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娅来自香港1
凌晨去卫生间时,你经过韩岸青的房门,隐约听见一阵细小微弱的呻吟。
本不想多管的你被心底的善意驱使着。你停下脚步,敲响他的房门,“韩岸青,你是不是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吗?”
静听许久,韩岸青没有回应,你只能模糊地听见他更加虚弱低沉的痛吟。
“我、我要进来了。”你拧开把手,陷到房内冰冷的百合香中。
半昏半明的壁灯下,裹着薄被的韩岸青蜷缩在软床。
他的意识可能有点不清醒,并不知道是谁进了房。他只记得有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奇怪的是,痛苦没有减去,也没有增加。
你拭去韩岸青额上的冷汗,觉得他情况不太乐观,准备抽身出去叫醒佣人,让他们帮忙送他去医院。
青筋缠绕的冷白长臂猛地扣紧你的手腕。韩岸青的声音虚弱,像一个把大人说要丢弃他的话当了真的孩子,“别走…痛、有人在锯我…的神经…不想死……”
他的力气很大,箍得你手腕发疼。你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地坐回床头,见他半边的脸有如同月色的影痕。
“我不走…韩岸青,你很好,会没事的。”你轻声安抚。
韩岸青得寸进尺,如同幼兽依恋母亲一样靠近你,枕上你的大腿,头紧紧贴着你柔软的腹部。
“妈…你唱歌…我想听你唱歌……”伴随着他的哀求,晶莹的泪珠沁出他的眼眶,猝不及防地滚落到你手背上。凉得惊心。
唱歌给他听??!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唱歌好听。甚至在幼稚园时期,老师一次无恶意的批评让你再也没参加过学校的合唱比赛。
此时,韩岸青的神色痛苦,紧绷得难看。
你低垂着眼帘,轻声叹了叹气,开口念起《圣经》,“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喜爱有时、憎恶有时;战争有时、和好有时……”
平静和缓的语调是催眠的标配。韩岸青在其中感受到圣母对生命的最初怜惜,他的呼吸声越渐沉稳。
你想抽身离开。
韩岸青的双臂不知何时缠上了你的腰,宛如洪流中抱紧朽木,不愿撒手。
试着掰开好几次都不能让他松手,你感到无语又无奈。
后面困意袭来,挣扎不得的你只好伏倒昏睡。
韩岸青在梦里闻到了香甜的果香。明明前一秒他还在被慈祥、娴淑的圣母照临,下一秒就被汹涌的水蜜桃海浪裹卷漂流。
直到睁眼,他真切地看见身旁熟睡的你,真切地闻到你身体散发着水蜜桃牛奶一般的香气,以及感受到自己身体最真切的反应——硬挺的鸡巴不甘地被内裤裹紧束缚。
探究的目光在梭巡你恬静的睡颜。但你毫无知觉,做出怪异散漫的睡姿。这导致松垮衣领浅浅勒住半个浑圆雪白的奶子,好像半个被酥脆蛋筒皮盖住的香草冰淇淋球。
拥有纯欲外表的你第一次在他面前飘逸出一丝勾人的罪恶气味。
韩岸青喉结滚动,刚睡醒的头脑仿佛修复后的宕机笔电,只能缓慢运作。
「这是冯朴珍的算计?还是冯戚妤的把戏?她们想做什么?想找借口吞掉韩老头给我的那点股份?」
他恶意揣测着,凝视你的眼中掺杂上复杂的情绪。
忽然,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转动。你皱着眉醒来,眼神懵懂纯真。
直到意识完全清醒,你顺着韩岸青晦涩目光看到半露的酥胸,喉间不禁溢出一声尖叫:“啊——!”
脸颊瞬间红透。
你捂着胸口从他床上跳起,羞愤交加地指着他骂:“你、你怎么…流氓!”
“贼喊捉贼。”韩岸青冷淡扫视你一眼,转身出门进了卫生间。
你追在他身后,站在磨砂玻璃门前,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不是!是你昨晚头痛…然后,然后抱着我不放,我、我没对你怎么样…喂!你听见没有!”
韩岸青在里面一声不吭。你忿忿地跺脚,扭头走远了。
从此,你和韩岸青本就不友好的关系开始变得薄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