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
他突然想到,就这么被对方吞咽入腹也不错。他的血肉会到达对方早已死去的胃,然后被消融分解,这种感觉,像回到母亲的子宫里一样安心。
等阿洛伊斯发泄够了,又像打一巴掌给一颗糖似的舔舐轻咬泽维尔的喉结,向他求欢。泽维尔被撩拨刺激地气血下涌,不管不顾地按住阿洛伊斯,重新开始去开始征伐,
阿洛伊斯对短暂处于被征服者这个地位而感到不悦,便不停地推拒抓挠他。泽维尔对于这份推拒中感觉到了平常被他遮掩得很好的情绪,那种被压在神与骑士的身份下的僭越式的情感,那种,野性的,像雄兽面对属于自己的雌兽的反抗而感到的不满。这种念头是不应该存在的,但在它出现的那一刻,泽维尔为它疯狂着迷,这是可以让他脱去谦恭的皮的契机。成人不是生来就是成人,泽维尔不是生来就有这份下位者的姿态。
是了,泽维尔激动地想,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竟生生掐入了阿洛伊斯的皮肉,阿洛伊斯终于感受到了疼痛,凄楚地痛叫出声。他不是能忍受的主,当他感受到了这份性爱让他并不欢愉,他便开始彻底不情愿,也不配合。所以当泽维尔找寻他的舌时,他紧咬着牙关抗拒,最后倒是松了口,却是在泽维尔打算和他唇舌交缠时,狠狠咬了他一口。
泽维尔也不恼,这份疼痛让他血脉贲张,是了,就该是这样的,他身下是高天上的月,他拥抱着世间最高最高的权利,是了,他前十几年与兄弟姐妹互相猜忌彼此坑杀,后十几年做下位者,在亲王面前只能低着头,如今却在这时候,他得以在世间最殊圣尊贵的“人”身上,宣泄他的野性。阿洛伊斯嘶哑的叫骂声在他耳边都变调成哀哀的叫唤,像向他乞怜一般,他沉溺在这种感受中。
实际上阿洛伊斯的确一直在表述自己的抗拒,他对这份僭越完全无法忍受,他努力扯着嗓子发出音节骂他,骂累了就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嘶咬,后来又咬累了,眼皮子也重了,这才软软地偎在他怀里,有一声没一声地低喘着,睫毛湿漉漉的一下一下地颤动着。
事毕之后,泽维尔帮他把被子掖好,重新穿上衣服,像又披回那一层谦恭的皮,轻柔地握住他的手,抚摸着。阿洛伊斯抽了抽手,似乎不乐意,泽维尔笑了笑,把他的手放下,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明天会怎么样,或许阿洛伊斯会发怒会好几天不理会他让他不安,或许又不会,神明的想法并不好猜。
然而泽维尔是不害怕的,他没由来地觉得,自己和阿洛伊斯会像那一对耳饰,交缠在一起,只有断裂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