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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乱飘,今天的片段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回溯。她想起折春被追光灯映照的半张脸,还有握着麦克的手——修长,光洁,简直像泛着荧光的玉。
倘若握上的一隻银白色的麦克,一定最适合不过。
骆凝的声音突然飘过来,“睡了吗?没睡出个声啊——折春问我呢。”
竹鱼没睡,但她不想说话,嗓子疼,眼皮也沉。她想说不要问骆凝,问我,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两个失眠的傻瓜,天生一对。
骆凝耐心等了半天,低下头打字。
折春收到信息就关了手机,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上的一小块湿渍,在黑暗中和清醒对峙,寄希望于微小的困意。
……
竹鱼是被拍醒的。
骆凝不孔武,但有力,中国鼓的学习成果完全展示出来。睡得九分沉的竹鱼惊醒,面容憔悴,黑眼圈掉到下巴上。
“快起来,折春十分钟后就来。”
竹鱼还没反应过来,拖着鼻音问:“来干嘛?”
骆凝又急又气,翻个白眼,“你都快烧傻了,昨晚喘得像个风箱,还不去医院难道等死吗?”
“我死了你们就保研了。”竹鱼扯扯嘴角,起身下床,感觉自己的鼻子堵成了下班时的二环。
刚洗漱完,折春就来敲门了,带了包子和豆浆,礼貌地问:“打扰了,我方便进来吗?”
骆凝很欢迎,“进吧,宿舍就我们两个,其他的现在都在图书馆呢。”
竹鱼没胃口,但还是拿着豆浆喝了几口,问:“你吃了吗?”
“嗯。”折春把另一个袋子递给骆凝,又跟竹鱼说:“多吃点。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谎言了,任谁看她都触不到“好”的标准。
喝了半杯豆浆,竹鱼就起身道:“好了,我们走吧。”
折春皱着眉打量她,然后说:“再穿点吧。”骆凝吃着包子,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把竹鱼的棉服递过来,示意折春套她身上。
竹鱼怒瞪,束手无策地被裹成了粽子,才听到折春满意道:“走吧。”
“这也穿太多了吧。”竹鱼跟在她身后走,没力气,从楼梯上栽倒就会变成个保龄球。但出了宿舍楼,冷风又让她不自觉地把手伸到袖子里,她抱怨的语气有点接近撒娇,“我都走不动了。”
“不多。”折春哄道。她不放心,手放在竹鱼背上,推着她跌跌撞撞地走,“不走我就背你了啊。”
竹鱼咳得面红耳赤,一把夺过保温杯,以“差点被渴死”的姿态往嘴里灌水,眼里也咳出两汪泪,看向谁的时候都像在责怪。
折春主动认领了责怪,伸手让竹鱼把杯子搭回自己胳膊上——和两个包、一袋凉了的包子、骆凝硬塞过来的围巾搭在一起。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像个多功能的衣帽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