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番外(一)
苏惜卿自幼身子骨差, 因为用不得冰,一到夏天便特别难熬。
哪怕这几年来身子已好上不少,苏惜卿却仍不太敢用冰。
她已经忍受习惯, 夏天倒不怎么出汗, 却是苦了陆珩。
陆珩自幼从军, 也不怕热, 但他特别容易出汗。
两人晚上就寝, 原本都是抱在一块,苏惜卿特别喜欢窝在他怀里睡, 尤其是天气冷飕飕的冬天时, 可一到夏天,小姑娘就会离他离得特别远。
逼得陆珩每次都得想方设法的哄着人进净室。
只有苏惜卿知道那根本不是“哄”, 哪有人哄着哄着,抱在腰上的手就上移握住柔软。
夏天热, 苏惜卿虽然穿着轻纱薄衫,却已经出了一些汗, 芙蓉面飞上两抹红云的同时, 她咬着唇拍掉他的手。
“珩哥哥别闹, 卿卿热。”
想到昨夜她在穿衣镜前的哭求, 脸上热气更盛, 那股热气一下就蔓延到全身, 瞬间又更热了。
炎炎夏夜霎时更加难耐。
苏惜卿忍不住在心里骂起陆珩。
珩哥哥最坏了,害她今天早上更衣时都无法直视那片穿衣镜。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半侧身子和脸贴到穿衣镜上的模样。
她的腰差点被折断,腿也拼命打颤,根本站不住,要不是珩哥哥在后面揽着她, 早就摔到地上。
镜子后来还被弄脏了。
脏的十分彻底。
陆珩本来要叫紫芙她们进来收拾,苏惜卿却不肯,最后还是她非让陆珩亲手把镜子收拾干净,才没让下人发现他们究竟都干了什么荒唐事。
苏惜卿小脸微红,哼哼着往里侧打滚儿,几乎半边身子都靠在墙上。
石墙凉凉的,靠起来很舒服。
唔,感觉比待在珩哥哥怀里舒服多了。
苏惜卿微微眯起眼,唇边跟着露出两个浅浅的窝窝儿,很满足的样子:“珩哥哥晚安!”
“……”陆珩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眸光阴沉,没想到自己居然连一堵墙都不如。
陆珩没再靠过来,苏惜卿以为他睡了,没一会儿也昏昏欲睡,谁知一个恍神薄纱就被人给解掉了。
“珩哥哥你做什么!”
陆珩将东西随手一扔,笑容无辜:“卿卿不是热得睡不着?这样比较凉。”
苏惜卿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软玉凝脂般的肌肤渐渐染上漂亮的浅粉色,白里透红,莹润的似春日枝头盛开的桃花粉瓣,诱人采撷。
接着发现陆珩早有预谋,居然早就不着丝缕!
她红着脸,装作凶巴巴的模样,踹了陆珩一脚。
漂亮的小脚丫踩上他线条流畅漂亮,健壮结实的胸膛。
陆珩没有躲,握住她的小腿,一把将人扯到怀中。
苏惜卿心头一跳:“珩哥哥等等,真的很热唔──”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沙哑且充满宠溺的轻笑声,苏惜卿耳根瞬间烫红如火。
【呜呜呜珩哥哥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耳边笑。】
【太好听了。】
【叫人怎么拒绝他……】
陆珩低头含住她的唇,将她所有抗议、撒娇与求饶全都吃了进去。
听见小妻子的心音,陆珩心化成一团,喉咙里又震出一声低笑。
屋里没有摆冰盆,本就热得慌,不止苏惜卿出了一身汗,陆珩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被褥像被洪水肆虐过,狼藉的再不能睡人。
苏惜卿被带到净室沐浴清洗,守夜的紫芙便领着丫鬟进来收拾。
陆珩在人前不止是不苟言笑这么简单,说他冷酷暴戾都不为过。
先帝尚在时,陆珩便受封平阳郡王,当时他不过是个没有实权且双腿残疾的郡王,再加上镇国公夫人为林家所出,朝堂动盪不安,即便后来陆珩腿好了,虽在京城贵女圈一阵譁然,却也没人敢把心思往他身上放。
可江山易主之后,这些被人遗忘的小心思,又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当年陆珩未娶妻时,便是威风凛凛,姿容无双的镇国公世子、陆小将军,如今太子登基为新帝,陆珩被提拔为握有实权的禁军统领,盛况更超当年。
再加上苏惜卿与陆珩成亲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将主意打到了郡王府侧妃上。
可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烦到苏惜卿跟前,就被陆珩吓破了胆。
甚至还当着新帝及皇后的面,将意图与他攀谈的定远侯府二姑娘给吓哭,直骂他不过是个只知晓打仗的鄙俗莽夫,义勇侯嫡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他这种人。
可此时,紫芙与丫鬟们却清楚的听到净室里头传来陆珩温柔的低哄声:“卿卿别乱动。”
接着是苏惜卿委屈巴巴的细软呜咽声:“珩哥哥,你个大坏蛋!昨日夜里不是答应我今晚不欺负我了吗,骗人!”
陆珩温柔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无辜:“我没欺负你,我只是想抱着你睡。”
“……”苏惜卿像是被他的无耻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接着是哗啦哗啦响个不停,汹涌澎湃的水声。
肯定是王妃生气,又在捶打郡王了。
“骗子、骗子,珩哥哥大骗子!”
可王妃也哭得更厉害了,像是撒娇又似难以自抑的低泣声不断。
分明是在骂人,天生甜如蜜糖的嗓音却听得人心都酥了。
“一个两个都愣着做什么?手脚都给我麻利点!”紫芙眉眼严肃的盯着丫鬟们收拾床榻,抿直的嘴角却泛着掩不住的笑意。
翌日。
陆珩觉得这不是办法,很快就找岑大夫及江宴询问:“王妃的身子如今可能受得住冰盆了?”
他眉眼冷峻,神情严肃非常,一开始两人还以为苏惜卿怎么了,听见陆珩的话,皆是一愣。
岑大夫看了眼陆珩左脸颊及脖子上红艳艳的抓痕,目光复杂的捊着鬍子,喃喃道:“这两年王妃身子经过老夫及江大夫的联手调养,已是极好,别说用冰盆,哪怕是王妃想要孩子也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