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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

 

数不尽的赤裸躯体和猩红血液如静态艺术品堆耸在这片寂静昏暗的领域里,难以呼吸,尸臭孕育的唯一生命就是蛆虫。

克莱特上前端详这位正值壮年管家的凄惨死状,她向后去轻轻触碰他的皮肤,已经僵硬了。这两人的四肢被木条和铁钉固定住,血液氧化表明惨状已维持有些时间。

她握紧拳头。有些恶心。更多的是愤懑。

小跑着走进房间里,拨号电话上的血污早已被擦干净,她沉默地拨下数字。

“今天你们有得忙活了,出了些问题。”她语气低缓地朝那头说道。

克莱特放下听筒,看着窗外。起风了,树叶又被吹下来融进渐沉的月色。

她本以为已经习惯身边总是猝然发生的危险,直到发觉眼泪划过面颊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姿态有些滑稽。

……

怀尔德拿着记录簿推开房间的门,克莱特……不对,她已经走了。

他不耐烦地用食指敲着记录簿的边缘,撇了眼平整的白色床单随后快步走出病房。斟酌一会儿还是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记着上次的事。这些贵族真正是草菅人命,不满又能如何?平民的心思在她们心头还不如鞋上的蕾丝边重要。又怎么敢去忤逆她。要是真这么做了,下一秒整颗头颅就会掉下来。

只是……每当想起那红色的卷发,心髓里又泛起些别的念想。

“克莱特小姐。”

“伤口该拆线了。今天是否有时间?”他尽量用公式化且简短的语言掩盖自己的情绪。

“好,你过来。”

听筒那边传来零星几个字后对面先挂了电话。

他收拾好自己的提箱便出发。日光顺着房顶平坦地涌流在街道上,尽头就是那座巍峨的宅邸。

他站在墙外,几个守卫待他出示了文件之后才放他进内堡,穿过大片玫瑰园直到门前,立柱笼盖了光照,何处都发散股阴郁的气息。

门打开后却不是佣人出来迎接,只见她只身一人从空荡的府里出来。

“这么着急想见我?才过去十分钟不到呢。”克莱特轻佻地倚在门上环抱着双臂朝他挑眉。

怀尔德一直觉得这位小姐倒不像个世袭贵族,反而有时与在街头对女孩吹口哨的流氓没什么区别。

她穿了一身睡裙,这到底也是不合礼仪的,但是却颇具她的风格。红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垂在肩上,这与她以往对待发型一丝不苟的态度不同,神色也显得疲惫。

克莱特见他盯着自己头发看,说道:“喜欢吗?剪下来送你。”

“你留着吧。”他应了这句无聊的玩笑话跟着克莱特的身后进了宅里,昏暗无比的室内空气中有一股腥臭味,他对这股味道不能更熟悉,尸臭和血腥。

怀尔德谨慎地跟在她身后,打量着这座殿堂,尽管来过无数次,这是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沉寂到有些古怪。佣人……没有一个佣人。

“安德鲁呢?他拘束地发问。

“他辞职了。”克莱特不以为意地说道。

“其他佣人呢?”

这次她没再说话,沉默地带领他去到自己的房间。

他握着皮箱的手有些出汗,心中生出一些骇人的想法。他垂眸地毯,边缘有一些红褐色的血迹,这印证了他的想法。

安德鲁也一直待他很好,每次同她聊起小姐时,他也总会自豪地感慨道,以我们小姐的能力,最少还能让家族兴盛五百年呢。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带路的克莱特,手止不住有些颤抖。

“到了。”

这句话打断了怀尔德的思绪,他捏紧了皮箱的提柄随着她的步伐走进房内,谨小慎微地拨开箱扣拿出剪刀和碘伏。

克莱特顺势躺在床上把睡裙往上撩去露出缝合处又戏弄般地朝着他含笑道:“弄完就和我做吧。”

怀尔德没有搭理她的言语,缄默地拆去伤口的缝线。

“啊,疼。”她抓住他的手腕,表情带着不悦。

“怀尔德。”

“你生气啦?”她侧过脸问道。

他甩开她的手依旧沉默不语地做着手头的事。怀尔德心中生发的恐惧已经快把他整个人淹没了,再次回想起安德鲁的面容,刚才咽喉中吸入的是他腐烂发臭的气味,怀尔德止不住想呕吐。

克莱特……她还能这样漫不经心地同自己开玩笑,和恣睢暴戾的暴君没什么两样。

此时直到最后一处缝线被拆下,他迅速收好自己的器械合上箱子准备离开。

“怎么不搭理我啊你?我不是说过不许这样对我吗?”克莱特跳下床朝他那边走去。

他厌恶地向后退了两步,手腕却被抓住,慌张地甩开,却打碎了桌上的骨瓷盘。

骨瓷果盘碎了一地,水果汁液也溅得到处都是。

随着尖锐的瓷器破碎声他大吼道:“安德鲁到底去哪了?!”

克莱特一瞬间有些怔住,随后恼怒地去拽住怀尔德的手腕,另一只手从他箱子里翻出绷带。

她把他按在骨瓷盘打碎的地方,两只手用绷带捆在一起,随后有些颤抖着说:“你给我收拾干净啊!安德鲁他们都死掉了。我……”

“我怎么知道地板怎么擦?”她说了一堆没头没尾的话,带着哭腔嘶吼道,“舔干净!”

克莱特哭着把绷带卷拉长栓在他脖子上,“快动一动呀……怀尔德,要不然我会勒死你的……”

说句话语气断断续续的,她又加重了手头的力,怀尔德呜咽着发出濒死的喘息,他黑色的头发被水果汁液浸湿粘在额头上,涎水顺着口唇滴落在地板。

直到怀尔德吐着舌头开始舔吮地上的汁液,她才松了些力。

“我有什么办法……你怎么也这样对我……”克莱特啜泣着扯着绷带,又把他整个人拽起靠在柜子边。

此时怀尔德脸和舌头被扎满了瓷片,葡萄汁顺着下颌往下流,鲜红的血液濡上瓷片的花纹,生理性泪水也从眼眶涌出来。想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低沉的喘息,黏腻的气息喷吐在克莱特脸颊。

“别哭了。”泄愤完的克莱特从他皮箱里翻找出镊子,扳住怀尔德的下巴挑去那些碎渣和瓷片。

“呃……唔…”怀尔德想叫出声却因为脖颈被束缚无法发出正常的音调来,克莱特拇指伸进他的口腔中,抓着他的下颌往下掰,“舌头吐出来。”

她用镊子夹去那些碎片,却还是有血不停涌出来,克莱特盯着他泛红的眼睛突然吻上他的嘴唇。

腥且腻的血充斥在她们的口腔,津液与血浆穿行在两人之间。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咸的。她吞咽着对方的口腔中的血,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沉在她的手指里。

“让我看看还有没有流血了。”她离开怀尔德的嘴唇又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舌头,直到没有溢出来的血才松开手。

克莱特把他脖子和手上的绷带解开,疲惫地靠柜子的另一边掏出来根雪茄。

“玩尽兴了……不解释一下吗?克莱特小姐。”他擦了擦脸上的液体,喘着气沙哑地说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她叹了口气用剪子剪开茄冒,“哎呀。剪过头了。”

“我没必要做这种蠢事。大家都已经安葬了。”她点燃雪茄后抽了一口把散出的烟草吐出来,“好累……”克莱特有些无力地叹道。

“误会你了,抱歉。”怀尔德别过头去小声道歉。

“既然道歉就要拿出点诚意啊?”她突然狡黠一笑,站起身俯视怀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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