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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祸起

 

秀色坐落在京市二环一个小商圈里,不知情的人只道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会所,只有摸得到门道的圈内人才知道这里绝非看上去那样普通。这里表面上经营正经高档酒水生意,实则是赌博、人口买卖、奴隶调教和出售的地下黑市,是专供上流阶层奢靡淫逸的销金窟。

为着今晚秀色一年一度的奴隶拍卖会,上上下下一帮人已筹划了月余。门口负责接引的门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忽见远处来一辆卡宴破开浓重夜色疾驰而来,赶忙迎上去。

车上下来的男子高大壮硕,身着深灰色戗驳领条纹双排扣powersuit,见着门口油头粉面的人,当即问道:“拍卖会开始了吗?”

“江二少,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

门童斟酌一番,又跟着人介绍今晚拍卖的奴隶和宴会流程。江清晖觉得耳边叽叽喳喳聒噪得很惹人心烦,却只淡淡扫了他一眼。

在这销金窟里能混得如鱼得水的哪个不是人精?门童心道外面盛传如日中天的裴氏集团掌权人江二少是个冷面煞神所言非虚,于是不再多言,讪讪退回。

江清晖绕过昏暗迷离的会场大厅,径直奔向通往秀色顶楼的专用电梯。守在电梯旁的侍应楚然倒是机敏,见二少神情冷峻、步履匆忙,只道一声萧老板还在办公室便恭恭敬敬地将人送上顶楼。

江清晖只身一人穿过顶楼长廊,熟门熟路找到首席调教师的专用办公室。推开门,先映入眼帘的是散落一地的文件纸张,萧霁川正面色不虞靠坐在檀木长桌后的办公椅上,身侧跪立的奴隶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哟,今天什么风把江二少也刮来了?”

江清晖听了萧霁川不痛不痒的讽刺,倒也不生气,只觉好笑,回呛道:“方才听说秀色的首席调教师要在拍卖会上公开处置私奴,这倒是头一回,江某人当然得来见识见识。”

萧霁川虽是刑主又性情阴晴不定,但对私奴雨深向来宠爱有加,主奴二人小打小闹惯了,前月江清晖见二人不和也只当是又在玩什么情趣,却没想到能闹成这样。

江清晖踢开脚边的文件,坐到檀木长桌旁的小沙发上,才隐约听见雨深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低头一瞥,雨深身前的奴隶特制亚麻长袍上已落了大片湿痕,裸露在外的小臂和小腿也淤痕遍布。

江清晖正待说些什么,门外却响起扣门声,是楚然:“萧老板,时候不早了,该去会场大厅了。”

“霁川,你真要在拍卖会上罚他?”江清晖见萧霁川铁青着脸死盯着雨深,也收了调笑神色,肃然道:“你可别后悔”。

“小雨,你知道错了吗?”萧霁川俯身,右手轻抬起雨深湿红的小脸,拇指摩挲眼下的泪痕,低声诱哄:“只要你认个错,我们就不去了。”

雨深用力挣开了那只手,小声呜咽着我没错,正要将头垂得更低时却被一掌扇倒在地。

萧霁川气极,“你没错,是我把你宠坏了!”他拽着雨深脖子上的皮质项圈将人拎起来,撕掉轻薄的奴隶衣服,又抽出柜子里特制的犬头套给人套得严严实实,“贱狗,今天主人好好教教你规矩,看你能不能记起你的身份!”

展示大厅里灯光昏暗,只有中间一小块略高于平地的台子稍显明亮,展出着今晚要被拍卖的奴隶。

023悄悄挪了挪久跪发麻的腿,正要再挪一挪酸疼的小臂时,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突然贴着玻璃凑近了打量他。

顶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023隔着透明玻璃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这个男人更兴奋了,一边念叨着“小美人,今晚就跟我走吧”,一边极其下流地从头到脚视奸他。

023感觉自己的精神和肉体都在被侵犯。

他强作镇定,双手却揪紧了薄薄的奴隶袍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锁骨下新纹的秀色专属奴隶标识微微发烫,好像在提醒着他的处境——

他是秀色展柜里昂贵的奢侈品,也是最卑贱的奴隶。

他期盼看上他的人足够富有和慷慨,肯花一大笔钱买下自己;也暗自祈祷自己足够走运,撞上一个爱护玩具的主人。

大厅的灯光忽然变亮了许多,紧贴着展柜的男人终于走开了,台下分散的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023抬眼望去,分开的小道里走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牵着一只人形犬。

023认得打头那个狠戾男人是秀色的首席调教师,他牵着的人形犬想必是他的私奴雨深,不知另一个男人是何身份。

论样貌气度,萧老板已是百里挑一,可与他身后的男人相比也显得不过尔尔了。那男人气质冷清,抓眼得很,穿着挺括西装却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多看几眼又觉得那双眼睛气势逼人,凭空生出压迫感来,023一时看愣了。

台下的人兴奋起来,关注的焦点从台上诱人的奴隶转移到两个男人身上。

萧老板虽是秀色的首席调教师,但久居幕后,很少进行公调表演,更别提这次还带着他从不露面的私奴。之前聚会总有人调侃萧老板金屋藏娇,起哄让把人带出来看看,他回回拒绝,这回不知怎么突然愿意了。

而江二少虽然是秀色的隐名股东,又是圈内有名的do,但从不热衷此类聚会,今日竟也来了。

展台上的玻璃已被撤走,台上的奴隶自觉退后让出中间大片场地。

萧霁川牵着人形犬走上展台,对台下的人说了几句开场的客套话,看了看端端正正跪立在旁的雨深,又说:“我的奴隶最近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作为主人,我有必要及时提醒,今天也请各位做个见证。”

台下的人群骚动起来。

萧霁川俯身再次检查了雨深戴着的犬头套,确保它不会因为挣扎轻易掉落,也不至于让人难以呼吸。接着又解开脖子上的项圈,将人呈大字型牢牢绑在x刑架上动弹不得,露出鞭痕未消的后背和修长的双腿。

“雨深,你总是混淆爱和服从,你必须服从我而不是爱我,我也不必爱你。”萧霁川看了一眼奴隶锁骨下白皙光洁的皮肤,叹道:“希望今天我能教会你这一课。”

雨深虽然没什么异常举动,但剧烈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平静。

023看着台前的主奴二人,感到难以言说的悲伤。这悲伤席卷了他,却又不十分明晰,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萧霁川接过台下侍应递来的长蛇鞭,一下甩在刑架旁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接下来我会鞭打你的背二十下,不需要报数。但除了呻吟,我不想听见任何声音。”萧霁川说完,台上台下都噤声了。

雨深身形清瘦,却比看起来要耐痛许多。二十下打完,除了第一下泄出一声闷哼,竟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这鞭子的威力台下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光是鞭打时尖锐的破空声和背后的血迹就已经够骇人了。

萧霁川将人放下来时,雨深脱力瘫坐在地。

“自慰,就在这儿。”萧霁川俯视着地上的奴隶,一字一句地说:“射出来,我就原谅你。”

雨深猛地抬头,透过皮套上的小孔难以置信看着萧霁川,脸红了又白,但阴茎却背叛主人的意志涨了起来。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始终没有动作。

萧霁川脸色沉了下去。

时间一长,台下的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看着台上对峙的主奴二人淅淅索索嘀咕起来。

“怎么,连这都做不到?”察觉场面即将失控,萧霁川的怒色再也掩饰不住:“023,你是这一批里最好的性奴,你来帮帮他!”

023迫于淫威硬着头皮爬过去,刚靠近雨深就被一把推倒在地。

“滚开!”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雨深推开了023,又硬生生自己扯下犬头套,露出一张昳丽非常的面庞,但右脸上的掌印分明,泪水和汗水也糊了满脸,湿漉漉的,像只落水狗,十分狼狈。

看着这张脸,周遭陷入了一片寂静:这不是京市一把手奉若掌上明珠的小儿子吗,传闻他早就出国深造,怎么会在秀色,又成了萧霁川的私奴?

处于旋涡中心的雨深没理会惊异的众人,只踉跄着向萧霁川的方向缓缓爬去。爬到人跟前终于俯卧在地再也不能动作,只抬头倔强地看着他高高在上的主人,像一只垂死的鹿,又像一匹受伤的狼。

萧霁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眼前人悲伤的眼睛,在这诡异的死寂中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恍然回忆起了与雨深初遇的那个夏日。

那时他刚开始创业,作为a大优秀校友回母校调研,偶然看到了正在参加演讲比赛的雨深。舞台上的他青春洋溢又美得惊心动魄,夏夜最明亮的星星和他相较也黯然失色。

萧霁川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止不住颤抖着的人,那是出于巨大的哀恸和绝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萧霁川感觉一只无形的手穿破他的胸膛,将他的心都攥住了。

“萧霁川”,滞涩沙哑的声音划破了沉默,雨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结束吧。”

023看着萧霁川抱着雨深消失在大厅转角,仍觉得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又顿悟自己悲哀的命运,雨深拥有随时退出的权力,而他早已山穷水尽,进退维谷。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小会儿,楚然已重新出来主持大局。终究只是一段小插曲罢了,恩威并施安抚好众人后,一切流程照常举行。

023和其他奴隶顺着指引重新跪回展台中间,这会儿展柜已经全部撤走,背后的led大屏轮换展示着各个奴隶的身体数据和部分调教时的视频资料。

这次的展示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方才散开的人又重新聚了上来。

023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视线,他鬼使神差地向展台右侧看去——是刚才和萧老板一同过来的那个男人,他正坐在不远处。

023确定,他在盯着自己看。

他受调教时早已对“被看”这件事脱敏了,可仍觉得这男人锐利又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让他难以招架,于是强迫自己提起僵硬的唇角。

“你都玩死几个奴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给你买去真是糟蹋了东西!”

023的注意力转回眼前,认出其中一个是方才意淫过他的那个中年男人,他大声嚷嚷着:“不过是些不禁玩的废物,老子有的是钱,想要多少要多少。”

023喉咙滚动,吓出了一身冷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拿的出手的只有这条命。这一次无论生死,他都不要顺从地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

他又看一眼坐在昏暗处的男人。就算死在他手里,那也是自己选的路,他认栽。

023顾不得手脚的酸疼,抓住空挡,在众目睽睽之下铆足了劲儿朝江清晖爬过去。

得益于距离不远,竟真让他在侍应反应过来之前爬到了人脚下。

023双手紧紧抱住江清晖的一条腿,放软嗓子,声音又轻又细:“先生,求您可怜可怜我,把我买回去吧。”

“我是个生意人。”江清晖倒也没急着踢开他,反而低头看着023湿润的眼睛,慢悠悠道,“你让我买你回去,总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吧。”

“先生……您能给我一把刀吗?”023颤抖着说,说完定了定神。

江清晖示意一旁颤颤巍巍的侍应:“给他拿。”

这是一把简单的银色小刀,刃口闪着寒光。

机会只有一次!

023看着锋利的刀刃,伸出右手握住刀柄,猛地向自己的脖子捅去!

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江清晖手疾眼快,用力打开了023握着刀的手。

那刀从023右手脱出,却还是在人脖子上划了浅浅一道,一粒粒血珠从伤口缓缓渗出来。

围观的人吓坏了,江清晖看着惊魂未定、刚捡回一条命的023,终于笑了,“有点意思。”

“这个人,我要了。”江清晖目光扫过周围的人。

到嘴的鸭子被人抢走了,那中年男人颇为恼怒,但他承受不起和江二少抢人的代价,只好转头寻找其他目标,毕竟可心的美人多的是,一个玩物罢了。

江清晖看着023清澈的琥珀色眼睛,伸出手摩挲他右眼下一点红红的泪痣:“小狐狸,跟我走吧。”

“谢谢先生。”023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却仍止不住剧烈的呼吸。

023承认这是一场豪赌,他把自己的命放在赌桌上:赌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不是个真正的虐待狂;赌他的一点点恻隐之心;赌他刚才多看了几眼,是对自己这个玩意儿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不舍得让自己就这么死了。

幸好,这场赌局,他是赢家。

江清晖常住的别墅区位于京市中心,这里遍地都是高大的写字楼和繁华的商贸市场。这几幢别墅却建围墙圈了大片地,在核心住房周围种植了各类花木,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辟出了一个桃花源,但求一个闹中取静的意趣。

023被秀色送往别墅时已是深夜。他蜷在特制的笼子里,盖在笼子上的薄毯只能勉强遮住光线,微凉的夜风穿过冷硬的铁栏杆拂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嘿嘿,你说这萧老板可真有点本事,敢把那位的小儿子当奴……。”

“你不要命了!”另一人连忙打断他,厉声警告:“总是这么口无遮拦,小心哪天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哎呀,你不是我的好大哥嘛……”

前面两人放轻了谈论声,023听不太真切,往声源方向小心挪了挪,竖起耳朵。

“后面这小玩意儿可真走了狗屎运了,那顾家小少爷去年和江二少约了一次就上了瘾,现在都还老在秀色转,就巴巴地盼着人来呢。”

“约调和买去当狗可不一样。”另一人似乎叹了口气,惋惜道:“秀色送出去的奴可没几个有好下场……”

“哥你说的也是,这江二少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前阵不还在传为了夺权,把老爹和兄弟都赶出国了,啧啧……”

“快到了,就你废话多,别说了……”另一人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前面静下来,耳边只留下车辆行驶的破风声和摩擦声,023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不由抱着腿把身子蜷紧了。

车子很快停稳了,两人按照事先交代,连人带笼子把023搬进一楼大厅里就默默退开了。

023跪起来,黑暗里只剩下他自己剧烈的心跳。

在拍卖会上裹着的亚麻袍子被垫在腿下,他全身赤裸,只在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项圈,右侧锁骨下纹了一朵小巧的红色玫瑰。这是秀色的标准出厂配置。

遮光的毯子被猛地掀开,023吓了一跳却忍住没敢乱动,只本能地微微低头,眯着眼对抗刺进来的光线。

眼前突然暗了,023适应了一点,抬头望向走近的江清晖:他逆光站着,看不清脸上的神情,被昏暗的灯光雕刻出的剪影威严而沉静,像是悲天悯人的神只,又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出来。”江清晖利落地打开锁,拉开笼子门,退开几步,“站过来。”

023这一天不是跪就是爬,出笼子后陡然站起来还有点不习惯,双腿打颤,眼前发晕,但好歹自己立住了。

江清晖倒也没记较,开始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他。

023试探着抬眼,和江清晖对视上又忙躲开视线,垂下眼睛,睫毛轻颤。

“转一圈,慢一点,能多慢就多慢。”023抬头,看见江清晖右手随意划了一圈。

“好的,先生。”023轻声了答一句,慢慢挪动身体。

023感觉时间似乎都凝滞了,只有他在慢慢地转动。待转回来与江清晖正对着时已过了好几分钟。

023又悄悄抬眼,这次没有再挪开。眼前人已换下了拍卖会上那身冷硬的西装,穿着颇为日常的家居服。搭在额前的碎发微湿,中和了他本人的冷清气质,显得比之前柔和许多。

但江清晖的眼神没有一丝情色意味,一本正经地像是审视新入手的货物,而不是就着昏黄灯光欣赏赤裸的美人。

023难得地感到羞耻了,羞耻之余他发觉自己的下身不听使唤地涨了起来。

他一丝不挂,这点动静当然瞒不住江清晖。

“不许乱发情,否则接下来的时间你会很难捱。”说完没给反应的时间,江清晖便转过身,“跟我走。”

“好的先生。”023听见自己说,忙抬腿跟上去。

江清晖身高腿长,比023高出大半个头,走起路来也大步流星,很快就甩出后面人一截。023看着人越来越远的背影,不得不小跑起来跟上他。

穿过大厅,沿着转角处的楼梯下到负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沉重的黑色铁门,门半掩着,只露出室内的一角。

江清晖单手将门推开,整个房间便一览无余。

这个是五十见方的地下调教室,装修整体呈黑红色调,靠墙放着数个玻璃储物柜,装着大大小小的道具。023咋舌,这里各类装备齐全,抛开挂了一面墙的鞭子不说,连各类刑架,刑床甚至木马都有,和秀色的专业奴隶调教室相比也不遑多让。

室内宽阔,却没有任何可供正经坐卧休息的地方——除了正中间那把红木太师椅,调教室里的奴隶是没有好好坐着的资格的。

023心底一沉,把拍卖会上刚买来的性奴带到地下室,应当是迫不及待地要使用他,想来今天是不好过了。

江清晖走进去,施施然坐上正中间那把椅子,看向呆愣在门口的023。

023会意,乖乖从门口爬到椅子前,上身挺直,视线低垂看着纯黑色的大理石地砖,跪立住不敢再动了。

江清晖坐下后一言不发,仿若跟前没跪着个奴。

沉默是上位者的特权,而奴隶只能在原地安静地等待。

秀色的调教师调教奴隶时总是穿得一丝不苟,形形色色的西装、制服和皮衣轮番上阵,以期增加调教时的气场和代入感。023今天才知道,原来有人一身简简单单的家居服气场就能可怕如斯,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023刻意放轻呼吸。

“害怕?”江清晖突然开口。

023咽了口唾沫,听见自己滞涩的声音响起:“主人,奴隶有一点害怕。”

“叫我先生。”江清晖淡淡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023不知道为什么江清晖突然和他寒暄起来,也许是看他太紧张了。“先生,奴隶在秀色编号是a-20131023。”他顿了顿,又开口,“本名叫时月。”

“你是京市本地人?”秀色奴隶编号的第一个字母代表买入奴隶的地域。

时月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下来,轻声道:“先生,奴隶是邻省滦市人。”

“嗯。”江清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站起身往玻璃储物柜那边去了。

时月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还没得等他忐忑多久,江清晖便拿了个东西回转来,一把丢在时月面前,金属撞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鸣声。

时月定睛一看,是他今晚向江清晖求来的那把银色短刀,上面的血迹已被人擦干净了。

“今晚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江清晖冷冷道。

“先生,奴隶……”时月抿了抿唇,斟酌道,“……看见您的第一眼就想成为您的奴。”

“避重就轻。”江清晖一脚踢开地上的短刀,拽着时月脖子上的项圈把人拎近了些,淡淡开口,“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时月还没反应过来,江清晖就已经在解他脖子上的项圈。皮项圈刮擦着短刀划出的伤口,带来尖锐的疼痛。

时月正要轻嘶出声,便被人一把攥住了脖子,口鼻也被人严严实实地捂住。

脖子上的大手正在慢慢收紧,时月被迫抬起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放大的棱角分明的脸。

江清晖不动声色道:“不是想死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时月的胸口起伏剧烈起来,脸也涨红了,细嫩的手指不禁轻轻搭上那只凸起青筋的手臂。

江清晖宛如一个熟稔的捕蛇人,死死地钳住了时月的七寸,令他挣脱不能,反抗不能,只能徒劳地微微挣动,祈求宽恕。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吗?

时月的视线因缺氧而逐渐飘忽难以聚焦,他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快要变成一片缥缈的冷白。

“咳咳咳……”脖子和脸上的手终于撤开了,时月瘫在地上,大口呼吸之余快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还没等他彻底缓过气,那双手便原模原样钳住了他,却又在察觉时月快到极限时及时松开他,如此反复,故技重施。

时月感到这痛苦有些难以承受了,他的一双手比秀色调教室里所有狰狞的刑具都可怕百倍千倍!

到第四遍时,时月终于崩溃了。

他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死命抱紧了江清晖的腿,大颗眼泪从涨得通红的眼睛里落下,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沙哑着哀求道:“先生,我错了……我不是真的想死,我只是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会死在那个人手里的……我必须赌一把……我想活下去……”

江清晖感觉到时月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知道错了吗?”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时月满脸的汗水和泪水,凄惨极了,还在抽抽搭搭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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