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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天

 

秦思言变得越来越忙,两个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现在也像是有时差一样。他经常是凌晨到家,匆匆洗过澡,小心上床搂着黄佳予睡觉。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黄佳予每天早晨天刚亮就起床去学车,下午的时候她还会去首饰店,向秦思言专门为她找的老师傅请教各种问题。那块秦思言专门为她买的玉石,他也没能亲手交给她。她的喜悦他是通过那张有些龙飞凤舞的字条感受到的,秦思言看着黄佳予放在床头的字条,想象着女孩脸上的表情,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旱季的热带很少下雨,天气干燥的到处在着火自燃,终于这个傍晚,天边的黑云越积越多,阵阵闷雷从远处的山间响起。城郊的一处普通住宅中,秦少泽提着几个餐盒在那条有些昏暗的走廊中,贴近每一扇门,嘴里轻声读着上面的门牌号。终于他眼前一亮,在其中一扇门上轻敲了几下。几秒钟之后,门上的猫眼黑了一下又变亮,随后紧锁的房门打开一道口,秦少泽侧身进去。不大的房间里,坐着几个脸上挂着疲惫的男人。秦少泽一一和陆亦川、伍斯衡还有秦思言打了招呼。

“阿星,我绕了好几圈,放心吧,没尾巴。再说谁也想不到,你们竟然在这里还有秘密据点。”秦少泽把袋子中的盒饭拿出来,分给房间里坐着的人,同时扭头和在他身后依然把头探在门外观察的杨景星说。

“注意点也好,毕竟到最后时刻了。”秦思言接过秦少泽递过来的盒饭。又是附近的炒面,他眉头微蹙,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把一次性筷子放到嘴边,牙和手配合着把筷子掰开。“我以为你能从市里带点东西来,还是楼下的炒面。他家像是酱油不要钱一样”秦思言边快速往嘴里拨着那一盒黑乎乎油腻腻的炒面,边和秦少泽吐槽。

“嘿嘿我不是怕你们等着急饿了嘛”秦少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另一只放在身体一侧的手,不自觉地移向脖子处。秦思言瞥了他一眼,顺着他有些慌张的手看到秦少泽脖子处的几处红痕,有些已经变青了,有些像是刚留下的。

“这么激烈?”他带着些许讽刺的声音,让秦少泽脸红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去看墙上贴着的地图和照片。秦思言没再追问,轻笑一声低头快速吃完饭盒中的面,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秦少泽身边,和他一起注视着面前的地图。

“雅希怎么样?”

“基本好了,就是身体还是太虚弱。”

“那你们还这么激烈?”秦思言饶有兴致地扭头看了眼秦少泽。

“可能是戒断反应,她最近要的特别多”秦少泽叹了口气,秦思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寒光。“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他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扁,手上的青筋越发的明显。

秦思言趁着其他几个人还在吃饭的功夫,快速给秦少泽介绍了下他们最近的成果。秦子晨和秦纨钟运输毒品的线路都被他们24小时监控着,秦家制造毒品的工厂--果园,也在秦子渊的帮助下,他们弄清了里面的构造,除了配方属于机密,除了秦纨钟无人知晓,剩下关于秦家贩毒的事,他们都已经搞清楚了。

“那我们现在还在等什么?”

“等他们过几天的一笔大买卖。这样到时候人赃并获,他们再也抵赖不了。李士杰那边我打好招呼了,只要我们可以提供铁证,他就可以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而且这次因为数量巨大,是秦子晨亲自去送,”

“然后这些就可以彻底消失了吧?”

秦少泽以及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和秦思言一样,对于罪恶之花和白色粉末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他们的家人或者身边的人,都因为这些深受其害。所以在秦思言这几个月和他们接触的过程中,他们都表达了愿意配合他一起行动的意愿。

在其他人吃完饭后,几个人围在地图前,继续着刚刚被秦少泽打断的会议。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反复的研究讨论,秦思言想尽量避免任何的人员损伤。不过当天边的闷雷声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的眼睛从正在说话的杨景星脸上挪开,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黄豆粒大小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一分钟后,倾盆大雨袭来,其中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划破天际的闪电。

“终于下雨了,热死了这些天。”陆亦川看着走向窗边的秦思言感叹到,后者把窗户打开,潮湿凉爽的空气袭来。说了一下午话的几个人,纷纷走向沙发,秦少泽拿了瓶水,歪靠在沙发扶手上,这一下午的头脑风暴,让他的脑子现在嗡嗡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点事先走了。”秦思言抬手看了眼手表,还不到六点,天就黑透了。

“言哥,这么大雨,等一会儿再走吧?这雨下得急,估计一会儿就小了。”伍斯衡坐在秦少泽身边,眼睛一直注视着被大雨洗刷的玻璃。窗外的景色彻底看不清了,玻璃上全是雨水。秦思言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拿着手机快速离开房间。

“谁像你孤家寡人的,他肯定是惦记家里那个小娇妻。”陆亦川看着不解风情的人,笑着把手中的空瓶子扔向伍斯衡,在快砸到他头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秦少泽在一旁捂着嘴憋笑。

就像伍斯衡说的一样,雨下得太急,这座表面繁华的城市,排水系统做的很遭,一场急雨就可以把它靓丽的外边撕扯开,露出它原本丑陋的样子。路上的水越积越多,秦思言庆幸自己开了辆皮卡,很多小车不敢过的水坑,他眼睛眨都不眨就直接开过,水花溅到旁边的车上。

终于看到小区大门了,又一个响雷在他头顶炸开,秦思言也被吓了一跳。他拿出手机又拨了一遍黄佳予的电话,但对方还是关机状态,他本就焦躁的心揪得更紧了。他知道黄佳予在那次被绑架之后,格外的害怕下雨天,尤其是这种雷电交加的天气。

电梯里,秦思言看着数字的变化,手机仍是不停地拨那个似乎永远不会拨通的号码。他身上的衣服湿了很大一块,身体在轻微发抖。秦思言不知道是心急导致的还是电梯里的空调太大,吹得他直哆嗦。

当他在主卧看到床上的那个小鼓包的时候,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一些。害怕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她,他轻声叫着黄佳予的名字,但被子里的人没有什么反应,秦思言犹豫片刻,把身上潮湿的西服外套脱掉,探着身体轻轻拍了拍被子。果然不出他所料,被子里的人明显僵住了。他无奈地笑笑,轻拉着被子的一角。昏暗的灯光下,黄佳予战战兢兢的脸显露在他面前。

“宝宝对不起,回来晚了,是不是害怕了?”

看到他脸的那一刻,黄佳予先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今天这么早回来,紧接着听到那温柔的声音,害怕混杂着无尽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秦思言怀里。男人稳稳地接住了她,他快速解着衬衣的扣子,衣服上都是烟味,他怕熏到她。黄佳予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锁骨一路向下滑。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人伤害你了。”终于把衬衣脱掉,秦思言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轻拍她的后背,黄佳予像只小猫一样,缩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安抚下,她的哭声渐渐减弱,身体还会时不时抽动一下。秦思言的手指抚过她的眼角、脸颊,将泪水擦干,又用手背把她鼻子下面的液体擦干净。

“我先去洗澡,宝宝,你要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着我?”他有些低沉的声音,像是暴风雨中的港湾,黄佳予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要一起。”声音小小的,充满了依赖。她的手被他一直握在掌心,给她传递着力量。

大雨把这些天积攒的暑气都浇灭了,同时也让房间里变得有些凉,尤其卫生间。黄佳予被秦思言抱进了主卧的卫生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秦思言摸了摸她脖子后面,冰凉的。他拿了条大浴巾,盖在了黄佳予的头上,“披上点,我先放水。”

黄佳予哆哆嗦嗦把浴巾围在身上,当她的脸从白色浴巾下露出了的时候,发现秦思言正低头注视着她,他眼中一贯的清冷不见了,此时在温暖的灯光下,那双黑眸里闪着点点星光,嘴角微微上扬,在她和他对视上的那一刻,他的唇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又马上挪开了。

“对不起,没忍住。我还没洗澡,宝宝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黄佳予身体稍微坐直了些,快速触碰了一下他的薄唇,手捏了捏他腰。

“你不是嫌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主卧的卫生间都不让我用。”

“我是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但你今天身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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