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温情
不如王佳想象的那般风花雪月，首云昊和林玫打的到了文化村，把东西放下之后没呆一会，就乘车赶往双溪镇去了。林玫已经在文化村住了几天，也没什么必要停留于此，相反，如她之前所言，她真的对首云昊的过去非常感兴趣，马上赶往双溪镇也是她提出来的。但首云昊却没想太多，他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除却林玫负责的网络以及软件方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外，还有首云昊最关心的事情，对双溪机械厂的收购。包括估价、用怎样的方式进行收购、机械厂的员工该如何安置等各方面的事情。机械厂的机床设备老化值不了多少钱，但他最看重的是厂里老技术工人的专业素质和机械厂的地理优势。乘车经过古镇的时候，坐在车窗旁边的林玫见游人如织，心思也动了起来“云昊你经常来这地方吗？要不我们也下去转转，看起来还有些古典的味道。”首云昊却没理会她坐在位置上岿然不动，林玫脸上带着遗憾，娇声说道“你就这样对待给你家乡带来投资的人吗？”都说车上也是最有灵感的地方，首云昊本来还在想事情，这时候却被她逗笑了，凑近她耳边说道“可不要入戏太深哦！”林玫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原本闪亮无比的大眼睛立刻变得水汪汪的了，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无辜和委屈，挽住他的手臂惴惴地说道“只是开个玩笑嘛，人家可是非常努力地去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尽量扮演好这个角色。”“好了啦，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首云昊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就软了下来。说起来有些悲哀，和人类不同，林玫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表以及更丰富的表情，但却没有人类真正的感情，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通过计算模拟出来的，人类天生就有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林玫的表情依旧娇弱，声音也很非常柔软“要是不喜欢人家这样子的话，主人找其他人主持海华公司的事情，人家只想呆在主人的身边好好照顾主人。”首云昊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上哪里找人去，除了你我还能信任谁？别想太多啦，我知道你能胜任的，刚刚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可人家想多了解主人，想追寻主人过去的足迹，想听听主人的故事，主人愿意让人家知道的事情人家都想知道。”林玫无辜的大眼睛不停地闪着，里面写着的尽是期待，她也变得会说话了。首云昊顿时觉得鼻子一酸，他记不清楚什么时候曾听说过类似的话语，也不知道多少年不曾有这种感觉了，一时情绪激荡，他也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他应允，林玫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柔软而极富弹性的身子更紧密地靠在他身上，感受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这种肌肤相接的感觉才让她觉得活得真实，感觉这才是她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她扮演的其他角色。短暂的失神之后，没剩下多少浪漫细胞的首云昊并没有享受林玫带给他的温存，却在心底暗想，以后的智能机器人千万不能设定成女人的性格，这样多愁善感的智能生命，有林玫一个就足够了。但既然答应了林玫，首云昊也就不便反悔，加上他心底还有其他的打算，还没到双溪镇上，他就带着林玫在双溪小学下了车。林玫挽着他的手，乖巧地模样着实让首云昊仿佛回到了过去。小学早已改建没有什么纪念意义，首云昊就打算带她去中学看看，他曾在重温东京爱情故事之后写过一篇博文，只是不想被林玫发现了，也才有了她之前在王佳面前所说的，关于石柱上刻字的事情。双溪镇中学变化不大，只是增加了几栋建筑，树木更加郁郁葱葱，虽然近在咫尺，但首云昊却一直不曾有勇气再次迈步进去，只怕触景伤情。可如今，也许真是到了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吧！可侧头看见林玫那张洋溢着青春无暇的姣好容颜，首云昊却又不自觉地陷入回忆之中那段轻舞飞扬的美好时光。牵着林玫的手，便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从前，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傻傻地刻字真心期待能长相厮守到永远。
林玫跟着如梦游一般的首云昊，到了校园的石栏围墙处，翻过围墙，外面就是静静流淌的小溪，溪边绿草如茵，最神奇地是溪边还有一片不大的白桦林，是个情人幽会的好地方。在石栏围墙上，林玫见到了首云昊的名字，还有一个与他名字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名字，苏雪。首云昊进学校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候表情更凝重了，林玫也不开口破坏气氛，只在他神情缓和的时候，就直接用手在他的名字旁边加上了林玫两个字，随后冲他展颜一笑。林玫有种感觉，仿佛这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真正印记。静静地站了一会之后，首云昊忽然开口道“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还有更好玩的地方？”林玫很好奇地问道。“当然！还应该是世界级的。”他笑得很神秘。林玫跟在首云昊身边，一路上遇见首云昊打招呼的人不少，林玫也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副小鸟依人的表情。走过崎岖的道路之后，到了下面的街道，两边地摊不少，林玫好奇地东瞧瞧西望望，首云昊也难得好心情地一一对她解说，很多东西林玫都没见到过实物，不用做戏，她的表情也和那些娇贵的大小姐们见到这些东西时候的惊奇没有差别。于是，这几天本就成为双溪镇上话题的首云昊，更流传着他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泡了个有钱的漂亮小姑娘。林玫的气质脸蛋肌肤无一不是上佳之选，即便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敢打十二分的包票，她的出身绝对非比寻常，之前传出要在双溪镇投资的消息看来是真的了。林玫笑容可掬，跟着首云昊到达他说的好玩的地方才发现，这里曾经是一个足球场，足球场四周卖小吃卖各种东西的都有，但那只是少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到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喝茶，打牌，整个足球场都坐满了人，原本的看台也坐满了，说是一个大茶馆也不为过，小吃之类的不过是周边产业罢了。还算幸运，首云昊在树荫下找到了位置，很快就有人上茶来了，一个瓶开水两杯茶，付了三块钱可以坐上一整天了。微风轻抚，这在人多为患的地方竟然十分凉爽，这让林玫大感惊讶，但更让她吃惊地是，这么多人都用不着不上班的吗？首云昊则对她解释道，特钢厂改制后，被各种手段弄下岗的工人就有一万多，本来他们就没受过多少教育，现在就业机会又不多，政府能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下岗之后想再就业非常困难，又没其他地方可以去，原本厂里的运动场也就成了他们聚集的地方。而这里，也就成了双溪镇一大奇观，也许是世界一大奇观。泡一杯茶就过一天，靠着那点不多买断费和补贴，不遇上生大病或者其他大的开销死不了而已。这就是他经常接触到的人们最真实的生活，即便这样，很多人还是很乐观地活着。林玫之前虽然有听他说过，可她真实感受的感觉又不一样，她也算明白首云昊心底的愤怒从何而来，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可惜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在大茶馆坐了好一阵，和林玫谈起也是特钢厂的事情，特钢厂过去是江城市的纳税大户，也是各类军工企业的原材料提供者，可惜现在没落得不成样子了，军工方面的技术研究可想而知，抗震救灾也真实地检验了他们的装备水准，着实让人汗颜。首云昊让她有空的时候，多收集一些特种钢铁冶炼方面的资料，而在这方面，日本人做得非常出色，他便让林玫多去日本的网络转转，能搞多少资料就弄多少资料回来。快到六点的时候，首云昊才带着林玫回家，关于机械厂的很多事情，他还要和父亲首建国当面详谈，还得看看厂里的师傅们都持怎样的态度。见到自己的儿子领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回家，老两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们看来，首云昊只要能找到女朋友就算不错的了。当他们得知这小姑娘竟然是首云昊之前提到过的，要在双溪镇投资的大财主时，心下更是吃惊，恨不得把她当财神菩萨一样供着。林玫应付场面的本领见长，这时候也发挥出了她超人的水准，拿出她甜美可人的一面来，伯父伯母叫得老甜，还想跟着龙凤霞下厨一展身手，可惜家里地方实在太小，林玫最后只得乖乖坐在客厅里陪两个大男人讨论收购机械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