然他还要想理由解释。
陈雨生回到房间，恰逢他母亲从房间出来，看见他便愣住。
“你下楼了？”
陈雨生心中警铃大作，一秒钟想出了无数种理由，最后挑了一个最朴实的：“我同学知道我生病，路过来看了看我。”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将怀里的盒子越抱越紧，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还是周允贤的！
陈母不是瞎子，显然也看到了，问：“你同学是男生？”
“是。”
“他怎么还把衣服给你穿，还挺贴心的。”陈母把拿外套拿下来，挂到他卧室的衣架上，“后天去学校别忘了还给人家。”
陈雨生心里对“贴心”两个字嗤之以鼻，觉得周允贤玷污了这个词。
然后，陈母放好衣服，又转头看向了他怀里的盒子。
“这也是你同学给的？我看看是什么？”
陈雨生直觉里面不是什么好玩意，毕竟周允贤这个东西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百分之八十是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于是往身后藏了藏。
“可能是一些课本之类的，我拿进去了。”
陈母半信半疑：“哦，去吧。”
陈雨生如获大赦般的进了卧室，把那白色盒子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想：难道是情趣用品？还是避孕套？还是一些内衣之类的？反正不可能太正常。
他缓缓打开，然后表情空白了好几秒钟。
里面满满一大盒的药品，治感冒的，治发烧的，治胃痛的，甚至还有些维生素和保护眼睛的胶囊，好多药盒上的文字他都不认识。要买齐这些药都需要不少时间。
这一刻，陈雨生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周允贤或许被什么人附身了。
心跳漏了一拍倒是真的，但是陈雨生把这情况归结于自己的病还没有好。
良久，他拿出手机，把周允贤的号码存了下来，又打开社交软件的聊天页面，拍了张照片发给周允贤，然后说：“谢谢你的药。”
一分钟后，他也觉得有点头晕才会给他发这种消息，于是把两条都撤回，把周允贤的备注从“强奸犯”变成了“狂躁症患者。”
一班的体育课在上午十一点钟左右。
陈雨生趁着课间在教室里睡了几分钟，睡醒之后，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然后，他听见了周允贤的声音：“你醒了？还真能睡。”
陈雨生抬眼，果然看到周允贤在他们班后门那里，抱着手臂看着他，不过陈雨生注意到，他的神色和平时不太一样，那些桀骜都消失了，然而有点……温柔？
陈雨生被吓到了，周允贤什么时候和温柔挨得上边？
周允贤看着他的脸，就这么走了进来，陈雨生坐在原位，皱眉看着他：“你进来干什么？这是我的班级。”
周允贤没有回答他，只是带着那么点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走向他，然后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快点把病养好，我也放心了。”
陈雨生没说话，整个人僵住了，觉得这个人肯定被谁夺舍了，或者他是外星人。
“你吃错药了吧？”他站起来，离周允贤稍微远了一些。
“我这么担心你，你怎么看不出来？”周允贤看上去十分无奈。
“我，我不用你担心，”陈雨生有点语无伦次，“谢谢你的药，但是你别过来了，放学后我也不去你那里了，我们两个这种荒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这个周允贤和平时的很不一样，陈雨生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对待他。
周允贤叹了口气，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陈雨生不由自主地紧张，他好像十分害怕周允贤会说什么。
“为什么？别人可以喜欢你，我不行吗？”
周允贤缓缓问道。
“不行！”陈雨生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班里睡着了，他的动静吸引了前面几个女孩子的目光。
“做噩梦了吗？”女生好奇地问他。
的确是噩梦，他怎么会梦见周允贤会对他说这么恶心的话？恶心地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雨生胡乱点了点头，听到女孩子说：“下节课是体育课，我们走吧，别迟到了。”
陈雨生愣了一下，拿出数学题册，打算一会儿上课写，一般来说，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就是他做题的时间。
他茫然地朝班级门口看了看，果然什么也没有，噩梦就是噩梦，一丝一毫的逻辑都没有。
周允贤所在的班级居然也在上体育课，他之前居然没有注意过，不过注意到之后，他就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班，免得对上周允贤的视线。
他期待周允贤不要看到他，今天也不要联系他。
对方的西装外套他趁着没人的时候放到了他的座位上，陈雨生觉得自己在做贼，做完这一套之后才想给自己两巴掌，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他有什么可回避的？
他看了一圈，足球场上没有对方，看来是在篮球场上，周允贤爱和他的几个朋友打篮球，这是陈雨生也知道的事情。
解散后，陈雨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发沉，想偷偷回教室休息，结果被一只手勾住了脖子。
陈雨生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
结果转头，发现是同班同学肖振明，男孩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又清秀，陈雨生和他关系还不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讨论题目。
“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陈雨生松了口气，下意识把脑海里那些想法通通赶走。
肖振明推了推眼镜，有点不理解：“我走路有声音啊，是你没注意我走过来。”
陈雨生哽住了，他觉得自己被周允贤搞出了应激反应，条件性地以为靠近他的人都是周允贤。
“哦，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陈雨生有些歉意地说。
“你有什么可抱歉的？是我要麻烦你，”肖振明翻开课本，“我有道题不会，你帮我讲讲吧。”
陈雨生一看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会，于是道：“行，那我们边走边说。”
另一边，周允贤和梁川他们正在打篮球，一行人都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还是学校里臭名昭着的校霸集团。
除了他们外，周围的几个篮球场空无一人，不管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们，路过都要加快脚步赶紧走，生怕成为几个恶霸的眼中钉。
梁川和江鹤传了球，然后被高大的周允贤挡住，在他面前，几个人从来没有成功上篮过，周允贤太高大，防守技术又好，几个人很难从他面前吃到什么好处。
梁川无意中说了句：“那边好像是陈同学。”
周允贤几乎下意识转头向后看，却没想到被梁川占了先机，成功投了个蓝，待周允贤没看到陈雨生的身影转过头来后，梁川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提起姓陈的同学你就会反应这么大，可我也没说是哪位姓陈的同学啊。”
“你他妈想找揍就直说。”
周允贤恼羞成怒地给了他肚子一拳，梁川一边“哎哟”一边捂着肚子弯腰，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不过旁边的江鹤有点疑惑，他并不经常和他们几个在一起，有好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陈同学是谁？你们班的？”
梁川揽住他的肩膀，语气十分暧昧：“不是，人家是一班的优等生呢。”
“怎么了这人？惹到周哥了？”江鹤脸色没有变化，语气倒是有点发狠，“妈的，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允贤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显然不是赞同，反而有点嫌弃江鹤的样子：“不是，你少管闲事。”
“就是就是，别管闲事啦，”梁川笑道，“不过话说，江鹤，一提起一班你就这个反应，你不会以前也和一班的人有什么事吧。”
江鹤双手插兜，不屑地笑了一声：“以前看上过一班的一个贱人，妈的比老子还矮，开房居然想当上面那个，结果我们俩打了一架，就分道扬镳了。”
梁川沉默了：“……节哀。”
周允贤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他现在脑子里有点乱，尤其看见了陈雨生工工整整放在他座位上的西装外套后，胸口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没出。
怎么了，现在连见都不想见他，非要等他没在的时候再还衣服，陈雨生就这么讨厌他？
“诶诶，周哥。”梁川这个碎嘴子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对他又露出了十分内涵的笑容，“陈雨生同学好像路过了。”
周允贤冷笑一声：“别骗我，让我上套门都没有。”
“这次是真的，不信你回头看看。”梁川耸肩。
周允贤这次仍旧将信将疑地回头，不过这次梁川这个二百五没有骗他，陈雨生真的在离他们所在的篮球场很近的地方，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说话。
他们走地很慢，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那男生比陈雨生高个一两公分，两个人关系看起来不错，陈雨生甚至对那男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陈雨生脸颊上有两个小梨涡，笑起来的时候尤为明显，这让原本秀气的脸看起来少年气又明媚，让人移不开目光。
周允贤看见那笑容，一时间怒火攻心，烧得他立马理智全无。
对他就是反抗、厌恶、恨不得离得八丈远，对别人就是笑容满面是吧？陈雨生从高一入学以来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笑过？！
“这道题的思路你就没有找对，”不远处，陈雨生认真地给同学讲解题思路，没注意到这边有几个人正在死死盯着他，语气悠然放松，“回去我把我的笔记给你，上面有我写的过程，你如果不能理解，就把它背下来吧。”
肖振明感激地对他笑。
结果下一秒，一颗篮球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直直地砸向了他的额头，肖振明虽然也是个将近一米八的男生，可是那球的力道不知道有多么大，砸地他眼冒金星，晕倒在地。
“肖振明！”
陈雨生也被吓坏了，先是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然后看向了罪恶之球的来源。
一转头，陈雨生就看到了不远处几个凶神恶煞的男生正盯着他，为首的正是扰乱了他的梦境还天天威胁他和他上床做爱的周允贤！
周允贤正在用堪称怨恨的眼神这么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周围的气压低的吓人。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很浓郁，这让陈雨生有点烦躁。
肖振明昏迷后十几分钟就醒了，被校医检查过后发现并没有脑震荡，这让陈雨生松了口气。
不过周允贤这个狗东西一定要把人送到医院去，还特意找了自家司机把人送走，脸色阴沉地叮嘱司机一定要找个陪护陪着这位同学看病，里里外外都要做检查，费用全部由他承担。
肖振明的脸色万分难看，他平时在学校里千躲万躲，都不想招惹这帮恐怖分子，结果今天老天爷也不知道给他开了个什么玩笑，直接被恐怖分子袭击了。
他脑子还有点晕，只见几辆色彩各异的豪车开进了学校里，直接开到了校医院门外，路过的学生纷纷回头看。
“振明，我和你一起去吧。”
陈雨生放心不下，也有点愧疚。毕竟周允贤搞出的事情太过离谱，他无法看着自己的同学被带走，谁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
结果肖振明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陈雨生：“可是……”
一直抱着手臂冷眼站在旁边的周允贤有点看不下去他们俩相亲相爱的友爱氛围，上前把两个人分开：“你跟去做什么，我保证把你同学安全带回家。”
肖振明看起来很怕周允贤，见到他走过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
周家的司机站在门口，恭敬道：“哪位同学需要去看急诊？”
周允贤一指肖振明：“他。”
“小同学，请吧。”司机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凶，肖振明沉默了片刻，还是跟着他走了，临走前，他对陈雨生小声说：“晚上联系，没事。”
周允贤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这么难舍难分，感情这么好啊？”
司机师傅把人带上了车，豪车缓缓驶出学校，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那些看热闹的八卦学生也纷纷转回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毕竟这些车除了周家，谁也不可能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学校里。
陈雨生的脸色有点阴沉，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允贤也冷着脸，并且方才对着肖振明也没什么好话，他根本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反正他看着陈雨生和别人在一起那么亲亲热热的，他就生气。
“我做什么了，哦，你说不小心砸到了你同学的头啊？那是我手滑不小心的，这不是也送他去医院了吗？”
他这话说得抑扬顿挫，语气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深的怨怒。
除了生气怨恨，好像有点不知所措，好像怕陈雨生会和他真的生气。
陈雨生才不相信他说得什么不小心，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这个人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谁也不敢说他什么，但是现在他祸害自己，还殃及了身边的人。
“周允贤，你怎么对我无所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身边的人，霸凌别人很有意思吗？”陈雨生的声音有点发抖，带着隐忍的愤怒。
他刚刚因为那件西装外套和那些药对他有了那么一丝心软，马上又被打回了原型。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砸他怎么了？我没开车撞他就是好的了。”周允贤见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他生气，怒火差点又冲到了天灵盖。
他困兽似的在屋内来回转了两圈，然后一把将陈雨生拉到了和他极近的地方，两个人几乎要鼻子对鼻子，几乎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怒意。
周允贤冷笑道：“而且，你还对他笑，你对我这么笑过吗？你凭什么对他笑？”
陈雨生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监控，吓得赶紧低声喊道：“你有病啊？这里还有医生，放开！”
“你害怕别人看见是吗？那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被我操的关系好了。”
陈雨生毫不犹豫地抬手，“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周允贤被打地侧过脸去，陈雨生的力气不算大，他不知道为什么挨了打心里还有点痒痒，居然会因为挨打感到高兴。
不只是高兴，居然还他妈硬了。
“在你心里，我也不算什么都不是，对不对？好歹我还是个人渣呢。”周允贤抹了一把嘴角，连血丝都没有，陈雨生连打人都找不对技巧，真可爱极了。
“你知道就好。”陈雨生冷静地说。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遏制住，周允贤的唇瓣带着滚烫的气息侵略了下来，陈雨生没想到他挨了耳光还能发情，一时间有点发蒙。
然后再挣扎也来不及了，周允贤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将整条都送了进去，搅弄口腔的声音让陈雨生耳朵发红，只能“呜呜”地抵抗。
周允贤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别人看到，把他压在墙上亲吻，品尝完陈雨生口中的所有气息后，又几乎是恶狠狠地咬他的唇瓣。
陈雨生的下唇被亲地红肿起来。
他用尽全力才把周允贤推开了一点，他喘着气说：“你他妈疯狗是吧！”
“你不喜欢吗？我看你眼里的欲望也很强烈，”周允贤低头在他耳边说，“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刚才那人？”
陈雨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喘了口气，道：“我不喜欢男的，我不是告诉过你？！”
周允贤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和他对视：“那你为什么要对他笑？”
“你有病就去治病，别随地撒泼。”陈雨生瞪着他，“连我对谁笑你都要管，你以为你是谁？”
周允贤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低头把他的唇瓣又蹂躏了一通，这下陈雨生说吃辣把嘴唇吃肿了都行不通了，这痕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晚上来我店里。我教教你怎么对人笑。”
周允贤放开他，给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陈雨生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不去。”
周允贤点头，一反常态地没有生气，反而慢悠悠地执起他的左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陈雨生顿时感觉浑身过电了一般，平时的接吻做爱他只当是生理的感受较多，而周允贤刚刚的举动，却让他感觉到了陌生的情绪。
“你会去的。”周允贤吻了他的左手，把他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摩挲，这导致两个人看起来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
“如果不想你那位亲爱的同学出什么事的话，今晚来找我。”周允贤勾起嘴角，语气低沉，“我等你。”
七点半钟，肖振明说他已经检查完毕，没什么事情，现在正在餐厅吃饭。
陈雨生松了口气，但是悬着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来，作为无妄之灾的局外人，他要保证这位和他们两个之间乱七八糟的一切都没关系的肖振明安安全全回到家里。
卧室内点了香薰，周允贤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买了香薰机放在了屋内，差点把陈雨生呛晕。
玫瑰花味道混合着木质香，闻起来像中性香，后调让人沉迷。
后穴被扩张开，周允贤用手指插了几次之后，就不满足于此了，他掏出自己巨大的性器，顶在他的小穴外摩挲半天，陈雨生的身体软得像泥，感觉到自己的后穴已经非常湿润，等待着周允贤的进入，结果这个坏玩意一直在外面磨蹭，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操，你要是不进来的话，我就走了。”陈雨生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插入的感受，于是回头看把自己背对着压在身下的那个人。
周允贤面容带着点笑意，微乎其微的，见他回头，只是道：“你想让我进去吗？”
“你他妈废话，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不就为了这个？”陈雨生十分愤怒。
“那你还一心二用，刚刚还在看手机。”周允贤依旧用粗大的阴茎磨着他的穴口，那小穴已经微颤地流出汁液来。
“我和你上床，你保证我同学能安全到家，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我得了解一下我同学安不安全不行吗？”
陈雨生这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因为他感觉到周允贤在一点一点把他的肉棒挤进去，但是挤进去一点，就拔出来，好像在惩罚他。
周允贤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胡乱摸了一把陈雨生的头发，问他：“如果没有这件事，你就不愿意和我做爱了是吧？”
“你说呢？”陈雨生瞪他。
为了保证同学能安全，陈雨生甚至扭头主动送上亲吻，上午本来已经有点肿了唇瓣又雪上加霜，不过两个人亲得密不可分，胡乱咬着对方的舌头，似乎都在泄愤。
周允贤心里有点委屈，他想：为了一个小白脸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白天把他砸死就好了。
陈雨生一边接吻一边想：这个傻逼把房间搞得那么香，换气都呛，差点窒息。
结果还没窒息，周允贤已经把整个肉棒都顶了进来，还越顶越深，仿佛想要找到最深处在哪里。
陈雨生被撞地头晕眼花，脑袋差点磕在床头上，周允贤把柔软的枕头放在了他的头顶，让他不被伤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卧室内蔓延，以及陈雨生越来越大的叫床声。
“啊，慢一点，你快顶到我的肚子了……”
周允贤低下头，声音暗哑：“那一会儿我就射在你肚子里。”
然后，他带着浓浓的欲望说：“你对我笑一下。”
陈雨生皱眉喘息：“你有病。”
这时候，不知道谁的手机震动起来，被情欲灌醉的陈雨生从枕头下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混沌的大脑忽然清明了一些。
可他现在没有力气接了，周允贤眼尖地看到了来电人是谁，为他接通了电话。
陈雨生瞪着他，周允贤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雨生？雨生？你在听吗？”电话里肖振明的声音十分真切。
陈雨生十分恼怒地看着周允贤，仿佛在责怪他为什么趁他没准备好替他接通电话。
他一双杏眼蒙着薄薄的雾气，看起来无辜又单纯，却能勾地人想狠狠干他。
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声音，让对方觉得自己正在做正经事，而不是在做什么淫乱的勾当。
“振明，你到家了吗？”陈雨生觉得自己的声音十分沉着稳重。
肖振明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和他平时一样：“到了，那位宋先生送我回来的，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位司机。”
“检查地怎么样？嗯……”陈雨生问道，结果周允贤趴在他身上，又深深地往前顶了一下，这一下仿佛顶到了陈雨生的最深处，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被自己咽了回去。
肖振明迟疑了一下：“我没事，体检比去年还健康，倒是你，雨生，你在做什么？没事吧？”
陈雨生很怕自己羞耻的声音被外人听见，于是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这时候，周允贤激烈地在他的穴里抽插起来，陈雨生咬住枕头的一角，不让手机那端听见一丝一毫。
肖振明在那边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但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于是追问：“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
“我，我没事，振明，你到家就好，我先挂了。”
他艰难地说完，然后把手机挂断，然后放任自己叫了出来。
周允贤最后还是射在了避孕套里，不过的确差点顶地他眼冒金星，陈雨生一觉睡醒后，发现旁边的垃圾桶里有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他们用了那么多吗？陈雨生被震撼到了。
由于和母亲说自己在同学家住，陈雨生直接从这里去了学校。
周允贤开车送他去，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俩有什么事，陈雨生特意从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下了车，自己走过去。
就是下半身酸疼地程度超过他的想象。陈雨生觉得自己的走路姿势肯定很奇怪。
下一秒，周允贤的信息就飞到了他的手机里：“你看看你的走路姿势，像不像企鹅？”
然后是一段视频画面。
陈雨生的耳朵立马红了，都没敢点开这视频，心里把周允贤骂了八百遍，然后把校服领子向上拉了拉，然后刚走到班级门口，就被肖振明拦了下来。
“我觉得昨天的事情十分奇怪。”肖振明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和他说，“我从来没招惹过周允贤那些人，他们怎么会突然针对我，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陈雨生嘴角抽了一下，心想，你还是不要这么敏感了吧，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那些人什么德行你也知道，欺负人不是家常便饭吗？”
他心中祈祷肖振明可千万别再掺和他和周允贤之间的事了，连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在周允贤这里脱身而出，何况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
结果肖振明说：“我还听说你生病的那两天周允贤还在打听你来没来上课，雨生，他是不是时常霸凌你？只是昨天我在你旁边，他才用球砸我，警告我让我别靠近你，否则我的下场就和你一样？”
陈雨生：“呃。”
好像哪里都是对的，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肖振明见他支支吾吾地不说话，更坚信自己的猜测了：“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能自己扛着？雨生你别怕，以后放学我陪你回家，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们两个怎么样。”
陈雨生头痛欲裂，想把肖振明的大脑捂住让他别再思考了。
地狱他去一趟就行，他实在不能把任何人再拖下水。
陈雨生去了趟洗手间，稍微拉开了一点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的吻痕都有些发紫，看起来狼狈不堪，真的像被人揍了。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开与周允贤的聊天界面，发送表情包：“中指jpg”
没过一分钟，周允贤就回复过来：“骂人的绝活又增加了。”
陈雨生又发送：“菜刀gif”
周允贤：“嗯嗯，好的。”
陈雨生皱眉：什么好的？这个神经病又想到什么了？他收起手机，拉好衣服，走出卫生间。
“雨生，刚刚尚老师在找你。”陈雨生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同班同学叫住，“去办公室找她一下吧。”
陈雨生微笑点头，一副乖学生做派：“好，谢谢你。”
办公室就在前面，陈雨生还没走到，就遇见从楼梯口上来的周允贤，周围还有不少人，见到周允贤来了纷纷避让三舍，除了陈雨生。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融了两秒钟，就挪开了，仿佛不认识对方似的擦肩而过。
回头的反而是梁川：“刚刚不是陈同学吗，你怎么不和他打招呼？”
周允贤瞥了他一眼：”打你个头，你懂个屁。”
刚刚陈雨生还看他了，虽然只有两秒钟吧，以前他都是目不斜视的，这是十分重要的进步。
“嘶——”梁川忽然倒吸一口气，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你耳朵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红？”
周允贤一巴掌把他拍到了墙上：“别胡说八道，没有。”
陈雨生站在办公室里，他穿着轻薄的夏季校服，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上一件秋季校服的外套，尚老师一看到他，就问他热不热。
快要六月末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就要到来，而他们高二年级也要期末考试后等待着进入高三了。
“你病还没好全，但是也不要捂那么严，万一又热伤风倒下了怎么办？马上就要考试了。”
尚老师贴心地说。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师，为人和善，讲课方式也有趣，这么多年来都很得学生喜爱，陈雨生也不例外。
但正是如此，他才十分心虚：“我怕被风吹到。”
身上的痕迹任谁看了都不会无动于衷，陈雨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这些。
尚老师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而是拿出了一张表格，放到了他的面前。
“今天找你来，是有件别的事，”尚老师面色正经，“a大的保送名额原本是高三上学期才定下来，但是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马上也要高三了。”
陈雨生头脑发蒙：“嗯？”
“你想去a大吗？离家确实有点远，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校。”尚老师露出一个笑容，“我手里的推荐名额有两个，但是我想把其中一个留给你。”
陈雨生问道：“老师，为什么？”
“你的成绩很稳定，品行也优秀，”尚老师回忆说，“高一入学的时候，你救了我的儿子，虽然这件事有我的私心，但是这件事证明了你的人品，你完全担得起。”
陈雨生被这夸奖弄得脸颊有点发热：“那都多久的事情了。”
他想起来，高一入学的那天，他刚把犯哮喘病的老师儿子送去医院，再返回学校的时候就迟到了，就是因为那次迟到，他第一次撞见了周允贤，对方对他凶狠又厌恶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
妈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尚老师没有让他立刻给答案，只道：“现在跟你说保送这些话题确实有点早，你回去想想，反正还有一个暑假的时间，也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陈雨生答应：“好的，老师。”
于是他这一整天都有点心绪不宁，他的确想考a大没错，可是机会来得如此突然，还是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如果可以的话，让他现在就去读大学更好，就可以再也不用看见周允贤。但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反而犹豫，这犹豫的几秒钟代表了什么，他还不知道。
天气的确热了，陈雨生明显能感觉到，所以他把袖子稍微撸上去了一点点，不过还是别人看见了端倪。
同桌有点担忧地问：“雨生，你的手腕怎么紫了，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