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要是受着,武霈的气还能消下些许。那天不知怎么了,听不到声音后他反应却是更灵敏,竟能反手接住茶碗,别个看不着的功夫,把茶碗拿在手上把玩。好一个气定神闲。
武霈猛拍桌子,说:“反了你了!”
他好整以暇的搁下茶碗,管武霈看不看得懂手语,径自回道:以后都不会结了,您老省点心,顾好自己吧。
说走便走了,留武霈在原地吼道:“他说什么!他说什么了!”
武成晚那天没听着武霈的怒气,往后也听不着了。原是那天家宴有鱼,红烧鱼,绣花针恁长的鱼刺绣到武霈喉咙里,取鱼刺取了半天,终于取出来了。当天好好的,隔天武霈就不能说话了,只能从喉管里发出“嗬,嗬”的气音,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怜他霸道了大半辈子,半截儿身子入土的人,一个囫囵字都说不出,比划半天,始终不被人理解。
莫贤把这事告诉武成晚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听完,既没有幸灾乐祸,又没有表示出儿孙应有的关心。
莫贤问:“你恨他吗?”
武成晚耳朵已经好了,回:他倒不值得我放在心上。我把他恨透了他也不会给我半点好处。
莫贤说:“我顶恨他的,索性只当天道有轮回,报应来的迟了些。”
武成晚笑,说妈你这样我爸要怎么想。
莫贤吊了吊眼梢儿,道:“你爸还能看到你爷爷嗬嗬嗬就得在佛前烧高香了。我还管他怎么想,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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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晚收到陈萃的消息,说:要不要约会?后面跟着串地址。他心想谁约会到拉面馆约会?去了被陈萃拉着走了条街,才知道拉面馆后面是一家医院。陈萃怕他不来,骗他说是约会。
“就做个检查,行吗?”陈萃看他面无表情,生怕他走了,攥着他的手,握出浅浅的潮湿。
他挑眉,要陈萃松手,不然他怎么打手语。陈萃后知后觉,撒手道:“做完检查再约会,也是一样的。”
还来这套。武成晚猛地把陈萃扛上肩,朝车里去。陈萃在天旋地转后血只往脑袋涌,驯顺的不挣扎,他太高了,陈萃怕摔下来磕到脑袋。硬硬的肩膀抵着陈萃的胃,陈萃不舒服的发出一声呜咽,从喉管溢出来,哼哼唧唧的。
武成晚把他塞进后排的时候顺手拍了他屁股,暗含警告的要他别再开口,很会扫兴。
陈萃拉他的腕肘,不识趣,劝道:“我跟医生约好了,我们今天只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