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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被弄得小腹酸软的beta哥哥

 

顾骄用平淡冷漠的语气说出了和心理医生截然相反的话:“是。“

见小孩眼神一点点清明,顾骄随口继续说道:

“所以无论分化成什么性别,都要约束自己,不能沉迷于性爱。”

顾骄的认同,让顾傲燃起了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那他们说得性能力是强大的表现,可以保护我们家,是不是假的?”

顾骄用顾傲半懂半不懂的一句话回答道:“不是。君子之风,流传万古。真正能够长久永存的,是君子的风范,是君子这类人。而君子之风绝不是以alpha,beta,oga,性别上粗浅的划分和赋予的地位来判断的,强大如alpha,柔弱如oga,普通如beta,基因的划分和基因所赋予的能力,最终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湮没。唯有学更力行做君子,才是长久之道。也只有学做君子,才能做到你说的强大和保护。”

从这一刻起,顾骄清冷的声音在顾傲耳中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声音。

阳光撒落。

顾骄拿着书,仰躺在椅子上。

顾骄此时的形象也成功升级为顾傲心目中唯一神圣的形象。

顾傲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充斥着难闻的味道,难听的声音,难看的画面的恶心的家。

此时顾傲久违的感受到一些阳光暖烘烘般的香味。

顾骄说得每一个字,顾傲不一定听得懂,但是顾傲拧巴的心结确实解了不少。

在顾傲直线式的思维中,顾骄是世界上唯一认同自己的长辈,唯一能够理解自己的长辈。

小别墅没有佣人,前几个月只有顾骄一个人,然后是顾傲被送过来。

顾傲被送过来时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影响到日常生活。

“哥,哥。”

顾傲抱着枕头,小小一个站在顾骄卧室门口。

黢黑的卧室,顾骄半睡半醒被叫醒,吓得一咯噔。

顾骄惊魂未定,刚想问小鬼是怎么进来的,一想自己没有关门的习惯,索性胡乱问了句:“怎么了?”

“害怕,睡不着。”

顾傲嫩生生的声音,脆弱得发颤。

顾骄联想到自己听说的顾傲过去住在主宅的经历,不由地心软。

黑暗中,顾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顾骄,黑白分明,虹膜边缘是浅蓝的弧线似乎都能看得清。

那时的顾骄也不过是一个稚气未脱的青少年,尚且做不出过于冷淡的态度:“那你要和我睡吗?”

顾傲难掩开心地点点头,见顾骄没提出反对,小心翼翼把枕头扔到顾骄旁边的位置,一点一点的地爬上床,钻进被窝。

床很大,被子却只有一个,被窝里暖烘烘的,顾傲很乖巧,安稳地窝在顾骄旁边。

顾骄瞌睡睡到一半,想着明早再说吧,也躺回去了。

但是半晌也睡不着,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小孩在发抖。

“你怎么了?”

“害怕。”

“平时晚上这个时候,爸妈会喊得很大声,很可怕的。”

顾骄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哑意,缓声安抚道:“放心睡吧,这里没别人,也没别的声音。”

说罢安抚地隔着被子拍了拍顾傲。

顾傲自出生以来,睡了第一个安稳的,宁静的觉。在顾骄身边,被子暖烘烘的,香香软软的。

那之后顾傲多半时间是顾骄陪着睡的,睡梦惊恐的症状也好了很多。

偶尔因为外出宴会社交回来得晚,顾骄还买了玩偶放在顾傲的床头,有顾傲半个身子大的鳄鱼。

顾骄说:“小孩子睡觉,床边的玩偶会守护他不被惊吓。”

顾傲直白地认为哥哥会守护他,陪着他,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越发粘着顾骄,全身心依赖顾骄。

因着这些幼年的事,顾傲少年时被顾骄的散养得与众不同,是性别崇拜达到顶峰的家族中的一朵奇葩。

研中被称作上帝后花园,出资投建的人和西烛楼的老板一样神秘。

亭台楼阁,西洋建筑,应有尽有,甚至连着郊外的半山半水都默认把开发权划归给研中。

这座连老师都默认向上社交比读书更加重要的学校,顾傲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同班的同学早就看顾傲不爽了,明明从各个方面都能推测出一定能分化成alpha的顾傲,却一直表现出对alpha的嗤之以鼻,这不是顶级凡尔赛是什么?

不过出于对顾家的拉拢和社交需求,在重要的成长且增进友谊的时刻,其他人还是拉着顾傲一起的。

“顾傲!今晚7点,我们要进行毕业前的最后一次集体实践,所有人都要到,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啊,别太不合群,一定要来啊!”

顾傲冷着脸往外走,不打算搭理。

旁边一个同学听着这边的动静,写东西的笔停了下来,扬声道:“顾傲,你今晚留下来,我告诉你一个跟你哥有关的秘密。”

顾傲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停滞住了,回头冷冷地望向那个人。

“你今晚留下来,我就告诉你,绝对不亏。”

说话的人叫温阮,是存在感最低,最乖巧的同学,他经常生病请假,很少主动和其他人交流。但是试图和他搭上友谊的人数不胜数,不仅因为从外形来看他会分化成oga,还因为他哥是——温璟。

晚上7点,明亮的灯光落在每一张兴奋年轻的面庞,顾傲除外,顾傲只对他哥感兴趣即使顾骄冷淡到冷漠。小班教学,一个班拢共15个人,齐齐到齐。

一个同学上台用夸张的声音演讲道:“这次是顾傲这个孤傲份子,第一次参加我们的集体探索活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顾傲无聊地翻了个白眼,为了那勾人的秘密,按耐住自己不得不继续坐着。

“今晚!我们的活动分两个板块,第一板块,我们要分享一份西烛楼流传出来的绝密资料!相信大家对西烛楼不陌生,让我来看看,谁对这份资料不感兴趣?第二板块,我们要前往西烛楼,用你能想到的各种办法,落实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在听到“西烛楼”三个字时,顾傲眼底滑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隐隐夹杂着几分痛苦。

主持人看到顾傲低着头靠在墙角格格不入的身影,演讲停滞了一瞬,继而打起精神继续讲下去。

“毕业前后大家临近分化,分化后身份多少受到限制,所以,学长学姐才流传下来这个活动,每年毕业季,都有不少学长学姐,通过这次实践打探到的真实消息,找到s级的天命之子,希望在我们之间,也能有人可以打探到适合自己的天命另一半。”

顾傲听完演讲,神情沉郁地走到温阮面前:

“秘密告诉我,我要走了。”

一个同学正拿着打印好的资料逐一发放,有人可惜道:“顾傲,你真不去吗?这是难得的可以确定s级ao有哪些人的绝佳机会,说不定能碰到你的真命天子!而且,我们是集体活动,西烛楼默许的机会就这么一次。如果预分化结果不是s级,那这辈子都无缘西烛楼了。你真得不好奇吗?”

顾傲想都没想,低声呵斥道,语气还带上了几分怒火:“不去!”

温阮感到好笑般笑眼弯弯,大声道:“那顾傲你听好了,秘密就是”

顾傲冷声打断温阮:“出来说。”顾傲不想让其他任何人听到自己哥哥的事,其他人沾上他哥,一点点,顾傲都感觉想发疯。

而西烛楼

神色冷硬的顾傲此时心脏上已经架好了一把钳子,似乎时刻准备找到时机实施绞刑。

温阮接过发到自己手里的资料说:“没关系,很快大家都会知道的,我只是心疼,如果今晚你不在,那就只有你不知道了,才把你留下来的。秘密就是你哥哥顾骄,是西烛楼的会员。”

顾傲瞳孔瞬间放大,隐约听到磨牙的声音。

顾傲咬着牙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温阮扬了扬手里的资料:“不信你自己看。”

顾傲夺过温阮手里的资料,顾骄的名字赫然在上面。后面还标注了:预分化s级alpha,信息素不明,疑似性向alpha,嗜好群交,性器长度宽度”

手里的纸张被顾傲大力捏出褶皱,后面羞人的备注顾傲几乎眼花到看不清。

顾傲只觉得视线模糊,汹涌的愤怒从胃里烧灼到心尖。

顾傲的情态过于不正常,同学都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地说道:

“其实很难确定这个资料的真实性,所以才有我们的第二板块的。”

但温阮却继续添油加醋激将道:“听说,你哥今晚会去,我们今晚的探险,你去不去,给个准话。”

顾傲迟缓了好久才涩着声音:“去。”

即使顾骄从未再刻意提过,以为那次顾傲早就烧傻了,忘了那晚的事,实际上,顾傲清楚的知道,自己记得,只是一直装作忘记了。

西烛楼。

代表着顾傲最自欺欺人的记忆。

这个地方顾傲从小到大听过无数回,但是从未对这个地方怀揣着好奇,甚至包含着鄙夷和厌弃还有说不清的厌恶。

西烛楼位置近郊外,一整个落星湖被划归在楼内,传闻西烛楼内部一共四十八座地上楼,还有一座底下楼阁,内里奇珍异宝无数,门卫森严,除了会员,没有人能窥得里面的面貌。

但是研中的毕业生有一次机会进去,去各凭机遇核实那些所谓流传出来的s级alpha和oga的身份,信息素等等真实性。

奇怪的是,管理严格的西烛楼对此几乎是默认态度。

车上好多人拿着资料讨论,时不时说说笑笑,但是没人敢议论顾骄那条,甚至顾傲表露出太过于变化莫测愤怒扭曲的神态,肌肉紧绷,其他同学都不敢靠近他。

顾傲翻腾的心绪中夹杂着一丝委屈。

事实上,顾傲为了找顾骄,早就去过西烛楼。

但是这件事,顾傲装作烧坏脑子遗忘了,顾骄也当作他忘记了,再从未在提过。

10年前

夕阳正好。

“顾骄,你看看你还像个刚成年的alpha不,雷打不动九点哄小崽儿睡觉,没有半点夜生活。”

想到顾傲,顾骄心情是复杂的。

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按理说顾骄应该对这个年幼的弟弟排斥,但是顾傲太脆弱了,招得顾骄每次都心软哄他睡觉。

小孩睡得早,顾骄跟着也睡得早。

这么想来也确实不合适,顾傲是他父母的责任,又不是自己的。

顾骄难得出去玩一晚上,出门前,顾傲还在老老实实写作业:“哥哥早点回来,我和小鳄鱼一起等你。

顾骄看着他乖巧地样子,最后还是不忍心,问了句:“我今晚估计不回来,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送你回顾家?”

一听到要回去顾家,顾傲坚定地摇了摇头,小声问:“估计不回来是回来还是不回来啊?”

顾骄被他的大眼睛盯着,难得局促地说道:“回来吧,但是会很晚的,你一个人乖乖早点睡觉。”

说罢,便穿过前庭离开了。

夜色一点点变暗,外面打起了闷雷,顾傲一个人蜷在大床上发抖,“哥哥”

顾傲实在坚持不了,拖着把大伞准备出门,出门前犹豫了,又掉头跑回卧室,抱着有自己半大的小鳄鱼一起。

一个小孩子,抱着个玩偶,又撑着把大伞出门了。

半山别墅这边根本没有人影,顾傲手里的伞撑得东倒西歪,艰难地一个人沿着路往山下走。

靠山边停着一辆跑车,似乎有人在上面,顾傲犹豫好久,实在是手酸地撑不住伞,过去敲了敲车窗。

“唉?谁啊”车上的人不耐烦地降下车窗。

隔着雨幕,对方辨认了好久,疑惑道:“你是顾家那个小孩?”

顾傲眨眨眼,隔着雨幕,也认不出这人是谁,但是大抵肯定是认识自己的。

顾傲点点头。

那人似乎是慌乱地整了整衣服,见顾傲身边也没个大人无奈道:“先上车。”

顾傲左手伞,右手娃娃,狼狈地上了车,即使打着伞,也湿了半边身子。

“这大半夜又下雨的怎么一个人出来,没有保姆跟着么?”

顾傲摇摇头,看着前座的两人说:“我要去找哥哥。”

“你哥,顾骄?”那人想了想,能住在这片区域,同样姓顾的就一家。

顾傲说是。

“知道你哥在哪里吗?”

顾傲又摇摇头。

林澍好笑道:“那你怎么找?我们送你回家吧。”

顾傲失望地摇摇头,找着开门锁准备下车。

副驾驶的oga安然细声道:“刚刚周颂是不是说,今晚顾骄和白炎几个去西烛楼来着?”

顾傲听到顾骄的名字,又坐回去。

林澍为难地打量着小孩,想了想,“好像是。”然后委婉地劝道:“那你哥估计今晚有事儿啊,要不先送你回家?”

顾傲坚定地摇摇头,转身准备下车:“我想去找他。”

顾傲的手扳在车门上,林澍着急忙慌地按下锁车键。

这大半夜下着雨,两人也不放心半大的小孩在外跑,林澍认命地从中间的储物抽屉抽了两罐抑制剂出来,递给安然一支,自己打了一支。

冰冷刺骨的液体流窜至全身,冷却了上头的情欲。

林澍自嘲道:“我约人被小孩打断了,顾骄约人,我带着自己的oga给他送小孩,主打一个谁也别想好过。”

安然温声道:“小朋友在呢。”

林澍失落地凑过身亲了亲对方的脸颊:“知道了。”

转头对顾傲说:“我送你去找你哥,不过西烛楼那地儿我可进不去,能不能找得到得看你自己了。”

顾傲开心地点点头。

副驾驶的oga叫安然,是一个a级oga,旁边的alpha叫林澍,也是一个a级alpha。

他们没办法进西烛楼,西烛楼审核严格,只允许s级的alpha和oga办理会员,他们只能把顾傲送到门口。

两人和顾家只是点头之交,在宴会上见过几面,根本没有具体的私人联系方式。

会员制的地方,没有门卡根本刷不进去。三人只能在车上傻等。

安然家里要他赶紧回去,通讯那边骂得凶,林澍不得不紧着先把安然送回去。

“要不我们带着你,先回去,然后我送你回顾家?”

顾傲死命地摇头:“谢谢你们,不过我要等哥哥,哥哥确定在里面吗?”

林澍为难道:“大概率是在。但是你这会儿下去淋生病了。”

顾傲坚定地说:“那个檐下面淋不到的,我下去了,谢谢你们。”说完便下了车。

半夜的冷风凉飕飕的往顾傲衣服里掼,雨不见停还越发的大,偶尔飘进去的斜雨打在顾傲衣服上,之前湿得衣服被车上的暖气烘得半干,这会儿又湿嗒嗒地贴在身上。

顾傲把自己和小鳄鱼蜷在一起。

哥哥真得丢下自己了吗,哥哥在不在,哥哥…

顾傲头埋在小鳄鱼上,撑不住地伞滚落在一边,眼泪汩汩地流,把浅色地鳄鱼玩偶洇深了。

顾傲又是害怕又是冷,哭得昏昏沉沉。

旁边的高门终于开了。

“雨大,您要不要直接休息一晚,明早离开。”

顾骄看着暴雨,有点担忧,说道:“不用了。”

“那我给您找个代驾?”

这边代驾还没来,阴影处细微不可闻的一声,

“哥哥。”

顾傲感觉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身体一阵冷,一阵发烫,整个人魇住了般,除了喃喃

“哥哥”

感觉自己被抱到一个暖烘烘,香香的怀里,顾傲揪着顾骄的衣服:“哥哥害怕。”

顾傲昏昏沉沉发烧,顾骄找了医生来家里,挂着点滴,顾傲昏睡得也不踏实,一直拽着顾骄不让走。

顾骄不知道顾傲是怎么一个人拖着半大的玩偶找到郊外的,没来得及问但是心里止不住地后悔和懊恼

尤其是顾傲一边病着,一边脆弱地粘着自己。顾骄白天照着,晚上哄着,跟带自己的小崽子似的。

顾傲这一病,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周。

顾骄以为顾傲烧昏了头,小孩记不得什么,而且自己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这一茬一直按下再没提过。

但是顾傲一直知道,西烛楼=约人=丢下自己很久很久,差点不要自己了。

所以,顾傲很讨厌去西烛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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