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
阿洛伊斯复生的第一年,并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僵硬的身体,有时坐在那里吟吟哦哦了半晌也讲不出一个音来,有时想写出些什么,握住笔握了半天,最后只能驱动魔力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他能很好地控制的只有这一双眼睛,这种迟钝的感受让他时常恼火。他几乎所有感受刺激的能力都被削弱了,除了视觉。
其实魔族男性并不兴配戴过于华丽繁多的首饰,但在那一年里,阿洛伊斯对亮闪闪的东西表现得极其着迷,于是想要获得神明青睐的人们投其的好,年轻的神明对此乐此不疲,形成了闭环。年轻的贵族们也开始效仿神明打扮。面对这一切,泽维尔的眉头一皱再皱,在他进言之前,休伯特先开口了,用他冷硬的语调和神明阐述利弊,年轻的神明把头撇到一边,却也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大人不是生来就是大人,月神也不是生来就是月神。
后来阿洛伊斯的确没有再收过礼物,却也攒下了一箱子叮叮珰珰作响的首饰,有一天他坐在镜子前,一件一件地试着耳饰,突然觉得没趣了,于是招呼泽维尔过来,声音还是喑喑哑哑听不出说什么,但泽维尔能明白他在叫自己。
泽维尔走上前去,单膝跪地,像每一次一样仰望着他,却见神明一件件地拿起耳饰在他耳边比划着,最后却像寻宝式的兴冲冲择定了一件,扣在他耳朵上。泽维尔呼吸一滞,下意识地伸手去模,摸到了长长的坠子,一晃一晃的,他无端地觉得有些热了。
阿洛伊斯看他这副楞神样,似乎被取悦到了,极其费劲地扯着嘴角想笑出来。泽维尔脸上臊得红了一片,急冲冲地起身来抱住他。
好热,阿洛伊斯想,他热得自己居然能感受到了,好像要把两人烧起来。自从复生后,阿洛伊斯就很乐意去做这种事,他像一个扯不开的藤蔓,攀在泽维尔身上,借着这份他带来的刺激,热切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气,或者说是生气,他想,这让他感受到活着。
然而很快泽维尔就感觉到不适了,他们不顾一切地交颈时,两对长长的耳饰很快也似他们一般绞在了一起,扯得他耳朵生疼。阿洛伊斯迟钝得很,也感知不到这份可能对他来说极其轻微的疼痛,见他停下时便抬头用盛满了水汽的双眼控诉式地看他,张了嘴咿咿哑哑地催促他。
泽维尔觉得进退两难了,只好安慰性地去舔吻他的嘴唇,然后说明了这件事。阿洛伊斯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伸手去解下两人的耳饰,随手往地上一甩,珠子大概散了一地,阿洛伊斯在一声声的珠子落地声中又攀上他,发泄式的疯狂啃咬他的嘴唇。泽维尔一边包容式地忍受他这份没由来的愤怒,一边轻柔拍抚着他的背。
阿洛伊斯情动的时候喜欢把头埋在泽维尔的颈窝,好像有什么芬芳的气息从他的皮肉下传来,被情欲冲晕了的头脑抵挡不住气息的诱惑,便开始啃咬起来,一开始还算是轻柔细密的,到后来竟生生撕下一块肉,啃咬,咀嚼,吞咽。泽维尔皱皱眉,却也只是在性/快感和痛觉中寻求最原始的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