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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唐梦境(三)(微)

 

沈寒捧住我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嘴唇凑上来轻轻碰我的嘴角、人中,最后落在我的唇上。

“青觉,爱我吧,像恨我那样爱我。”

她的吻太轻了,像短暂的美梦,睁开眼便是虚无。

可我就是靠着这一点点虚无走过了爱她而不可得的六年。从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她开始,我每夜都在做梦,做着关于我们在一起的梦,梦醒后痴痴盼着美梦成真。

虚无,我靠着无尽的虚无苟延残喘。

她的吻是铺满刀子的陷阱里的肥肉,而我是不顾一切扑进陷阱里的狼。

我当然恨过你,恨你不肯爱我,恨你明明爱我,却投入别人的怀抱。

可我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那么爱你。

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嘴唇急不可耐地含住她的唇。我太饥渴了,感觉快要死掉。舌头甚至来不及品尝她唇瓣的滋味,就莽撞地闯入她的口腔。

我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只是一味地探寻。舌头在她温暖湿润的口腔里乱扫一通,舌尖碾过每一个角落,仿佛只要我足够仔细,足够深入,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仿佛也意乱情迷,双手抚上我的后脑勺,手指在我的发间温柔地穿梭。

我半睁开眼,看着她闭着眼睛回应我的亲吻,眉头微皱,两条弧度优美的眉毛眉头凸起来,浓密的睫毛随着我的每一下舔舐而颤动。她回吻我的样子太深情了,深情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幻觉。

我大口吞咽从她嘴里吸过来的甜美汁水,舌头不停地追上去,缠住她的舌头,不让她退缩一分一毫。我甚至想咬断她的舌头,和着鲜血把它给吃下去。

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独占她的甜言蜜语,不用再为她对别人说情话而黯然神伤?

她含住了我的舌尖,柔软的唇瓣不断摩擦舌面。我舍不得闭上眼,看着她在情欲里沉浮。我见过狂风吹过麦田,麦浪翻滚的绮丽景象带给我的惊艳远不如我此刻看到的她睫毛颤动时的美丽。

她颤动着睫毛,为我干燥的欲望森林带来了一阵湿润的风。

前所未有的酥麻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我在奇异的快感中震颤着更紧地搂住她,用力到像是要把她融入我的身体。

还不够,光是亲吻还不够。

我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洗手台上,等不及她坐稳就再次吻上她的嘴唇。

一只手扣在她的脑后,一只手握住肿胀不已的分身去蹭她滑溜溜的穴口。

“别……等等。”

她推开我,“妈妈好像起来了。”

这时我才听到了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怎么办?她要过来了。”

沈寒捡起浴巾包裹住自己,“你快收起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体,它不甘心地昂着头,马眼吐出透明的黏液。我抽了张纸胡乱擦了擦勉强将它塞回裤子里。

爸妈的房间是大主卧,自带浴室,而从他们的房间到这个卫生间需要走过一个拐角,拐角是爸爸的书房,书房对面是我的房间,书房再过来就是厨房、客厅和卫生间。卫生间对面本来是储物室,在沈寒来到家里之后才改成了卧室。

“我看看。”

我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外面没人,远处的书房传来爸妈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吵架。

“我先出去。”

沈寒捏着浴巾放轻了脚步往外走。从卫生间走到她的房间门口也不过是四步的距离。她的房间没有关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门一打开,我就靠上去推着她的腰跟她进了房间。

“你怎么也进来了?”

沈寒羞愤地扯开我的手,回头把我往外推,“你快出去。”

我顺势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别赶我走,好不好?”

早晨六点,天已经亮了。沈寒的房间拉上了遮光窗帘,房间里还是黑漆漆的。我看不见她,只能靠抓着她的手来确认她的位置。

黑暗蒙蔽了我们的目光,却放大了我们的欲望。我张开手与她相扣,身体贴上去。因为看不见,嗅觉、听觉和触觉便变得异常敏锐。我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暖烘烘的,像是在太阳底下晒过后的用柠檬味洗衣粉和薰衣草柔顺剂洗过的毛毯。我也听到了她刻意放慢的呼息,她的手心是湿热的,分不清是汗还是带着体温的水。

我们面对面靠在一起,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味。我忍不住抱她的腰把她提起来,她的双脚踩在了我的脚背上,柔软的胸脯贴着我,心跳越来越快,身体也不由自主随着急促的呼吸前后晃动。

情欲像沸水翻滚,我牢牢拥住她的背,喘着粗气把脸埋入她的颈窝。

性器硬邦邦地顶在她的肚子上,龟头又热又痒,只有摩擦她才能得到些许缓解。

她察觉到了,偏过头张嘴咬了下我的喉结,舌头探出来撩拨,指尖像触角轻抚我的耳朵。

好痒,好舒服,我控制不住地闷哼。我从来不知道我的耳朵这么敏感,只是被她摸几下就差点弃械投降。

我抓住她玩弄我耳朵的手,她后退一步踩在地上,又凑近飞快地亲了我一口。

我迫切地想要看她的脸,看她此刻的表情。我凭借着记忆摸到了窗前,抓住厚重的窗帘就想要拉开。

“别拉开,给人看见了。”

沈寒拉住我的手臂,摸黑把我带回到床前。她打开了自己买的小夜灯,光照范围比蜡烛大不了多少。

我在暖黄的灯光中看着她,她放开我的手坐到了床上,脸颊绯红,眉眼低垂不敢看我。

黑暗里的激情在光明到来时结束,我们明明是共犯,她却不打算再陪我玩下去。

这怎么可以?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头看向我,一双杏仁眼半睁半闭,有点红肿的嘴唇微张着,我甚至能看到她洁白的门牙和嫩红的舌头。

还未冷却的情欲再次爆发,野火一样将我所剩无几的理智燃烧殆尽。

我几乎是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唇,舌头用力舔吻吮吸那两片花瓣一样的唇。我顾不上踢掉拖鞋,也顾不上掀开她的浴巾,就将她重重压在了床上。她仰面倒在绿色的冰丝床单上,蓬松的黑色卷发像海藻一样铺开。

沈寒不是那种美到让人见过一面就忘不掉的女人。她美艳不足,清丽有余,像是一株白色的虞美人,把她放进百花丛中她便毫不起眼,但是静下心来细细观赏,就能发现她独特的风情。

譬如此刻,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杏眼半睁,红唇湿润,右边脸颊上离唇角只有半根手指距离的小痣都美得让人心惊。

我单膝跪起来,把还穿在左脚上的拖鞋甩到床下。她手肘撑着也想要坐起来,我再次把她摁下去,捞起她的双腿挂上肩头,双手钻到浴巾之下摸上她的身体,一边摸,一边用下体去顶撞她的穴口。

我像狮子撕咬猎物一样啃咬吸吮她的嘴唇,我真想撕碎这张诱人的嘴,让她再说不出口是心非的话。

我控制不住喷薄的欲望,只想狠狠地蹂躏和占有她。她柔软的胸被我揉到变形,嘴唇被我搅弄发不出声音。我终于把手伸进她的双腿之间,五指并拢包住她的阴唇,柔软的毛发夹在指缝里,我轻轻揉搓那道不停渗出黏腻汁液的缝隙,中指曲起上下扣弄使它更加湿润。

沈寒的急喘和呻吟被我吞进喉咙里,我强硬地用舌头堵住她的嘴,让它只能用亲吻来表达快意。

我们在这被世俗抛弃的角落偷欢,害怕被人发现,也害怕爱人拒绝。

我忍到怒气翻腾,血气上涌。只能在洞口磨蹭的阴茎无助地跳动,哭泣般滴水。

“想要我吗?”

我贴着她的唇咬牙切齿地问,“说啊,想不想要?”

中指和食指贴在缝隙上掰开她的阴唇,大拇指探进去摁住还未冒出头的阴蒂转着圈揉弄。

“别……青觉,别揉那里。”

沈寒被揉得直喘,用手肘顶住我的肩膀,扭着屁股想要避开急速蔓延的快感。

“那我换个地方。”

我的大拇指按在她的阴蒂上不再动了,食指和中指并起来往她穴口摸,借着她阴道里分泌出来的淫液润滑塞进去,将覆盖在阴道口的黏膜撑开。未经人事的穴口一下被塞进两根手指,她难受地轻哼起来,头使劲向后仰,小腹绷得紧紧的,两条腿不安地抖动起来。

“再忍忍,先帮你扩张,要不然进去你会疼死。”

我继续用两指捅弄她流水不止的阴道,指腹在凹凸不平的肉壁上摩擦戳刺,寻找所谓的g点。

不知道摸到了哪里,沈寒突然发出了一声甜腻的惊叫。我一下子就领会到了,两根手指加快摩擦速度,原本按兵不动的大拇指也跟着节奏揉搓阴蒂。

“青觉,青觉……我受不了了。”

她张大了嘴急喘,脸涨得通红,眉头也拧成一团,像一条被扔到案板上的鱼,身体剧烈地颤动痉挛起来,穴口喷出大量的黏滑汁液。高潮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双手徒劳地在我手臂上狠狠抓了两道,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我安抚似地张开手指包住穴口,她的阴唇滑到捂不住,连屁股和屁股下面的床单都湿透了。

“爽吗?”

我弯下身去舔她的小腹,她还在高潮的余韵里颤抖,小腹一起一伏轻触我的嘴唇。

“不回答,那就用你的身体告诉我。”

我握住她的双腿曲起来,摆成洞口大开的字,扯过叠成豆腐块摆在床头的夏季冰丝塞在她屁股底下,将她的下体抬高到略微倾斜的位置。她微微挣扎了一下,目光看向我时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乞求。

我无视掉她的眼神,伸手刮了刮她的穴口,把她的体液涂在我硬得发痛的分身上,然后握住它粗暴地顶开她像花瓣一样闭合的小阴唇。她的穴口很滑,只是轻轻用力就能滑进去。她伸出手想要去推我的小腹,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我的分身上。她的手在我的手掌下颤抖,眼睛里流露出惧意,嘴唇哆嗦着:“我后悔了,我不要做了。”

“刚才都试过一次了,现在说后悔会不会太迟了?”

我摇晃着身体在肉沟里摩擦,龟头刮取她黏腻的体液当做润滑戳刺呈半圆形的阴道口。她急急地吸气,白嫩的双乳在我眼前摇晃。我双手摁住她的胯,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刺进去。高潮的快感被疼痛覆盖,她忍不住发起抖,身体瑟缩着直往后退。

我无法扮演温柔的情人,我觊觎她身体深处的温暖已经太久太久了。

“春晓,让我成为你的爱人吧。”

我叫她春晓,每叫一次这个名字,我都会想起六年前的那个早上,爸妈在饭桌上说要给她更改姓名认祖归宗时,她突然大声插嘴“春晓,改叫陆春晓,如果非要改的话。”

林青觉待花,花木丽春晓。

让我成为你的爱人吧,哪怕最后无法成为你世俗意义上的丈夫。

比鸭蛋还粗大的龟头强硬地捅入狭小的半圆,柔韧的黏膜撕裂卷向旁边。她痛得倒吸气,拼命挣扎起来,一只腿从肩上滑下来踩住我的胸膛,阻止我继续顶进去。我抓住她的脚,低头啃吻她的脚腕,把小腿肚上白皙的皮肉含进嘴里,胯下不停挺动,她被顶得不断后退,头几乎要撞到墙上。

才进去三分之一,她的眼泪就流了满脸都是。

我放下她的腿,俯下身去看她。我想要牢牢记住这一刻,她的表情,她的眼泪,还有她眼睛里的我。

她转过头去不让我看,手臂抬起来盖住眼睛,被咬肿的嘴唇吐出一句带着哽咽的话语:“你别这样看我。”

我双手穿过腋下将她抱坐起来。她措不及防跪坐在我腿上,下身被阴茎捅到了更深的地方,她浑身颤栗,不知是痛是爽,双手交叉环抱住我的脖颈,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像是在寻求安慰。

“为什么不能看你?你难道没想象过我会这样对你吗?”

我一边往上顶她,一边亲吻她潮湿的侧脸和发烫的耳廓。我挺动着,越进越深,越深便越用力,我恨不得把我整个人都塞进去。狭窄的阴道带来的压迫力和摩擦力让我爽到头皮发麻,前所未有的快感使我迷失了自己。

我无法克制自己索求更多,在无数个美梦中都想拥抱的人就在怀中,我有什么理由放手?

过去一切隐忍、不甘、愤怒、失望和和无力,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解脱。

她转过脸来看我,满面泪痕,双眼迷离,红肿的嘴唇凑上来轻吻我的额头,舌尖伸出来抵在我的眉心,沿着山根滑到鼻尖,我微抬下巴张嘴接住她的吻,双手紧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往下压,下身飞快地往上顶。

“嗯……”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张嘴咬住了我的肩膀。

我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背摸下去,摸到丰满柔软却横着几条血痕的屁股时忍不住捏了捏,指尖划过股缝探进去,摸到了她湿滑的会阴和性器交合的入口。

我们的性器紧密相连,就像我们的命运一样,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环抱住我的脖颈,下身扭动起来迎合我的进攻。

敏感的龟头撞击宫口传来了骇人的快意和刺痛的痒意,我眼前甚至都冒出了白光,灭顶的快感几乎穿透了我的灵魂。

我全部进去了,进到了我向往已久的圣地。

忍耐也到了尽头,我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翻过去趴跪在床上,双手紧箍住她的腰狠狠插进去,她被撞得往前扑,又被我扣着腰身拖拽回来。我左手掐住她的后颈把她的脸摁在枕头上,右手握住她并在一起的两条手腕往后扯,趴跪的姿势让她花门大开,我骑在她的屁股上往下重重插她。

看不见她的脸,我痛苦而沉重,卑劣又肮脏的欲望才可以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

我面目狰狞,发了疯地抽插律动,温热黏滑的甬道紧致无比,龟头被勒紧摩擦的快感层层叠叠将我淹没,我紧咬牙关嘴唇紧闭,就怕克制不住吼出声来。

她埋在枕头里叫声闷响,身体痉挛着穴口泄出一泡温热的汁液。我被这股又热又急的汁液浇得龟头发麻,刚猛插几下就感到后腰和下腹传来难以忍受的酸麻,想象中的高潮在此刻突然降临。

我来不及完全拔出来,温热浓重的液体就喷射而出,射进了沈寒的甬道。

沈寒死死咬住了枕头,尖叫声闷在喉咙里,下身像失禁一样喷出一大股汁水。粘稠的精液,透明的淫水和淡黄色的温热液体混合在一起洒在床单上。

她的阴唇被撑出了一个肉洞,洞口水淋淋地挂着血丝和精液。

我把她拉起来紧紧抱住,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填满心脏。

“春晓,不要跟李璟豪在一起,不要跟他结婚。你等我两年,等我解决好一切就带你走。”

即使我不能成为你世俗意义上的丈夫,我也不要看着你和别人结婚。

沈寒抬手擦掉眼泪,眼睛红肿着,声音却冷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说,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再待下去了,这个家从来都不属于我。等你想好了自己来找我吧。别叫我等,我再也不想等任何人了。

沈寒走了,在我出门去给陆云轻买药的时候,她悄悄地走了。

陆云轻是我的堂哥,我二叔的儿子,比沈寒大一岁。我姑姑走后,他拼命工作,每天应酬,好几次因为喝酒进了医院。昨天他又喝多了,早上起来腹部绞痛,呕吐不止,缓过来了才打电话叫我帮他去买药。

我回到家的四处打听寻找,不如回村守株待兔。凭我对她的了解,我就赌转户籍这事她不会假手于人。

至于陆云轻的事,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配合着打马虎眼算了。不管是要弄到人尽皆知,还是捂着不见光,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别乱打听,小心云哥削你。”

陆清阳还是单纯,陆云轻都发几回疯了,他也撞见过一两回,还是没敢往别处想,只当是姑侄关系好。

“知道了知道了。”陆清阳不甘不愿地把手机收起来。

我偏过头看向窗外,附了一层灰尘的玻璃窗倒映出我疲态尽显的脸。道路边的绿化树像被推倒的米诺牌匆匆后退,树梢上头是起伏不定的山顶,和晕着奶油色泽的天际,阳光正从不规则的云层缝隙倾泻下来。车辆在不断往前行驶,光影几经变幻,我摊开手掌,看着阳光在我掌心移动,眼前一阵阵发晕,眨眨眼还能看到大小不一的跳动的光斑。

“青觉,不能长时间看太刺眼的光哦,眼睛里面会出现蝌蚪。”

年幼的我和沈寒躺在草地上,举着张开的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和阳光对视,眼睛刺痛到几乎要流泪。

她看了一会儿,翻过身来趴在我身上,温热的手心捂上来贴着我的眼皮,“你看到了吗?是不是有蝌蚪?”

我嫌热扯下她的手,一双带着笑意的圆溜溜的眼睛撞入眼帘,纤长的睫毛像蝴蝶扑闪着几乎要飞到我脸上。

她将脸埋在我的胸口,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我好像听到她说:“我其实很喜欢你的。”

大巴车已经开上了三叉路口,前面便是四面环山的山村。

陆清阳玩了几分钟游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问我,“哥,你跟我回老家做什么?”

“有事。别问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从回忆中脱离的瞬间,我感到一阵失落。

那时候的我太小了,甚至不知道要问她,你不喜欢我什么呢?

记忆中的山村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曾经和沈寒爬过的山坡上种满了橘子树,翠绿的植物就扎根在我们躺过的草地,路边曾种满稻谷的田里也改种了甘蔗,夹在道路和田地中间的水沟里不见水草和浮萍,人们用水泥将水沟砌成了四通八达的灌溉渠道……

记忆中熟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就连我和沈寒也再回不到从前。

可我和她的从前又有多少可以怀念的?

在六岁之前,我是没见过沈寒的。

我爸在她一岁多时就和她妈离婚了,随后就娶了我妈。我出生时,沈寒的妈妈沈余馨跑到老家央求爷爷奶奶把沈寒的抚养权给她,说既然我爸已经有了儿子,就没有理由再抓着她女儿的抚养权不放。

我妈当时还住在医院里,她表面不说,其实她也不想留沈寒在家里。沈寒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爱人曾经的变心和背叛。在高中时就许诺要娶她的男人,在大学快毕业时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甚至为了和她在一起放弃工作跑到哈尔滨去。然而世间好物从不长久,再炙热的情感也有退烧的一天。男人的私心是将月亮抓下来,捏在手里把玩,而不是拥入怀中还要呵护仰望。

沈余馨是多骄傲的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却只能困于家中,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耗费心神。丈夫每日忙于工作,对她的不满和无助视而不见,甚至开始怀念起前任的体贴温柔,她怎么忍得了,抱着还没到两岁的女儿就提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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