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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祈

 

“她是疯了吧——”

新的清晨,刘安娜搅拌鱼子酱,将冷牛奶冲进麦片里。

“虽然q0113活下来了,但是她的模样活像已经流产的产妇,或许她需要pac(流产后关爱)也说不定。”

她耸耸肩膀,边吃面包边刷手机。

热搜还明晃晃地挂着白新波的讣告、起底文庆孔十大罪证,不过这一切都被某3000万粉的流量小花偷税漏税一事压过去。

爆料未指名道姓,一时众说纷纭。直到林采恩的个人账号、话题帖被同时炸掉,一切争论有了答案。

不过依然有粉丝相信这一切都是资本的阴谋,每一条关于林采恩的帖子下都有一个网名为“爱岗营业好司机1978”的粉丝为她澄清:“有人要搞妹宝”、“挡枪工具人”。

“外网都传疯了,文某把很多证据交给了美丽国,白某也不是自然死亡!我们妹宝是被拉来挡热度的。”

底下便有路人甩上林采恩坐台的古早照片,“资源咖、坐台姐,80剧组工作人员多年,糊穿地心。”

刘安娜看着网上撕成一团,笑着评价一句terestg,便见身旁的庄纬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

“介意把这几块甜菜根给我吗?”

“请便。”庄纬将盘子推给她。

“啊,好想念tihortons的甜甜圈啊。虽然渥太华很村,但是不赶due的时候起码还能睡个好觉。还是做学生好哇……”刘安娜嘀嘀咕咕发着牢骚。

见庄纬又开始走神,她便问:“所以隋恕那边,还是不愿意把她送走吗?”

庄纬回过神,摇了摇头:“简小姐的身体状况还需要观察。她的身体是否会排斥那一对修复基因还是未知变数。”

刘安娜压低些声音:“因为隋没有向上汇报修复基因出走的事情,所以上面并不知道我们目前还在观察她的身体变化情况。然而,邵文津这个小阴阳人今早上还来了电话——”

她模仿他尖酸的音调:“我怎么不知道实验室变成了康养中心?”

刘安娜嗤之以鼻。

庄纬道:“如果向上汇报,简小姐会立马从合作伙伴变成被实验对象。”

忧郁的回忆被唤起,庄纬的眉头笼上几层阴云。“但愿隋恕能够摆平。”他喃喃自语。

刘安娜将最后一口麦片奶喝掉。窗外日光融融,野草连片,她猜到了庄纬又想起了什么。

“我很担心kay……”刘安娜岔开了话题。

kay的失踪某种程度上也阻止了刘安娜的离开。如果她此刻跑路,恐怕还没到机场,再睁开眼睛,已经在其他国家的地下实验室了。

“这个不必担心,”庄纬安慰她,顺便看了眼手表,“这个点,她应该已经被送回来了。”

刘安娜惊愕地挑眉。

“你知道安全局十叁局,贾彪科长吗?”

刘安娜禁不住站起身来,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大,“隋恕疯了……”

庄纬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他用手示意女人噤声,接了个电话,“ok,我们去中心医院,接kay姐。”

“十叁局盯我们已经很久了,你为什么没有劝住隋先生?”刘安娜几乎不敢相信,“贾彪这个急需立功的空降科长,你们找他是自投罗网。”

庄纬耸耸肩,“我们只不过是举报一下国外间谍的踪迹,他们去抓一下也是职权所在。”

他看着刘安娜紧张的神色,笑了一下,“别担心,盯我们的是他的上一任马再甫。新官上任叁把火,第一把就要烧掉上一任。”

刘安娜神情麻木,“去年11月,他们递过信,希望我们和他们合作开发审讯用的脑环,后来被隋恕推掉了。”

庄纬将餐盘收拾起来,又清洗了双手。

“这次可不完全关乎公事,”他暗示刘安娜,“贾科长在学生时代有一个初恋情人,现在这个女人和这个阴魂不散的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刘安娜愕然,“你是说俞霞……和贾彪?”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可能,”她立马道,“安全局会调查个人经历及社会关系,俞霞这些年的问题这么大,贾科长为什么能在这个关头调任十叁局?”

“这就是贾科长该和组织好好打报告的事情了,”庄纬道,“走吧,隋恕已经在医院了。未来能不能和贾科长友好共处,就看这一趟了。”

简韶做了很久的梦。

镇静剂在身体里无声地发挥着作用,伤口不疼,血压平稳。

身体像一条干瘪的死鱼,世界有隔膜,心脏是机械。

她知道“伤心”、“疼痛”的概念,但是身体内却像自动释放了麻药,让她不再真实地感受到这几个词汇带给心脏的电流。

好像被一只很大的泡泡隔绝起来了,她感受这种古怪而微妙的触感,原来身体比她更爱自己,亿万只细胞只为她拼命地活着。生命像一场被爱的奇迹。

简韶注意到自己正在往回走,来到了马南里,顺着咯吱咯吱的木质楼梯走上去。

厚厚的地毯的尽头,坐着一个抱着矮凳的女人,她失魂落魄地重复着一段话:“我的小恕,在我肚子里总是很乖的小孩,是我身上落下的一块肉……你没有怀过孕,你不知道他在我肚子里多么听话、多么乖巧,你不知道这种孕育的心情。”

这一次简韶没有躲在柜子里,而是来到女人的面前坐下,对着她喃喃说道:“我知道的。”

隋母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像记忆中那般咯咯笑:“你们只会抢走他,你们没有孕育过他,却把他从我手里夺走——”

简韶跟着她笑了笑,“是的,现在他们也把我的小孩夺走了呢。”

“我只是想让我的儿子安安稳稳地生活……我只是想让他活着,我有什么错?”

“我们有什么错呢?”她低低地重复。

只有男人,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要夺走从她们身上割下来的肉。有各式各样的志向,要他们去完成。

她看到画面在扭曲,对面女人的脸也在变化。护工、镇静剂、混乱的场面——

这个疯女人不是她,现在也变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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