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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一眼粉身碎骨

 

安浦年走进门来,付沉慌里慌张地藏了什么在枕头底下。安浦年走过去把东西扒出来。安浦年手里翻着一本破破烂烂的高中语文。

付沉哑着嗓子:“滚出去。”

“你想学习。”安浦年笑。

付沉垂着头不说话,拳头攥得死紧。安浦年把书顶到他头上。“不学无术,还要费墨水?”

安浦年捏了捏付沉的手,拿出付沉手里浸着汗的钢笔。

“安,安老师。”

安浦年动作一滞。

“你教教我。”付沉语气僵硬。

安浦年看着付沉红到耳根的脖子。

“想学是可以。”安浦年把书展到付沉面前,从后面压上付沉。“这个字念什么?”

付沉闷哼一声,看着纸页上的文言文。眼前模糊,付沉努力看着眼前的字。

安浦年抓上他的手,指向那一个方块字。

“婊子。”

付沉把自己缩在浴室里。

门外安浦年第三次敲门。

“宝宝,老师错了。”

“老师教你认字。”安浦年暗觉好笑。不过一个玩笑,付沉就像疯了似的,又叫又踢。难不成他还真想念书。

浴室模糊了付沉那张桀骜倔强的脸,他发出一阵一阵呜咽声。没有眼泪,眼睛却红肿得厉害,那双凌厉的眼睛布满血丝。健气的皮肤上是大片的青紫和淤红。

水声被开到最大。

付沉出来的时候整张脸糟糕得不成样子。付沉生得白,安浦年乍一抬眼,哑然一瞬。

安浦年敲了几下门后就放弃了。付沉爬上床的时候他手里还端着一杯肉桂咖啡。

安浦年把剥好的桂圆塞进付沉嘴里。付沉想吐。安浦年捂住他的嘴:“宝宝,尝尝,是甜的。”

付沉看着安浦年温柔的眉眼,忽得挣扎起来,他用力摆脱安浦年的钳制,一边钳制还一边发出阵阵低吼。安浦年抱着他:“宝宝不怕,不怕。”

安浦年轻声安抚着濒临崩溃的付沉。付沉只感觉眼前一片虚空,他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付沉看到周围是一个个密不可分的金色牢笼,付沉怎么跑也跑不出去。付沉又看到怪物,他不懂往哪里藏,付沉呲牙咧嘴地威胁着环伺四面的怪兽。付沉好累,他实在太累了,付沉沉沉地合上眼皮,又不安地挣扎。

渐渐的,渐渐的。低吼声弱了下来,安浦年听到一声呜咽。怀里的挣扎也逐渐止歇。安浦年抱紧怀里颤抖的身躯。怜惜地亲吻着他的头发。

“宝宝,我的宝宝。”

付沉迷迷糊糊睡着了。安浦年被他闹了两个小时,睡着已经是后半夜了。安浦年妥贴地给付沉盖上被子。

他从背过身去的付沉身后揽住他的腰,把付沉整个人抱在怀里。

放了一夜的肉桂咖啡上飘了两粒拨好的桂圆。圆滚滚白花花的。冷掉的苦涩里伸出舌尖。是甜的。

付沉感觉眼皮上凉凉的,他伸手去摸。

“昨天折腾肿了,别碰。这样你能舒服点。”

付沉试着张了张嘴,嗓子发不出声音。

“宝宝。”付沉感觉自己唇角被什么凉凉的东西轻轻一碰。付沉无意识舔了舔唇。付沉苦得皱眉。

“老师跟你玩呢,不是认真的。”安浦年话语轻柔,他的额头抵在付沉额间。付沉意识恍然清醒了点。他在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揉了揉着付沉疼得快要炸裂的太阳穴。把人扶起来。

“张嘴吃药。”

一口一口地喝进去,又是一粒桂圆。付沉咳嗽了几声。

清雅低沉的声音响起,付沉听到了昨天他指的那篇文言文。安浦年一字一句地念,把人揽在怀里,玉石一般好听的声音落在付沉的耳朵里。一个字,又一个字。

付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疼了,他的手缓缓环上安浦年的腰。

“宝宝,原谅老师了吗?”安浦年咬了咬付沉的耳朵。

付沉没说话。

安浦年炒着菜,已然大好的付沉在外面沙发上沉默地发着呆。这两天安浦年对他不可谓是不好,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哄着他。不逼他做不想做的事,还用温柔的嗓音每天念书给付沉听。付沉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垂着眼。眸子里酝出一缕涩意。

付沉莫名地捂着胸口干呕。

“合不合你的口味?”

清炒的木耳山药。安浦年眉眼笑笑的,却难掩疲惫,他静静地给付沉夹了一根菜。

付沉把头靠在安浦年肩上:“难受。”

“嗯。”安浦年低低应了一声。

“想吐了?”安浦年也没发火,语气轻柔地说。“胃还难受?”

付沉抱着安浦年,身子一抖一抖的。

安浦年叹息一声。

良久。

“我是不是不该招惹你?”安浦年出声。

“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安浦年问。

“不知道。”付沉迷茫地回答。

“疼。老师,你弄得我好疼。”付沉像一只凶狠的小兽,却对安浦年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安浦年要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响起。

“安老师,你已经旷班好几天了。”

安浦年失笑:“校长没打给我,你催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

直接挂断了。

“我……付沉,你看看我。”安浦年摸了摸付沉的脸。

“付沉,我今年二十六岁,在s城有家公司,假期的时候我会来a城代课。我的家里就我一个。房子里很空。”

付沉怔怔地看着安浦年。

“有时候”,安浦年苦笑,“我也想着,你是不是能给我打个电话。”

付沉看着安浦年展露出来的疲惫眉眼。他的喉咙涌上一阵涩:“是我错了吗?”

安浦年给他舀了一勺姜汁茶树红枣汤:“尝尝,是甜的。”

温热的红糖滋养着喉头。热气萦绕在付沉的五脏六腑,付沉把身子缩了缩。“你好奇怪。”

“这段时间休息好了就去上课。”

“你可以跟我谈谈你的理想,你的向往。”安浦年温和地笑了笑。

“付沉,别害怕。”

“我会帮你。”

付沉看着那张风华无双的脸,真是困惑了。付沉迷茫地看着安浦年的眉眼。

他不知道拉住的是什么。

付沉身处高崖,望一眼粉身碎骨。

付沉拉住了安浦年的手。

付沉没在最后一排睡觉,他拿着书,心不在焉地翻。

“交作业。”

付沉把本子递给易应礼。易应礼看着上头龙飞凤舞的名字。

“付沉。”易应礼敲敲桌子。

“你看新闻了吗?”

“高官强奸未成年女学生,判了八年。”

付沉皱眉,没理解这没头没脑的话。“你要说什么?”

易应礼看着他,那双远山清雾一样的眸子里意味莫名。付沉似乎能抓住点什么,但又什么都看不清。

易应礼收了作业本,去了安浦年的办公室。易应礼随意翻着安浦年办公桌上的文件。安浦年一袭驼色风衣进来的时候看见坐在自己黄花梨木椅上的易应礼。

“催我来上班的学生?”安浦年笑。

“能给我补课吗?”易应礼单刀直入。

“晚上补。”

“你想去哪个别墅?”安浦年挂上衣服。从休息间洗过手出来。

“你晚上睡在哪个别墅?”

“我住公寓。”安浦年走到易应礼面前。

“易同学要帮我完成工作吗?”安浦年意有所指地按上桌面上本子的一角。

“我做什么会让你把关注点放在我身上?”

“对我感兴趣?”

安浦年捏起易应礼的下巴:“易同学做什么我都很感兴趣。”

“难道我会不关心学生吗?”

易应礼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

安浦年把人拽到休息室里。

“是我误会了,还是理解错了。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开始叛逆了?”

易应礼开始白天睡觉,晚上熬夜,作业不交,活动不去。反观付沉,却是出奇地听话好学,好学到其他任课老师就像见了鬼。

“付沉,实在不行你睡一会吧。”带篮球的老师人都麻了。这孩子打着球都能打瞌睡。他真怕一个不注意这大少爷被人砸了。

教歌剧的老师路过b班教室教室折返回来给付沉盖了个毯子。

“这孩子怎么中午睡这啊?”歌剧老师一脸诧异。看着好可怜。难道是什么贫困生考上来的?歌剧老师是新来的,只听说过付沉的大名。却是和眼前这个闭着眼睛的清瘦少年对不上号。

安浦年去酒吧看着把自己喝吐血的易应礼,他拧着眉头把人揽出来。安浦年打了个出租把两人送到蓝烛会馆。

安浦年在上手抽烟,易应礼趴在地上神色清冷地呕血。

医生来给易应礼喂了药,易应礼看着手上的针孔。笑着看安浦年:“你不是当看不见我吗?”

安浦年似是苦恼地皱眉。

“安浦年。”

“人渣不喜欢玩寡淡的,还不喜欢玩听话的吗?你想让我崩给你看。你的眼睛不能放在我身上吗?”

那双清山远雾一般的眸子在风烟中灼亮。血色的腥味妖异失格,冷淡的清风清澈地凌在雪中。安浦年当真见识了好颜色。

美人在骨不在皮。安浦年靠着皮质沙发,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底的欲色看不分明。

“九千万,好啊。”

易应礼只听到有人轻轻说。

付沉把本子交给安浦年:“我写得对吗?”

安浦年看着上面的公式:“嗯,宝宝好棒。”

“你别叫我这个。我能学吗?你看看我能学吗?”

安浦年看他一眼,看到少年眼底小心的期冀。黑漆漆的眼睛,蝴蝶一样的睫毛微颤。

“可以。宝宝有天赋。”安浦年笑。

“真的吗?谢谢,谢谢你。”

“谢谢我?”安浦年琢磨着三个字。

“没什么,我走了。”付沉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付沉心情极好地算着公式。

“沉哥你不去玩啊?沉哥你什么时候成了书呆子啊?”慕恒不甘心地喊。

“沉哥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出来啊?”

付沉挂了电话,打饭回来的时候还哼着歌。付沉脚步轻快地进入教室,付沉脸色忽得一僵。付沉面容冷冽地看着本子上大大划着的几个叉。

“不用谢我。”易应礼端着保温杯站到他身侧。

“你他妈……”

“做了一上午没一个对的,付沉,你天生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不是吗。”易应礼表情未变,淡淡开口。

安浦年看到因为打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他看看易应礼被打出伤口的脸,再看看付沉完完好好的模样。

“出什么事?”

“付同学因为作业做得差,打我。”

付沉不可置信地看向易应礼,看着面无表情的易应礼,付沉沉着脸不说话。

“做得不好吗?给我看看。”安浦年说。

付沉倔强地盯着易应礼,好像要在他脸上盯出朵花来。付沉也不说话,就是盯着易应礼看。

“他没一个做对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会给你看。”易应礼不温不火地开口。

“你他妈。”眼看拳头就要落下。

安浦年止住人:“打也打了。同学之间能有什么矛盾。”

付沉恨恨地看了一眼安浦年,踹了一脚他的桌子,转身走了。

“事实呢?”安浦年抽着烟,不急不缓地问。

“他因为我和你走的近找事。”易应礼这几天频繁出入办公室,频繁在交作业以外的时间出入安浦年的办公室。

安浦年打开监控。

易应礼淡淡看着。

安浦年磕了磕烟灰:“找事?”

“他找事不是吗?”

安浦年笑了。

“是。”

易应礼关上办公室的门,对上外面靠着窗的付沉的眼神。窗外的栀子花藤绕进来,招招摇摇地落在窗台上。付沉站在那里,像一锋凌厉出刃的刀。

“付同学不去教室改错题,是不会吗。”

两人在安浦年办公室外又打了一架。说是打架,易应礼更像是单方面挨揍,安浦年拉开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面如纸色,呕出几口血来的易应礼。

他眉目微皱。

“医务室吗?这里有个学生需要抢救。”安浦年简单挂断电话,也没有理会愣在一旁的付沉。安浦年蹲下身检查着易应礼的身体状况。

“我没有……”

那么用力。付沉抿了抿唇,在旁边垂下眼一言不发。

栀子花落寞的影子打在付沉身上。阳光分割一半。阴影凝固得像是一幅画。

安浦年安顿好易应礼才看向从救护车一路像透明人一样跟到病房的付沉。

“到饭点了,自己买点东西吃。”

“他死了吗?”

“还好。”

“这件事看见的人不少,处分就不用了。”安浦年像口述什么寻常事。

“周一去国旗台念个检讨。”

“哦。”付沉也没走。

隔了一会。

“你不骂我吗?”

“我为什么要骂你?”安浦年似是惊讶。

“你不是老师?我打了人,你不骂我?”

“那你觉得你错了吗?”

“老子……随便。”付沉像要发脾气,又无故消了火。

“去买饭吧。”安浦年揉了揉他的头。

易应礼睁开眼睛:“把我打成这样,念一个检讨就可以过去吗?”

安浦年摸了摸他脸上被打伤的地方,易应礼看着安浦年。

“不是什么大事。”

易应礼偏头。

“安老师心理素质好,在安老师这里能有什么大事。”

“要么,你自己打回来?”

易应礼一脸讽刺地看向安浦年。

安浦年没在易应礼脸上看过如此明晰的表情,他觉得神奇。

“我帮你打?”

易应礼哼了一声。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

安浦年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一根教鞭。握在手心,朝自己另一只没有戴玉戒的手拍了两下。

易应礼看着安浦年玩笑一样的动作。

“你觉得我很好笑吗。”

“都躺着了,逗你开心还不肯。”安浦年笑着坐下,把教鞭搁在病房床头。

付沉买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一个在床上看书,一个在窗子那头站着打电话。

看付沉来了,安浦年说了几句挂断。

付沉觉得安浦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付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去公司一趟,过几天回来。”安浦年穿着外套。“照顾好自己。”

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付沉嘟囔了几句话。没人听清。

安浦年关上门,脚步加快,医务室门口停着司机开过来的车。安浦年面目温静平和,唯有眉心那一抹山雨欲来的郁气。“走吧。”

黑色车窗玻璃阻隔了空气里的阳光。校园里的喧嚣也隔离开来。

“这是什么?”付沉举起床上的木条。

“他拿来教育你的。不巧你没赶上。”易应礼神态悠然地吃着饭。

付沉把木条扔下:“操你妈的,你有病是不是?”

紧接着,付沉神态别扭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那个,老子给你的医药费。”

“别说老子打了你,谁知道你这么不经打?”

易应礼接过卡:“多少钱?”

“啊?”

“几十万块吧。”付沉不甚在意。

易应礼拿着手上的卡,用他玉白的手指摩挲着卡上的条码:“你说你自己要赚到这么多钱,得花多少时间?”

付沉闻言一怔,去接水的手顿了一下。滚烫的水泼在指缝。顺着手指滴下。

“或许你这辈子都赚不了几十万。可惜。”

“人和人的不同,是不公平的。”易应礼说这话的语气又淡,付沉看不出他在嘲讽自己。

易应礼和付言朗不同,他语气淡然,好像真的在把真相告诉你。不置品评,却叫人难堪得想要低下头去。

“你他妈想好再说。”付沉怔在原地。

“你以为你在学习吗?不过是一群人哄着一个傻子。付少爷,你学不学的也不重要。没人说你。”

“是因为没人在乎你。”

落针可闻。

偏就不怕死的易应礼继续开口:“之前是。”

“现在是。”

“所有人都有事可做,有地方可去。就你没有。”

付沉手里端着杯子,眼神阴沉地要化出墨。

易应礼自顾自地看起书。

付沉摔了门走了,临走的时候放出一句幼稚的狠话。

“你他妈连几十万都没有。”

发狠的没有沉默的淡定。付沉抽着烟,感觉自己真是日了狗了。

“妈的”,付沉抽了一根烟,给自己气笑了,“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踩老子头上?”

一个穷鬼,他妈的挑衅他付沉。

付沉的眸子阴沉沉的。

付沉睡得不安稳,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整个人昏沉沉的,付沉点亮床头的灯。坐了一会拿出手机。

“安,安浦年。”

“做噩梦了?”安浦年并没有因为半夜四点付沉给自己打电话而露出不悦神色。

付沉盯着手机里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的男人。那边没那么亮。付沉只能隐约见着男人俊朗的眉,优越的骨。“你把灯开大一点。”

传来一阵摩挲声。

付沉看到了床上的眼罩,看清了安浦年眉间的倦色。

“你能念书给我听吗?”

安浦年起身,他随手抽出床头的一本诗集,低沉清雅的声音响起。安浦年眉眼温柔,在灯下显得神圣。

付沉几乎要看呆了,他无数次深切地打量过眼前这个人,用眼睛恨过眼前这个人。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安浦年原来长成这样。

读诗的薄唇亲吻过自己的嘴唇,眼睛,付沉的耳间爬上一抹热。

持着纸页的手抚过自己腰间。不知什么时候,读诗声停了。

付沉惊觉,他抬眼,对上安浦年似笑非笑的眼神。

付沉整个人开始发红发烫,他抖着手气急败坏地按掉通话。付沉怔怔地坐在床上。前半夜的昏沉好似梦魇。付沉睡了过去。

易应礼冷眼打量魂不守舍的付沉。付沉给他放碗都要放到床上。

“付沉,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高二是吗?”

付沉愣了一下:“你他妈有病。”

“一个高二的学生不学习,也应该有不少可以做的事。”易应礼说道。

“你就算自甘堕落也可以有个分寸。”易应礼咽下了付沉加了过量盐的汤。

付沉手痒,但突然想起什么,付沉冷笑:“你昨天还说老子没事做,今天就改口了?学霸一天一个想法?”

“你还承认你是高二的学生吗。”

付沉被气得摔门而去,打又打不了,骂这人也不当回事。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真让人反胃。付沉也不信易应礼是大家口中的完美学生,优秀校草。

妈的。

就他妈装腔作势。

易应礼看着电视,把那碗汤喝了下去。

安浦年正在开会,接到学校抢救室的电话,安浦年示意众人继续,起身走向长廊。

“吃了过量的盐?”安浦年都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答案有多离谱。

安浦年能听到电话那头微弱的喘息声。

“我了解了,尽量不要留下后遗症。费用我会出。”

做过手术的易应礼躺在病床上。听到消息本来还在无聊地翻着诗集的付沉只感觉当头一棒。他从学校的书店浑浑噩噩地走出来。

他只是加了多一点的盐。

付沉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做了手术啊。他打架打得再凶也从来没把人搞进抢救室过。听说还留下了后遗症。付沉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此时只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了。

付沉浑浑噩噩地回到休息室,把自己关起来。付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难受。为什么啊?为什么成了这样。

付沉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抽了几根烟。

“操!”

付沉蹲下神来,捂住了自己的头。

付沉慌得不知所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拿起了手机,也不知道怎么就按通了安浦年的电话。

“安总,这是重要谈判,您刚刚出去一趟已经让投资方不满意了。安总,您确定要单方面宣布暂会吗?”被单独叫出去的秘书担忧地说。

这是他们公司最有潜力的新项目,公司上下,尤其是安总对这个项目的付出不可计数。安总平时对下属都很照顾,公司更是比平常公司要高出很多,还有节假日的福利和假期,全公司上下的人都多次感慨自己投简历的时候选择这家公司真是再明智不过。秘书很担心安总,全公司的人都很挂心让安总劳心劳肺的新项目。“您如果累的话,我可以给您争取半个小时的茶水时间。我提前准备了之前做过国宴的糕点师傅。”

“不用了,会议三天后进行。”安浦年说完就离开了。

秘书团在困惑下很尊重安总的决定,他们没有谁再去提这件事。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付沉有些不知所措。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起来。没注意磕到了桌子,琉璃台上的杯子摔了几摔,玻璃碎片摔在付沉脸上。

安浦年只感觉眉心跳了跳,只不过一会没接电话,惹事的那个也在医院躺着了。他电话打给正在单人病房不安分地想要翻二楼窗子的付沉。

“跳楼?”

安浦年电话没打通却接到一个新的。

付沉看着楼下的人,和躺在花丛里的手机。

伸回腿,把窗帘拉上了。

付沉看着安浦年的脸,不说话。

“安浦年,我怎么办?”

付沉率先沉不住气。

“这回安老师是真要当个老师了。”

安浦年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可不知怎么的,付沉看到他那样的态度,紧绷的神经竟然一下子松了下来。没有那么慌,也没有那么烦了。

付沉的黑眸紧紧盯着安浦年。

“易应礼没有家长,两个十六七的高中生打架不过是教育局出面。”

“媒体不会报道高中生互殴。问题是你姓付,媒体会报道付家小公子把同学打进医院。”

安浦顿了顿。

“然后自己想不开要跳楼?”

“你还在笑?”付沉捕捉到安浦年嘴角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觉得不可思议。

“不然我哭给一个高中生看?小孩子不用操心事。”

“交给大人。”

“你……安浦年。你是不是很累啊?”付沉看到安浦年还在坐车。

“亲我一下。”

安浦年看着少年呆愣的脸。

“有点累了。要宝宝亲一下。”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时候……我要给易应礼道歉吗?”付沉心里的压力无端落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付沉,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了没有?”

付沉沉默。

“脸上伤着了,疼吗?”

付沉沉默了一会。

点头。

安浦年松了松领带:“么。”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付沉惊了。付沉惊讶于一个成年男人做起这样幼稚且尴尬的动作。更别说这人还是温雅成熟的安浦年。

“还要亲?”安浦年凑脸过来。占据了屏幕的俊帅脸庞。付沉只感觉自己头脑热得发紧,他着急慌忙地把电话挂了。都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找他。

安浦年淡笑一声收起手机。

“这个项目拖一拖”,安浦年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你那边施点压让投资方急起来。”

“呵,都知道我要过来”,安浦年椅在皮座上,“公司砸手里算什么。”

“本来就是要搞砸的。”

付沉一下一下扎着墙上的飞镖玩。他不愿意看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和付言朗气急败坏的质问。

还有付柏让他回家的留言。

付沉看到安浦年进来没回过神。

“你不是在出差,去公司了吗?”

“抱一个。”安浦年俯身拥住付沉。

付沉动了动,闷着嗓子说:“我是不是惹祸了?”

付沉知道安浦年是大忙人,他专程过来一趟。应该是很难处理的事情吧。

“你是安老师的学生,你的事安老师处理。”

“你怕什么?”

“易应礼怎么样了?”付沉见到人才突然急冲冲地问。手机上的消息他不想看,从安浦年嘴里说的话他却无端地没那么抗拒。

“他做了个手术”,安浦年回答,“比较严重。”

“以后还有复发的可能。”

付沉低着头:“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

“我没有。”付沉突然扯住安浦年的手腕。

“我明明没有……”对上安浦年温和却总让人感觉冷漠的眼神,付沉突然哑了声。

“什么?”

明明是温柔和无奈,付沉却诡异地感觉到了微不可查的凉和薄。

“我不想回去。”

“安浦年,我不想回付家。”

安浦年抱着人:“去我家怎么样。”

“我给你做饭吃。”

付沉的眸子动了动,他的睫毛轻颤:“安浦年。”

“你是人渣吗?”

安浦年拍了拍他的屁股。

“人渣也不能让我的宝宝饿着。”

“胃还疼吗?”

他竟然还记得自己之前一吃就吐的事情。付沉心情有些古怪,又多了抹不可言说的复杂。付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疼不疼的安老师会关心吗。安老师不是眼睛里只有付沉吗。”

安浦年刚一走进病房,就听到虚弱清冷的声音响起。别说不请自答了。安浦年一句话还没说呢。

“你在付沉房间装摄像头做什么?”安浦年挽起袖口,说了句。

“我只不过是小小的手术,比不过安老师眼里的胃疼。”易应礼吐了小口的血。

温热的毛巾给易应礼擦了擦脸,安浦年在水盆里拧了拧毛巾。擦干自己的手。

“说吧,易同学。这次想要什么?”

“我要住在你家。”

“哪个别墅?”安浦年笑了笑。

易应礼脸色苍白,嘴里的话却像往日一般让安浦年觉得好笑。

“你操付沉的时候怎么不问他哪个别墅?”

“啧。”

安浦年看着面色冷淡的易应礼,双手向前搭起来:“聊聊,付沉要怎么处理?”

“他无故伤害同学,不应该休学吗?不应该有处分吗?”

“我是学生会主席。”

安浦年觉得越来越有趣,他捏了捏易应礼冷淡的脸:“好,学生会主席。”

“处分。”

“记一下他还能申什么大学?”安浦年状似思考。

“我要他滚出学校。”易应礼见安浦年并不搭腔,单刀直入。

沉默了一会。

“他滚出去了……”安浦年看着易应礼,温和的表情中带着危险。这是安浦年第一次在易应礼面前不加掩饰。

“我操谁?”

易应礼还是住在了安浦年学校附近的平层公寓里。连带着付沉。安浦年让人把病床都搬过去了。

“家里就一张床,凑合一下。”安浦年做着饭。

易应礼靠在厨房门上看安浦年:“一张床,我就不能和你睡吗。”

安浦年炒着番茄鸡蛋,自动油烟机开始工作。易应礼闻到烟味和橄榄油的味道。

易应礼走过去摸上安浦年的裤子,摸了几下摸出一包烟来。

他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火光燃在指尖,安浦年皱了下眉头:“行了。”

安浦年把他手里的烟扔了。

安浦年把火一关。菜炒到一半。蛋液粘稠,有部分沾在锅底,形成一层白白的膜。

安浦年转身。易应礼跟着他走。

书房里,安浦年给易应礼倒了一杯温水。“你看过你的诊断单吗?”

“看了。”

“哦,看了。”安浦年笑。

“我觉得这其中有你安老师的责任。”易应礼突然靠近安浦年,两人的鼻尖贴得很近,站位的问题,易应礼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安浦年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温柔的眼睛困惑地看着易应礼。

易应礼凑近安浦年的唇:“我要两千万。”

“这么快就花完了?”安浦年只是扬眉。

易应礼离开他的身子,“我以为安老师会嘲笑我不知廉耻,还异想天开。”

“不配这个钱。”

“怎么会这样想?”安浦年似是很惊讶,他温柔的眉眼轻轻皱起。

“安老师不会这样侮辱自己的学生。”

易应礼吃着饭的时候突然问。

“你为什么不操我?”

“不是不让?”安浦年有些无辜,他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

易应礼轻哂。

“你还管让不让。”

“这个汤好喝吗?”安浦年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笑意。成熟男人的眉眼间竟浮现出一抹天真。

“你自己尝尝。”易应礼含了一口,吻上安浦年的唇。安浦年的手揽上易应礼的腰。动作强势,易应礼的嘴唇很凉,安浦年的口腔里带着冷茉莉和苦茶的滋味。微量的唇间是饱满的甜。安浦年咬破一个圆子。奶香溢出来。

易应礼低喘。

安浦年用纸巾擦干自己的嘴和手。

易应礼趴在桌子上喘息。

“两千万不够,再给你一只股票好不好?”

易应礼从桌子上下来,安浦年扶了他一把。

“谢谢安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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