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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说媒

 

曼秋何尝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从一个不问世事的少女变到深宫中的恶毒女子,再变为一个怨妇,到现在完完全全的成为了一个为复仇而活的狠毒女子。

可是现实就是这般如此,如果没人逼你,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就算是变得恶毒又怎样?只要能守护住家族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秦离也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他看着曼秋的背影,丹凤眼中满是柔情,他可以对曼秋所做的事不闻不问,但他只需要让曼秋知道,他会是她这一生避风的港湾,是可以依靠的肩膀。

三月夜里的凉风微微吹在身上,曼秋凝目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皇宫,嘴边勾起一抹森寒的笑容。

纳兰锦,我很期待与你的再次相见。

毕竟有好多话,好多事,只能从你身上找到答案。

“秦离,我们走吧。”

曼秋也不等他回答,率先起身,脚步轻点在夜里一闪而过。

秦离早就习惯曼秋这说干就干的性子了,当下紧跟曼秋身后,在夜里只看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飞速消失,快的让人以为只是刮了一阵风。

很快便来到荣国侯府了,曼秋停在门口对他道,“秦离,我进去了。”

秦离连连点头,随即一笑,“秋儿,凡是你只要记住,你做不到的时候还有我,你累的时候还有我在你身后。”

曼秋无奈扶额,斜了一眼秦离,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我也要回去歇息了。”

秦离见她眉眼间确实有些疲惫了,忍不住心里对她疼惜,但是面上平淡如常,他邪魅一笑,“秋儿,只要你从了我,哪还需要这么累呢,交给我去做一切不是都变的如此简单了吗?”

曼秋最受不了他这幅欠扁的模样,刚要发怒,便看他抬腿一溜烟的功夫人影都没了。不由得气极反笑,摇了摇头转身便进了府。

秦离在暗处看着曼秋进去后才稍微安心,他抿了抿唇,身影便消失在暗处。

偌大的府邸中,寂静无声,夜已经深了,只有欣湘苑还亮着光。

曼秋走回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如烟在门外等她,不由得快步上前,询问道,“你这丫鬟怎么还不睡?”

“小姐!出大事了,今日你在街上让杨二小姐赔钱的事已经在京都传开了,侯爷知道后大发雷霆,说是让您明天去见他!”如烟一脸焦急的说道。

曼秋拍了拍她的脑门,笑道,“你害怕什么?让她赔钱是应当的,再说了这件事本身就是她的不对。”

如烟听后,脸上微微一愣,她看到小姐回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这提着的心倒是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可能是她还未改过这些习惯吧,毕竟小姐以前跟侯爷是水火不容,一触即发的,而且侯爷还多次对小姐施家法,这让如烟心里很是担心这种事情会不会再次发生。

“倒是奴婢小题大做了。”

且她不知曼秋压根就没把曼萧放在心上,更别说找她这事了。

“你站在这就是等我回来啊?”

如烟急忙有摇了摇头,“夫人在等小姐回来呢,小姐快去夫人那吧,省得夫人惦记着您。”

曼秋脑子顿时清明了过来,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看我这记性!快随我去!”

如烟连连点头,紧跟曼秋身后。

欣湘苑

宋清婉在屋内来回渡步,望了望屋外的天色,都已经深都已经深夜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瑞珠在一旁劝道,“夫人您莫急,小姐自己有数的,她回来定然是先回到您这来的。”

宋清婉悠悠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却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她连忙上去开门,看见曼秋在外,心里的担心顿时变为了怒火,她道,“给我进来!”

曼秋脚步一顿,又连忙走了进去。她看着宋清婉的模样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过去小声唤了声,“娘——”

宋清婉衣袖一甩,怒道,“给我跪下!”

这严厉的口气把瑞珠一惊,要说小姐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就是侯爷把二夫人宠的无法无天也没见小姐发过火,可这次小姐是真的生气了,她连忙给曼秋使了个眼色。

曼秋一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瑞珠,接到她眼中的讯息二话不说连忙跪下。

宋清婉轻哼一声,衣袖一甩便坐在软椅上,喝着桌上的凉茶,久久不语。

空气中连喘气的声音都好像显得无比清楚,曼秋悄悄抬头望了眼宋清婉,见她单手扶额,眉头紧皱,面上明显写着两个不悦。

她轻轻唤了句,“娘亲,秋儿知道错了。”

宋清婉重重叹气,看着跪在地下的曼秋眸中透出几丝心疼,她道,“秋儿你应该明白,你是个女孩子,不应该深夜才归家,更何况你还有半年多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就要嫁人就不能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不然,你在外面会吃亏的。”

曼秋连连点头。

“娘出身将军府,这性子从小跟你外祖父野惯了,对这些小事自然是不拘小节的,更不是为了这些事生你的气!”

曼秋歪着头询问道,“那是为何?”

宋清婉冷哼一声,“你说为何!?难道你不知这京都都已经传开了,说是你与那秦离卿卿我我,两情相悦,而你早已是对他暗许芳心!今日我问你到底有没有此事?”

曼秋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了,她急切道,“娘亲何时也听信这些市井流言了?我与秦离是师兄妹这事娘亲您又不是不知,何来我对他暗许芳心这一说?”

宋清婉看着曼秋这不开窍的脑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询问道,“那娘亲问你,你对秦离是什么感觉?”

曼秋摸着自己的脑门,不满的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就是师兄跟师妹的关系呗,还能有什么感觉,难道不成我还把他当我爹啊?!”

“哎呀!”宋清婉连忙一声,“你这孩子会不会好好说话!”

“你给我起来!”宋清婉指着一旁的软椅,意思是让曼秋坐上去。

曼秋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眼睛一转,刚起了身,突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顿时警惕的看着宋清婉。

她疑惑道,“娘亲…你到底是何意思啊?该不会……”

只见宋清婉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眼神里满满的全是笑意,看着曼秋惊讶的模样,很是得意的笑道,“好在还不是个榆木脑袋,肯定是让娘亲那一敲,把你这死脑筋给敲开了神。”

曼秋呆呆的愣住了,她不确定的问道,“娘亲是想……”

“没错!”宋清婉猛然站了起来,“娘亲是因为此事生你的气!你要是喜欢那秦离,娘亲肯定会鼎力支持你!毕竟你俩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暗中相互生了情愫也是正常的,娘亲气的是,这事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你要是喜欢他,娘亲替你抢过他来便是,省得你个女子脸皮薄不好开口!”

曼秋的嘴角狠狠一抽,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淡淡回头看向窗外的月光,有些无语,她好像真的无法理解她娘亲的思维。

“你从小与秦离一起长大,你要是真喜欢他,娘亲一定去给你当个媒人!你说,当年娘亲送你去学武,却没料到碰上秦离这小子也偷着去学武,我看你俩这缘分啊是天注定的。再说了,咱们荣国侯府又不是配不上他瑞亲王府,秋儿?你有没有在听娘亲说话啊?!”

曼秋淡淡收回视线,连连点头。

她又不能拂了娘亲的面子,所以只能听着呗。

“那就是了,娘亲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用心啊?娘亲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宋清婉看着曼秋语重心长道。

曼秋点头,她明白,她明白做娘的良苦用心。

“你能明白就好,咱说句不敬的,你这身份以后肯定是要进宫当娘娘的,那种地方,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宋清婉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墨色的夜和满天星辰,神情微微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

曼秋走过去馋上宋清婉纤细的臂膀,脑袋轻靠在她的肩膀之上,只听她淡淡道,“秋儿,如果秦离和你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么娘亲就是倾尽一切也要让你嫁给他,毕竟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不容易,你可明白为娘的苦心?”

曼秋看着窗外寂静无声的夜,轻轻道,“娘亲我明白。”

“可是娘亲,秋儿真的不喜欢他。”

宋清婉微微叹气,拍了拍她的手,苦口婆心道,“你这孩子啊,娘从小就宠你,自当是什么事都顺着你,可是这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吗?娘亲看秦离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曼秋唇边苦涩一笑,如今皇上年迈,京都的形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且皇上迟迟未立太子,未表明任何态度,这一动作让众皇子们都起了夺位之心。

这几个有势力的府邸不下于晋国公府、镇国公府、荣国侯府、瑞亲王府。除了瑞亲王府且哪一个不是世袭几代的官宦世家,这出生在名门望族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政治的牺牲品?

宋清婉所说的倾尽一切也要让她嫁给秦离,指的是荣国侯府跟宋将军府的势力,在这两族的威压下,皇上不可能不答应。曼秋现在也有点明白,当初纳兰锦为何说荣国侯府的势力过大了。太得圣宠,早已成为所有人中的眼中钉,树大招风这句话荣国侯府的人到死也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这样想着,曼秋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娘亲的意思她是在明白不过了。

没有一个娘亲希望自己孩子受苦的,宋清婉也不例外。

可是曼秋身上背负了太多,她让不能喜欢秦离。

“秋儿真的不喜欢秦离,我与他只是师兄妹关系。”

“哎——”宋清婉淡淡一声,“也罢,可能还是缘分未到。快回去歇着吧,夜都深了。”

曼秋连连点头,“对了娘,前两天父亲找我说是让您着手准备着二小姐的及笄。”

宋清婉一时之间不说话,曼秋也静静的等待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让二小姐与你一起办吧,娘顺便给她办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清婉才闷闷的道出这句话。

曼秋连连点头,她就是这样想的。

“娘亲早些休息吧,秋儿先告退了。”

宋清婉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嗯”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内室。

曼秋和如烟也回了忘忧阁。

翌日清晨,天气极好。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偌大的无忧阁内,院内的空气暖洋洋的,几丝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门外的镂空窗棂之上,几个鸟儿轻踩门梁,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如烟风风火火的跑进无忧阁内,吓飞了这几只正在休息的鸟儿,她急急忙忙跑进内室,左右扫了一眼见床榻之上空无一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般急着作何?”耳后传来曼秋脆脆的声音,带着几丝懒洋洋的媚,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如烟连忙回头,见曼秋慵懒的模样,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这般淡定不由得心口松了一口气。

“小姐!侯爷说让您去凌轩阁一趟,好像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夫人已经在那了。”如烟望了曼秋一眼,又道,“二夫人和二小姐好像也去了。”

曼秋眉头微蹙,这二夫人和曼华去凑什么热闹?

管他呢,去了一看便知。

当下带着如烟便走去凌轩阁。

凌轩阁内气氛诡异异常,曼秋还未踏进去变感觉到内室的氛围异常怪异。她敛下心头的感觉,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曼萧正坐在主位之上,面色一如既往的严肃,让人不寒而栗。

正说宋清婉该是坐在曼萧旁边,但事实却不是如此,她坐在离曼萧一丈远的方向,看见曼秋来了,微微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坐下。

曼秋微微一笑,先是过去端端正正的向曼萧福了福身,然后才走向宋清婉身边的软椅坐了下去。

此时只听一个妇人笑道,“前些时日听人说大小姐性情大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了呢。”

她的嗓音娇媚而柔弱,如二小姐曼华一样。

曼秋微微抬头,不带任何感情的暗眸缓缓打量这位二夫人唐氏。

上一世曼秋不记得与她们二房有任何交际,所以对这位唐氏没有任何印象也不足为奇。只记得她是镇国公府的旁支,二房嫡出的小姐。

只见她穿了一件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碧玉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泠泠作响,好不媚人。如果在外人看来,这位唐氏倒更像是正室。论穿着,她的精心打扮却是更胜一筹,论美貌,她比宋清婉多了些魅惑人心的姿态。

曼秋细细打量她的姿态,只见她脸上笑意盈盈,可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而她身边坐着的正是曼华。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露出线条斑斓的颈项和清楚可看见的锁骨。此刻她就静静的坐在软椅上,姿态端庄之极,巧笑嫣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曼秋暗眸直射曼华,见她神色淡然平常,要不就是这人本身就如此,要不就是心计太深让人面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曼华是哪一种还有待考证。

曼秋微微一笑,冰冷的暗眸轻扫唐氏一眼,淡淡道,“不知二夫人是听谁说得?”

那一眼竟把唐氏吓得浑身一惊,这哪是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凌厉和气势?她又细细的瞧了一眼曼秋,见她刚才的气势顿时变成了慵懒,不由得恍惚自己看走了神。

“也不知是哪个乱嚼舌根的下人,这府里的风气都被他带坏了,要是让我抓到他,定不轻饶!”

此话听的宋清婉也微微蹙起了眉,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她这个当主母的治理府中不妥,才会有乱嚼舌根的奴才出现在她面前!

宋清婉神色冷冷的,语气不善道,“要不让你唐氏来治理这荣国侯府的内宅?”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曼萧一瞬间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怒道,“放肆!”

曼萧的脸色一瞬间拉了下来,他怒道,“放肆!这是一家主母该说的话吗?!”

唐氏的脸色尴尬的笑了笑,在外人看来她是说错了话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可是那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却落在曼秋眼里,有些隐秘的让人无法察觉。可是曼秋的位置处在唐氏的斜对面,那表情不偏不倚的落在曼秋眼里。

曼秋低下头冷冷一笑,原来这唐氏也是个不安分的!

“哼”宋清婉闷闷一声,“我说的不对还是怎样?唐氏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她要是想坐就让她坐啊,我又不会占着不放!”

曼秋连忙拉了拉宋清婉的衣袖,她这才闭口不语,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唐氏。

“就是你这个性子才惯的你的孩子变成现在这个泼辣的样子!”曼萧怒声道,“你要是有她的一半好,我至于跟你闹成这个样?!”说着他一边指着唐氏,一边怒声而到。

宋清婉的怒火也是说来就来,她猛然起身,指着曼萧扬声道,“难道秋儿不是你的孩子?!难道你没有义务去管束秋儿吗?!你在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资格教育我吗?”

“放肆!你胆敢再说一句!”曼萧大怒,“啪”的一声拍桌而起,“这便是你将军府的家教吗?跟个市井泼妇一样大吵大骂,不知礼仪尊卑!无知妇人!”

宋清婉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剪水般的眼眸也渐渐红了眼眶,强忍着怒火狠狠攥紧双手,她下巴一台,那姿态就是说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向你低头的!

曼秋连忙起身扶着宋清婉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微微拍着后背为她顺气。

此时只见唐氏柔柔的走了出来,来到曼萧眼前,也给曼萧倒了杯茶,连忙说道,“是妾身说错了话,让老爷跟姐姐闹了不愉快,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老爷要怪就怪妾身,切不可对姐姐发火,不然妾身可就变成罪人了。”

好一副识大体的模样!曼秋冷眼看着唐氏,眸中带着刺骨的寒光,她微微抿嘴,不语。

曼萧连忙饮了一口茶,随后他重重的放下茶杯,茶杯与桌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让在座的众人都心里一惊。

“你不用在这替她说话,她这个性子当真是该受到教训!”

曼秋看着宋清婉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徐徐落下,她心里的怒气骤然窜了上来,冷眼扫过唐氏,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地冷笑,然后缓缓起身,走到中间,对曼萧微微福了福身,淡淡道,“敢问父亲,娘亲做错了什么?”

曼萧因为宋清婉的原因,连带着看曼秋的眼神都有些厌烦,他反问道,“你说她做错了什么?!”

曼秋看着唐氏在一旁照顾曼萧,那样子有多恭顺要多恭顺,她冷冷一笑,讥讽道,“是因为娘亲所说的这曼家的主母之位?还是娘亲所说的您没有管教好曼秋?还是说娘亲对唐氏的语气?”

曼萧猛然抬头,微微眯眼打量着曼秋。曼秋不给他任何开口的余地,冷冷道,“其一,二夫人身为一个妾,却暗暗指责娘亲没有管理好内宅,娘亲身为主母,教育小妾本是应当的,难道一家主母连这点资格都没有么?”

“其二,父亲您宠妾灭妻,对娘亲和曼秋不管不问,这教育曼秋的义务自然是全数落在了娘亲身上,您,没有资格怪罪娘亲。”

曼秋冷眼扫过众人,不给任何人开口反驳的余地。

她接着道,“敢问咱们北周国的礼仪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贱妾爬到主母头上去了?就算娘亲的语气不善,那么身为一个妾也应当隐忍!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小妾要是连主母都不放在眼里了,这荣国侯府岂不是要让外人笑话!”

此话一出,整个凌轩阁鸦雀无声,静得众人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br/>曼萧身边的气息冷得吓人,他双目怒火的盯着曼秋,那句“宠妾灭妻”重重的落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反驳。

唐氏的脸在一瞬间红了又白,变成了猪肝色,她狠狠攥紧双手,在曼萧身后阴狠的盯着曼秋。

曼秋见曼萧不语,又道,“敢问父亲,何为妾?”

突然只见一道阴冷的目光从曼秋身边传来,她微微转眸,看到曼华正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盯着自己,那模样恨不能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曼秋见此,唇边懒懒一笑,她见曼萧不语,她像是自言自语道,“妾为贱啊!”

然后,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曼秋却轻轻一笑,只见二房的俩人都用一种记恨的目光盯着她,她也不在意,缓缓走到宋清婉旁边对她浅浅一笑。

宋清婉连忙抓住曼秋的素手,眼里满满的全是担心。曼秋对她轻一摇头,示意无事。

整个凌轩阁内无声无息,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曼秋在一旁惬意的饮着茶,好像一切都与她没关系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曼萧才冷冷开口,“昨日你为何让晋国公府的二小姐给你赔钱?”

唐氏在身后一惊,这曼萧不再过问刚才的事,就证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惊讶的看着曼萧,咬咬唇,眼里的不甘一闪而过。

她转头跟曼华四目相对,眼里的神情一模一样,都是那般的不可置信。

曼秋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淡淡道,“昨日她撞了我的马车,让她赔钱难道不应该吗?”

曼萧看着她,眼中不带任何感情,愣了半天才道,“荣国侯府不差这点钱——”

曼秋莞尔一笑,她当然知道这庞大的荣国侯府里不差这点钱,可是打着钱的幌子让杨新柔难堪这才是她的本意,她不信曼萧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她却道,“我跟娘亲从来不花府里的一分钱,父亲应该知道这些年曼秋花的是我外祖父家里的钱。”

曼萧见此,抿了抿薄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宋清婉,见她一副漠不相关的模样,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他冷冷道,“荣国侯府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二人,以后不要再问将军府要钱了,有什么需要直接从金库里拿。”

宋清婉转眸看着曼萧,心里还是咽不下刚才那口气,语气不善道,“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就行!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

曼秋看了眼宋清婉,又瞥了一眼曼萧,心里又气又想笑,感觉这俩人像是过家家一般,闹些小性子,可是两人都是犟脾气,谁都不肯低头。

曼秋看着曼萧不悦地脸色,连忙起来福了福身,“那秋儿就替娘亲谢过父亲了。”

曼萧这才不在发怒,只是冷哼一声,便连忙作罢。

唐氏见此,狠狠咬碎了一口银牙,连忙走出来道,“老爷,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要妾身说啊,此事都是妾身的不是,您和姐姐千万不要为此而产生隔阂,不然妾身万死都不能莫赎了。”

曼萧对她淡然一笑,眼里的冷漠也少了几分,扶这她起了身,道,“还是你最识大体,此事与你无关,你切莫放在心上。”

其实曼萧长得并不丑,只是他常年板着脸,让人觉得这是个不好亲近的人,反而他的笑,淡淡的,却能融在人的心上。

这该是曼秋印象中曼萧。如果每天码字多的话,晚上会有二更。谢谢支持!

朦胧间,遽然发现有个人再碰自己,他艰难的抬起千斤重的眼皮,膛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人,巨大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浑身开始打起冷颤,他用尽力气才切齿痛恨道出了一字,“滚!”

中年男子脸色巨变,抽搐着狰狞的面孔狠狠盯着在他身下的纳兰锦,语气极度不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就喜欢你们北周国男人的这身硬骨头,看到你们在我脚下怒气满腹却又无法奈我何的模样,当真可怜至极啊!”尖酸的语气带这些惋惜,却是刻薄之极。

纳兰初浑身使不上力,刚才说的话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当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上方的中年男子,来诉说他此刻的嫌恶之意。他说的不错,他们北周国的男人别的不敢说,但是却生了一身铁铮铮的硬骨,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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