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张闵凯有些气馁地望着通往隔壁办公室的门。太难以置信了,她竟然可以禁得起他的考验?原认为不出三天,即能使她知难地离去,但现在惊讶的反倒是他了!天啊!她简直不像女人;在体力上,她可以媲美男人。一连几天,他故意给她繁重的工作量,以使她用尽每一分精力,夜晚他派给她额外的工作,他以为他会听到疲倦不堪的声音。但即使在深夜,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彷佛刚睡场好觉般的甜美,天≈ap;ap;x5929;≈ap;ap;x90fd;能如一的双眸依然明亮,毫无半点疲惫状。她是个好助手,心思灵敏、聪慧得惊人,常不须言语,当他想要她办某件事时,会讶异地发现她已办妥,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他按下叫唤她的电话。“你进来。”几乎一放下电话,王依雯即出现,动作快得让人无法相信她是女人,偏偏她又长得美丽非凡。“你会西班牙语?”她点头。“会。”“晚上陪我出席一个餐会。”他不太愿意地说:“我需要你的翻译。”早上,他要刘铭川找个翻译员,他却说最佳的人选便在他身旁,她似个百宝箱般,常让他感到惊奇。张闵凯将一叠文件交给她。“这是合同,打两份,晚上带着。”他早知她很美,但直到她朝他们的桌位走来,经过之处所发出的惊叹声时,才意识到在干练的能力下,她竟是如此充满女性特质。黑色微露香肩的贴身礼服、一反平日高高绾起的秀发如光滑的绸缎般披泻而下,以及薄施脂粉的嫩脸,在金黄色灯光的烘托下,效果美得惊人。她一到来,西班牙客户立即惊艳地站起来,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而她彷如女皇般,气度雍容地朝大家点了下头后入座。张闵凯闭上因吃惊而微张的嘴,面无表情地说:“你迟到了。”“女人有迟到的权利,不是吗?”王依雯朝他淡淡地一笑。“今晚你要依靠我,最好表现出你的绅士风度。”他扬起两道浓眉,似乎想说话,嘴巴动了动,不过,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席间,她说着流利的西班牙语,巧笑倩兮地主导着众人,张闵凯扳着脸,冷眼地看着她成了热情的外国老争相取悦的对象虽然合约≈ap;ap;x5f88;≈ap;ap;x5feb;地签成,然而,他并不因订单的取得而感到高兴,反倒装了满肚子的不快。因为听不懂他们谈些什么,使他像个十足的傻瓜般呆坐在一旁傻笑。她除了必要的问话徵询他外,没有正眼瞧过他,被屏除在旁,成了附属的位置,令他相当不习惯,浑身僵硬得坐不住。餐会终于结束了。两个钟头对他而言,有如一世纪长,西班牙老朝她翘起大拇指,对他却仅微点个头。他们一走,她立即敛起笑容,恢复在办公室中冷冷的态度,没有多说话地走出餐厅。张闵凯跟了出去,对着在门外等计程车的她说:“我送你回去。”“不必了。”她冷漠地摇头。他看了她几秒钟后,转身不语地走开。王依雯很想将手中的皮包,朝着他颀长的背后扔过去。这个混球!不能再软言几句吗?不能为她低声下气吗?她没坐上停在她面前的计程车,反而沿着马路走,心中气极了他的自大。一辆车在她身旁停住。张闵凯走下车,打开车门地看着她,她没坐进去,两人眼光僵持了许久,他先发出声音。“上车吧!晚上一个单身女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我不能让你单独回去。”她想拒绝,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投降而坐上车。他没问她住哪里,她也没说,任由他开往与她家相反的方向。车中没有人开口,他打开收音机,让柔和的音乐在车中流泻。车子驶过热闹的市区,向一处渔港驰去。不久后,车子停了下来。自上车后,他第一次看她。“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她疑惑地问。“一个小渔港。”她没动。“这不是我家。”“我知道,我饿了。”他摸着肚子,苦着脸。“那些看起来糟透的西班牙菜,不合我的胃口。”王依雯也有同感,看着那些外国老无觉于菜肴中的怪味,一口接一口称许地往嘴里送,她只有干瞪眼的分。“我也饿了。”一说出口,忽然,一股奇特的感觉在他们心中流转,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他们开心地相视而笑,张闵凯指著她身上的盛装说:“你介意吃小摊位吗?”“不!”她摇头。“我≈24555;≈39295;昏了。”“我带你去尝人间的美味,比大厨师的手艺还好。”她打开车门。“快走吧,我等不及了。”他带领她走至一摊点着昏暗灯光,仅摆三张桌子名副其实的小摊位。王依雯看着他纯熟地点菜,很难想像他会是这里的常客。“这儿的鱼虾全是当天从海中打捞上来的,味道鲜美极了。”他自若地吃着,彷佛没瞧见在四周飞来飞去的蚊蝇。她剥了尾虾子放进口中,味道正如他所言般的鲜美可口,让人忍不住又想吃上一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她好奇地问。“摆摊位的老夫妇是公司里一位员工的父母。在一次偶然中吃了一回,就迷上这里的好味道。”他是真的饿了,筷子没停下过。“你常带女朋友来光顾吗?”想不问,但不知怎么地,那些话就自己溜出嘴了。“不。”他指著在四周飞行的蚊蝇。“她们对这种东西很敏感,我才不想自找麻烦,被她们大呼小叫的声音破坏食欲。”而他却认定她不会被它们骇住,是因为他不认为她是女人?“你不认为所有的女人全一样,我也可能食不下咽。”她追问。“事实证明我对了,不是吗?”他停下筷子,身体靠向椅背。“你太冷静了。我猜想即使你吃下只苍蝇,也不会仓皇失措。”这是恭维吗?她不免有啼笑皆非之感。“是什么理由使你认为我定力十足?”她没好气。“我倒认为自己胆小得很。”“你胆小?你不是敢违抗我吗?”他投给她一个惊讶的表情。“有人说我发起脾气来很吓人,你却能面不改色。”“有些事是无关惧怕与否,是对的便要据理力争。”“就像你初来时,将我的办公室搞得面目全非?”他好笑地说。“要是你的脑筋能转弯些,不那么死硬,将不难发现井然有序的放置,会使你神清气爽些,脾气就不会那么爆烈。”他耸肩。“何不来谈谈你?我总觉得你不喜欢我,能告诉我原因吗?”王依雯痹篇他的视线。“我是个简单、容易了解的人,除了有个严厉的上司会破坏好情绪外,和平常的女人没有不同。”“你在抗议?”“我是陈述事实。”“所以你不喜欢我?”“你实在很难让人感到可亲。”她皱着鼻子。“很难找出喜欢你的理由。”“你讲话都这么直接吗?”他叹气。“我的心脏脆弱得很,禁不起打击的。”“你喜欢听谎言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箩筐。”她微笑。“想听吗?”“算了!”他故作无奈地挥了挥手。“只要你不再打击我就行了。”这顿饭吃得相当轻松。之后,他们并肩地沿著海边走,凉凉的海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张闵凯看着漆黑的海面,一会后,他将眼光转往站在身旁的她。海风将她的长发撩起,迎风而立的她,就彷佛是位黑夜的精灵般遥不可及。“你的精力全是打哪儿来的?”他突然问。“你真是黑夜的精灵不成?”“黑夜的精灵?”她轻念了一遍。“如果我真是一位精灵,你猜,我最想做什么?”“让所有的男人,全屈服在你的脚底之下。”他玩笑地说。不!不是所有的男人,她只要他屈服!王依雯在心底无声地说。他审视着她若有所思的脸。“我说对了,对不对?女人都喜欢压制男人,你也难以除外。”“我并不贪心,全天下的男人,我只在乎一个。”她迎着他的眼光。“我要赢得他的心。”“是你的男朋友?”他问。她未接话,双眸有如眼前的波涛般汹涌。好一会,她昂起头。“不是,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他还想追问,她不等他开口地往回走。“走吧!我累了。”王雅云走到一楝白色、雅致的洋房前,她手推着玻璃门,响起一阵悦耳的风铃声。每次进入这里,都让她有种恬静的感觉。屋内没有多少摆置,每样东西却全彷佛该在它所在的那儿似的自然。她在屋中走了圈,绕到屋后的院子,穿着工作服的王依雯正弯著腰,修剪株花。“依雯。”她喊。王依雯回转过头,见到她,高兴地露出笑容,朝她走了来。“大忙人,今天偷溜班对不对?”“要是你肯帮我点,我也不至于忙得天昏地暗。”王雅云抱怨。“求求你,请分劳些好吗?我都快被那些忙不完的工作压得窒息了。”她抱歉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至少目前还不能,还得再辛苦你一阵子。”王雅云看着比她要高上半个头的妹妹,她已许久未见到她了。依雯此次回来,她几乎认不出她来,她的改变实在太大了,不管是内在或外表,可以说,找不出当年离开时的模样,除了那双她一直认为是她见过最美的眼睛外。虽然那时的她稍嫌胖些,但王雅云从不认为她难看,她知道依雯以后会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当她在机场看着走出关、唤着她名字的美女时,她仍然瞠目以对,半天转不过来,眼前这个如时装模特儿般优雅、身材修长的女人,会是离开时尚嫌笨拙的依雯?即使此刻看着她,王雅云依然惊奇她的改变。“我们进屋里谈。”王依雯说。她们走进屋中。王雅云在一张舒适的竹藤椅坐下,舒展着四肢,闭上眼睛遐想。“这里好自在,真想搬过来。”“欢迎之至。”王依雯洗好手,走出来。“就只怕爸妈会跳脚。”当王依雯坚持一个人独住外头时,王世治夫妇伤透了脑筋,不知用了多少口舌想改变她的心意;在苦劝无效后,转为再三叮嘱大女儿,千万别学妹妹的样子。王雅云叹气。“好希望也能和你一样争取自由,过着想过的日子。”“我知道难为你了,但家中不可以有两个叛逆者。”她在王雅云身旁的椅子坐下。“等我处理好一件事后,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斗了。”“什么事?”王雅云问。“不便奉告。”“这次你回来,总觉得你有心事。”王雅云观察她。“我们是姐妹,虽然有很多年分隔两地,仍应该和以前般无话不谈才是。”“没事,真的。”她低吟:“我只是想解开一个结,一等这个心中的结打开后,我会搬回家。”王雅云试探地问:“能告诉我那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应该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事隔多年,王雅云仍想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年父母和她不断地追问,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紧闭着嘴的依雯,说什么也不肯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那是王雅云在脱离孩童后,第一次看到刚强的妹妹哭泣。“都已是过去的陈年往事,谁还记得那么多!别提了。”她看得出依雯的笑容甚是苦涩。“真的已过去了吗?”“当然。过了这么多年,谁还有好记忆去记得以前的事。”王雅云知道她未说真话,从她故扮不在意的表情中,她知道当年的事,依然梗在她心里。她并没有指出来。“记得我是你姐姐,需要人分享时,不要忘了有个最佳的听众随时随地恭候。”“谢谢你。”王依雯很感激姐姐一直待她很好,以前她们的确无话不说,只有这件事除外。“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很难得能见到你,今天好不容易清闲。”王雅云转移话题。“走,我们好好聚一聚,享受一下采购的乐趣。”“好啊!”她的兴致也被提起。她们确实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好好地相聚。她们逛了好几条街,双手提满了大包小包,而后,选了处安静的咖啡屋,用着简单的餐点,彼此小声地谈着趣事,聊着分开后的生活。≈36807;≈20102;很愉快的一天,走出咖啡屋时,已是黄昏。“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音乐很棒,我们去那儿跳舞如何?”王雅云提议。和依雯在一起,感觉上好像又回到以前一起逛街、看电影的年少时期。“没意见。”王依雯也与她有着相同的感觉,想放松地疯狂一下。王雅云将车子停妥,她们走进一家华丽的舞厅。王依雯看着四周,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宽敞的场地、雅致的装潢,音乐恰到好处地在每个角落响着。一坐下,王雅云忽然想起皮包忘了拿。“我去拿皮包。”王雅云走到车旁,正想打开车门,一辆摩托车来到她身旁。“这是你的车吗?小姐。”身穿制服的警察,声音不太友善地问。怎么又是警察,这回她可没有闯红灯!王雅云转过身,语调也不太客气:“有什么指教?警察先生。”“是你?”藏在帽后的脸,看起来似乎很惊讶。“你一向都如此不守规矩的吗?”是他?上次那位态度不善的警员?王雅云的惊讶不亚于他,她没有忘记他冷漠的声音,不由一股气往上涌。“你一向都如此爱管闲事吗?这回,又有什么指教?”他指着地上的黄线。“你不知道这里不能停车吗?”王雅云没有瞧见地上的黄线,在他面前她不愿承认自己的疏忽。“我就是喜欢停在黄线上,我就是钱多得喜欢被罚。”这不是她的本意,她的性格向来温和,要是换了其他警员,她绝不会如此说。“不可理喻。”他冷冷地将罚单给她。“虽然你顽固不化,但站在执法人员的立场,我还是要提出忠告,钱财是无法取代一些事的,别因你一时的便利,而妨碍了他人。”她顽固不化?王雅云气结。“是的,老师。”她以和他相同的冷漠声音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教导?”“别动怒。”他淡淡地说:“有时顽固会让你吃苦头。”“谢谢你的提醒。”她的怒气升到了顶点。“还有什么指教的?”他微侧着头,似乎在欣赏她的怒容。“现在没有了。哪天再找个机会指导你。”他真是她见过最讨厌的男人。“我可不想再见到你。”“只要你能守法。”他发动引擎,扬长而去。王雅云对着他后面吼:“你是天底下最恶劣的人。”“希望我们别再碰面。小姐,请好自为之。”他的声音传了来。“讨厌。”她叫。“怎么了?”王依雯在她身后不解地问,她见她去了很久还不见回来,因而出来看看。“一个讨厌的警察。”她吐口气。“别提那个讨厌的人了,免得扫兴。”她们走回座,舞池里已有不少人在跳舞,王雅云拉着王依雯说:“我们也加入。”她们随着音乐轻快地跳着,不时高兴地相视微笑。这是难得的一天,她们尽兴地舞动身躯。当王依雯的眼睛不经意地望向舞池中一对相拥而舞的男女时,她的身体遽然地僵住,站立不动。“什么事?”王雅云察觉她的异状,也停住舞动的身躯问。她没有笞话,王雅云朝著她的眼光看过去,甚感惊讶。“那不是张闵凯吗?”“你认识他?”王依雯无法收回视线,仍盯着陶醉中的那对男女。王雅云点了下头。“我认识张闵凯,张氏和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他是个很杰出的男人,可惜就是太花心,换女朋友快速得出名。”“你对他很了解?”“我们接触过不少次,也听闻了些他的事。”王雅云看着她妹妹。“你认识张闵凯?”“当然。如果我说他是我的上司,你会不会太惊讶?”她收回视线,离开舞池,王雅云跟在她身后她的确感到意外。“你在搞什么?放着自己的企业不管,去帮张氏做事。”王依雯没有回覆她的疑问。“到我住的地方去,你还没喝过我泡的咖啡,很不癞呢!”“为什么要走?是不想让张闵凯瞧见?”王雅云甚为敏感。“他知道你是王家的一员吗?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他那份薪水吗?”“姐。”她轻喊。“现在请不要问,以后我会告诉你。”王雅云皱眉。“我不喜欢闷葫芦。”“不会太久,你≈ap;ap;x5f88;≈ap;ap;x5feb;就可以知道怎么回事,我保证。”“也只好如此了。”王雅云无精打采地说。“不要这么没精神。”她微笑。“喝我冲的咖啡去。”王依雯下巴微抬地看着前方,没理会刚走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张闵凯。小渔港的那一晚并未使他们的距离拉近。在办公室中,他仍对她要求严厉,她也不妥协地表达她的意见,且常常僵持不下。虽未曾说过句赞许她的话,他倒也未因她的无礼而辞退她。“今天的天气不错。”他在走过她身边时,很难得地没用命令的语气。“是昨夜的星星多了些吧!”她讥讽。“星星?”他顺口地问:“你昨晚和男朋友看星星去了?”“是舞池上那些五颜六色,教人目眩的星星。”她淡淡地说。张闵凯惊讶地停住已走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步子,转过身看她。“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冷漠地拿起记事簿。“早上十点有个会议,中午与林先生会餐,下午三点华翔公司的人会来。”张闵凯抽走她手中的记事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了。”她逐字地说。“不知道。”他盯了她好一会后,走进他的办公室。不久,传来了他的声音。“王依雯,你进来。”她走了进去,张闵凯翻阅著文件,头未抬地说:“后天我将到美国接洽一笔生意,大概需待在那一星期,你得同行,有意见吗?”王依雯没有马上出声,他不由奇怪地抬起头。“你有不便之处?”“没有。”她淡然地说。“你不知道说话时不看对方是件相当不礼貌的事吗?”他睁大了眼,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本正经地说:“亲爱的小姐,请问你能与我去一趟美国吗?”“可以。”她高傲地点头。“还有其它的事吗?”“暂时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何以能忍受得住她的无礼。她走了几步,张闵凯叫住她。“等等。”她站住。“你会有笔出差费,可以为自己治装。”他想了下说:“还有,明天放你半天假,让你准备行囊。好了,就这些。”王依雯走出他的办公室。一个星期,她将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与张闵凯朝夕相处,这意谓着什么?她手托着腮想。忽然,走道传来了阵得意的高跟鞋声,她闻声望向门口,随着一股浓郁香味而来的是一个美丽、身材惹火的女郎。当她瞧见王依雯时,眯起细长的眼睛,明显地现出敌意。“你是谁?”女郎不善地问。“你又是谁?”王依雯以同样的语气反问,她是昨晚与张闵凯相拥而舞的女人。林芷渝挑高修剪得精细的双眉,冷哼了声。“我要闵凯开除你!”“请便。”王依雯没理她,迳自工作。林芷渝瞪了她一眼,嘟着嘴走进里面的办公室。王依雯放下手中的工作,突然,感到意兴阑珊。张闵凯≈ap;ap;x5f88;≈ap;ap;x5feb;地偕着她出来;林芷渝挽着他的手,娇嗔地指着她。“你这个秘书真差劲,她对我不礼貌。”“是吗?”他有趣地看着王依雯。“她不只对你这样,对我也没优待。”“既然如此,何不开除她?”林芷渝顺势地说。这个美丽的秘书,让她倍感威胁。他沉下脸。“你管太多了。这里是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做决定。”林芷渝挂不住脸,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我是好意,没有理由让一个坏脾气的女人待在这里。”“你要是还想我陪你看表演会的话,最好不要多话。”他不悦地说。“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林芷渝想抗议,不过,在望见他没有笑容的脸时,聪明地闭嘴。“快走吧!”她催促。“服装表演会开始了,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件衣服。”“取消我中午的会餐。”张闵凯朝王依雯交代一声后,便与林芷渝并肩离去。王依雯茫然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无法平静地工作。为什么要受他影响?经过这许多年,她以为已≈ap;ap;x8111;≈ap;ap;x63a7;制自己的情绪,不再受他所左右,可是可是,事实却仍一如多年前般,他牵动她每一根神经。王依雯气自己的无能,世上有那么多的男人,她何以仍在意着他?是她错了吗?不该再次见他的,本想证明她可以自在地面对他,心中可以没有丝毫波动,从此可以解开他在她身上所施展的魔咒,然而她错估了他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以致再一次让自己陷入痛苦中。王雅云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出汗,一颗心恐惧地几乎要跳出口腔。怎么办?她感到有人在跟踪她,车子一开出公司的门,她即隐然觉得不对,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早等在门外,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地尾随在她的车后。她不知对方有什么企图,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怀好意。由于晚上有个方案要决定,而众人的意见纷歧,会议一直拖延到十点才结束。四周的车辆已不多了。王雅云猜想对方如果对她有不利的行动,将可能选择下条街,那里是高级住宅区,住的人家已不那么密集。她考虑着是不是该往回开,到警察局求救?可是,在对方没有行动之前,她又没有证据可以指对方意图不轨。在犹豫间,车速不觉慢了下来,黑色轿车也跟着慢下来,很明显地,她没有想错,有人在跟踪她。宁可是个误会,也不能让事情发生。她想掉转车头,对方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加快速度地跟了上来。不能被追上,她急踩着油门,对方也跟着加速。王雅云急得额头上的汗珠直淌而下,再往前开,就将陷入危况中,而后面追随的车,却不容她掉头,怎么办?她不曾碰过这种状况,踩着油门的脚都快发软了。救星,有救星了!一声欢呼从她的口中溢出。前面的路旁停了辆警车,有位警察正倚在摩托车旁抽烟。从未像此刻如此欣见人民保母,王雅云急速地驶过去后猛然地煞车,车子发出了“吱”的刺耳声。那名警员站直了身子,朝她走来。她从后照镜中看见那辆黑色轿车稍为停了下后,从她车旁驶了过去,她摸着胸口吁了一口气。
警员来到她的车旁,敲着车门。王雅云打开车门后走下车,想向他道谢。“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一见是她,他既惊讶又生气。真是冤家路窄,又是那个讨厌的警察,王雅云张大嘴“谢”字在口中转了圈,又缩了回去。“我是好心地想提醒你,在执勤务时,不可以抽烟。”碰到他,她是怎么也无法冷静。“谢了,我下班了。”他不再多说地走回他的摩托车,她手按在车门上,忽想起万一歹徒在前面等着她,该如何是好?她可没有防御的能力,不由转身喊住他。“等一下。”“你又有什么事?”他没有停住,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去,她着急地追了过去。“别走,我需要你的帮助。”“小姐。”他不耐烦。“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你找别人去。”要是有别的人可以求救,她才不会找他,王雅云气愤地想。“这是身为人民保母应有的态度吗?”她大声地说。“不顾善良市民的安危?”他“哈”了声。“你是善良市民?我想我们的定义未免差距太远了。”那么多人,怎偏偏遇上态度恶劣的他?“我当然是善良市民。”她生气地说:“我一向准时缴税,从不逃漏税的,你有义务保护我。”“行了!”他挥了挥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究竟要我怎么帮你?替你找回走失的男朋友?”王雅云没理会他的讽刺。“方才有辆黑色车子跟踪我,从我出公司起,便一直跟在我车子后,直到看到你后才开走,我怕那辆车仍等在前面,想请你陪我回家。”“是吗?”他显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你这么凶悍,我怀疑有谁会对你有兴趣。”她忍着气。“是真的,我说的全是实话,一辆黑色轿车一直跟在我车后,我才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我得向你领加班费。”他叹了口气。“说吧!你住哪里?”“就在前面不远,≈ap;ap;x5f88;≈ap;ap;x5feb;就到。”有求于他,王雅云强咽下反驳的话。“你上车,我跟在你车后。”王雅云没再多说地上车,路上很平静,那辆黑色轿车已经离开了。她在家门口停住,骑在后面的他也停了下来。“我没说错吧!没有人敢在你头上动土。”他一副全在意料中的语气。“我说的全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楞了半天,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吼:“你是个多疑的家伙。”“过河拆桥。”他摇头。“以后别再和男朋友吵架后,找可怜的人民保母出气。”“你的想法就跟你那张脸一样讨厌。”王雅云气愤极了。事实上,他有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只因少笑,五官的线条显得很刚硬。他摸着脸颊。“我的脸有什么不好?”“眼眉鼻口全挤一处,没有人教你该如何待人吗?”她抬高下巴。“报上名字,我要你的上头让你知道,该怎么控制你那张嘴。”他眼睛扫过她身后的宏伟建筑,露出不屑之色。“是你的家世使你可以骄纵,可以随心所欲地刁蛮、不讲理。”他的指控令她火冒三丈,她从未因自己的家庭而自认为不凡。“随你怎么想。”她冷冷地说。“虽然你表现得并不可亲,我还是要谢谢你。”“只要你以后别再找麻烦就行了。”不给她反击的机会,他骑着摩托车离去,留下一肚子火的王雅云。王依雯让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在身后,穿着白色毛衣,同色服贴的牛仔裤裹着她修长的双腿,手中提着轻便的旅行袋,整个人看起来年轻、神采飞扬。当她站在看着入口的张闵凯面前时,他怔了下,才看出是她。“这就是你所有的行囊?”他看着她手中装不了多少东西的行囊。“有什么不对吗?”她反问。“通常女人不都是大包、小包的,好把自己打扮得有如孔雀般吗?”“只有雄性、无知的孔雀才会伸展它的羽毛。”她眼睛故意瞟着他身上名牌的衣服。他今天穿著蓝色西装,打著同色领带,穿得很正式。“我们熄火好吗?”他求饶。“我没开火啊!”她无辜地一笑。“我只是将你投过来的弹葯还给你罢了!”“算我说错话。”他看着她。“不过,你真的和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王依雯没告诉他,她是被当成男孩般调教的。男人会做的,她一样能,以致她在具有女性的柔媚外,也有股豪迈之气。“我希望是赞美。”他坦言:“我一直不认为需要助手,但你做得还算差强人意。”“差强人意?”她抗议。“仅只是差强人意?”“好吧,我又说错了。”他敛起笑意,正容地说:“你是个好帮手。”王依雯将在唇间蠢蠢欲动的欣喜抿住,不让飞提的情绪显现出来。“飞机要起飞了。”她用平淡的语气说:“我们该进去了。”这是栋旁河而建的乳白色希腊建筑,从窗口可以眺望着邻粼河水的饭店。一个星期中,他们将全住在这儿。王依雯躺在床上,伸展着四肢,并不想立即起床。他终于肯定她的能力了,她手抱着枕头甜甜地一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因他的一句“你是个好帮手”而盛满着欢愉。今天他将拜访几个客户,不需她同行,她可以拥有一整天的自由时间。王依雯跳下床,决定好好玩一天。她脱下睡衣,穿上粉红色长裙,刷了几下头发,镜中照映出一位双颊嫣红,眼中闪著梦幻色彩的女人。她闭上眼睛,试图将眼底的迷蒙光采抹去。“都已过了作梦的年龄,怎还如此不实际!?”她对着镜中的女人说。她关上房门之际,不自由主地望了眼相邻的房间,此时张闵凯应该已出去了。昨天抵达饭店时已是深夜,他难得表现体恤地要她今天睡迟些,放她一天假,他会很早出发。她感到心中有种情愫在流转,不行!她得抗拒自己对他所产生的反应,她将手插进裙袋中。王依雯走往一楼饭店附设的餐厅。用餐的人并不多,她只花了几分钟即用毕,将最后的一口咖啡喝尽,她站了起来,转过身想离去时,不意与一个身躯撞上,一束漂亮的花掉落地上。“对不起。”她连忙道歉。“你的眼睛没带出来吗?”对方很不悦地质问。错可全不在她,王依雯抬起头,羞恼地瞪着对方。“只怕没带眼睛的是你,不是我。”“你”对方的怒容在瞧见她清丽的面容时,一转为惊艳的赞赏之色。“对,是我不对,不该撞到你。”他道歉,王依雯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指着地上散开的一化束说:“你的花坏了,我赔你。”“不。”他忙摇手。“一束花算什么!”他招手唤来服务生,交代服务生清扫,似是这里的熟客,而服务生的态度更是必恭必敬,听从地迅速处理。她往外走。“小姐,请等我。”他大步地跟了上来,王依雯疑问地站住。“我说过赔你花,多少钱?”“我也说过那不算什么。”他笑容可掬地说:“我是森田大造,能知道你的姓名吗?”她好笑地摇头,森田大造看起来是个典型的花花大少。穿着高级布料、佩戴高昂饰物,头发梳理得服服贴贴,脸上更是一副自命不凡的神情,这种男人她碰过太多了。她继续走往前。“别不理人。”森田大造没放弃地跟在她身边。“我们也算有缘。”她没搭理。“你是日本人?”森田大造有张东方脸孔。“我也是日本人,我们来自相同的地方,在这异地更该成为朋友。”她站住。“别套关系,我不是日本人。”“中国人?”他立即转换。“你是中国人,在地理位置上,我们也算是邻居,很亲、很亲的,更该成为朋友。”这是哪门子的邻居?王依雯失去耐性。“听着,不要再跟着我,以免破坏我的游兴。”森田大造满脸的惊愕之色,很不习惯遭拒绝。在这个地方,女人看到他就彷似见着蜜糖般的黏着他不放,因而也使他自认为是个深具魅力的男人,何以她竟对他不理不睬?“亲爱的。”一位肌肤晒得有如巧克力般的金发女郎朝森田大造走来,对着他甜腻腻地一笑。“对不起,我来迟了。”森田大造没理她,将她依靠过来的身体推往一旁,追上已走到门外的王依雯。“中国小姐,需要导游吗?我很愿意为你介绍这个城市。”她皱紧眉,对这种专追逐女人的花虫,她没兴趣。“我只要你走远些。”王依雯坐上饭店门口的计程车,原只打算在附近走一走,这下干脆好好看遍这个城市。她让车子沿着街道开,在美国虽住了十年,她还未来过这名闻遐迩的纽约市呢!在一处广场前,她让司机停下,有几个年轻人自得其乐地弹唱着。她从旁走过,响起了一阵口哨声,她回了个微笑,愉快地走着,漫无目的地闲逛。她在一处露天的咖啡座用过午餐后,在一处公园逛了大半天,最后在草地上坐下,看着一群小孩比赛橄榄球,直至天色有些微暗,才坐上计程车回饭店。王依雯一踏入饭店的大厅,即望见张闵凯一脸阴郁地坐在厅中的沙发上,一整天,她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他见到她,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并向她走来。“你去哪里?”他不快地质问。“怎逗留到现在才回来?”见他神色不悦,欣见他的欢愉消逝了。“你忘了放我一天假吗?”她口气也不佳。“我有权去我想去的地方。”“那个男人是谁?”他问得突兀。“什么男人?”“送花给你的男人。”他拉长着脸。“搞清楚,你是来工作,不是来度假。”一整天的好心情全被他搞砸了。“不要以为你付给我钱,便可以颐指气使的,高兴时放我假,不高兴时又反指我怠堡。”“放你假是让你休息,不是让你招蜂引蝶的。”他恶声地说。她招蜂引蝶?王依雯既惊讶,且生气。“想找碴不必用这么拙劣的说辞。”她气愤地说。“不是说辞,是事实。”他微低下头,眼光与她卯上。“希望你能自爱,别等我们离开时,这里得改装成花店。”对于他子虚乌有的指控,她怒不可遏。“我要你道歉,即使你是上司,也不能豁免。”他好似听到个笑话般的笑了一声。“你要我道歉?”“有什么不对?”她问。“确实有不对之处。是我不该,不该让你同来。”话毕,他生气地快步走出饭店。王依雯想追上去弄个明白,但气愤使她不愿再面对他。她乘上电梯,一踏出电梯的门,她差点被走道上堆满的花卉绊倒,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她诧异地看着花沿着电梯口一路排至她的房门。她拿起夹在门缝上的卡片,只见卡片上用着中文歪歪地写着:送给美丽的中国小姐森田大造赠是森田大造。她大感意外,难怪张闵凯会有开花店的说辞,她将卡片丢进垃圾筒,叫来了服务生,要他将排满走道的花除去。“不行。”服务员大摇其头。“这是森田先生的交代,必须放上一天,等明天再更换新的。”“扔掉它们。”她拿出几张钞票,年轻的服务员慌忙地摆手,说什么也不敢接过去。“森田先生是这儿老板的儿子,我不能违抗。”她皱着眉,森田大造是这家饭店的小老板?怪不得他能得知她是这里的住客。经张闵凯一搞,她没食欲地叫了份晚餐,打算在房里用餐,但当她望着看来不甚可口的菜肴时,怎么也吃不下。为什么要受张闵凯影响?她偏要吃得舒畅,她才不要因他的话而食不下咽,思及此,她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些。红色旗袍式洋装,勾勒出她匀称的身躯,她将头发梳往一旁,垂在胸前,妩媚中带有一抹神秘。她走进餐厅。张闵凯独坐用餐,见到她,想起身地动了一下。她气未熄地越过他的桌位,在角落的一张空位背对着他坐下,她为自己点了丰盛的食物,拿起叉子,正想好好享用,一道人影在她面前出现。“嗨,美丽的中国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森田大造不请自来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唉!她无法安静地用餐了。“喜欢那些花吗?”他问。“不喜欢。”她直截了当地说:“将它们拿走,不要影响走道的顺畅。”“没有女人不喜欢漂亮的花,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更需要鲜花的陪衬。”森田大造自以为是地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所以将花店中所能找得到的,全搬了些来,那些总有你喜欢的,不是吗?”“花的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送话的人。”她表明不欢迎他。“拿走那些花,顺便也请你的人一道消失。”殊不知愈是遭拒绝,愈是激起森田大造的兴趣,他已厌烦那些只会奉承他的女人。“我请客。”女人通常喜欢被付帐。“我付得起。”她不领情。“你没有比在这聒噪更好的事可做吗?”“与你共餐是我最大的荣幸,也是我最想做的事。”“你影响我用餐的情绪”“那个男人是你的男友吗?”森田大造眼睛看着前方。“他看的样子,好像想将我吞下去似的。”王依雯没回过头,继续吃着食物。“你不怕吗?他发起怒来威力可不小。”可惜未将他吓住。“我喜欢有敌手,有竞争才不会乏味。”对这种牛皮糖似的男人,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干脆置之不理地吃着晚餐。森田大造要了份与她相同的餐点,不在意她的冷眼。“和男友争吵?”“你太多事了。”“他看起来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男人。”森田大造兴致盎然地看着瞪视著他们的张闵凯。“你想他能忍耐多久不走过来?”“他不是我的男友。”她淡淡地说:“他与我不相干。”“太好了!”森田大造忘形地吹了声口哨。“虽说有竞争对手比较有趣,但总是碍手碍脚的。”全是他的说法,她喝了口汤。“请你坐别桌,你不受欢迎。”“追求不一定要订规则,你可以拒绝。”森田大造擦拭着嘴角。“我喜欢享受追求的过程。”“想追求我的男人。”她淡然地说:“必须具有三个条件。”“什么条件?”“第一,不可干扰到我的生活。”“这太空泛了。”森田大造摇摆头。“你不能不让我见你。”她迳自地说:“第二,话不可以太多。”“不说话怎么追你?”他有意见。“第三,只有听从的分。”她继续说:“不可以抗辩。”“不行!遵从你的条件,无疑派自己出局,我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把你的规则留给别人。”她已失去胃口。“你不走,我走。”“别急着离开,将有人加入了。”森田大造“嘿”了声。“有好戏了。”“什么好戏?”“那个虎视眈眈看着我们的男人,往我们这儿走过来。”森田大造脸上浮起好玩之色。“你想他会怎么做?”“会打断你的鼻梁。”她吓唬他。“你还不快走开。”森田大造摸着鼻子。“来不及了”话未说完,张闵凯已走到他们的桌旁,看也不看森田大造,而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我能坐下吗?”“你们慢慢聊吧!”她甚感无趣地站起身。“我不奉陪。”他挡在她的身前,指着森田大造问:“是他吗?他就是那个送花的男人?”王依雯眼睛挑战地迎视他。“你何不自己问他,他叫森田大造,是这间饭店的小老板。”“原来是有钱的凯子。”他眼睛讥诮地眯起。“是他的财富打动你的心?”她变脸。“你管不着,让开。”他没有移动身体。“为什么不多留会?是我破坏你们融洽的气氛。”“你的确不受欢迎。”“听到没,小姐说你不受欢迎。”森田大造在旁插嘴:“请你离开。”张闵凯恼怒地转头,瞪着森田大造。“谁要你多话!?”森田大造耸了下肩。“我只不过传达这位小姐的意思,请你识相些。”“你再饶舌,我会让你那张专诱拐女人的嘴再也张不开。”张闵凯冷冷地说。“你认为我会怕吗?”森田大造不甘示弱。“这里可是我的地方?”“是你的地方又如何?”他斜睨着矮他半个头的森田大造。“想打架,凭你?”森田大造厌恶地撇嘴。“那是野蛮人的行为,我们可以公平竞争。”“竞争?”他瞠目以对。“谁说我要追她。”“那你干嘛来捣蛋?”森田大造翻了翻眼。“女人被追求是天经气义的事,你既然不追求她,还来凑什么热闹?”他来不是关心她,她心中存有的一丝抱望破灭。王依雯不愿再听,她踩着张闵凯的脚,想让他移开身体,他的表现令她困惑不解,他对脚上被踩似浑然不觉,眼神也显得茫然,但她无暇研究他的神情,推开他走出餐厅。是啊!他干嘛去捣蛋?森田大造的话一直在他的心中回荡。张闵凯用手耙着凌乱的头发,怎会有此不像自己的行为表现?从早上开始,他便全不对了。清早从她房门经过时,他无法立即离开地在她门口逗留,想像着她好梦正酣的甜美睡姿,一整天,她美丽的身影占据他整个脑子。与客户会谈时,不时分心想着她在做什么?由于常不知自己说至何处,只好匆匆结束会谈赶回饭店。不意,没见着她,却见到她的爱慕者所送的排满走道的花,心中霎时被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所吞噬,什么也不能做地守在饭店的大门。他的心情就彷似个嫉妒的男人,等候着迟归的女人般张闵凯猛然地抬起头,嫉妒的男人?他嫉妒森田大造?在餐厅中见他们有说有笑的,他有种想将那个油头粉面的森田大杂讵出去的冲动,何以有这种感觉?他已将王依雯视为他的女人?这个想法令他畏惧,他必须控制自己的行为,她只是个工作伙伴,不能掺杂别的因素。接下来的几天,张闵凯除了必要的会务外,尽可能地与她保持距离,她似也有相同的想法,除了不可避免,需同行的商会外,大都待在饭店的房内,很少出来。即使在同行时,也回避地不看他,当他不存在似的。“美丽的小姐。”这天,他们一踏进饭店,森田大造即迎面走来,笑容可掬地朝王依雯弯腰招呼。张闵凯的脸厌恶地撇开,这个日本人似已打定主意卯上了她似的,天天造访。“晚上有场音乐会不错,能有荣幸请你一道前去吗?”森田大造问。张闵凯原不想开口,还是憋不住地讽刺。“你听得懂吗?”“至少比你懂得善待佳人。”森田大造反唇相稽。他的观察力颇强,几天来,已对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关系瞧出个大概。“我警告你,离我们远些。”他冷冷地说。“她没空。”“不须要你代言。”森田大造看着她。“让小姐自己决定。”“我说的就算数。”他霸气地说。“我找的人不是你。”森田大造眼睛仍望着王依雯。“我等着你的回话。”不待她开口,张闵凯替她回绝。“她不去,你别再缠她,快走。”“既然你没有追求她的意思,该离开的人是你,不要妨碍我们。”张闵凯不想与他穷耗,对着身旁的王依雯说:“依雯,我们走,别理这个日本人。”他走了几步,察觉她没跟上来,奇怪地回过身,只见她对着森田大造点头。“好,晚上一起听音乐会。”森田大造一脸的喜悦,差点没跳起来。“七点,我来接你。”“好。”“晚上见。”森田大造在走开前,不忘调皮地朝脸上阴晴不定的张闵凯扮了个鬼脸后,轻快地走出饭店。“为什么答应他?”张闵凯生气地质问。“那个日本人根本不是好东西。”“这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她淡然地说。“你管得太多了。”张闵凯难堪极了,他的确管得太多了。不是约束自己别去涉及她的私事的吗?怎又像个争风吃醋的男人?“我是管得太多了,祝你玩得愉快。”他点个头后向走电梯,独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