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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消失”。
晏斯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片刻后,他垂眼喝了一口红茶,方平声说:“那天家里发生了一点事。”
他声音平淡,其实说不上有多冷。
但只要不迟钝,就能明白这回答是封闭式的,不会再做展开了。
又是这样语焉不详。
夏漓听见自己心里,轻声地“啊”了一下。
其实没有预期中的那样失望。
好似在晏斯时身上,这样才是正常的。
她只是,难以避免地感觉到了两分疲倦。
叫她想到当时高烧刚退,窝在床上抱着电脑,不眠不休写那篇稿子时的心情。
平静的心灰。
她其实一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期待。
而此刻的疲倦大抵是因为,前几天那个拥抱让她好像有些误判形势了。
她所以为的,和晏斯时所以为的,可能存在某些不同步的地方。
而当下的气氛又这样的好,好像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都被准许,被谅解,被包容。
换成是她,假如他想知道些什么,她一定会和盘托出。
甚至,甚至包括那些过期的喜欢。
但在晏斯时那儿,似乎不是。
夏漓放下红茶杯,怔然地看了看窗外的雪。
有两分遗憾,是因为,刚刚她要是不打那个搞笑的喷嚏,是不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她收回目光,笑了笑,“……我好像有点困了。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还来得及睡一小会儿么?”
晏斯时看一眼手表,“还能睡两个小时。”
“那我小睡一下。你记得叫我。”
“嗯。”
夏漓将旁边的羽绒服勾过来,给自己盖上,微微偏着脑袋,靠住沙发靠背,阖眼。
气氛很是安静,只能听见壁炉里,那炭偶尔炸一下的轻响。
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隻感觉晏斯时伸手,托住她的额头,将她脑袋轻轻一按。
偏过去,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一开始是在装睡,因为突然间不想聊下去了,也不想气氛骤然冷却得太明显。
但屋里有种微微缺氧感的温暖,脑袋挨着他的肩膀,呼吸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闭眼得太久了,睡意真就泛上来。
彻底向困顿投降之前,她在想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都说理智清醒的人比较痛苦,这话好像是真的。
她为什么一定执着于试探着闯入他的界限范围。
为什么不能满足于当下已然99分的一切。
那么漫长的单向旅程都熬过来了,当下不拿到100分不行吗?
她的人生本来从来也没有什么是100分的么。
然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