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一点(渣渣)
阿尔曼从记事起就被两位虫父带在身边逃亡,他感受过世间最为真挚热烈的亲情。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他被接回家族开始古板冷血的索门家族对他就没有任何感情。他亦然,他儿时只想快快长大,快一点,再快一点,直到他可以同他雌父一样的强大的时候,就离开这个令他厌恶的家族。
但从阿尔曼的雌父手中窃取家主宝座的索曼索门,一个基因滑档在家族不受重视的中等种,他的叔父,却因为他的归来惴惴不安。
只因为阿尔曼几乎完美的继承了雌父的基因,一个基因近乎完美的高等种武装雌虫。比索曼更加适合成为家主的雌虫。
阿尔曼现在可以想象在他回到家族驻地的那段时间索曼该是如何的焦虑不安于自己的家主之位,并且庆幸他还未成年,只要自己不松口,他便无法接触家族事物。
阿尔曼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毕竟在索曼的眼里,他所重视的便是别人也看重的。
所以安然无恙的几个月之后,一则传言开始流传,传言说阿尔曼继承了父辈肮脏的,反叛的基因以及思想。说他想要在暗中毁灭伟大的索门家族为他的父辈们复仇,并且传言阿尔曼沉迷于旧时代的爱情,像他的父辈们一样为了一对一的婚姻关系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家族的荣耀以及财富。
恶意,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遏制其产生的事物,甚至于原因,都是难以理解的,或者根本不需要。
原本还算和逊的家族的长老们,开始认定他的雄父与雌父是家族的耻辱,而他从父辈那里继承而来的,崇尚一对一婚姻的思想更是对整个家族的凌辱,这让他们觉得那对叛逆的,闹得整个联邦天翻地覆的虫还活着。
所以只要阿尔曼还活着,家族每一只虫对他的恶意就会如同激荡的河流,源源不断。他对此并不辩解,因为或许传言是对的,他确实沉迷在父辈的爱情故事里。
儿时的他对于雄虫的态度实在是乏善可陈,甚至可以为了心爱的玩具想要对雄虫大打出手,雌父轻描淡写的制止了他的危险举动,并且严肃告诉他,他长大了就会理解什么才是爱情,以及其可以给予生命真正的意义的缘由,但幼小的阿尔曼觉得这简直就是放屁,只有星兽战场才是雌虫生命的真正归途,他摆弄着手里的战机模型并对此嗤之以鼻。
对于他的想法,雌父并不遏制或者强求改变,他的雌父只是笑笑,他说阿尔曼,每个虫对于虫生存在的定义都不一样,我只是在像你一样,告诉你我的意义。
阿尔曼并不完全理解。
直到充满硝烟味道的手掌蒙住他的眼睛,雌父错过头与他温柔叛逆的雄父在飞驰的星舰里接吻,远处是美丽的宇宙极光,周围是追击者们爆炸过后形成的尘埃。
儿时的阿尔曼透过雌父的指缝看到这一幕,心中是无法言说感觉心脏陡然剧烈的跳动他感到轻微窒息,那时的他不懂这是为什么,想着或许是雌父的手太臭了也说不定。
儿时懵懂的震撼不可避免的让成年之后懂得了一切的阿尔曼为之疯狂。
但辗转数年之后,他知道终于明白了父辈们的美丽爱情是儿时美丽的童话。联盟中央星的雄虫他见得多了。无一不充斥着骄傲,暴虐,滥交,浑身上下都是恶心刺鼻的荷尔蒙味道。
阿尔曼每与一位雄虫见面就会深刻的认识到,或许终其一生,他也遇不到像他雄父一样……可以称之为叛逆的雄虫。
因此传言愈演愈烈。
家族想要驱逐他,但是他们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一位年轻的,甚至在军部如同正在冉冉升起的星一般耀眼的高等种武装雌虫驱逐,那会让家族留下令别虫津津乐道的话柄。
阿尔曼此次从军部路过回到家族宅邸也只是为了拿些父辈的旧物,他本就无意于家族那些虫们在乎但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甚至可以说恶心的财产。
他深知家族……或者说是他的叔父恶心而古板的孽根性,以及对他的厌恶,所以就算是简单的取个物品,他也叫上了自己信任的两个副手。只是他低估了那些恶意。
阿尔曼没想到会被自己信任的副手联合家族亲虫一起将他强行送入牢笼。
被黑暗笼罩前他看见角落副手们鲜红而扭曲的尸体,在他们给他注入药物时,阿尔曼亲手锤断了他们的脊柱,撕裂了他们的颈骨,但是让虫虚弱的药物还是让他像小虫崽一样无力的被抓住。
阿尔曼清醒时正被强按在地面上被注入高浓度催情药剂,耳边高高在上的傲慢声音,诉说他即将要去与加西亚希尔阁下联姻。
那些关于雄虫的相关咨询一直都是雌虫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就算阿尔曼并不仔细打听过关于加西亚的评价,他也知道那是一只丑陋的,傲慢的,残忍的,流连赫尔曼红灯区的旧时代的贵族雄虫。
是所有的雌虫们最为厌恶的那一类雄虫。
而他马上就要与这位恶心的雄虫缔结一对一的婚姻契约。
家族想要让他陷入恶心的沼泽里,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索曼对他死去父亲们背叛伟大的索门家族的嘲讽。
索曼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用着古怪的腔调与特意放慢的声线说,看呐,多么伟大的契约,你伟大的雌父穷其一生都没有的殊荣在此刻,即将,降临到你的身上。
他说,感恩吧,阿尔曼索门,这是伟大的索门家族对你的恩典。
阿尔曼并不对家族抱有任何希望,事情发生之后其实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但在这一刻,他猛然爆发出猛烈的愤怒。
体内源源不断的热度不断的传来打断了思绪,阿尔曼不得不再次牵拉着捆绑的铁链,放松肌肉,让牢固的铁链可以轻易折断他的手臂,不断骨折与愈合交织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
他紧咬牙关,冷静的注视着面前的黑暗,阿尔曼明白自己的脸对于雄虫来说充满诱惑力,这也是他能在愈演愈烈的传言中,也可以有机会与尊贵的雄虫约会见面的原因——与他见面的雄虫无一不呆立片刻后开始赞叹他的外貌。
或许这可以让联姻的雄虫呆立一瞬间,那瞬间他就可以用骨刺击碎雄虫恶心的头颅,杀死雄虫之后,他可以撕开雄虫,让血液里散发出来的浓烈荷尔蒙素压制住他体内激荡的情潮。
断裂的骨骼刺穿皮肤,他跪在笼子里听见那嘶哑恶心声音的时候,新鲜制造的可怖伤口渐渐愈合,他听见自己像个不受欢迎的商品一样摆放的时候,他再次折断自己的双臂,细微的骨裂声在嘶哑的声音里轻不可闻,却带来足够让虫清醒的剧烈疼痛。
但当脚步声接近,带着哑意温和声音响起时,阿尔曼脑中狂热的杀意彻底褪去,理智短暂快速的恢复,武装肌蠕动着,将强行突破束缚的而变得血糊糊的骨翅收了回去。
阿尔曼直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和预想的不一样了。这他迟钝了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机会。当黑暗褪去时,他看见了一只与传闻不符的美丽雄虫……那一刻,儿时那无法言说的感觉再一次袭扰了他。
像是那场短暂震撼的余波,在宇宙中漂洋了许久之后,终于准确的击中了他。
…………
脑海中的狂热渐渐褪去。
云棐瑜敏锐的感觉到手下雌虫的状态不对劲,分泌过于旺盛的唾液,触感滚烫的肌肤以及躯干开始克制不住的颤抖。
系统颤颤巍巍:“宿主他骗你!他骗你!他冷静理智个屁,他下半身都是血啊啊啊啊啊!你看他背上的软金属都撕开了,他刚才肯定是想要袭击你!!!!”
云棐瑜闻声抬眼望去,雌虫背部是特制的软金属束缚,用于包裹住雌虫的武装肌,软金属的强度极高,可以抗住低级星兽巨大獠牙的撕咬与腐蚀性唾液的腐蚀,用于束缚可以有效防止因为激烈反抗伸展出坚硬巨大的可怕骨翅伤害到雄虫。
但本应束缚住阿尔曼的特制软金属已经撕裂开两个长长的口子,边缘处甚至附着着新鲜的血肉。
云棐瑜心想,不愧是系统害怕的杀神,如果他一言不发的如同原主一样解开这包裹‘礼物’的漂亮丝带,或许现在他已经与原主是一具温热的尸体了。
云棐瑜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按揉着阿尔曼柔软的唇,试探着探了进去,摸到了兽化颤抖的尖牙,仿佛克制着某种撕咬的欲望。
云棐瑜脑海中冒出了一点常识记忆,雌虫发情时体液分泌增多,可以让他们更好的被雄虫疼爱,他的眼中浮现暗色,声音嘶哑:“他们给你注射了发情药剂吗?”
口中衔着雄虫脆弱修长的手指,阿尔曼逐步溃散的理智让他艰难的吞咽口水,透过混乱的荷尔蒙喷雾他敏锐的嗅闻到某种苦涩而又清新的味道,像是某场暴雨之后,浅淡的,湿润泥土与树木混合的味道。
干净的,没有任何污染的味道。
“是的……阁下。”阿尔曼艰难的咽下口中分泌过于旺盛的唾液,尽量的平静自己的唇舌,好让它们不要过于冒犯面前漂亮的雄虫。
然而难以否认的事实却是,他几乎将整张脸埋入雄虫的手掌嗅闻,唇舌难耐亲密,又笨拙的舔舐轻咬毫无防备深入口中的手指,妄图通过摄取皮肤上浅淡的荷尔蒙素来平息体内疯狂的燥热感。
像只撒娇的漂亮小狗。
云棐瑜无法抵挡诱惑,蹲下身,唇齿亲密的摩擦,一下又一下的啄吻,并不深入,直到被引诱的雌虫难耐的张开嘴,嫩红的舌尖追逐,云棐瑜这才轻笑一声,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开始亲密的纠缠。
潮湿柔软的声音开始回响,阿尔曼感受到唇齿间因唾液交缠带来的浓密荷尔蒙,喉间震颤着发出低鸣,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阿尔曼身后被束缚住的手臂开始无意识的挣扎,他疯狂的想要环抱住自己的雄虫,他想要更加的,更加的深入,舌头无意识兽化为更加细长的状态,开始反向入侵,妄图摄取更多让他兴奋快乐的荷尔蒙素。
云棐瑜第一时间感受到这种变化,深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的推开了雌虫,看着变得细长的舌头,抬手捏了捏,“变回去。”
阿尔曼原本冷漠的眼中弥漫开的全是情欲的火焰,细长的舌缠绕住他的手指,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微微抬眼,几近本能的笨拙的诱惑着自己面前的雄虫。
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云棐瑜的眼神暗了暗,他顺着舌尖抚摸上去,指尖轻轻的扫过柔软敏感的上颚,意料之中的看着雌虫更加迷离的眼神还有微颤的身体。
云棐瑜喉头微动正准备说些什么,‘咔’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他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了雌虫挣扎着折断的手臂,断裂的骨骼刺破了皮肤。
但雌虫仿佛感受不到痛苦,还在亲密的含吻着他的手指,云棐瑜震惊的头皮发麻,雄虫的本能让云棐瑜的尾勾亲密的缠绕上雌虫纤长的脖颈,尾端分裂露出嫩白的神经触须刺入雌虫脆弱的腺体,注入荷尔蒙素,他捧上阿尔曼后仰的脖颈,揉弄着他银白的发,亲吻着雌虫漂亮的金眸,“冷静一点,我的阿尔曼,我美丽的雌君,你受伤了。”
看着阿尔曼逐渐恢复清醒,云棐瑜亲吻上他的嘴唇,柔声安抚,“让我给你解开这些乱七八糟东西,安静下来。”
安抚似乎很有效,白发的野兽温顺的点了点头,嘴唇追逐,“嗯……好……好的,阁下。”
但一切都是假象,解开束缚后,阿尔曼瞬间直立将他抵到了铁笼上,云棐瑜看着环绕着他的,肉眼可见血肉生长的手臂,对雌虫的恢复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云棐瑜轻叹了一口气,选择放任,他抚摸着阿尔曼膨胀的欲望,难耐的忍受着细长舌尖的入侵,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咳……阿尔……曼,退……出去。”
云棐瑜惩戒性的捏了捏手中的肉棒,换来的却是雌虫舒服的喘息,越来越深的侵入感让云棐瑜快要忍不住干呕的欲望,强壮的尾勾终于将雌虫拉开,他侧开头控制不住的咳嗽。
雌虫还想亲吻,云棐瑜直接将尾勾塞到了他的嘴里,球状的末端噎的雌虫眼眸微微翻白,眼角冒出柔润的水光,神经触须交缠的抚摸着阿尔曼敏感至极的上颚,深入喉间揉弄着敏感点。
看着雌虫敏感颤抖的模样,云棐瑜不可避免的有了报复的快感。
他的手指抚摸过敏感的龟头和冠状沟,阿尔曼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却舍不得将他松开一点,只是喉头艰难的滚出哽咽般的喘息,片刻后绷紧身体忍不住高潮,粘稠透明的液体甚至有一点落到云棐瑜的脸庞。
高潮后的雌虫全身粉红,粗喘着,看起来像是赏心悦目的甜品,等待着被深度品尝。
云棐瑜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抚摸他汗湿的银发,尾勾退出来划到带着血色的武装肌,刚受过伤的地方放不出独属于雌虫的漂亮的求偶翅膀,他的神经触须不断延展开,出声询问,“阿尔曼,你冷静一点了吗?”
雌虫的脑袋垂在他的肩部,蹭了蹭,没有回答,他似乎找到了某种让雄虫心软的诀窍,温热的鼻息与他敏感的喉结交缠,唇舌舔吻他的颈侧,云棐瑜叹息着轻轻啄吻着他的侧脸,再次选择放任,神经触须滑过阿尔曼胸前的乳粒,换来一阵颤抖,随即开始蹂躏起其中一颗粉红。
其他的触须继续向下延长,将雌虫腿间刚释放过到肉棒包裹起来,刚释放过的性器再次被刺激,触须在柔软的敏感点来回摩擦,缠绕,细长的触须甚至沿着尿道缓缓地插入。
阿尔曼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发出性感嘶哑的喘息:“啊……阁下……不要……阁下……”
云棐瑜轻柔的抚摸着他,语气温和而自然,仿佛作乱的不是自己,“告诉我,阿尔曼,安静下来了吗?”
阿尔曼感受着过于剧烈的快感,双腿止不住的微颤,缓缓弯曲,即将高潮却得不到释放的痛苦让他终于开始回答云棐瑜的问话,声线哽咽:“呜……是的……对不起……啊……阁下……阁下……不要……啊……求您不要……”
阿尔曼难以抑制的伸出手想要驱逐作乱的触须,但又不得不顾及用力的动作或许会让雄虫受到伤害,只能无助的将手悬停在半空。
细长的触须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尿道里慢慢抽插,带来难以言喻的剧烈快感,却无法得到释放,胸前的触须开始按压的蹂躏已经被折磨的肿胀,淡淡的刺痛让阿尔曼感到奇异的快感,但过分的触须却又只顾及一侧。
阿尔曼被过多的得不到释放的欲望折磨得颤抖不已,他慢慢的跪到地上,抬头乖顺的看着雄虫,想要再次以同样的方法获取可以被放任的权利,但阿尔曼不知道,他是怎样一副被宠爱过了头的模样。
云棐瑜看着嘴无力的半张,舌尖垂落,无法被吞咽的口水滴落到漂亮的锁骨,眼眸微微上翻着,眼眶湿润,双手不知所措的拉住他的衣摆阿尔曼,眼中是浓烈而疯狂的欲望。
但是不行,得让受伤的雌虫冷静下来,总不能让雌虫带着一身的血来迎接他们的第一晚。
云棐瑜心情很好的捏了捏他肿胀的乳头,惹的雌虫颤抖粗喘,他轻轻踩住雌虫想要抚慰自己的手,“想要高潮的话,阿尔曼请重复一遍,我刚才说什么?”
阿尔曼被玩的浑身颤抖,他腿软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雄虫,“啊……阿尔曼……安静……对不起……阁下……呜哇……安静……我会安静……让我高潮……求求你……哈啊……哈……我会安静……”
云棐瑜笑着收回了作乱的触须,他看着因为高潮脸色发痴的漂亮雌虫,沾满液体的触须点了点他柔软的舌尖,云棐瑜揉了揉他的头,温声夸奖:“乖虫崽。”
云棐瑜指挥着护理机器人为阿尔曼吊上补充能量的针剂,他轻轻抚摸着昏迷着的雌虫苍白俊美的脸颊,神色温柔。
片刻后他再次被身上杂乱的荷尔蒙喷雾熏的打了个喷嚏,不得不遗憾的决定离开房间,去浴室将混乱的味道洗掉。
离开房间时贴心的调整好室内的温度与湿度,背对着雌虫的他,没有发现原本应该昏睡的阿尔曼,漂亮冷漠的金眸正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云棐瑜将自己整个沉没在灌满水的浴缸里,透过水面注视着晃动的天花板,他喜欢在绝对的安静中思考。
脑海中快速的回顾着剧情。
半响后他起身破开水面,将不敢打扰他的系统吓得抖了抖。
在原着细枝末节的描述里,他想起了那天那名雄保会成员,一个比原主更加炮灰的虫,在原主死后第二天被秘密处理,罪名是涉嫌谋杀旧贵族雄虫。
雄保会给出的理由是,亚罗嫉妒比他基因等级高的旧贵族阁下,为雌虫准备了不符合规定的约束装置这才发生了令虫痛心的事故。
一个明显被推出来顶罪的基因滑档的毫无价值雄虫。
这场针对阿尔曼的计划中所有的替罪羔羊都已经暗中被准备好了,他们笃定‘加西亚’会因为愚蠢与傲慢死在第一晚,他们为此准备好了所有的说辞与证据,像匍匐在黑暗里的野兽,只等闻到血腥味便一拥而上。
云棐瑜皱眉思考着。
索门家族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搞臭阿尔曼的名声,好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将罪虫驱逐出家族而不留任何话柄。
所以就算是加西亚足够侥幸,没有死在第一晚,出乎他们一开始的预料,他们也不会太过震惊与追究。他们说不定甚至为此准备好了第二个可行的计划……
云棐瑜大概能够想象,血统与基因等级构成了联邦高等级家族,他们不可否认的继承着旧贵族时期的思想——就算是他们亲手推翻了那个时代的统治。
他们虫均认为自己的血统高贵,所以会如何编造阿尔曼的谣言?他们会把他描述成一位血统被不知名雄虫污染的,沉迷于旧时代爱情故事的杂虫,就算联姻对象只是一头恶心的等级并不高的雄虫,只要有一对一的婚姻契约,阿尔曼依旧能够在被逼迫的婚姻契约中爱上对方。
再加上阿尔曼的雌父曾经为了雄虫背叛家族,索门家族不会容忍背叛的再次发生,他们会以此作为话题蓝本,让其不断的发酵。
直到最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阿尔曼驱逐。
足够恶心的对外说辞,让阿尔曼及其死去的父辈们再次成为联盟上等虫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们一定足够深度的了解过加西亚希尔这名旧时代贵族雄虫,滥交,傲慢,对这次被强行安排的婚姻足够不满,他们笃定阿尔曼会在加西亚的手中受尽折磨。而阿尔曼一定会因为无法忍受恶心的雄虫,最终选择杀死加西亚。
这是一个绝对会形成闭环的,让索门家族与其合作者都满意至极的阴谋。
听完宿主分析的系统打了个数据颤,“宿主他们好坏啊,我怎么突然觉得杀神有点可怜啊……”
“呜呜一定是我的错觉,那可是杀神啊!”
云棐瑜没有回答系统,他闭上眼睛沉默了下来,这恶心的计划,让他想起了某些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自诩上流的家族啊………
原本对于穿越还有所谓的攻略,被强行拉着穿越的云棐瑜抱着的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所谓的换个攻略对象也只是为了安抚住慌乱系统的说辞,制定了一晚上的计划也只是单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直到他真正的见到了阿尔曼……那些可有可无的想法,迅速的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云棐瑜脑海中回忆起那宝石般的金眸,曾经他认为一见钟情只是恋爱脑们说出来不可信的鬼话,他一向嗤之以鼻……
云棐瑜捂着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埋入掌心深色眼眸中是无法被窥视的疯狂,他的雌君……他的阿尔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一刻对于沦陷于自己曾嗤之以鼻的情绪之中,就算是此时此刻短暂的回忆中,他依旧难以克制住自己。
系统感受到了云棐瑜难以收敛的,极端混乱且疯狂的情绪,它无法理解其中更为深刻的欲望,它分析之后将之认定为宿主看起来像是要崩溃了。
啊啊啊不可以,要是宿主崩溃了就完不成任务,完不成任务就要被主系统清算,那它的失误操作就会被发现,它就要去扫垃圾了,想起升级之后的志得意满,洋洋得意,要是回去被同期看到它背着惩罚序列号码在扫垃圾……
甚至说不定还会被好事者拍照录像上传社交网络,并且配文《震惊!首批幸运的二级系统下班之后竟然在做这种事!》
系统只是稍微想想就已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社会性死亡现场!!绝对不要!!!
“呜呜呜宿主,你振作一点啊!”
在系统的碎碎念与恼人的哭泣声里,云棐瑜手掌下的眼睛恢复冷静。
系统投放失误,他与原主的差距太大,甚至于阿尔曼在被注射了高浓度催情药剂,精神模糊的状态下依旧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加西亚。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阿尔曼在原文设定中作为联邦战争机器的高等级的强大实力让他可以轻易破开系统洋洋得意的伪装。
或许是个例。
但是他无法保证这就是个例。
他现在需要制定出一个新的计划。
云棐瑜可以忍受自己现在万虫嫌的身份,他不在乎,但是他不能忍受成为阿尔曼永远见不得光的地下情虫。
毕竟他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以现在的外表突然出现在大众面前,说自己就是加西亚,是阿尔曼的雄虫。
绝对不行。
这样的做法会让他和阿尔曼都会陷入到巨大麻烦与危险的漩涡当中。
他无法解释等级变化。
原主加西亚早在四年前就经历过二次分化,记录刻入雄保会的基因匹配库,虽然他可以说谎自己不是原虫,但是联邦细致的基因审查制度会让他的谎言如同脆弱的纸张。
一个突然出现的高等级雄虫阁下,一个可以让成年虫再次分化变成高等级雄虫的方法,云棐瑜不用认真思考,都能想象得到这会让联邦渴望高等级阁下的上等雌虫们陷入怎样的疯狂。
但是阿尔曼……他的美丽珍宝,要是出门在外被不长眼的臭虫盯上了他顶着这幅见不得光的模样,连出去争风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阿尔曼在原文中期之所以炮轰中央星域,就是因为有精虫上脑的雄虫胆敢在授勋酒会上给他下药,企图在意乱情迷之后在背后家族的运作下联姻,以此得到让家族雌虫进入第一军团的机会。
为此,云棐瑜需要制定一个新的计划,计划的完成度,取决于他能够从系统这里榨取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曾经在商业圈里,在早期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想要与他合作的人不计其数。合作者们无一不赞叹于他果决的手段与犀利的眼光。
但在合作关系结束的之后他们就化身前辈,对身后想要找他合作的后辈们说,千万不要听信云棐瑜这只老狐狸口中的任何一句鬼话,就算是见面的问好。
但是当然,那时候没人相信看起来和蔼可亲好好先生的云棐瑜会榨干他们的利用价值,以此赚取利益,他们只会觉得,前辈想要独吞利益的果实。
直到他狐狸一样狡猾的名声彻底传开。
云棐瑜挑了挑眉,他大概能够猜测到系统盯上自己大概是哪个时间段的事情,三个月前他刚结束了一场旅行,在那场海上的独自航行里他经历了巨大的风暴,要不是周围刚好路过的轮渡,他差点死去,在当地医院icu里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他便被至交好友强行留在了c城,让他好好的去咖啡店磨磨咖啡豆休养生息别再发疯,实在不行就去谈个恋爱。
那确实是他最为和蔼可亲的一段时间,充满真挚情感的友好社交,亲切和逊的微笑。
云棐瑜想了想。
新手系统没有前辈告诫,它对自己首次任务异常认真的观察几个月才确定的宿主人品饱含自信心。
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云棐瑜没有忘记楼下客卧里正躺着一名五感逆天的高等级雌虫,他谨慎的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他揉红了自己的眼眶。
“系统……怎么办……”
云棐瑜抱着脑袋,一副苦恼而又绝望的模样,脑中回复系统的声音慌乱带着认命,“我如果一辈子都是阿尔曼的地下情虫,我们的任务也是可以完成的对吧。”
“不行!!!!!”系统尖叫着拒绝了他的提议,“1v1完美结局必须是双方都站在阳光下的!!宿主你不允许有这么消极的情绪!!!!”
绝对不行,那样的评分太低了,它十年之后还想升三级系统拥有自己的子实体躯干呢!要是它第一次任务完成评分低空飘过,那它三百年都别想往上再升一级了!!!
云棐瑜通红着双眼,似乎是被自己刚才的推断吓坏了,他极度恐慌的抓住自己的黑发:“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我没有足够的资源与金币,我也没有一个名声很好的身份可以出门做生意……”
“我们就算是和杀神进行利益交换,然后来一场先婚后爱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利益可以诱惑到他……”
“而且他身后的索门家族虎视眈眈的……地下情虫的选择好像很不错……”
系统看着快哭出来的绝望宿主,觉得自己能给点帮助,它疯狂的翻着自己的数据文件夹,“宿主我这里还有十几个未被开发的高等宜居星球的,我们去悄悄的和别人合作占领下来,我们重新换个身份攻略男配就好啦!!”
云棐瑜低垂着头,漂亮眼睛里全是难过与慌乱:“可是我喜欢阿尔曼……我不想要别的雌虫……而且我们可能到死也没有足够的金币和星能源去开发新的星球……”
有道理……系统思考了一下:“那要不我们直接死遁,然后换个近点的身份再爱他一遍!!”
云棐瑜快速回复:“可是只有现在的身份才能和他有一对一婚姻契约!”
……
然后在系统提议的建立新身份计划,死遁计划……通通被否决之后,系统摆烂的提出了要不要去当星盗,反正它这里有不少还未爆发的星兽耀斑出现的坐标,他们完全可以靠搞星能源发家致富……然后去把阿尔曼给绑了,来一场时髦的强制爱。
云棐瑜想了想后期阿尔曼的绝对战斗力,绝对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可实施的必要。
系统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又在不知不觉间被套了个干净。
它看着宿主难过却强忍着不哭的面部表情,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宿主,“呜呜呜呜呜对不起宿主,要是我没有失误就好了,呜呜呜……”
“没关系的,”自觉榨干了系统价值的云棐瑜恢复冷静模样,语气温柔,并没有责怪系统的意思,一副原谅世界的圣父表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在这个世界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了,所以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会渡过难关的,我也会帮你好好的完成任务的。”
系统感动得泪汪汪的开始给数据打包,它认识的宿主好好,没有怪他,也没有用威胁投诉来逼迫它,居然还在好好的为他们的未来考虑:“呜呜呜宿主……我把文件都整理到一起了,呜呜呜嗝……我把我的终端密钥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瞒着你了……”
云棐瑜:“……?”怎么还有意外收获。
云棐瑜忍着笑意,在系统的催促下背下了那段近百个数据的密钥,他的眼眶通红,语气与系统同样的哽咽感动:“系统谢谢你。”
“呜呜宿主我已经把我的老底都交给你了,你一定不要认命只做杀神的地下情虫……”不然他的考核评分可怎么办嘛!
交易达成,双方都很满意,皆大欢喜。:
云棐瑜感动得点点头,随即开始浏览脑海中的信息,系统整理的文件夹里面有着很多关于未来的未知信息,结合原着剧情之后这些东西在他的手中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云棐瑜在思考的间隙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脑海中询问道:“攻略进度条有进展吗?”
系统摸了摸数据眼泪,将粉红色冒着爱心的进度条拉了出来,激动报告:“有!”
只是随口问问,本以为不会有任何进度出现的云棐瑜被系统激动的声音震住,情不自禁有点茫然的开口询问:“多少?”
系统:“01%!”
云棐瑜:“……”:这算有个屁的进度。
云棐瑜正好从浴室出来,通讯器收到护理机器人的传来的吊针完毕治疗对象已经苏醒的信息,他湿着头发,匆匆忙忙套了件浴袍跑了起来。
雌虫昏迷时云棐瑜已经为他摘掉了颈环,所以他怕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雌虫苏醒后不打招呼就离开,毕竟攻略进度那么低,雌虫要是转身回到了军团,再申请进入封闭战场……
已经接受了自己地下情虫未来的云棐瑜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憋屈,暂时不想再体验现实版守活寡是什么感觉。
但万幸的是,他下了楼正巧遇见了同样穿着浴袍走出客卧的阿尔曼。
云棐瑜184的个头不算矮,两虫面对面之后他才发现,面对雌虫时他还是要微微抬头才能注视到阿尔曼的脸。
万幸,雌虫还在。
云棐瑜将遮挡视线的湿发胡乱的抓到脑后,身后的尾勾心情很好的甩动着,他咽下略带急促的喘息,温柔注视着雌虫:“请问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阿尔曼静静看着湿发却不嫌狼狈的俊美雄虫,藏在发丝里的触须微微卷曲,上次听见类似的话,还是军医嘴里,他整个背部被撕裂可以清晰看见内脏的时候。
雌虫垂在身侧的手没控制住捏了捏,冷淡回话:“没有。”
随即低头看着他光秃秃的脚,宅邸里的地面都是冰凉的红瓷,阿尔曼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不穿鞋吗?”
声线冷硬,不像是关心,反倒是像极了在军团里面对下属虫的问话,很凶。
几乎是话音刚落,云棐瑜就注意到阿尔曼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看表情似乎是感到有些懊恼。
可爱……
云棐瑜低头,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侧过头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随即后退一步让开道路,“阿尔曼,我们去客厅坐着聊一下好吗?”
懊恼的阿尔曼心底略微松了口气,好在雄虫并不在意那一点生硬的语调。随即冷着脸点了点头,错过身迈着长腿率先离开。
云棐瑜注视着雌虫的背影,视线划过他修长的身躯,还有笔直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