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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乍一听让人无语,容苏明却从中听出深意。几声窸窣后,她竟然真的起身走出了屏风。
抄着手靠到屏风边上,大东家的视线毫不闪躲地投过来,淡淡道:“苍州牧行范氏与朝歌忠勇将军林府往来勾结,某欲知其所有。”
“这问这个呀,且容我花点时间想一想……”青年男子把他师凝缓缓扶起,件件脱掉妓身上衣物,直至最后寸缕无有。
“林氏如今的内宅主母姓贾,贾妇姨母家表妹阚氏为苍州府台之妻,阚氏姑家表兄,即是范氏商号大东家,范氏行事很辣,至今不曾被人抓住过把柄,除了我……”满室照明灯盏更显女子细腻白皙如玉,青年男子边说话,边一点点朝他师凝抚摸过去。
这样一副靡靡场景下,没人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这种皮若製成灯罩,再画上一副美人图,叫书法大家题了字,那该有多美啊……”
半个时辰后,容苏明步履踉跄地离开这里。
沿着回字廊往下走,再顺着楼梯下至一楼,鸨见得容大东家这么个金灿灿的客出来,忙不迭婷婷袅袅迎上前来。
与外头常见的浓妆艳抹腰圆背厚年过半百的鸨不同,鸣瑶坊这位鸨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妆容精致,衣着得体,身材曼妙,既不过分殷勤也不卑下伏低。
“客酉初才至,臧主等客还都没从楼上下来呢,您这便要走了?”鸨说起话来是真不怕得罪人。
容苏明刻意吃了一壶酒,此刻的眼睛里有六分半醉意,仅剩两分半清醒,余外那一分变成酒壮怂人胆,伸手将鸨拉倒了跟前。
容家主放肆一笑,低头过来与鸨咬耳朵,外人看来,这位容家主当真是吃多了酒,竟敢光明正大调戏鸣瑶坊的鸨妈。
却不知容大东家耳语都说了些什么,更也无人看见鸨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耳边好似还徘徊着容苏明的温热吐息,鸨心里却已是瞬间冷如数九寒天,险险冻僵在原地,情绪如此起伏,竟也未遮掩住她心底最深处那如烟花般炸开的灿烂。
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鸨,很快回过神来,亲自送容大东家出门。
鸣瑶坊门外同样寸土寸金,无丁点停车之所,所有客乘来的车马皆得各自寻地停了,多有不便,日久了来客都直接在门外雇轿子坐,是以鸣瑶坊门外长年聚着数不尽的软轿。
容苏明才一出来,许多拉客的轿夫就哗啦一下围了上来,“客去何处?上轿来罢!”“不计价钱,客隻管上咱的轿子,看心情给钱嘞!”……
鸨扶着脚步踉跄的容大东家,另一隻手拨开争相拉客的轿夫们,一步三晃来到斜刺里一条漆黑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