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时光尽头6-8
教堂前面的草地上，正勋工作室的搭档们早早地聚集在一起。正勋的爸爸妈妈也来了，虽然听不明白中国话，却看得出来他们很开心。≈ap;ap;“音琪什么时候来？≈ap;ap;“正勋爸爸用韩语问正勋工作室的一个小伙子。≈ap;ap;“伯父您别急，咱们的新郎去接去了，您很快就会看到她的。≈ap;ap;“将正勋爸爸妈妈从韩国接来是工作室所有人一致要求的，要给音琪和音琪爸爸妈妈一个惊喜。到现在，爸爸妈妈还只是见过音琪的照片，可以想像他们有多么急切想见到这个准儿媳。在音琪家，晓彦和学校的女孩子们同样一大早就守着音琪了。看到一身新娘打扮的音琪从楼上下来，大家忍不住鼓起掌来。看着漂亮的女儿，音琪爸爸妈妈在一旁一直笑着。≈ap;ap;“等不及了吧，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ap;ap;“看音琪心神不宁的样子，一旁的晓彦凑到她耳边悄悄地问。≈ap;ap;“晓彦！≈ap;ap;“≈ap;ap;“要打电话也不行，在仪式之前，你们俩不许联络，慢慢等吧。≈ap;ap;“晓彦说完将手里的电话收了起来。正勋带着鲜花和迎接新娘的车队及时地出现在音琪家楼下，接了新娘后又前往教堂。终于可以站在神坛前面，接受上帝的赐福。≈ap;ap;“许正勋，你愿意娶冯音琪，不论贫穷或富贵，疾病或健康，都愿意一生一世照顾她、爱护她，做她的丈夫吗？≈ap;ap;“≈ap;ap;“我愿意。≈ap;ap;“≈ap;ap;“冯音琪，你愿意嫁给许正勋，不论贫穷或富贵，疾病或健康，都愿意一生一世照顾他、爱护他，做他的妻子吗？≈ap;ap;“≈ap;ap;“我愿意。≈ap;ap;“≈ap;ap;“在上帝面前，为了证明你们的盟誓，现在请双方交换戒指。≈ap;ap;“音琪从晓彦手上拿过戒指，将它戴上正勋的无名指。正勋从jean手上拿过戒指，将它戴上音琪的无名指。礼堂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正勋一脸幸福地望着这张白纱下的脸，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音琪将脸轻轻贴着正勋的脸，透过正勋宽宽的肩膀，她看见了那条项链。那天夜里连同盒子一起被她丢弃在院墙边垃圾箱里的项链。现在，项链佩带在jean的颈上，在白色衬衣领里面，皮绳的黑色显得桀骜而孤单，让她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她的目光从项链上慢慢抬起来，发现那双眼睛正哀伤地注视着自己时，只好慌忙望向别处。≈ap;ap;“音琪，去见见他吧，和他谈谈。≈ap;ap;“沈真的话突然回响在耳边，让她心旌动摇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在音琪的印象里变得恍惚，她和大家站在镜头前面露出笑容，将百合花球向后面喧闹的女伴们抛去，被正勋牵着手坐进车里，车窗外的人群身影越来越远她曾掠过人群去找寻他的身影，却没有再见到他。黑色的项链，从刚刚出现后便像个魔咒，找到她，又开始纠缠她的心。睁开眼睛，看见比苹果绿更淡颜色的墙壁。音琪翻身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开始盯着窗外微蓝的天色发呆。即使醒了过来，却还有梦着的感觉，那种不真实包围着她，就是人们通常所指的幸福吧。≈ap;ap;“你醒了。≈ap;ap;“是正勋的声音。她又翻身过来，看见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出现在卧室门口，此刻正望着自己温柔地笑着。她也温柔地冲他笑笑。他走过来，在音琪身边的线毯上俯身躺下，一脸陶醉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深深吸后气后自言自语似的说：≈ap;ap;“生活真是好。≈ap;ap;“≈ap;ap;“今天发现的？≈ap;ap;“≈ap;ap;“嗯？！不是的。≈ap;ap;“≈ap;ap;“从出生的时候发现的？≈ap;ap;“≈ap;ap;“从认识你后发现的。≈ap;ap;“≈ap;ap;“说梦话呢。≈ap;ap;“≈ap;ap;“音琪，谢谢你。≈ap;ap;“正勋突然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地说。≈ap;ap;“你怎么那么多谢啊？≈ap;ap;“≈ap;ap;“因为你。≈ap;ap;“≈ap;ap;“我又怎么了？≈ap;ap;“≈ap;ap;“你终于嫁给我了，愿意和我做一家人。≈ap;ap;“≈ap;ap;“傻瓜。≈ap;ap;“音琪笑着，转身面对着孩子气的正勋，望着他说话的时候规律起伏的宽宽的胸膛，心里突然觉得感动。≈ap;ap;“知道前天晚上妈妈对我说什么吗？≈ap;ap;“≈ap;ap;“说什么？≈ap;ap;“≈ap;ap;“她说我小的时候如果只喜欢一样东西，就只要那一样。只要一个玩具，文具盒里也只有一只铅笔，睡惯了的枕头怎么旧了也不肯换新的，喜欢的动画片反复看也不觉得厌烦她说像我这样一根筋的人，将来要是找了哪个女人做老婆，会是那个人的福气，也会是个麻烦。≈ap;ap;“≈ap;ap;“麻烦？≈ap;ap;“
≈ap;ap;“是啊，她说像我这么死心眼的男人，会是女人的麻烦。音琪，你会觉得我是你的麻烦吗？≈ap;ap;“≈ap;ap;“傻瓜。≈ap;ap;“音琪说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将头埋进正勋的胸前。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音琪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觉得这又是一个长梦的开始。≈ap;ap;“哎呀，糟啦。≈ap;ap;“正勋突然惊叫着从床上跳起来。≈ap;ap;“怎么了？≈ap;ap;“音琪爬起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没穿拖鞋就往客厅外面跑去的正勋。≈ap;ap;“我在煎鸡蛋！≈ap;ap;“从厨房里传来正勋的声音。音琪将身上浅褐色的线毯放到一边，用手抚弄着散下来的头发，往漱洗室走去。漱洗干净坐到正勋早已摆好食物的桌前，两个人甜蜜地相视一笑。≈ap;ap;“许太太，可以吃了。鸡蛋煎得太失败，明天再吃吧。≈ap;ap;“≈ap;ap;“谢谢许先生，您别客气，我们一起动手吧。≈ap;ap;“终于忍不住的正勋和音琪，相对坐着大笑起来。音琪将银行卡连同写着取款金额的单据一起递进业务受理窗口。银行职员很快便将卡和一叠人民币放到她眼前。她将钱和卡分别放进包里面，又在休息区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回到edgburghhoe楼下的咖啡书屋，她在jean上次坐过的位子对面坐下，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很久，直到出来≈ap;ap;“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ap;ap;“的语音。再拨。又是很久，在她决定挂断的时候，有人接听了。≈ap;ap;“是音琪吗？jean现在没有用这个号码，他回纽约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吗？≈ap;ap;“电话那头是沈真的声音。≈ap;ap;“沈真，我在常德路的咖啡书屋，你能来一下吗？≈ap;ap;“说完，音琪就将手机合上放进了手袋里。她伸手随便取下一本杂志，被随意涂鸦的封面，信手翻开其中的一页，看到了这样的句子：likeaflowerwaitgtobloolikealightbulbadarkrooi抦jtsittgherewaitgforyoutoeonhoandturnon她想到jean没有出现的日子里自己面对自己时的独白，像信仰一样的爱情在他出现的时候却不得不被自己亲手埋葬掉。这样就是命运吧。沈真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没有穿平时的工作装，这是音琪第一次看到她穿生活装。雪纺衫和长长的褶裙都是深蓝色的，有点卷曲的长发束在脑后，给人的感觉很亲近。她拿下肩上的包放到里面的座位，在音琪对面jean曾坐过的位子坐了下来。≈ap;ap;“你想到要见他了？≈ap;ap;“沈真似乎有些情绪，可话里并没有要责怪音琪的意思。≈ap;ap;“我有东西要还给他。≈ap;ap;“什么也想不到的音琪，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做，除了自己，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沈真不能理解的是，爱情究竟会让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有时候追求是为了爱，有时候舍弃也是为了爱。jean和音琪之间，让她觉得纠缠和疲惫。音琪从包里拿出信封，放到沈真的面前：≈ap;ap;“沈真，麻烦你将这个退还给他。≈ap;ap;“沈真拿起信封打开看，发现是一叠钱，便问：≈ap;ap;“这是怎么回事？≈ap;ap;“≈ap;ap;“这是退还给他的学费，他一起没来上几节课，却一次交这么多学费。所以，麻烦你转交给他。≈ap;ap;“沈真将钱放回桌上，赌气似的说：≈ap;ap;“你自己还给他吧。≈ap;ap;“≈ap;ap;“不是说他已经回纽约了吗？≈ap;ap;“≈ap;ap;“他没有回纽约，他在医院≈ap;ap;“说着，沈真呆呆地望着窗户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眼神好象凝滞在那了。≈ap;ap;“医院？他在医院做什么？≈ap;ap;“≈ap;ap;“他知道集团要派人来这里对资金投放及项目运营情况进行考察，所以主动提出要来上海。因为来中国，就是离你更近了。在计划找你之前，他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遇见你，当时他还真的以为就有机会和你重新相处了，以为上天可怜他而帮他他说他憎恨自己的样子，因为你看着他的眼神还不及像看待一个陌生人。≈ap;ap;“≈ap;ap;“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jean因为醉酒而认识了正勋，而正勋正巧又是我们项目的广告合作伙伴。那次去郊外的山庄玩，他看到你原来是正勋的未婚妻于是开始面对自己的爱人依偎在朋友身边的滋味。jean说酒才是不会嫌弃你的朋友，所以他住的地方总是有酒，那样的话，他白天才会更像一个正常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ap;ap;“沈真说着，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ap;ap;“他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ap;ap;“音琪越听下去越害怕起来，不知道jean究竟遭遇了什么的恐慌，慢慢在心里放大。可沈真却不理会她，仍像自言自语一样说着：≈ap;ap;“有一段时间他像变了个人，笑，感觉他总是在笑似的。提前下班，或者一整天不露面，经常说要出去运动，很精神的样子。人一不小心掉进爱河里，就是他那个样子吧。可没多久，他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喝醉酒，样子又开始严肃起来。因为你说你爱的人已经死去，你只是在他身上找影子即使这样，他也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他是谁都无所谓，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你们决定结婚的时候，知道他为什么回首尔吗？他说，要和你在一起，就要回到明浚的样子，所以他去了处理当年整个事件的警局，说明是家人在他昏迷的状态下将他带到美国，也是他们的意愿让他成为另一个人。然后他去了你以前住过的韩成敏家，去了illore酒吧，去了教堂，他说他想去以前和你在一起时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在教堂旁边那家他常等你蛋糕店门口，他看到一个小孩冲向马路对面的妈妈，车子快要撞到他的时候，他冲了过去，所以在首尔他就进了医院，不过没什么大碍，醒来后他就离开了医院。医生找他谈话，他没怎么在意。直到回上海，就是你们去拍过结婚照后不久，有一天晚上喝酒觉得胸口痛，呕吐的时候有些血，他第二天自己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的肝脏因为曾经有过严重创伤，再加上这几年并没有好好修养注意，已经是很严重的alf病患者。就是急性肝衰竭他说这样更好。这样，原本所想象的复杂的局面，因为自己的病全部勾消了。不用再嫉妒许正勋，不用整天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到他身边，所要做的就是等着做个好伴郎，安静地离开就好因为你对明浚的念念不忘，他想到回美国之前该好好和你聊一聊，你对以前的事情释然了，才能真正和正勋幸福一辈子。可谁知道，在书店里他还没有说，暑假第一天跑来上海的妍智跟踪他去那里，当着你的面全说了，还是以那样极端的方式。你嚷着从他车上下去离开的下午，他停在你下车的地方一直没动，直到我过去。那是我第一次见jean那样无助的样子，他脸色煞白，慌乱地说话，自己无法表达清楚。他说你生气了，是因为他想你隐瞒了真相。他让我上去看看你好不好，他就在下面等着。你不在家，我便离开了，可他还在楼下等着，说要等你≈ap;ap;“音琪想到结婚那天jean戴着的黑色项链，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冲着沈真叫道：≈ap;ap;“他在哪里？哪家医院啊？≈ap;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