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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穗走后,她才拿出口袋的东西——
一张决赛票。
和复赛票相同的设计,隻把紫色改成了蓝色,从中端被折了一道。
看来没收到回復,折春就把票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竹鱼打开微信,在折春的对话框打下了几个字又删掉,还是熄了屏。
我到底要说什么呢?她想,语言有意义吗?它又能消解掉什么?
她突然很羡慕折春那种毫无攻击性的坦然,骨子里的别扭和逃避让她连沟通都无力,更惶论解决。
抬头时,她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人举着应援牌摇晃,把小小的礼堂烘托得像东京巨蛋。
强劲的鼓点从音响中炸开,几个人从舞台两端聚合,随着节奏舞动起来。
竹鱼在小学时学过街舞,每天都被老师批评为“动作软绵绵的,像商场门口的迎宾气球”。作为外行人,她在看舞台时往往最在意的是力度。
因此,云穗在其中格外突出。
她胳膊甩动的幅度、步子和定点都流畅到了极致,连表情管理都接近完美,一眨眼一咬唇都惊心动魄。金黄的长卷发在此时更是美到了极点,海妖般,让竹鱼理解了什么叫“连头髮丝都在舞蹈”。
被现场火热的气氛带动,竹鱼也不自觉地摇晃起来,加入声潮汹涌的海洋。高声呼喊的同时,她始终稳稳持着云穗的小相机,站姐一般恪尽职守。
已数不清跳了多少隻曲子,所有舞者都回到台上,拉手鞠躬谢幕。灯光骤然亮起,竹鱼才意识到自己右手酸痛,已握不住相机了。
就在此时,一隻手擦过她腕边帮忙扶住,让她顺势卸了力。
她侧头去看,云穗微微喘气,眼妆被汗晕开,却显得一双桃花眼更亮。
“恭喜。跳得超级棒!”竹鱼迫不及待,弯着眼祝贺。
“谢谢。”
云穗左手拿着一条毛巾,右手接过相机,翻看后惊叹:“你拍的也太专业了吧,”开玩笑道:“考虑去做站姐吗?”
“再夸就收红包了啊。”竹鱼笑道。
“收呗,”云穗大方道:“心甘情愿。”
相机和毛巾都被装进包里,竹鱼还沉浸在兴奋的余韵中,抬头看离场的挤挤攘攘的人影,等云穗穿好羽绒服。
“在看什么呢?”
云穗把自己重新裹成熊,好奇地问。
“……什么都没看。”
竹鱼说完,自己愣了。
云穗“哦”一声,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饿吗?”她问,却意识到现在太晚,连食堂都关了,“啊……除了外卖什么都没了。”
竹鱼把零食推到她怀里,“不饿,吃了这么多零食,我都快撑死了。”
云穗似乎对“把她撑死”这件事十分满足,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