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节
他看向了身后同样脸色沉重的九老，声音尖锐：“他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诸位，一起抵御。”
张元清表情肃穆而冷淡，声音如同亘古不变的洪钟：
“死一个还是死全部，尔等自选。”
说话间，他投掷出了那根缠绕气流的雷电长枪，钉在蔡长老脚边。
帝鸿、妙长老、剑阁长老等九位长老，或眉头直跳，或脸皮抽动，谁都没有动弹。
哪怕是最暴躁冲动的火师，此刻也丧失了斗志。
时隔多年，这些巅峰主宰，重新感受到了恐惧和无力。
一根又一根的雷电长枪激射而出，形成一道荆棘林，中央是蔡长老。
枪头的飓风彼此衔接，凝成一道圆形的风墙。
蔡长老身躯溃散成雾气，剧烈冲撞风墙，却经不起一丝波澜。
空间封禁之下，所有的遁术都失效了。
龙吟、瘟疫、水分剥夺……技能的影响力全被压缩在小小的囚笼中。
全方面碾压。
张元清抬起手，啪的打出响指。
“轰！”
整个审判庭里，炸起惊雷，一道水缸粗壮的雷柱降临，吞没了荆棘林中的蔡长老。
蔡长老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在雷电中快速崩解。
他是第一批灵境行者，自踏入灵境副本开始，便是赫赫有名的天才。
他年轻时杀伐果断，辅佐半神组建起水神宫，年长时运筹帷幄，在五行盟合并后，终于登顶全力的巅峰。
他从未想过，这一身的荣辱，一世的繁华，会毁在一个小小的圣者手里，会湮灭在一个成为灵境行者短短半年的小子身上。
“元始天尊……”
雷柱中传来怨毒憎恨的咆哮，下一秒，这位巅峰主宰化为了灰烬。
一世纪的叱咤风云，一世纪的锦绣繁华，统统一笔勾销。
雷柱熄灭，雷抢和风墙随之消散。
审判庭一片寂静。
九老身躯僵硬，如临大敌。
张元清缓缓降落，把河伯印收入物品栏，目光扫过全场，听众席的圣者，审判席的长老，以及摄像机后的官方行者，说出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灵境诞生才多少年？灵境之前，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同样出身微末，同样遭受过奴役，同样只是普通人，而非灵境行者，便忘了自己的出身。
“把那些茁壮成长的视为韭菜，把那些桀骜不驯的视为仇敌，把那些天赋异禀的驯为走狗，把那些有自己想法的视为异端。狠辣不是掌权者的原罪，傲慢才是。
“我出身草根，死不足惜，今日所为，叫尔等知道，今日死的是蔡擒鹤，明日亦可是你们。今日有我元始天尊冲冠一怒，来日便可有千千万万人站出来。”
鸦雀无声。
最后的最后，他望向九位巅峰主宰，朝着他们狠狠吐了口唾沫：“呸！”
张元清眼中的明蓝光芒收敛，缭绕在体表的电弧散去，狂风止息。
他的身体一寸寸瓦解，一寸寸消散。
形神俱灭！
生来桀骜，一身反骨。
太阴回归
这个桀骜的年轻人，一寸寸的消散在众人视野中，消散在歪倒的摄像机镜头中。
在消亡的最后一刻，他的腰背依旧挺直，他的眼神始终不羁，他用生命贯彻了自己的信念和不屈。
他以生命为代价，告诉了掌权者一个道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审判庭寂寂无声，半神级的力量已经散去，主宰们依旧跪趴在地，九老如中定身咒，迟迟不曾动弹，不知是内心震撼，还是被吓到了。
直播间，歪倒的视频画面里，记录着混乱的审判大厅，记录着现场所有人的反应，记录着必然载入官方史册、震撼国内外灵境世界的一幕。
数千人观看的直播间，鸦雀无声。
突然，哭声打破了死寂，关雅披头散发的奔了过来，她右臂耷拉着——刚才的飓风中摔断了肩骨。
她奔到元始天尊身边，伸出左手，试图抓回那些飘散的灰烬，试图挽回些什么，但一次次落空，一次次落空……
她颓然的坐倒在地，垂下头，双肩瑟瑟颤抖。
孙淼淼也跑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她眼眶涌出漆黑粘稠的能量，她急切的张望着，张望着……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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