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暗格捆绑
经过如此这般,柯公公总算明白他们陛下为何一起床就大发雷霆,原来是嗓子莫名其妙哑了!
姬世豪坐在龙床上,腰际盖着薄被,任由太医给他把脉。
邱太医一手搭脉,一手捋着他那及襟的白须,若有所思。
“太医,如何?”柯公公很识相的替他们陛下问了。
“皇上脉相沉稳,只气表微虚,想必昨夜受了风寒,肝火过旺,是以哑了喉咙,老臣开几副润肺养气的药,该是没什么大碍。”
姬世豪阴沉了一早上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无法说话的他只有眼神示意柯公公,让他遵照太医的嘱咐。
柯公公会意,小心翼翼道,“奴才这就去给陛下煎药。”
邱太医收拾了药箱,亦准备退下,“臣告退。”
慢着!太医留步!
姬世豪伸手欲阻止太医离开,怎奈两人都已转身,无奈之下只得又摔东西——“乓!”
听到响声,两人才又转了回来,柯公公磕头请罪,姬世豪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只邱太医留下。
邱太医站在寝殿内,主动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姬世豪为难,想让邱太医给他查看身上的伤,可伤在那种地方,怎么好……他纠结万分,恨恨的甩了甩袖子。
然而,自顾烦恼的姬世豪没有发现,微微垂头的老太医,嘴角有那么一瞬悄悄勾起。
“皇上,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柯公公去煎药也需要时候,不若您再休息一会吧。”
姬世豪确实有点困了,眼皮越来越沉,朦胧间闻见一股异香,神秘幽深,醉人心脾,他渐渐放松下来,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唔唔唔?!怎么回事?!
醒过来的姬世豪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手脚被缚,一挣扎,竟然该死的蛋疼!
原来,他的双手双脚均被向后反折,胸口贴于冰冷的地面,麻绳绕过脖子,缠过臂膀,又在胸前交叉,再绕回身后将双手捆紧,接着往下,绕过股缝,分别绑住阴茎根部和两颗卵蛋!又从腰际绕回,将他的两条长腿和手绑在一起!简直到了身体柔韧度的极限!并且,只要他一挣扎,相连的绳子就会牵扯到柔弱的性器,痛苦不堪!
唔唔……是谁?!谁胆敢这样对他?!
姬世豪又气又急,无奈又不能乱动,只能愤怒的喘气。
这时,头顶居然传来了柯公公的声音!
“陛下,药煎好了,还请您趁热喝了。”
陛下?!是在叫谁陛下?
过了一会,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邱太医的药……见效还挺快,传朕口谕,重重有赏!”
虽然刻意把声音压的极低,但他还是一听就听出来了,是他的皇兄——姬世宁!
难道柯公公是在叫姬世宁陛下?!怎么回事?!
“是,奴才一会就照陛下的吩咐,给太医院宣赏,陛下身体有恙,早朝……”
“只是嗓子哑了,如何就上不得早朝了?”
“陛下勤政,是万民之福!奴才这就给您更衣。”
姬世豪蒙了!上面那个罪魁祸首,是要将他取而代之?!
这下他真的急了,奋力往旁边一撞,不想,下身要害被牵扯得剧痛,两眼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是要这样把他羞辱致死吗?就算现在的他被人发现,谁会相信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他的好皇兄啊!真是太卑鄙了!
很快上面就没了声音,看来姬世宁真的代替他去上朝了。
呵!姬世豪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当初,他千辛万苦寻来高人制作人皮面具,易容成姬世宁的模样,才将他算计。
那时候的姬世宁,还是姬羌太子,一步一步扫清各路夺嫡势力,离皇位仅一步之遥,没想到却在他这里阴沟翻船……可能当初的他压根儿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吧……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等待似乎看不到尽头,姬世豪保持这样捆绑姿势过了很长时间,浑身早已僵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一个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从早晨到现在,都还没有如厕!
膀胱被尿意催发得越发鼓胀,强烈的憋胀感不断刺激着他,周身的疼痛,私处的折磨,再加上濒临决堤的尿意,几乎快要把他逼疯!
姬世豪倍感煎熬,又不想就这样等死,他试着慢慢小幅度磨蹭身体,让性器摩擦冰凉的地面,以减轻那种强烈到快要崩溃的排泄欲望。
可是才摩擦了一会,另一种尴尬又来了!本来憋尿就有点半硬的性器,现在更硬了!
“看来你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嘛!”
冷不防听到那人的声音,吓得他差点当场失禁!
他愤怒的扭头向上,只这一个动作,就忍不住让他皱眉,扯蛋的滋味真不是男人能承受得了的,于是他看向那人的眼神,就更怨毒了。
“你的臣子们看来从不敢正眼看你,一个早朝下来个个都压低了脑袋,我也就乐得轻松许多。”
姬世豪动不了,也说不得,只有更凶狠的瞪着他。
姬世宁向来淡定,若无其事的一步步走下狭小的台阶,逆光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他削瘦挺拔的轮廓,“没想到吧,你龙床下的暗格,有一天会有这样用处。”
姬世豪咬牙,被这个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尤其还是以这样一种屈辱的姿态,挫败与难堪令他抬不起头,然而,更可悲的是,他直觉这种羞辱并没有到尽头。
果不其然,姬世宁一个简单的手势,猝夜就出现了。
姬世豪羞愤难当,目眦欲裂,他怎么可以在下人面前这么羞辱他!他是当今天子,被这个奴才看到那样耻辱的一面,他的皇帝威严何在?!
谁知,这还不是最坏的,猝夜接受姬世宁的示意,二话不说,上前抓住姬世豪背后的绳结,将他从地板上整个提了起来!
!!!
悬空的身体整个重量仿佛都集中在了他最脆弱的部位,所有的绳结都在对那里进行拉扯,他感觉那根东西已经不属于他了,疼痛到麻木,都快没有知觉了……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温润如玉的人,狠起心来竟能狠到如此地步!
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让他变得如此决绝?
没多会他就被摔到了床上,头朝上,屁股朝下。
姬世豪狠狠闭上了眼,内心绝望崩溃,屈辱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血液回流,身体又渐渐恢复了知觉,姬世豪趴在床上无声的喘息。
刚才那钻心的疼痛还没令他回过神,整个人又再次被提起,翻面朝上,仰躺在床上。
可是,由于他的手脚被反绑,根本没办法躺平,尤其下身微微翘起,私密部位暴露无遗,更耻辱的是,他这样双腿后折,更像是一个下跪的姿势,只不过躺倒了而已。
他艰难的抬头去看那个人,他穿着他的明黄龙袍,腰带扎得很紧,是以旁人不易察觉这身衣服并不是那么合身,他瘦了,很多……
他没有戴面具,清俊的面容还是那么好看,只是不再有以往淡淡的笑容,冰冷得任何时候都似面无表情,好像再没有什么可以令他动容。
皇兄……他张口无声的喊道。
猝夜终于走了,姬世宁蹲了下来,钳住他的下巴,眼中闪过锐利的锋芒,“今天戴着你这张皮,我觉得恶心!”
他说得很轻,却像扎进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莫名感到一阵窒息……他竟然还会难过。
他想看进那人的眼睛,却发现他已转头不看他。
“今天玩些什么?很多你都没玩过呢,怎么样?这绳子滋味还好吧?”
不好……他在心里苦笑,绑得那样紧,勒得那样疼,他一动都不敢乱动,到现在手脚都麻了。
“知不知道你胸很大,绳子一勒更加突出,跟个女人似的。”
他以一种轻蔑的口吻嘲讽的说着,他无法反驳,只羞恼得脸更红了。
他冰凉的手指正如他给人的感觉,冰冷无情,揉搓着他无处可躲的可怜乳头。
用力的掐扭拉扯,除了痛楚之外竟然还产生了奇异的感觉,酥酥麻麻的痒到深处……
他歪曲着身体想要躲避,可是根本做不到,一拉一扯他就卸了力气,脆弱柔软的部位都掌握在对方手里,他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
他放弃的任他尽情蹂躏,任命的闭了眼。
唔!
胸部的瘙痒竟然像电流一样窜到下腹,他起反应了!天,他会笑死他的吧!这样想着,他极力的想把腿并起来起到遮掩的效果。
所幸他也没往下看,只是放慢了玩弄他乳头的动作,有节奏的搔刮,而且只刮弄乳晕中间那一条缝,像是拨弄琴弦的手法。
一按、一弹……嗯……他想呻吟,那种感觉很难描述,离开了想要,碰到了又想躲,矛盾得很。最郁闷的是,被拴住的性器不仅没有消下去,还愈加明显的立了起来!
“你的乳头很敏感嘛。”姬世宁平静的说着,然后一把抓住了他上翘的欲望,以示铁证。
姬世豪无声的闷哼,既尴尬又有点欣喜,男人起了欲望就容易兴奋。
他帮他抚慰欲望,虽然动作粗鲁,可他还是很受用,不知是因为欲望得到满足,还是因为他在为他做着亲密之事……
可下一刻他就知道他想多了,每当他要喷发的时候,他就会抽回手,冷眼看他独自承受欲望的煎熬,甚至有几次用力拉扯绳子,让他因为疼痛强行软下来,难受得恨不能晕过去。
“怎么哭了?”问出这句话的他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一丝温度,他抹掉了他因控制不住流出的生理泪水,弹指一挥,转身走下了床。
他要去哪里?姬世豪一慌,挣扎着仰起头。
只见,他拿着宫灯里的红蜡,缓步又朝床边走了过来。
他该不会是想……
啊……如果能叫,他一定放肆的大叫。
滚烫的蜡油滴在皮肤上甚至能听到灼烧的滋滋声,被滴中的胸口很快红了一片。
好烫……姬世豪大张着嘴无声的喘息,灼热的触感让他反射性的颤抖抽搐,心里不禁恼上几分,似乎不把他弄到最狼狈羞耻,他就不会收手……
姬世豪费力的挪动身体,想要躲避蜡烛的攻击,可是面前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他一个被绑成这样的人怎么比得过活动自由的他?于是,他可笑的扭动只更增添了观赏的乐趣罢了。
不稍一会,他身体大部分地方都覆盖上了薄薄一层蜡块,小腹、大腿、锁骨、乳头……斑斑点点的红蜡分外醒目,配上他赤裸而浑身绑缚的躯体,更显淫靡……最后,那人竟然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握住他半硬的分身,强行拨开顶端那层包皮——啊啊啊!
如火燃烧的灼痛在他最脆弱的器官发酵,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以此来减轻极刑所带来的痛苦。饶是之前对这个人还有些许同情,这么一下也将那点微弱的情绪吹得烟消云散,姬世豪狠狠瞪着他,眼神怨毒,又夹杂着那么一丝畏惧,仍然被他抓在手里的性器耷拉的彻底软了下去,畏缩成可怜的一团。
“你说,将这里面滴满,能将它封起来吗?”他魔鬼般幽冷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姬世豪惊恐的瞪大眼,瞳孔猛缩,不顾姿势变扭,急切的挣扎起来,这个人现在为何如此可怕?!
啊!又一滴蜡油滴在他根部连接阴囊的地方,薄嫩的表皮立时红肿起来。
尽管他一直在挣扎,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因为密集的疼痛加上从昨晚到现在猛烈的折腾,他实在不剩多少力气,只有眼神继续哀怨的控斥着那个人。
只一会功夫,分身上大部分都覆盖上了蜡层,像结痂的肿块。
“放心,我不会一下就把你玩坏,那多没意思。”
虽是这么说着,可他又把蜡烛伸到了他两腿间下面的地方……姬世豪紧张的绷直了身体,当他按住那个小穴入口的时候,他只觉脑袋里轰隆一声,崩塌了!
不要!!!
然而姬世宁听不见,听见了也不会停下,他在入口处滴了两三滴,柔嫩的穴口立时因为刺激更加收缩紧闭,姬世豪无力阻止,绝望的闭了眼。
事情往往在他绝望的时候还有更进一步,姬世宁千年不变的冰凉体温在穴口徘徊,突然一根手指捅了进去!
被异物侵入的疼痛逼得他睁开双眼,表情扭曲的看着上方的人,谁想那人的手指粗暴的在里头转了一圈后抽出,鄙夷道,“真脏!”
……
姬世豪又疼又羞又恼又恨,要玩他那里的人是他,到头来居然还嫌他脏!可是被他一说,他还是无法抑制的红了脸,该死的!
姬世宁抽出来后,不一会又插了进去,这次是两根手指,毫无防备的他疼得直抽冷气,心里不停咒骂,嫌他脏还要插进来,日老子的!
进去的两根手指毫无章法的开始旋转,用力撑开,猴急的扩张。
这边姬世豪还没能适应这种撕裂般的钝痛,那边姬世宁又有了新的动作——红蜡倾斜,滚烫的蜡油无情的滴进了草草开拓的穴口!
!!!
泼天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猛的弓起腰身,脖子极尽后仰,如果不是被绑着,他一定会从床上弹起来!
一滴、两滴……炙热的蜡油滴在他从未被侵犯过的后穴,灼烫的温度肆虐着柔嫩的内壁,那种任人摆布的无力终于把他最后一层尊严撕得粉碎,姬世豪一闭眼,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猝夜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姬世宁立刻将床上的人翻转过来,把手中的残蜡放到他的掌心,然后,随猝夜一起逃出了寝殿。
蜡烛烧断了绳索,只要稍加挣扎,他就能解绑出来,可是他竟然不想再动,趴在床上紧闭双眼,将头埋进被褥里,不想再面对此刻羞辱的画面……
“陛下!”殿外传来极小声的呼唤,是他的暗卫。
他不得不忍着浑身的疼痛爬起来穿衣,暗卫只有看到他的身影才不会硬闯进来。
姬世豪想,姬世宁一定是摸透了他为数不多的暗卫巡逻时间点,所以每一次都是抓住暗卫不在的空档……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他能乔装打扮成他的模样面对群臣不露出破绽,也无法在他的暗卫面前完美遁形。
似乎,他应该增加暗卫了。
这一次,他终于派出了早上没有下达成功的命令,看着飞出宫墙的信鸽,他的目光也随之悠远。
邱太医被活活廷杖致死,原因是擅离职守,今日早朝批下的奏折连夜被送回皇宫,等待重新示阅,大臣们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言,言多必失,何况谁都察觉到了他们陛下压抑的怒气,虽然不知从何而来。
搜查荒殿的暗卫回来禀报说查不出什么,这一点倒是在姬世豪的意料之中,他的皇兄,最擅长的就是岐黄八卦之术,他定是利用机关幻影将密道隐蔽起来了。
他没有命令立即摧毁荒殿,或者他想再等等,也或者这一天一夜实在是累极了,他只吩咐了备水沐浴,暗卫在外守着,就没有其他了。
当身体浸入温暖的水波时,他紧绷的神经才算真正放松下来,可是一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蜡痕,他又猛然想起那人淬冰的眼神,冷不防一个激灵……他用力捧起水花拍打自己的脸颊,想要驱散那股压抑的寒气,无奈水中也出现了他俊美孤清的脸……
姬世豪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郁闷起来,他拼命抠抓身上的蜡块,以此来打散水中的幻影。
直到大部分的蜡块都清理得差不多,他才开始犹犹豫豫的把手伸到两腿间,清理那尴尬的地方。
覆在根部附近的蜡块粘黏了耻毛,撕扯的时候无可避免的拔下几撮毛发,疼得他咧嘴直抽抽,外面又有暗卫守着,声音不敢弄得太大,只能活动活动面部肌肉……
到了最后,还有两个地方,姬世豪想想就懊恼,他没办法清理……前面和后面都被那个人在里面滴了蜡液,尤其是后面……该死的,你让他怎么弄这些地方?还有上药……他苦思冥想而不得解,竟然累得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是被吓醒的,还以为又落入了那人的魔爪,环顾四周,发现仍然在木桶中,这才默默松了口气,只是水早已凉了。
柯公公进来问他的意思,他就势要求新换一桶热水,好在他所沐浴的水都要在面上撒些熏香药材,是以没人发现水面零星漂浮着许多细小的红色蜡块……
或者侍人只是发现了而不敢说?姬世豪一想到这层脸就黑了下来,要是给人知道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这样又那样……想想就操蛋!
最后他还是没怎么清洗那两个私密的地方,只是用手指掰开后穴,让暖流自然进入一些,来回冲洗几遍就不了了之了,他太累了,只想早点休息。
增加暗卫的效果是显着的,几天下来姬世宁居然都没有再出现,当然他暂时也找不到他。
姬世豪握着笔,出神的望着虚空中的某个点,直到墨滴滴在宣纸上慢慢晕开。
“陛下?”一旁的柯公公小声提醒。
姬世豪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墨花,将弄脏了的纸张扫下案桌。
那天姬世宁代替他上朝办的奏章不多,可是一批一准,都大有文章。
首先,他准了御史的参奏,状告御林军副都统乔埠聚众赌博,玩忽职守。其实这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事儿,御史之所以参他还是因为他家儿子和那个副都统有过节,老子气不过朝堂上给儿子出出气,然而他没想到“皇帝”居然同意了,而且一下就撤了那个副都统的职务,换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别人不清楚,姬世豪可是知道,他是前太子旧部,兵部从四品参将,光怀辇。
接下来的几本奏折就不难理解了,但凡和前太子旧部沾边的,保,其余的公事公办。
“唉!”姬世豪叹了口气,放下毫笔揉了揉额头,他这位皇兄明目张胆的搅弄这些,真当他傻吗?然而他依然感到茫然,真的要将那个人置于死地吗?
他本就是一个死人的身份,就算让他集结旧部,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和他争?他的储君之位是当年太子失踪后父皇亲立的,登机也是名正言顺,即便姬世宁回来,又能够改变什么?何况他还不知道,他当年的失踪,很多人根本就想不到与他有关,是以他很多旧部,对他这位新主也是拥护有嘉,甚至更忠于他,他又拿什么来笼络人心?
他叹他的皇兄聪明一世,却看不清今非昔比,痴心妄想……
然而过了七日,姬世宁就像再次失踪一般,踪迹全无,姬世豪开始烦躁了。
其中,不能对外人道的原因是,他每天都要面临一个尴尬又痛苦的问题——尿血!
听起来挺吓人,其实说起来还是怪他自己。他当时没有及时清理尿道里的蜡油,结果,红勾表示已阅,然后就是准奏或是不准,没有什么异常……等等,红勾都压在了某一个字上!
“暖”、“风”、“入”……这是什么呢?七本奏折,每一本都勾中了一个字,只是巧合吗?
不,一定不是!“屠”、“苏”……
“春风送暖入屠苏!”姬世豪猛然念出这一句,吓得旁边的柯公公打了个哆嗦。
他在那里?!姬世豪激动得拽紧拳头,来回捣了两下就急匆匆往寝殿赶。
“陛下!陛下!”柯公公肥胖的身子哪里跟得上前面那个身高腿长之人,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回到皇帝寝殿。
结果,刚才还说困了乏了的人现在不仅没有休息,还换了一身贵公子华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陛下,您这是要……”
“朕要微服出宫,你就不用跟随了。”
什么?他们的陛下自从哑了喉咙再好了之后,行事就很不正常,这大晚上的,他要出宫干嘛?
当然他是不敢多问的,只恪尽职守的提醒道,“陛下不带奴才伺候,总该带几个侍卫吧?”
姬世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自有分寸。”
他们的陛下是很有分寸,有分寸到不走正门走密道出的皇宫!
此时还未到子夜,一身玄色锦衣的姬世豪抬头望了望夜空,月明星稀,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姬羌皇城名蛰冬,让人想起二十四节气惊蛰,其实名字的由来与气候也有些联系,这座古城的冬天雪特别美,而冬天埋下的酒,据说开封时会特别香,因而,这里还有一种与皇城同名的酒,蛰冬酒。
姬世豪走到一家酒肆门前停下,红底金字的招牌“夜屠苏”在风中摇曳,似乎在欢迎他这个久违的客人。
有多久没来了?可惜现在不是寒冬。
姬世豪径直走到顶层最里边一间没有门牌的雅间,推开门,那个白衣似雪的身影果然伫立在窗边。
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却让他的身子轻减不少,宽大的袖袍被风吹起,遗世而独立。
姬世宁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身来,静夜的流光照在他绝美的脸上,除却那双深邃如寒澈的凝眸,该是一幅宁和安详的美卷。
姬世豪差点上前一步攀着他的肩,如小时候那般,唤他皇兄……
他确实往前迈了一步,堪堪抬起的手被他及时止住,紧紧握拳,然后又垂下。
姬世宁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前,缓缓开口,“陛下驾临,该是有好酒相迎,你看这十年蜇冬,如何?”
十年蜇冬,十年啊……他们相别,也整好十年。
姬世豪沉默的同他坐下,似乎想起什么,四处看了看。
“在找猝夜吗?你放心,他没来。”
意外的回答令他眼里闪过惊讶,姬世豪抬眼看他,变幻的神色仍有几分狐疑。
“陛下敢孤身赴会,我就不敢独自相迎吗?”姬世宁似笑非笑的斟了一杯早已备好的蜇冬酒,仰头饮尽,把杯底朝他亮了亮。
姬世豪犹豫的拿起酒杯,迟迟没有饮下。
“怕我下毒?”
“对……”
“不错,我确实下了毒。”
“……”
姬世豪纠结的看着他,竟一时无言。
对面的人低头又倒了一杯酒,细细品道,“甘洌醇香,确实好酒,只可惜……心境不同了。”
“砰!”姬世豪用力掷下空酒杯,又给自己连斟两杯,一口气悉数喝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迟到的人,当自罚三杯,那是他们曾经的约定。
酒入愁肠,回味无穷,姬世豪叹谓一声,这才敢抬眼正视对面的人。
“我不是说,我下了毒吗?”
姬世豪抿了抿唇,没有接他的话,开门见山道,“你引我来,究竟所谓何事?你不怕我……”
“抓我?还是杀我?”姬世宁不以为意的笑笑,平静的面容并无波澜。
姬世豪感觉整个人都无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笃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算拿他怎么办……
“我引你来,你却独自前来,怎么,就不怕有埋伏?”
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破解了他在奏折中留下的暗号,就马上冲动的赶来,不顾后果……
“皇兄,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也不计较你在宫中……对我做的事……”作为一个皇帝,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说出这番话,该是很大度了,可姬世豪仍是心虚,原因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你忘了我说的,此次回来为的什么?”
“你……你当真认为杀了我,或是假扮我,就能得到王位?”
“呵!”姬世宁两手撑着桌面,缓缓逼近他,“谁说我想要王位了?”
姬世豪偏过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屏住呼吸沉默了一会,直到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才低声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一开始我就说了,报仇啊,可你忘了我的仇人并不止你一个。”突然,姬世宁钳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用笃定的语气问道,“你打算出兵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