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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她挑了个轻松的话题来衝散刚才的凝重氛围。
“今天中午就在外边吃吧,我给阿姨打电话,让她今天不用做饭了。”
“你想吃什么?”陈郁问。
“想吃之前那家西图澜娅西餐厅的鹅肝。”陈聆努力思考了一会,做出了回答。
陈郁调转了车头,稳稳地拨动着方向盘。期间,陈聆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腕上的手绳上。
风从车窗吹进来,轻轻吹动蓝白的手绳,未编完的细线飘动着,紧勾着陈聆的思绪。
她们没再说话,中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墙。
纪惜桐去世后,陈郁不管做什么,面对什么,面上都是同一副神情。
陈聆有些时候会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
每次有这种想法,陈聆的心底便会涌出恐惧的情绪。
以她对陈郁的了解,纪惜桐的死亡应该会让陈郁颓废很久很久,可陈郁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调整好了。
她只见过一次陈郁的崩溃——烧得迷迷糊糊的陈郁,在睡梦中哭喊着纪惜桐的名字。
这是陈聆第一次产生这种恐惧的情绪。
第二次产生这种情绪是在她们散步时经过纪惜桐出事的那个路口,陈郁撑着护栏看向宽阔的江面。
陈聆每次想起这些事情都会觉得后怕。
她觉得陈郁一定会在某一天,决绝地离开。
车辆行驶到市区。
正值用餐高峰期,西图澜娅餐厅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陈郁停好车进去时,陈聆正由服务生引着等待着电梯,身边还跟着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士。
落座后,陈聆远远便向陈郁招手,示意她赶快过来。
“这是我姐。”陈聆不等陈郁落座便介绍了起来。
介绍完家人,陈聆又向陈郁介绍起了朋友:“这是我朋友顾言音”
陈郁坐在她们对面,微微颔首致意。
顾言音和陈郁不熟,听完介绍就和陈聆咬耳朵,说明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图。
陈聆拉住了她,热情道:“说好一起的,我买单,你怎么要跑路了?”
“我——”
“我姐不会介意的,没事的。”
顾言音显然是个性格内敛的人,寥寥几句,耳朵便被陈聆说红了。
陈聆说服了她,摁着她的肩膀坐下,和她一餐。
“我先去个洗手间。”顾言音对陈聆道。
她一走,陈聆便坐到了陈郁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男朋友他师妹。”
顿了顿,陈聆又道:“她和你性取向一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