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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护士握着死亡通知单走向了看起来最为冷静的她。
“请您节哀,这个是……”
陈郁接过,还未曾落笔便听到护士的询问声。
“请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陈郁僵住了,手中的笔似有千斤重。
她喉头髮哽,顿了良久才道:“那是她的父母,你交给他们签吧。”
护士微怔。
佝偻着背脊的陈郁抬首,低低道:“我可以去见一见她吗。”
“您可能要等一会。”护士看着面前狼狈的女人,不忍道,“等会我领你去见她。”
陈郁掩着面,迟缓地颔首。
抢救室内地医护人员帮躺着纪惜桐整理好了仪容,才将她推出去。
再次见到纪惜桐时,她正被白布蒙着。
陈郁垂眸,看到了白布上沾染的血迹。
纪惜桐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白布上的血渍看起来都已经呈现了深褐色。
陈郁轻颤着指节,揭开了白布,看到了爱人惨白的面容。
她脸上有几道很重的划痕,伤口看起来很深。
死亡和睡着了完全是两种概念。
纪惜桐躺在哪里,已经没有一丝生者的气息了。
陈郁眨了下眼睛,眼泪落到了她的面颊上。
沾染了干涸血迹的眼泪沿着她的面部轮廓缓缓滑下,看着像是纪惜桐流泪了一样。
陈郁想起了祖父去世时母亲对她说过的话:
“眼泪落到死者身上,会让他不得安息的。他也会因为离开了我们而难过。”
她用指腹,温柔地拭去了纪惜桐面颊上的泪。
指尖最后落在了她的眉心。
陈郁像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从眉心开始,抚过鼻尖,落在唇畔,虔诚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只不过这次,纪惜桐不会再用鼻梁亲昵地蹭着她的指腹,温柔的唤她阿郁了。
梦境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在重演。
陈郁以挚友的身份参加了纪惜桐的葬礼,胸前别着一朵白花。
接连几日的悲痛好似让她流干了眼泪。
她握着一束百日菊,麻木地看着纪惜桐的遗照。
周遭不断有人来劝她节哀顺变。
陈郁一一颔首,视线却从未移过地方。
葬礼结束后,人群散去。
只有陈郁立簇新的墓碑前,单膝跪着,放下了一束百日菊。
她喃喃道:“惜桐,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不信。”陈郁凝望着墓碑上笑靥如花的面孔,“你只是出差去了对不对。”
“你明明让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乖乖等你回家。”陈郁哽咽着道,“你说的我都有努力做到。”
“等你出差完,就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