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短短余生如梦未央(下)
时间已过去半年,沈嫣化疗结果明朗,肿瘤已经成功缩小了,主治医生林紫也终於点头同意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沈嫣可以开刀切除病灶了。
准备住院的前一晚,两人早早躺在床上,相互无言注视着彼此许久,直到最後才相视而笑。
沈嫣笑了说:”你先笑了,这次是你输了。”她说完就将自己埋进了林静颈窝里,柔声说:”静静,等我开完刀,我们再去曼城玩,再去游春河,好不好?”
林静蹭了蹭她头顶,笑着应了声:”好。”
林静将她抱的紧紧,沈嫣也同样想将自己深埋,两人就这样相拥了一阵子。
彼此都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驻。
沈嫣闷闷:”静静,後天就要开刀了…我有点怕…”
林静抚拍着她的背柔着嗓音说道:“我在,林医生发来的报告我也看过了,手术虽然久,但风险并不高的。”
沈嫣搂紧了她,不再说话。
林静撑着床翻过身,她欺身在沈嫣身上,鼻尖对着她的轻蹭,柔声说:“嫣嫣,深呼x1,然後好好看着我,就只看着我。”
沈嫣双眸水盈盈的倒印出了林静,她双手搂上林静颈脖,示意着林静。
林静便低下头吻住了她。
直到沈嫣喘不过来,林静才放过被她惹红了的双唇,浅着声说:“别怕,你在哪,我就在哪。”
沈嫣眼泪滚了下来,搂着的手将她g近自己,将红唇重新贴了上去,轻声:”要我。”
两人许久没有了,重逢後也一直都没有过,沈嫣因为化疗的副作用时常身子不舒服,情绪也一直都不太稳定,两人便都没有多余的t力做那种事。
此刻,沈嫣含泪眼带缠绵的看着她,媚於言语用着孱弱气声:”林静,要我,要我就不怕了。”
夜幕寂静残月窥窗,两道清影重叠又分离,最後又缠叠至一块,林静一点点向下汲取,似柔却深,沈嫣被撩动的几乎瘫软无力,搂着的手也垂放了下来,她颤着心,恍惚间浮浮沈沈,她久未迎浪,以致於浪至深处时,眼角泪花盈盈,簌簌落下的花晕散在枕上,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开来,林静低喘着在她耳边轻声问:”够了吗?”
沈嫣呼x1同她一样,喘息连连,她手撑床用力,两人便对调了位置,林静脸上诧异可很快就被红cha0淹没,沈嫣跨坐在了她身上,脸上残留热cha0後的抚媚余韵,这一幕直直撞进她心扉,沈嫣像是目的达成般地媚笑,随後俯身吻上她,手不安份的沿路游走,一点一点的采弄花香,抚上又停驻,每一下都r0u在了林静心尖上,让她再也忍不住的低声jiao。
沈嫣退开来手里作坏对着她yan笑,接着又重新吻住她绯红双唇,不许林静再露出一点餍足的声响,她还没觉得够,林静也不能够。
朝露潋灩上帘栊,屋里寂静地只剩下匀匀呼x1声响,沈嫣睡的沈沈,浅着呼x1,热气吞吐,一下下洒在林静颈窝间,林静似是被她呼烫了肌肤,半梦半醒,片刻後,缓缓睁了眼,她柔神地看着沈嫣睡容许久,想起昨晚间的一幕幕,心里悸动又悲凄。
两人其实都在安抚着彼此内心,无止尽的予取予求,直至无力,直至疲惫时才舍得依偎着彼此睡去。
曼城白岭村一户家的nn神情焦急,看着自己小孙nv烧红了的脸蛋颊,手里不停相互戳r0u,在後头等待nv医生给小孙nv看病。
“翠云nn,小豆儿只是一般感冒,没什麽大碍的。“林静在小nv孩额头上贴好退热贴,便起身对着nn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翠云nn闻言才松下一口气。
林静说:“时间也不早了,nn我先回小院了。“
简单道别後,林静踩上了单车,翠云nn家离她现在租的民宿小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她踏着车途经春河,岸边日落渐h昏,傍着花,随着柳树,她路过一处观景亭,便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手机,将这眼前的景se拍了下来,选了一张最为满意的传给了沈嫣:“春河,今天也很美。“
她看着对话框几秒後,又传了一句:“真想带你来看看。“
林静淡笑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景se才收起手机,重新踩回单车踏板上。
回到小院後,梅婶看见她,便停下打扫的动作,担忧全写在脸上的对着她说:“小静儿~小豆子怎麽样了?“
林静停妥了单车,安抚轻声道:“小豆子只是小感冒,无大碍的。“
“那就好,刚才老人家打来火燎火燎的,我还以为出什麽大事呢。“梅婶手顺着x口,放下心来。
“梅婶,那我先上楼了。“
“好好好,帮我跟小嫣带个好。“
林静浅笑说了声:“好。“
她上楼後往左拐就是她租下的房间,是小院里最大的一间,她推开房门,带着些许欢快嗓音说:“嫣嫣,我回来了。“
“你知道吗,刚才翠云nn一看到我过去,就哭丧着脸拉我去房里给小豆子看病,吓得我以为怎麽了,结果一看就只是小感冒而已。“
“还有啊,刚才我回来时,梅婶让给你带句好。“
“滴——滴——滴滴——“
“春河…真的很美,你有看到吗?”
“滴——滴——“
手术室等候区,离开刀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了,沈嫣母亲递给了林静一封信,温润的手拍了拍林静的:”嫣子,让我交给你的”。
林静找了一个没人的窗边坐下,慢慢打开了信:”
林静,展信佳————
很多事我没说,你便也都不问我,可我知道你心底是在等我说的,这封信也是为此留给你的。
林静,对不起。
这一句抱歉,本以为不会有对你说的一天。
当初医生说我不治疗只剩半年能活时,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我要si了,而是你。
你该怎麽办?
一直到坐上车离开医院後,我才有了一点别的知觉,而这一点感觉是没了勇气的酸涩。
我没有勇气让你知晓这一切,让你和我一起进到这赌局来。
医生让我把握时间,做好道别的打算。
那时我便试想了一次,一路有你相陪,直到人生临弥留之际时,和你互相对望直至我永远闭上眼,这样的道别,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好吗?
治疗的赌注是漫长不断的,不管我们赢过几回,只要输了一次,便要你承受痛失ai人,生si不见的代价,这是我不愿见到的。
你还记得几年前,有次我搭车去接你回家出的车祸吗?
当我看到你赶到急诊时的神情,我永远忘不了,你哭的那样断肠,撕心裂肺。
即便你已经得知不幸过世的不是我,即便我只是受了皮外伤,你还是停不下来的一直哭,後来你和我说就算你是看遍生si离别的医生,也不敢见我受一点点伤,更不敢想我早你一步走了。
你的焦灼,你的後怕,至今都还印在我心底,所以我不敢,不敢这般独留你一人,独留你见我逐渐冰冷,直到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於是,我选择骗你。
如若当时我直接与你说分开,不管理由是什麽,你一定都会怀疑的。
所以为了更好的瞒住你,我在曼城找了间医院,租了一套房,本就常常出差的我,加上在医院工作的你,这样瞒着你并不是很难,接着我边治疗边渐渐地冷落你,伤害你,直到在我们最为重要的日子时,你终是对我心灰意冷了,而我对你说出了诀别的话。
此生不再相见,便是我最後的告别。
可没曾想你最终还是知道了,我很对不起让你以这种形式知晓事实。
我求si的开始是在你离开後不久,延续生命对我来说好像变得不再有意义,他们说我得了忧郁,给的药我吃,要我看的医生我去,生活也总会给你活着的盼头,起起伏伏的指数带来的希望,我的母亲,还有和你想ai的六年,我一直以为是这些事情在拉扯着我。
直到那一天早晨,我如常出门回诊,回来时想买杯咖啡,我还未走近时,远远在对街就见到你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你和别人说说笑笑的谈话着的模样,我站在对街看了许久,直到你起身与别人一同离开後,我站在那笑了,那是生病以後我第一次笑的那麽真心,那麽开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