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天之后,这栋旧公寓果然被夷为平地,水湄无可奈何,只好搬到徐小芸家暂时借住。
徐小芸是她的大学同学,家境小康,高中毕业后就被父母送来美国求学,目前在一家软体公司任研发的工作。虽然两人的成长背景不同,不过却十分谈得来,水湄的朋友不多,徐小芸算是她唯一能说话的好朋友。
“湄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听完朋友悲惨的遭遇后,徐小芸关心地问道。
“我还在想。”对着满桌的外卖中国菜,水湄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没有钱,又不能工作,她能有什么打算?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徐小芸看了她一眼,跟着小声建议道:“你要不要试着叫关廷毅原谅你?”
什么?听见好朋友的建言,水湄愣住了。
“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他原谅我?”她不以为然地忿忿说着。
“我当然知道你没错。”见朋友生气,徐小芸赶紧解释道:“可是关廷毅并不这么认为,你就暂且忍下这口气,向他低头认个错;或许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他会放过你也说不定”
她的个性温婉,向来以和为贵,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建议并不令人意外。
“别再说了!”水湄打断她“有错的人是他不是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向这个混蛋低头,与其向他低头,我情愿去死。”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可是”
“你是不是怕我在这里白吃白住造成你的负担?那没关系,我待会儿就离开,绝不会让你为难。”朋友再三要她低头认错,让她敏感地想到负担问题,骄傲如她是绝对无法忍受别人歧视的眼光,就算这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这么想?”徐小芸难过的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活得这么辛苦,关廷毅有钱有势,你斗不过他的,我真不忍心看你活活被他逼死。”
唉,她何必那么激动?她的朋友并没有恶意,只是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不同的处理方式,怎么说也是为她着想、为她好。
水湄的态度于是软化下来。“对不起”她轻声向徐小芸道歉。
“没关系。”徐小芸并不在意,她明白水湄的心情。“要不这样吧”
她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关廷毅他盯着你却不会注意我,我替你去找一些案子在家里做,这样你既能赚钱又不会被姓关的发现,你觉得如何?”
“我怎么没想到?”陡然发现一条出路,水湄惊喜万分。
“所有的东西都透过我再转交给你,我相信他不会发现的。”
“小芸,谢谢你。”看见朋友如此为自己着想,水湄不由得感激万分。
“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吧!”徐小芸温柔一笑“赚钱以后记得要帮我分担一些房租,我想多存点钱准备结婚。”
“你要结婚?”水湄吃惊叫道:“你交男朋友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徐小芸是个标准的电脑迷,除了睡觉时间之外,几乎整天都盯着电脑,根本没有机会交男朋友,水湄曾经以为她这辈子可能要嫁给电脑,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了男朋友。
“不过是最近的事。”徐小芸红了脸“他和我一样都是软体工程师,有一次我们合作进行一项式设计案,这才认识在一起。”
“真是太好了!”看见朋友脸上幸福的笑容,水湄打从心底替她高兴,却隐隐为自己感到心痛。
曾经她也拥有这样的幸福,也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想不到
“吃饱了吧?我帮你收抬一下。”借着整理餐桌,她垂下头避开徐小芸的目光,强掩住心头不欲人知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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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湄和徐小芸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就此实现。
周末傍晚,当两个人从超市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时,就看见大门半掩,一副被人闯空门的样子,在她们提心吊胆地走进房子后,立刻被里头的惨状给吓呆了。
除了翻箱倒柜外,沙发还被利刃割开了好几道裂痕,玻璃窗也被打破了好几片,最可怕的是四周墙壁还被喷上了红漆。
“怎、怎么会这样?”在这里住了四年多,从来就不曾遭过小偷,逞论房子被人破坏,徐小芸吓得连忙拿起电话报警。
愣愣瞪着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艳红,水湄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大大的“暗”字,龙飞凤舞、张牙舞爪地横陈在墙壁的正中央,除了瞎子之外谁都看得见。
她知道这一定又是关廷毅的杰作。
他要逼她离开这里,要逼她走投无路。
面对他破坏性的警告,她知道自己非离开不可。今天他只是破坏房子的外观,要是她罔顾警告再继续住下去,改天他只怕会杀人放火。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留下,留下来只会连累她的好朋友。
不过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默默地帮徐小芸整理房子。
她知道一旦说出离开的打算,徐小芸一定会再三挽留,为免出现两人拉拉扯扯的状况,她索性闭上嘴;直到三更半夜徐小芸熟睡后,才静静地一个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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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静巷,在深夜里显得隔外安静。
水湄就躺在干净的纸箱上,独自看着深暗的夜空,静静听着自己规律的心跳声响。
离开徐小芸的住家后,她已经在这里睡了好几天,由于手中的现金所剩无几,所以她连住宿费也尽量省下,就希望自己能够多拖延一点时间。
只要多活一天,就多一天希望,说不定她就能想到办法。
就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按着微微跳动的胸口,她暗自冥想着。
等到她撑不下去的那一天,她的心跳就会慢慢减弱,最后便无声无息地停止。
咽下最后一口气是什么样的感觉?是飘飘然的解脱吗?
她竟隐隐有些期待。
面对随时可能的死亡,她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因为了然一身,所以了无牵挂?还是因为太多的伤心,让她心灰意冷?
“还喜欢我为你安排的惊喜吗?”
一个高大的身躯骤然出现在身旁,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水湄的心头微微一震,不过随即又平静下来。
“你来了!”她依旧躺着不动,只是平静地打招呼,对于关廷毅的出现她并未感到意外。
“你知道我会来?”关廷毅缓缓蹲下身,凝视她面无表情的容颜。
“辛苦了这么久,你总要来看看成果是不是?”水湄冷然地讽刺。“现在一切如你所愿,我已经走投无路流落街头,大盟主应该感到满意了吧?”
她的反应似乎太过平静,平静得出乎意外。
在他的想像中,就算她不哭着求饶,也该愤怒地叫嚣才对。
他轻轻拂开她脸上的发丝,仿佛想将她看得清楚些。
“你以为这样就能满足我?”深邃的瞳眸中闪烁着奇异的诡光。
“你还想怎么样?”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饿死街头,而他最多也只能将她挫骨扬灰。
他露齿一笑“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她看得出,这是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点点头“用你的身体取悦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一时间水湄反应不过来。
“跟我上床,我就赏你一口饭吃。”这次关廷毅的表达更加简单明快,保证呆子都听得懂。“再怎么说你也跟过我,就这么让你饿死在路上,我于心何忍?”
他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慈悲,仿佛是个救急赈贫的大善人。
“上床?”她冷笑“你以为我会为了吃饭而出卖自己?”
“你不会吗?”他轻轻摩挲她的下颚。
她拍开他的手“那我情愿饿死在路上。”
与其活着被这个男人凌辱,她情愿去死。
“是吗?”他淡淡一笑“你大概还没见过尸体被野狗撕碎的惨状吧!”他语带威胁地吓唬她。
“人死了,也就不会有感觉了!”她别过眼望向暗沉的星空,不再理会眼前的男人。
这个女人当真是倔强得可以。
关廷毅虽然气她,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傲气。
“你一定会答应的。”他并不担心她现下的拒绝,他绝对有办法让她屈服。
至此,水湄完全明白关廷毅的用心,他将她逼上绝境的目的,不只是要看她走投无路的惨状,更要她向低头求饶,要她屈辱地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生存。
她当然不会如他所愿。
对于他自信的表示,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她已经一无所有,不会再有任何损失。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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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水湄趁着面包店即将打烊展开促销之际,赶紧过去抢购了一条法国吐司。
她向来喜欢松软的甜面包,不喜欢法国吐司,但是这种但是这种硬邦邦的面包嚼劲够,吃下去后较容易有饱足感,是她目前拮据生活中的最佳选择。
她抱着明天一整天的粮食,缓缓踱步走回平时睡觉休息的巷弄里。
突然,两道黑影闪出,一前一后堵住她的去路。
“谁?”难道有人打算抢劫她这个穷人?
水湄警戎地抓紧手中的皮包和纸袋,生怕被人抢去最后的生机。
“水湄小姐,请你跟我们走。”
堵住她的这两位仁兄西装笔挺,面相虽然算不上凶恶,但也绝对不能用善类来形容。
“你、你们是谁?”
“关先生要你过去一趟。”
是他?他要她过去做什么?
“请你们离开,我不想见他。”两人之间已经无话可说,况且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关先生一定要你过去。”两位仁兄十分坚持。
“我说不见就不见。”她更倔强。
两位仁兄相互使了一个眼色。
蓦地,水湄的身体腾空而起;两位仁兄一个抓手、一个抓脚,抬着她住巷子外飞快走去。
“你们做什么?”她惊呼道:“救命啊!救命啊!绑”
绑架的架字还未出口,她的嘴立时被人掩住,除了呜呜的呻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扭动挣扎中她被入塞进一辆黑头轿车里。
关廷毅就坐在她身旁,冷眼望着她。
“既然不怕饿死,干嘛把面包和皮夹抱得这么紧?”他扯着嘴角取笑她的动作。
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死抱着这两样东西不放。
“不怕死和不想活是两回事。”她恨恨地道:“我说过我绝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你把我弄上车做什么?”
要她主动向这个臭男人献身,下辈子再说吧!
“是吗?”他淡淡一笑“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必。”她冷然地拒绝了。
他望着她和刚烈个性完全相反的柔弱外表“很快,你就会改变主意了。”
“开车!”他对着司机命令道。
车子缓缓向前开动。
“放我下去。”她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夜游“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就是死,她也要安安静静地。
“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关廷毅自信地打断她。
“凭什么?”她冷笑。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对于他闪烁的言词,她多少有些惊疑。
这个男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为什么他会如此自信?
难道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水湄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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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向前行进着,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在路旁停了下来。
“还认得这里吧?”沉默了许久,关廷毅算又开口了。
这里是
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水湄立刻发现车子就停在徐小芸的住家附近。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疑惑了。
自从离开徐小芸的住处后,她就一直和好朋友保持距离,甚至不曾联络过,照理说关延毅不会再找徐小芸的麻烦才是。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径自望向窗外“看见了吗?你的朋友已经回家了!”
远远地,她看见徐小芸就坐在玻璃窗边的书桌前,两眼盯着电脑不放。
“你打算亲自向人家道歉吗?”她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为了逼走她,是如何破坏徐小芸的住处。
“就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不是跟你一样不怕死?”他依旧答非所问。
闻言,水湄的脸色变了变。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不安逐渐攀高。
“看见那棵树了吗?”关廷毅指了指车子前方一棵枝叶茂密的行道树。
树?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立刻找着了目标物。
“那是”她呆住了。
除了那棵树之外,她还看见十分可怕的景象——
一名男子就伏在路树后头,正用一把长枪对准徐小芸所在的位置。
“她快结婚了,是不是?”关廷毅微微一笑“现在她一定很快乐,脑袋里绝对不会想到死这个字。”
他拿起手中的无线对讲机,跟着指了指持枪的男人“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个枪手就会扣下扳机”
“不要——”水湄吓得脸色惨白。
“不要也行。”关廷毅笑得十足邪恶“那就答应我的条件。”
“我”
“怎么样?”他的眼中闪耀着胜利的光芒“拿你自己换她一命,你说是不是很公道?”
这个混蛋居然用朋友的性命威胁她!
“你怎么可以”她悲愤,犹豫的心兀自颤抖。
难道她真的要向这个男人献身?
“我为什么不行?”他俯身向她,大手探入她的衣领,来到她胸前的丰满。
“别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惊恐地向后退缩。
“你这是拒绝罗?”他缓缓拿起对讲机。
“不、不要——”明白这个男人的不择手段,她急忙抓住他的手“我、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千万别伤害她”
徐小芸脸上的笑意不断在她脑中回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找到幸福的朋友就这样毁在莫名的报复游戏里。
这是关廷毅和她之间的战争,她绝不能拉着朋友进来陪葬。
“我说过你会改变主意的。”他自信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深知这个女人和徐小芸的交情,虽然她可以为钱背叛他,但是他赌她还未泯灭良心,至少还不至于漠视朋友的死活。
水湄缩着身体,愤恨地瞪着他。
“脱光衣服,让我看看你。”他敛起笑容,沉声的命令道。
从现在开始他要利用她的身体榨回过去几年所付出的感情,而且绝不留情、绝不手软。
脱、脱光?水湄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点!”他双手环在胸前催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以前他总是顺着这个女人的意思,在尊重的前提下,他甚至连她的身体都没瞧过;早知她不过是故作清高,认识的第一天就该把她押上床。
“你——”他的要求今水湄为之气结。
前座有司机,外头有部属,他居然要她在这里脱衣服,摆明了就是要羞辱她。
“不要在这里。”她断然拒绝。
“别忘了对我说不的下场。”他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撤走那个枪手,威胁依然存在。
水湄用力咬着下唇,咬得近乎出血,在关廷毅的胁迫下,她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反正死都不怕,她还怕脱衣服?
她不断的自我安慰,却还是忍不住浑身打颤。
她用发抖的手,一颗一颗、吃力地解开衬衫的钮扣。
上衣逐渐松了开来,隐约露出里头的白色胸罩,和一对被包裹住的挺翘饱满。
纤细的她并不是波霸型美女,娇柔的外貌却引人垂怜,更能挑起男性的占有欲。
关廷毅是个男人,自然不例外。
望着她若隐若现的娇躯,一股占有的欲念不断在他体内蠢动着。
今晚他是要定她了!
敛下眼,她避开他讪笑的目光,尽可能使自己在这场屈辱的游戏中麻痹,不让自己的畏惧和脆弱成为他额外的战利品。
她尝试着木然,可惜并不成功,准备卸去衬衫的双手依旧不听指令、兀自颤抖。
“够了!”
当她的肩头映入眼帘时,关廷毅突然粗声粗气地阻止她的动作。
这是他的女人,他完全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她的甜美。
他的女人?这个突然闪现的念头令他感到不解。
到目前为止他只打算羞辱她,让她受尽难堪后再一脚踢开她。早在得知她的背叛时,他就已将她剔除在自己的生命之外。
对于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关廷毅突然生气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太久,习惯成自然,才会令他产生这种错觉吧!
听见他的特赦令,水湄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依然沉重无比。
就算能逃得过一时又如何?
从他充满欲望的黑眸中,她已经看出自己未来的命运。
在热气氤氲的浴室中,水湄已经整整待了一个钟头。
被带回关廷毅的住处后,她就主动走进浴室表示要洗澡;关于这点关廷毅完全没有意见,在外头游荡多日的她确实需要好好清洗一番。
她果然也非常努力的清洗,从头到脚已经洗了不下十次,到后来连一双玉手都被热水泡出了皱纹来。
这并不是因为她特别脏或是有洁癖,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是的,能拖多久算多久。
光想到关廷毅杀气腾腾、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剥的狠劲,她就恨不得待在浴室里永远都不要出去。
只是她还能拖多久?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能等多久,如果她判断得不错,他很快就会失去耐心。
砰、砰、砰——
果不其然,浴室的门很快就响起剧烈的敲击声。
“你是不是被水淹死了?”关廷毅的低吼穿透门传进她的耳朵里,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我还在洗”她仓皇地回了一句。
“你已经洗得够久了,出来!”他显然不想再等。
死期到了,她知道自己无法再拖下去。
她慢慢地拿起浴巾,一寸寸擦干自己的身体和秀发。
砰、砰、砰!又是数下剧烈的敲门声。
“你到底好了没?”对于她的拖时间,关廷毅已完全失去耐心。
“好了”听着他催魂似的吼叫,水湄又气又怕,却不想就这么如他的愿走出浴室大门。
明知有一只猛兽就在门外虎视眈眈,有哪只笨羊愿意乖乖爬出去送死?
可是,她能不乖乖配合他吗?他会祭出各种手段来逼她就范,甚至不惜伤害她的朋友作为代价。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放下浴巾,准备穿上衣服乖乖走出去。
她并非了无牵挂,朋友的生死依然牵绊着她的心。
砰——
突然间,浴室大门以一股极大的力道被人推开。
关廷毅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冷眼瞅着她。
“你——”他怎么就这样闯进来?水湄吓了一跳,本能地拿起衣服遮住自己。
这个女人
衣服并未遮去她所有的青光,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长浑圆的大腿,全数落入关廷毅满含欲望的眼中。
这样的娇躯绝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而他居然忍了这么多年没有碰过她!
此刻,他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呆子。
“出来!”他低哑地命令道。
他想立刻要她,他不愿再等。
“你、你先出去”自她懂事以来就不曾在别人面前赤身过,至少也让她先穿上衣服,否则她实在没有勇气走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双手环在胸前,他的目光带着猥亵的羞辱意味,刻意在她身上四处梭巡。
她越害怕,他就看得越高兴。
“我要穿衣服”她表明自己的意愿。
被这样盯着看,她连手都不敢放下,根本没法子穿衣服。
“那又何必?穿了又脱你不嫌麻烦?”他冷笑,跟着狂嚣地命令道:“立刻给我出来,现在!”
她僵在当场动也不动,打死她也无法就这样赤身地走出去。
“出来!”他第三次下命令。
她还是不为所动。
“你——”此刻他的脸部已经僵硬,眼眸中闪烁着冷厉的阴鸷。
从来就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只有这个女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性。
难道她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倍受骄宠的水湄?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跨步走向她。
他火速的接近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令她想拔腿就跑,但她的骄傲却不容许她在他面前示弱,做一个胆小表。
她强迫自己站定脚步,和他逼人的目光相互对视。
该死的女人!
望进她眼中的不驯,他愤怒地扯掉她手中的衣服,跟着将她甩上肩头扛了出去。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今晚他绝对会以行动教会她日后该有的言行举止。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像麻袋似地被人扛在肩上,水湄吓得不断槌打关廷毅的腰臀,只可惜这些粉拳根本制止不了他的动作。
“还能做什么?”他冷冷地回答“对我来说你只有一个用处,而我打算充分利用。”他的企图昭然若揭。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她顿时安静了下来,任由他扛进房间里。
她不再抗议、不再挣扎,也不再浪费力气做些徒劳无功的举动。
她深深了解,这个男人总是可以达到他的目的,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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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水湄很快地被摔在大床上。
晕眩中,关廷毅已爬到她身上压住了她。
她静静地躺着,等待他进一步的占有。
虽然她没有经验,却也明白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反正闭上眼,所有的一切很快都会过去。
;“这么快就认命了?”这个女人刚才还再三违抗他的命令,现在却突然安静下来,要不是掌握绝对的优势,他定会怀疑其中有诈。
“难道你会放过我?”她讽刺的说。
碰上这种不择手段的男人,她只有认命。
“的确不会。”瞪着她娇美无比的脸庞和玲珑有致的身躯,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
“那还说什么?”她冷冷地道:“要就快点,我很累,想早点休息。”
这不只是气话,也是实话,在外头流浪的这些日子,吃睡都不安稳。
听在关廷毅的耳中,这份声明却格外刺耳。
这个女人依然和他针锋相对,气焰高张。
她以为她是谁?
“既然你这么想要”他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满嗜血的残酷“那么,我就如你所愿。”
她的过分冷静和桀骜不驯再次挑起他的怒火,他打算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彻底明白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她搬过头,不再理会他。
这个女人竟然想置身事外?
他火气更大,暗自冷笑之际,大掌已袭上她的胸脯,用力抓捏她傲人的浑圆。
面对他刻意的粗暴,她立刻有了回应。
“你轻一点”她皱起眉头抗议,过重的力道显然弄痛了她。
“现在你只是个专门陪我睡觉的女人,我高兴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他毫不怜惜地加重力道,让她雪白的丰满在他手中扭曲变形“记住自己的身分,在这张床上你得取悦我,而不是我取悦你。”
“你变态!”她痛得浑身发抖,却无从阻止他的暴行。
“这样就变态?”他冷笑“待会儿还有更变态的,你慢慢享受吧!”
“你——”她开始害怕了。
毫无经验的她,完全无法预料他的下一个动作,原以为他在她的体内发泄完毕后就可以结束一切,看来她似乎太小看整个过程。
“唔,粉红色的,真漂亮”关廷毅总算放开手,却夹着她的蓓蕾用力拉扯,满意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瑟缩颤抖。
好痛!她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床。
“不要!”她痛得想推开他,双腕却被他一手抓住压制在头顶上方。
“不要?”瞪着她逐渐苍白的面容,他冷血地警告:“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不?”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轻抚“这么快就忘了对我说不的后果?是不是要我在你朋友身上制造一点伤痕,你才会牢牢记住自己的处境?”
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处境。
她不再是关廷毅所怜惜的女人,现在他只想报复她、玩弄她,除了让她痛苦外,还要逼她百分之百的屈从。
而她只能在他设计的游戏里扮演着卑下的角色,就算不为了自己的生存,也得为了朋友的性命着想。
她明白,这个男人随时可以兑现他的威胁。
“那你慢慢玩吧!”既然她不能说不,干脆开口邀请:“随便你怎么玩,要打要骂都无所谓。”
“打你、骂你?”他阴沉一笑“以乎没这个必要,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来。”
黑色的眼眸凝结着浓郁的深黯,他邪恶的说:“现在我只想”
他那压抑已久的欲望,毫无预警地挤进她
当水湄醒来后,时间已将近第二天中午。
关廷毅早就不见踪影,偌大的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总算走了。
意识到他离去,她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暂时不会再被这个男人骚扰,可以享有片刻的宁静、片刻的安全。
曾经他是她的倚靠、她的护花使者,如今他却像洪水猛兽般充满致命的威胁。
她轻轻叹了口气,为昨是今非而感慨。
她身上四处可见昨是今非的证据、除了身体的酸疼外,双腿间的抽痛尤为明显,此外还有刻意粗暴所留下的青紫红痕。
当初信誓旦旦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人,如今却是这些伤害的始作俑者。
罢了!人生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至少她的人生就是如此。
当年母亲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而抛下她,现在情人则是为了莫名的证据而痛恨她
她摇了摇头,勉强撑起酸痛的身体,她并不打算一直躺在床上持续悲凉的感慨,感慨并不能改变现状,关廷毅恨她依旧是存在的事实。
既然活着,她就得替未来打算。
她踉跄地走到浴室正准备梳洗,无意中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头站着一个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双眼浮肿、嘴唇干裂的女人
这是她吗?
她看起来好狼狈、好落魄。
看着自己的惨状,她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个田地?
从小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让人看得起,她比别人更辛苦,付出更多的努力,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
她得到的不是热烈的掌声,而是是无情的践踏。
为什么她要忍受这种屈辱?为什么她不能骄傲自在地过活?为什么她会沦为男人玩弄的工具?
不甘心的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她哭了。
倚着墙壁,她发出悲切的啜泣,为自己所受的委屈感到愤怒和伤痛。
关廷毅说到做到,几天下来水湄已彻底尝到遭人随意玩弄的滋味。
无论是白天或上,只要他想要、他需要,她就得像个般张开双腿,作为他泄欲的工具,完全没有说不的权利。
在接踵而来的压迫下,她并没有就此丧志,个性独立坚强的她很快就跳脱悲苦的迷雾,确立自己的方向——无论如何报复总有结束的一天,他迟早会玩腻这个游戏,届时她又能做回自己。
她绝不会在这场战役中输掉自我,即使他可以威逼她的身体屈从,却无法左右她的心智。
所以她为自己找了一份翻译的工作,想把她当成玩物那是关廷毅的事,她绝不能自甘堕落也把自己当成玩物看待。
翻译的工作虽然待遇不高,但是时间弹性又不必时常外出,比较适合她目前的状况。为了配合关廷毅的需要,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普通上班族的工作自然不能说放就放、说走就走;况且他的住处远在偏僻的海边,进出只能靠司机接送,出门上班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主修德文和企管的她在翻译社找到一个兼差机会,那就是把一本德文的商业书籍翻译成英文。
虽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她依然坐在餐桌前和一叠文件奋战,希望能早日完成手边的工作,早日领到报酬。
劈哩啪啦地,水湄正对着笔记型电脑专心的敲着键盘,完全没有注意到关廷毅走进家门的脚步声,直到他移身至餐桌前,她才感觉到什么似地抬起头。
瞥见他冷酷的俊颜,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唉,她又不能赶工了!
只要这个男人在家,她就什么事都不必做,很快他就会把她架到房间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不发一语,只是冷冷的打量桌上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他随意了翻文件,隔了半晌才冷然问道。
“没什么,做点事打发时间。”反正她已经完全配合他的需要,任他予取予求,她要做什么是她的事,她实在懒得跟他多说;要不是怕他又祭出恐怖的手段,她根本不想开口。
她不会忘记,前几天就为了让她开口,他是如何凌辱她的身体。
她受够了。
“做事?”他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光。
这个女人想证明什么?居然还打算做事?难道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自己只是个陪人睡觉的工具?
他突如其来拔掉电脑的插头。
咻的一声,小电脑无声无息地断电了。
“你干嘛?”她发出惊呼“我还没存档”
完了,她辛苦一个晚上的东西这下全毁了!
他的暴行还不仅止于此,嘴角泛着冷笑,他突然抓起她的电脑往地上砸去。
乒乓一声,电脑顿时摔成两截,里头的零件散落一地,宛若被支解的尸块。
望着残破的电脑,她真的呆住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毁坏别人的东西?”过了半晌,她恢复神智后才愤怒地尖叫出声。
她真的气坏了,这下子莫说刚才未存档的资料不见,就连存在硬碟的东西也保不住,况且这部电脑当初还是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买下的宝贝。
对于她的抗议他全然不予回应,只是挥手扫开满桌的文件,跟着接住她的身体抛到桌上。
“呜”纤细的背脊猛然撞上桌面,她忍不住发出痛呼。“做事?”他一面扯脱她身上的羁绊,一面讽刺道:“和我上床就是你的工作,何必多此一举做什么事?”
“你——”意识到他的企图,她不禁又气又羞“你疯了,这里是餐厅!”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佣人难免在这里进进出出,要是教人撞见,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这是我的地方,我高兴在那儿就在那儿!”他完全不体谅她的心情,一意孤行让她的下半身赤o。
“你这个混蛋、禽兽、王八蛋”她愤恨地怒骂,却被他抓握住双腿,根本无法起身。
“我很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角色,你不必一再提醒我。”他用魁梧的身体硬生生顶开她的双腿置于其中“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她既然选择了背叛,甘愿抛弃他对她的疼宠,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你就会冤枉我”莫名其妙受到这样的冤屈和非人的对待,她不由得心下气苦。
冤枉?他以一记强烈的撞击刺穿她的紧窒,回报她的死不认错。
“啊——”她立时咬住下唇,忍住所有即将出口的痛呼。他毫不怜惜地占有身下的女体,动作狂猛而有力。
她瘫软在桌上,承受着不断传来的撕裂痛楚。
没有挣扎、没有抗议,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徒劳,只会带给他更大的乐趣。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痛苦,她表现得越痛苦他就越快乐。
她绝不会如他所愿。
闭上双眼,她开始默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二、三、四、五
痛苦,有停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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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湄的工作泡汤了。
除了和他上床外,关廷毅摆明了什么都不让她做,无论是司机还是佣人,全成了道地的“报马仔”她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她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他打算让她沦陷在没有自尊的愁云惨雾里,借此来摧毁她的心志,让她镇日伤心痛苦,最好以泪洗面。
快了,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达成愿望。
经过两个多月的漫长折磨,她吃不好也睡不好,虽然精神还未崩溃,身体却率先出现状况。
她又开始胃痛了。
胃痛的老毛病由来已久,她总是着打工念书,经常有一顿没一顿地度过,导致她的胃格外脆弱,只要饿过头或是情绪紧绷,胃就开始拉警报。本来她一直靠着胃散胃乳这些成药强撑过去,直到关廷毅发现胃况不对才将她带到医院,逼着她接受治疗;此后更紧盯她的三餐提醒她按时吃饭,她的病情才渐渐好转。
想不到许久未曾发作的胃病,却因为她最近饮食不正常,又再度复发了。
水湄拿起佣人替她买来的胃乳,狠狠灌了一大口。
从几天前的隐隐作痛,到今天的灼热抽痛,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吃掉几排胃药、喝掉几瓶胃乳,只可惜她的症状丝毫没有改善,反而日趋严重。尤其是刚刚晚餐时,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食不下咽,只得弯着身体回到房间,企图借由胃药和胃乳来抑止要命的疼痛。
呜胃药和胃乳似乎成了安慰剂,并没有发挥止痛的功能。
她只得蜷曲在床上,用力按着胃部才让疼痛略微舒缓。
过了今晚,也许就会好一点
无力地闭上眼,她只能祈求上天帮忙。
或许是症状稍微纾解,或许是痛得太疲倦,她闭上眼后便模糊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起来!”
一阵粗鲁的摇晃惊醒她,也再次唤起胃部的剧痛。
“什、什么事?”水湄睁开眼就看见关廷毅冷笑地瞪着她。
“起来!”他再次粗暴地次粗暴地摇晃她的肩膊。
这个女人想装睡?
当他进门时看见她倒卧在床,不禁暗暗冷笑。
如果她以为上床装睡就能打消他要她的念头,那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不要摇了”再这么摇下去,她真的会痛死。
“我叫你起来!”看她依旧缩在被子里不动,他索性抓住她的臂膀,让她坐起来面对自己。
“你没看到我在睡觉吗?”瞪大熊猫眼,她为他的粗鲁感到气愤和无奈。
“睡觉?”他冷笑“七早八早睡什么党?你开早餐店吗?”
现在不过才晚上八点多,只有娃娃和老人才这么早上床。
“我人不舒服,想早点休息”她忍着痛解释,否则这个男人绝不会就此罢休。除了他不在或是她不方便的日子,他几乎没有一天放过她。
不舒服?
想用这个差劲的借口摆脱他?
“等我要完你再休息还不迟!”他冷笑地扯开她的衣服。
“不要好吗?”她虚弱地抵住他的手“我真的不舒服”
前几天她还勉强忍着痛应付他的需索,今天真的没办法,她甚至无法挺直自己的身体,又怎么跟他做那档事?
就是妓女也有生病的权利,他该不会不允许吧?
不舒服!她已经第二次提到这三个字,难道她是说真的?
他冷眼相觑,判断她此话的真伪。
脸色惨白、眼眶发黑、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她看起来真的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他皱起眉头。
“胃、胃痛”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他知道胃痛是她的老毛病,以前他就经常陪她上医院。
“我”她以为靠着胃乳就能撑过,没想到会痛得这么厉害,看来她真的得去看医生才行。
只是她好痛,痛到无法解释。
“能不能让我躺下?坐着好难受”水湄按着胃,几乎快说不出话。
关廷毅终于放开她。
她立时倒在枕头上,侧过身像虾米般蜷成一团。
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她觉得好过一些。
听着她低低的粗喘,他感到莫名的心急。
他何必心急?反正胃病又死不了,他干嘛替这个女人担心?
想到这里,他立刻站起来,跨步往外走去。
被关廷毅这么一摇,她的胃似乎比刚才更痛了!
水湄痛得受不了,只得半撑起自己,伸手摸索放在床头的胃乳,却一个不小心将整瓶胃乳扫到地上。
天哪!
她勉强挣扎到床沿,却怎么也构不着躺在地上的胃乳,偏偏她连起身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平时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现在竟成了超高难度的考验。
怎么办?难道她得滚下床才能捡起这瓶救命仙丹?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捡起了胃乳递到她面前。
是关廷毅。
无暇思考他的动机,她抓过胃乳猛灌了好几口才放下。
“你痛多久了?”看她痛苦挣扎的模样,他忍不住走回来帮她一把。
“几天了吧!”她倒在床上喘息。
“难道你又没按时吃饭?”家里有佣人准备三餐,他根本没想过她的吃饭问题。
“我吃不下”说这句话没有任何目的,只是痛得实话实说。
吃不下?
是因为他的缘故?
闷哼一声,他伸手抱起她。
“你做什么?”她眼中带着戒惧。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想到什么新鲜花样来折磨她吧?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抱着她退自向外走。
他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大发慈悲带她去看医生?是怕她死得太快,游戏太早结束吗?
无力地偎在他的怀中,她不由得满心疑惑。
不过她没有问,此刻她已经痛得无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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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药力帮助水湄躺在病床上,全身放松地沉沉睡去。
根据急诊室医生的诊断,她胃溃疡的毛病再度复发,近日严重发炎,再拖下去只怕会胃出血。
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病颜,关廷毅心头闪现淡淡的愧疚和不舍。
他何必?
是这个女人背叛在先,他根本毋须自责。
很快的,他就甩掉这份莫名的感触。
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照顾她吗?
那似乎不是他该做的事。
他应该留下她,自己拍拍回去睡大觉,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送她来医院,最多明天找司机接她回去就是。
偏偏看着她尖瘦的小脸,插着点滴的纤臂,他怎么也走不出病房。
这个女人当真该死的楚楚可怜
他的心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愤怒,也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难道他还在乎她?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依然在乎这个女人。
“妈妈,不要
就在他内心冲突不断时,水湄口唇蠕动,正喃喃呓语着。
她好像说了些什么
他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地俯下身。
“妈妈不要丢下湄儿湄儿好怕”她秀眉微蹙地轻声低吃,随后便无声无息。
妈妈?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居然喊着妈妈?
他讶然了。
她在四岁时就被母亲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照理说对母亲的印象应该淡薄模糊而无从记忆;而且当她提及这段往事时,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激动或悲伤,神色依旧平淡,不带任何情绪,仿佛这段遥远的过往不曾在她心头留下太多的痕迹。
想不到这份被遗弃的恐惧一直深埋在她心底,并未随着时间过去而消逝,显然身体的不适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潜藏的梦魔。
第一次,关廷毅发现她的脆弱。
印象中她一直是坚强的,相处多年他甚至不曾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难道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她才会为钱背叛他?
毕竟他从未承诺过她什么,而她却对遗弃充满了戒惧。
这算什么?他在找借口原谅她吗?
他忍不住苦笑。
苦笑之中他却明白了自己的心事。
他依然放不下这个曾经背叛他的女人。
她这意外流露的脆弱,已彻底引发他情感的溃堤。
飞机平稳地飞行,一路航向太平洋的热带小岛。
坐在头等舱里,水湄一面啜饮着甜酒,一面翻阅着杂志,而关延毅就坐在她身旁的座位闭目养神。
随意翻了几页的杂志后,水湄心烦地放下书本,跟着转头凝视身旁的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和几个朋友相约一起度假,为什么要带着她同行?
难道说他喜欢她的陪伴?
侧头想了想,她不由得苦笑。
怎么可能?他恨都恨死她了,怎么会喜欢她的陪伴?
她很快就否认这个可笑的想法。
难道说他连出国度假也不放过报复她的机会,带着她只是为了方便随时玩弄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完全没有出门游玩的兴奋愉悦。
她了解,关廷毅是个爱恨分明、个性强烈的男人,他既然能全心全意地爱她,也就能全心全意地恨她,他既能将她捧上天去,当然也能将她推下地狱。
现在她就在炼狱里忍受着复仇烈焰焚烧的痛苦。
或许是感受到她凝滞不去的目光,关廷毅的眼皮在微微眨动后随即张开双眼。
她急忙掉转过头,假装看着腿上的杂志。
“你不休息一下?”他伸了伸懒腰,精神百倍地看着她。
“既然是出来度假又何必休息?”她始终低着头盯着杂志上的白纸黑字“我不像你,度假之外还得忙着谈生意。”
和商场上往来的朋友一起度假,说穿了无非想借着出游的机会拉近彼此的关系,说不定在挥动高尔夫球杆的同时,还能谈成几笔生意。
“度假就是度假,不必看得这么严肃。”对于她的看法,他并不完全认同,能不能谈成生意并不是他此行的重点,这次他是真的想放松一下自己,也因此他才会带着水湄同行,在轻松愉快的同时,他希望有她陪在身旁。
他的视线落向她手中的饮料,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胃不好,不该喝酒的。”
“只是甜酒,无所谓。”她耸耸肩。
“酒就是酒”他伸手拿走她手中的玻璃杯,一口将里头的饮料喝个精光。
“你——”她愤怒地挑起眉。
“不该喝的东西就别碰。”他以胜利的眼神睨了她一眼,踉着随手招来美丽的空姐。
“这位小姐的身体不好,请不要给她任何刺激性饮料。”
他一面把杯子交给空姐,一面开代着。
“是的,我知道了。”空姐微笑地点头。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待空姐离去,水湄冷笑地挖苦他。
关廷毅报以冷然的回敬“你如果经常故障,我的游戏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水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从她胃病发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她愤愤地闭上嘴,懒得再和他争辩些什么。
直到下飞机前,两个人都没有再交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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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饭店服务生将他们两人送到所属的度假小屋后,关廷毅便匆匆离开,前去大厅和自己的朋友会合,只留下水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雅致的陈设,最教人惊艳的却是小屋后院的天地,一座半弧型的游泳池就坐落在玻璃门前方,池壁雕砌着美丽的几何花纹,院子里则种满了色彩缤纷的花卉和高大的热带植物,向外延伸而去则是一片细白柔软的沙滩和清澈见底的海水。
为了讲求隐私,每一间度假小屋都有自己的独立范围,甚至包括后院的游泳池和沙滩,虽然地方隐密,工作人员却随传随到,不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在自己的地方得到最完善的服务。在这里,一个晚上所费不赀,着实让那些有钱却没有空间的人趋之若骛。
她将在这个如梦幻的地方待上四天三夜。
仿佛受到催眠般,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走向后院,让自己置身在碧海蓝天的美丽风华里。
一整个下午,她不是在游泳池里游泳,就是在海边戏水玩沙,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宁静,原本压抑不悦的情绪,全数消散在和煦的海风里。
她真的好开心,自从和关廷毅决裂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夕阳将海水和沙滩染上了一层金黄,在海风的轻啸和浪涛的节奏里,她动手堆起一座沙堡,然后东挑两拨地为自己的杰作添加装饰。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城堡。
“你在做什么?”
关廷毅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呃,他回来了!
她的手僵在空中半晌,隔了会儿才恢复动作。
“我在堆沙。”她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很漂亮。”他称赞道:“你的手真巧。”
她看了沙堡一眼。
“喜欢就送给你。”不再多说什么,她转身就走。
他的出现让她只想离开,她不希望因为他而破坏了一个下午的好心情,这个男人现在只会羞辱她,找她麻烦,和他在一起,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过来。”他及时抓住她的手,硬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你做什么?”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目睹她泳衣下那副玲戏有致的身段,他的身体积蓄着一股想要她的冲动。
“我要你。”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表达直接而赤o。
“可是我”她本能地想拒绝,却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她欲言又止和一脸不驯的倔强,他全然洞悉她的想法。
“我千里迢迢带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来玩沙的。”笑声中,他已拉下她的泳衣肩带,让她的上半身在外。
“你——”
这个男人果然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刚才的好心情此刻全部消失殆尽,她不禁气恼地咬住下唇“想做什么就快点做,我肚子饿想吃饭了!”
“一个钟头后才吃饭,我们还有时间。”他的大手已覆上她的一只浑圆,正温柔地搓摸着。
她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自从被他占有的那天起,她就对“上床”这件事感到极度厌恶,没有一次不是在强迫中开始,疼痛中结束,她知道今天也不会例外,待会儿他就会扯下她身上的羁绊,然后压着她狂猛地发泄自身的欲望。
他并不介意她的冷漠,大手依旧不断挑逗她胸前的丰满,当他修长的手指刻意在她的挺翘上画着圆圈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做什么?
感觉到小肮下方逐渐窜升的火苗,她不安地扭了扭身体。
诱人的一路下移,经过纤细的肋骨和平坦的小肮,来到她身体最后的屏障前,他没有立刻登堂入室地侵犯她最私密的地带,只是轻巧地分开她的双腿,在她敏感的大腿内侧来回地抚弄摩挲,磨蹭流连。
她身体轻颤,喘息加遽,本能地企图合拢双腿阻止他的攻城掠地,被他粗壮的小腿硬生生架开。
“喜欢吗?”他低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轻舔过她的耳窝。
“你你想做做什么?”身体里流窜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她再也无法漠视他所带来的奇异感受,逐渐落入他编织的蛛网里。
“啊!”他一声轻笑,欣赏她无助陷落的模样。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男人,既能带给她痛苦,也能带给她快乐。
“你并不爱我”她明白他有多恨她,向来只会拿她的身体作为发泄的工具,这两个字完全不适合他们俩。
“我喜欢你的身体”他绝不会泄露自己还在乎她这个恼人的事实。
“可是啊”突如其来的攻击,教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避免令人头痛的追问,他磨人的大手立即转移到她羞人的部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压过她最敏感的三角点。
宛如触电般,她全身战栗了起来。
抵住她仅属于他一人的甜美,他持续地揉捻磨弄。
“唔呀”她的意识逐渐燃烧殆尽,只能倒在他的臂弯里喘息呻吟。
他的动作依旧猛悍,却意外地没有弄痛她。
为什么?
他怎地转了性,开始取悦起她?
望进她眼中的疑惑,他不禁抿住嘴角,沉默地抱起她。
&nbbsp;“去哪里?”依恋地偎进他的胸膛,她哺哺问道。
“你饿了不是?”他不再多说什么,跨步便往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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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水湄躺在床上,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
昨天晚上
一想起昨夜的放浪形骸,她的心头不由得充塞着害羞和窃喜。
晚饭后两人持续在海摊边热情缠绵,一次又一次地翻云覆雨,一次又一次地冲向高峰,她甚至无从记忆自己是如何昏睡过去。
脑海中回荡着自己求欢的疯狂,她的双手不禁住潮红的小脸。
“怎么了?”关廷毅淋浴完毕,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便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没什么”水湄低哺。
瞥见他的身影,红扑扑的小脸更形鲜红,她急忙穿起衣服遮掩自己的赤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