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就是……”岑大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只委婉道:“郡王脸若是被猫儿给抓伤,也是得好好上药才行。”
江宴倒是没岑大夫那么多顾忌,直言道:“郡王如今虽已解奇毒,身强体壮,却也不可无度,是药三分毒,避子丹损伤虽小,却也不宜日日服用。”
岑大夫忽地干咳不止。
陆珩听得到他们的心音,知道江宴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站在医者角度劝告他。
他只是有些讶异。
当初江宴得知苏惜卿要嫁给他这个废人时,还曾为此不满,甚至在心中直言她所嫁非人,焚琴煮鹤,暴殄天物,没想到两人成亲之后,江宴却又心如止水。
甚至……
陆珩眉梢微挑,没头没尾道:“陆画如今都要二十,再不谈亲可要嫁不出去了,这一年她似乎与江大夫处得不错,江大夫可知她心仪哪家儿郎?”
镇国公想过要帮陆画议亲,偏偏她如何也不愿,陆画从小就是娇纵的主,镇国公也因为她与亡妻容貌神似的关係,过分宠溺她,见女儿如此抗拒也不敢强逼她嫁,没想到一拖就是好几年,都成了老姑娘。
不像楚宁。
楚宁与陆珩同为苏惜卿的手帕交,却是在今年年初就与丞相府二公子苏天扬成亲,且不到三个月就传出喜讯,明年就要当娘。
狂咳不已的岑大夫嗅到一丝八卦气息,止住咳嗽,竖起耳朵。
江宴面无表情的垂下眉眼,语气平静:“郡王误会了,在下与陆大姑娘并不熟,不知她究竟心仪哪家儿郎。”
看不出一丝破绽。
岑大夫目露狐疑,陆珩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摆手让他们退下。
这两天陆珩将人折腾狠了,午时已过,苏惜卿却还未醒来。
岑大夫与江宴都说可用冰盆,陆珩立刻让人将早就备在冰库里的冰盆全搬出来,王府各个角落都摆上,包括两人寝间。
苏惜卿醒来时,只觉得屋里好像比平常凉,起初以为是自己不着丝缕的盖着丝被的关係,直到睁开眼,看到陆珩支着一条腿坐在榻边给她搧风。
“哼!”她气衝衝的扭过头,滚到里侧,不想看他。
才刚滚开,腰间便传来阵阵酸楚,就连腿也酸得要命,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惜卿脸颊耳根一红,又滚回陆珩身边,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把拉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陆珩故作吃痛的“嘶”了一声。
苏惜卿紧张鬆口,男人被她抓花的俊脸随之映入眼底。
陆珩不止脸上脖子被抓花,颈侧还有好几口青青紫紫的牙印。
都是她的杰作。
也不知府里的下人们看了该如何做想。
苏惜卿一下就心虚了。
可当她目光扫过自己浑圆的凝脂酥玉,手臂还有腿上那些艳红刺目的淤痕,瞬间又有底气了。
陆珩趁她再度发怒前一把将人抱起,捞到怀中。
“今日得回国公府一趟。”
他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让她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
“乖,抱好。”陆珩拍拍她,就这么托着她,迈开长腿下榻。
苏惜卿被迫搂住他的脖子,盘住他的腰。
脸蛋烫得就要冒烟。
珩哥哥刚刚打她哪儿了?
陆珩以为将人打疼了,立刻心疼的揉了两下:“疼了?”
“怎么突然要去国公府?”苏惜卿瓷白小脸艳红一片,结结巴巴的将话题带开。
自从老太太出事之后,除非逢年过节,或是镇国公主动说想见他,陆珩鲜少踏足国公府。
“陆画都要二十了,不能再由着她任性。”陆珩言简意赅,抱着她绕过屏风,来到等身大衣镜前。
苏惜卿立刻警觉起来:“珩哥哥怎么又抱我来这里。”
陆珩将她放到一旁的贵妃椅上,曲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失笑:“想什么呢?衣裳都在这儿。”
苏惜卿“哦”了一声,任由他帮自己套上衣裙。
“画画年纪的确不小了,可是珩哥哥之前不是说,画画要是不想嫁,你就养她一辈子吗?”
陆珩想起上个月问陆画有没有心仪儿郎时听到的心音,恨铁不成钢的磨了磨牙。
没想到两人到了国公府,却得到陆画一大早就出门的消息。
“大姑娘去相府了。”国公府管家道。
苏天扬与楚宁成亲之后并没有分家,还是住在相府,陆画应该是找楚宁去了。
好在相府就在国公府对门,苏惜卿倒也不用再折腾奔波,直接带着陆珩到相府扣门。
两人很快就被迎进大厅。
果然一到大厅,便看见楚宁与陆画言笑晏晏。
楚宁刚好说到:“皇上不久前昭告天下,说之后不会再开选秀大典,甄选任何后宫,听说那群言官们又开始跪廷了。”
太子登基称帝不久,便执意迎小堂妹为后,当时小堂妹仍只有七岁心智,新帝此言一出,吓傻不少人,言官死谏,御史长跪,跪廷的大臣一批接着一批轮着跪,盛况非凡。
好在小堂妹入宫不久,又因为一次意外的关係,恢復神智,跪廷的大臣们才终于消停。
没想到消停不到几个月,居然又闹了起来。
苏惜卿突然看了眼陆珩。
陆珩挑眉。
“珩哥哥将来不会纳什么侧妃小妾吧?”
“……”陆珩眼底浮现无奈,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卿卿可是觉得为夫昨晚不够卖力,还是觉得为夫近日冷落你了?否则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陆珩音量极小,只有两人听得到。
楚宁与陆画见到两人一进大厅就亲昵的靠在一块咬耳朵,只觉得她们似乎不该待在这里。
陆画更是被大哥大嫂旁若无人的相处模式,看得满脸通红,眼底又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