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留下痕迹;他们或许都在这泥潭里挣扎痛苦着
业今赋抬手扣住业之北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手指插在了他柔软的发丝中间,轻轻抚摸着。
两人挺翘的鼻尖蹭在一起,唇齿相依,交换着口中的津液,业今赋闭着眼睛,紧紧追逐着业之北的舌尖。
他时常觉得,业之北就像是罂粟,仅仅是触碰就能让他上瘾,沉沦,发疯。
周遭的空气越发燥热起来,业今赋的鼻尖都沁出来了些汗,他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爱怜的摸了摸业之北嘴唇。
业之北握着业今赋的手腕,咬住他的指尖,眼睛里盈满了水汽,像湿漉漉的小狗,一下一下的舔着业今赋的指腹。
业今臣的声音喑哑:“北北……”
“嗯……”
业之赋含糊的应了一声,柔软的舌尖抵着他的指腹,一下又一下。
啪嗒。
房间里的大灯被关掉,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柔软的床垫微微塌陷,业之北手臂上举,被业今赋压在了枕头上。
他的神情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但手下却脱掉业之北的外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
温热又急促的呼吸落在业之北的脖颈,舌尖从凸起的喉结向下,几乎将他的半身全舔了一遍。
业之北呼吸声时重时轻,平日里眸子里的冷淡不复。
“业今赋……”业之北说:“别留下痕迹。”
业今赋解开业之北皮带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他垂眸,望着此刻业之北的模样,舌头顶了顶上颚。
他一直知道业之北好看,平日里好看,床上操他的时候更好看。
只不过平日里的床上,业之北都是有几分强势的,就像是小朋友绝对不容许大人看低了他。
乖乖的任由业今赋摆弄的场景,倒是不多见。
“……”业今赋跪伏在业之北的腿间,用牙齿咬下他的拉链,哑声道,“哥哥尽量。”
业之北最脆弱的性器被业今臣握在手中,指腹围着他的肉棒根部打着转,轻的像安抚,又像挑逗。
激起业之北一阵一阵的颤栗。
业今赋望着手中精神的肉棒,弹了一下正吐出淫液的龟头,笑了一声说:“这么硬啊……”
业之北踢了他一脚:“业今赋,你真烦人,你到底吃不吃啊。”
业今赋揉了一下被踢痛的肩膀,没忍住又愉悦的笑了一声。
或许是他太过于恶劣了吧,他总是忍不住逗逗业之北,看他露出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稚气。
他低头,亲了亲业之北的龟头,然后又伸出舌尖,绕着马眼打着转,将它流出来的淫液全都舔进了嘴巴里面。
模拟着性交的动作,业之北的性器被动的在业今赋的嘴巴里面抽插着。
肉棒几乎将业今赋的嘴巴塞的满满当当,他收着牙齿,柔软的舌头被肉棒压在下面,龟头顶到了他的喉咙,却还没有把肉棒整个吃进去,但是却口水控制不住的从他下巴流了出来。
“套……”业之北闭着眼睛,说话像是轻哼。
业今赋吐出口中的肉棒:“家里没有了。”
“那不做了。”业之北又踢了他一脚:“每次你都不买。”
“……”业今赋声音软了下来,“就这一次?”
业之北不说话了,他推了推业今赋,似乎想要起身。
业今赋见真把人逗生气了,又伸手抱住了他,轻声说:“买了,哥哥买了,知道你不喜欢无套,跟你说着玩呢。”
业之北的脑袋嗑在他的肩膀上:“业今赋,你真烦人。”
安全套一股草莓香精味儿,业今赋给业之北的肉棒套上小雨伞,然后跪在他身体两边,掰开臀瓣,似乎想要直接吃下粗长的肉棒。
他向来不喜欢做润滑,只粗糙的扩张,偶尔动作快了急了,后面就会出血。
业之北制止了业今赋好几次,但是业今赋说他喜欢。
喜欢疼痛吗?
业之北或许是懂得,后来他也就随着业今赋去了。
“呼……”业今赋垂下眸子,缓缓沉下身子,龟头顶开他的穴口,挤进去了一半。
业之北抬手,握住业今赋的胳膊,音色里含着几乎被引起来了情欲,扫了他一眼:“业今赋,你快点………”
业今赋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喑哑的嗯了一声,彻底坐了下去。
肉棒破开层层媚肉,擦着他的敏感点过去。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业之北的手指下滑,却被业今赋一下子抓住了,然后又死死地与他十指紧扣。
业今赋的身体起起落落,套弄着在他身体里的肉棒。
他的敏感点浅,每一次做爱的时候业之北总喜欢往那上面操。
业今赋知道,业之北喜欢看他狼狈又沉溺于欲望的样子。
盛满精液的套儿被丢到了一起,业之北出了好些汗,他本来应该去洗个澡的,但是今晚两个人都挺疯的,他现在只想睡上一觉。
业之北枕在业今赋的臂弯,双手死死地揽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业今赋垂眸静默,就这样望着业之北。
昏暗的房间里,他撩开黏在业之北侧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轻轻将业之北的胳膊拿下去,往他的怀里塞了个柔软的枕头,掀开被子捏起振动个不停的手机,下了床。
“爸。”业今赋披上衣服,关上了阳台的门,压低了声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业建平直奔主题:“业之北在你那?”
业今赋抬头,眼神久久凝望在床上的人身上,回答得声音却很轻:“在,今天宴会结束我就顺便带他过来了。”
“嗯。”业建平沉默一秒,又说:“今赋,你从小就和小北关系好,孙家小女儿很喜欢他,年轻人谈谈恋爱没关系,你多劝劝他。”
“……”
“业今赋。”见业今赋久久不出声,业建平声音逐渐严厉起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业今赋吐出一口气,他说:“小北成年了,这种事不是我劝他他就能同意的。”
“总之,你劝劝他。”业建平说,“还有你,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自己不着急,我和你妈都着急了,这周末你和小北都回来,我给你选了几个适龄的,你过来看看。”
说完,业建平也不等业今赋拒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业今赋捏紧了手中已经熄屏的手机,黑色的屏幕映出来了他沉沉的面容。
到底是适龄的,还是身份合适,对业家有帮助的,业今赋心里再清楚不过。
但是,因为他姓业,因为他是长子,他与业家纠缠的太深,他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就连那些关于他的弟弟,他隐秘爱人的事情,他都做不到彻底拒绝。
但是他也无法放手。
从业之北十七岁,业之北硬生生的被他拉到这昏不见日的感情里时,他就再也无法放手了。
哪怕他们在这样禁忌的泥潭里挣扎着,或许也都痛苦着。
业今赋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间,看它青烟缠绕着指尖,慢慢的燃烧,上升。
“业今赋……”业之北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在没有触碰到温热熟悉的触感后,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业今赋在听到声响的一瞬间,就掐灭了烟,他丢掉烟头,快步走进了房间里。
“业今赋。”业之北的睫毛轻颤着,喊他的名字,双手朝他张开。
业今赋的眼神一瞬软了下来,他沙哑着声音,异常温柔:“抱抱。”
他揽住业之北,顺势倒在了床上,抬手掖了掖他那边的被角。
“你干嘛去了。”业之北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含糊的问。
“接了个电话。”业今赋抚摸着业之北的头发,轻轻拍着。
“哦。”
“明天送你去学校,然后周末去接你回家?”
“嗯……”
“少和学校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嗯?”
说到“不三不四”的时候,业今赋温柔稳重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的厌恶。
“……”
没有听到业之北的回答,业今赋低头望了他一眼,见他呼吸声已经平稳下来,业今赋唇间溢出一声笑来。
“真是……”
他彻底低下头,吻上了业之北的发旋儿。
翌日。
业之北醒过来时,业今赋正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整理黑红相间的领带。
见他醒了,业今赋转过了头,掀起来了自己衣服的一角,露出腰间青紫的痕迹。
“哥哥注意没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你看哥哥腰上。”
业之北赤身从床上下来,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翻了个白眼。
“创可贴在哪?”业之北边穿衣服边说:“今天十点篮球联赛。”
业今赋整理领带的手顿了顿,然后很快的又勾起嘴角:“怎么想到去参加这个?”
业之北歪了一下头:“邓临说他们队缺小前锋。”
业今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垂下手,握住了业之北的手腕,又顺势揽住了他的腰。
两人温热的呼吸交织着。
“邓临……邓家的小少爷,听说脾气挺大的,还是个喜欢玩的,你和他关系很好吗?”业今赋回忆着,又微微垂下眼帘,亲着业之北的唇角,声音像是飘出来似的:“前天送你回家的,也是他?”
“嗯。”业之北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回答了业今赋的哪个问题,他主动圈住了业今赋的脖颈,仰头任由业今赋亲吻了一会儿后才说:“你去上班吧。”
“……”业今赋被微微推开了,他站正,又拉近两人的距离:“我不着急,我送你去学校。”
业之北笑了一下,他歪着头看着业今赋,语气中含着几分调侃道:“业局长,刚上任就要迟到吗?”
业今赋顿了顿,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看了一眼业之北。
“走吧,我不是不能去自己上学的小孩子。”业之北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揉了一下眼睛:“我去洗漱。”
业今赋从身后抱住了他又松开,半响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等业之北洗了澡又洗完漱出来之后,业今赋已经离开了,客厅里的桌子上放着温着的粥和略微有些糊的煎蛋,还有明显是刚送过来没多久的外卖。
“别忘了吃早饭”
业之北撕下贴在桌子上的便利贴,盛了一碗白粥小口小口的喝着。
然后吐出来了有些夹生的米。
他放下碗,莫名有点想笑。
业今赋是业家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为数不多的几次下厨都是为了哄业之北。
业之北也不知道为什么业今赋会觉得这样可以让他开心些。
他避开了被煎糊的部分,咬了一口煎蛋,拿起外套,随意捏了外卖里的一个虾饺,一边接起邓临的电话,一边向外走去。
“到学校了没?”一接通,邓临就单刀直入的问:“用不用我来接你?”
“不用了。”业之北从车库里取了车,开了免提说:“一会儿就到。”
“真不用我去接你?”邓临那边似乎有点吵,他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才压低了声音说:“好几天没见你了,心里还怪想的。”
业之北笑了一声,语气柔软下来:“少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
“啧。”邓临提了些音量,吊儿郎当的,“都几把兄弟,说说怎么了。”
业之北没说话,他正减速避开车流和人流。
“不是,业之北,你生气了啊?”邓临似乎是站起身来了,凳子摩擦地面发出来了很刺耳的声音。
“没生气。”业之北真没生气,他转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眼睛也弯了弯:“你怎么说都行,随你。”
“得。”邓临扬了扬眉,“你来吧,我听你那边在开车,你先挂了吧。”
业之北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邓临,就像业今赋口中说的那样,他是邓参谋长家的小孙子,从小被众星捧月着长大,脾气是出了名的差。
两人虽说在一个圈子里,但是从来都只在别人的嘴里听过对方的名字。
大学,业之北学的设计,邓临学的金融,但是却因为学校组织的联谊活动莫名其妙的熟悉了起来。
只不过现在的两人倒是有点熟过头的趋势。
“来了。”
业之北轻车熟路的推开训练室的门,与打着赤膊的邓临打了个照面。
“嗯。”业之北点了点头,又问:“我现在换衣服?”
“对。”邓临弯了弯眸子,“给你准备的衣服在我柜子里面,换吧,我等着你,一会儿去热身。”
“好。”业之北没多想,打开邓临的柜子,三两下就脱掉上衣。
“就一个小联赛,你就当玩玩,别在乎输赢。”邓临穿上球服,一边说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
他抬手,似乎想搭在业之北的肩膀上,但是在看清业之北的脖颈上的印子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
“我知道。”业之北答应着,套上了球服,然后歪头看好像被雷劈中一般愣住的邓临,疑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脖子上……”邓临迟疑的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吻痕,说:“是蚊子咬的吗?”
业之北歪了一下头,像是遮掩。
今天早上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脖子上有业今赋留下来的吻痕,但是业今赋一打岔,他就忘了找创口贴给遮起来。
业之北看了一眼邓临,点了一下头,认真的肯定他:“嗯,蚊子咬的。”
真的是蚊子咬的吗?
邓临垂下眸子细细的看了看那一小片红痕,嘴上却说:“什么蚊子这么毒?”
业之北没回答这个问题,关上柜子门:“走吧。”
“啊对,你昨天是不是去那老头子整的那个宴会了。”邓临连忙跟上他,胳膊自然的搭在业之北的肩膀上,找着话题来打破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尴尬。
“去了。”
“早知道你去我就也去了,不过这种宴会一般都很无聊。”邓临皱了一下眉说。
业之北点头,深有同感:“你说得对。”
邓临笑了起来,随意扯着不着调的话题:“话说,你有没有看到我小叔叔。”
“小叔叔?”业之北昨天根本没在宴会里呆多久,更别提见到谁了,他摇了摇头,顺口问:“没,你小叔叔是谁?”
“邓冕啊,你不知道也正常,他才回国没多久。刚接手了邓氏。”邓临似乎十分崇拜他口中的小叔叔的,提起来的时候语气都带着隐隐的敬畏。
这倒是让业之北挺意外的。
毕竟邓临拽拽的,他说天下第二,就没有谁是天下第一,看人都一幅睥睨的模样。
敬畏这种词显然是和他不沾边的。
不过刚回国就接手邓氏……
业之北眨了眨眼睛,脑中没有再延续这个念头,点了点头。
邓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又说起来了别的。
邓临圈子里的人在校内算得上是人尽皆知了,这次篮球赛的观众席几乎坐满了人,甚至有人为他拉了一条横幅。
邓临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大红横幅上的白色字体,用胳膊肘捣了一下热身的业之北,朝对面的球队努了努嘴。
“我跟你说,那11号可阴,喜欢搞小动作。”邓临晦气的说,“我跟他不对付,他也是小前锋,你注意点他。如果不是看他是高家的,我早揍他了。”
哦,书记家的。
业之北看了一眼11号那头扎眼的黄毛,又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个跟邓临不对付的人,叫高嘉莫。
明明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是随着业之北跟邓临走的近,看到高嘉莫,以及看到他挂脸的次数也多。
像是跟他们有仇似的。
所以业之北已经做好了高嘉莫会阴他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这黄毛手会这么阴。
他不像是打球的,更像是来报仇的。
业之北抢过球,本想侧身越过高嘉莫上篮,结果却被他狠狠地、结实地撞倒了。
业之北下意识的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手腕却蹭破了一道口子。
“小北!”
邓临瞳孔缩了缩,他把弹过来的球重重一抛,三步并两步跑到了业之北的旁边,连忙朝他伸出手。
业之北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朝邓临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儿。”
邓临着急的上下打量他,见他没事儿,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猛地推了一下高嘉莫,拽住了他的领子,几乎要把他提起来。
“高嘉莫,你他妈长眼了吗?故意往人身上撞是吧?你是不是有病?!”
高嘉莫脸因为喘不上气来都涨红了,面上却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我就算说我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邓临?”
邓临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抬手,一拳打在高嘉莫的鼻梁上。
“怎么样?看我不打死你!”
“邓临,你居然真为了他打我?你好样的!”高嘉莫连连后退几步,眼神阴沉沉的,他咬着牙,又想说什么,但是邓临却像小猎豹似的,愤怒的冲上来又踹了他肚子一脚。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也可以说是邓临的单方面压制。
围观的队员看高嘉莫被按在地下打才连忙上来分开他们。
“邓哥邓哥,行了,业之北手腕都肿了,先送他去医务室吧。”
邓临这才气愤的往高嘉莫身上补了一脚,他呸了一声,说:“你等着,高嘉莫,咱俩这事儿没完。”
业之北扫了一圈观众台上躁动的观众和乱糟糟的场面,又看了看傻眼的评委席,今天这场篮球赛就是友谊赛,连评委都是学生。
立于喧闹又熙攘的环境中间,业之北却忽然觉得一阵无味。
他转头,朝邓临扬了扬手,低低的说:“没法打了。”
邓临皱着眉,去看他的手,看到他略微红肿的手腕时,眉头拧的紧紧的。
“一场比赛,哪有你重要,不打了,跟这种人也没什么好打的。走,跟我走。”
业之北被邓临拉着胳膊往前走,他一边嗯了一声,一边跟上了邓临的步伐,语气里藏了些许的笑意:“邓少爷,我胳膊也疼。”
邓临转过头,松开他的胳膊,原本想扶他的手也垂了下来。
出了喧闹的体育场,他拽了拽业之北的袖子,语气都低了几分:“抱歉,小北,我今天不该让你来的。”
“不是你的原因。”业之北轻轻的笑了一下:“而且你不是帮我'报仇'了吗。”
“那算什么报仇。”邓临拽了拽头发,胸膛起伏着,看起来一幅余怒未消的模样,最后也只是咬牙说了一句:“这事儿我跟高嘉莫没完。”
业之北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略微肿起来的手腕,虽然看着有一点吓人,但是并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还是疼的。
在邓临让他们家的司机来接人之前,业之北就一声不吭的忍着。
“那医务室连葡萄糖都不给开,去哪里包扎有什么用?”邓临絮絮叨叨的,“正好我小叔叔从国外带回来了专业的医疗团队,这儿离那医院也近,我蹭一下。”
业之北靠着车窗,听了这话也只是随口问:“你小叔叔是学医的?”
“不是。”邓临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业之北额头沁出来的汗,又低头看了看时间,朝前面开车的司机喊:“你能不能开快点啊,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快了少爷。”司机默默的提了些速度。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邓临催促完司机,又回过头来问业之北。
业之北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压住将要溢出口的闷哼,轻轻喘了一声才说:“安静一会儿吧。”
他不关心邓临口中的小叔叔到底学的什么专业,自然也没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
“……”邓临抿了一下唇,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司机把车开的飞快,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用我扶你吗?”邓临一手打开车门,又朝业之北伸出另一只手。
业之北摇了摇头:“我腿没坏,你先下。”
寸金寸土的a市市中心,在这儿建起来的市医院,连弥漫在空气中的酒精都透着金钱的气息。
穿过宽阔的大厅,邓临和业之北进到单层数的电梯里,他熟练按下二十七这个数字,开门就是宽又长的走廊,旁边的房间,摆放着冷冰冰的医疗器械。
“这坐镇的医生是专门治疗跌打扭伤的。”邓临来的时候已经给邓冕报备过了,他话音刚落,医生也恰巧赶来。
业之北看着医生给自己的手腕冷敷,回答了医生问题的同时,还顺便问了一句邓临。
“你小叔叔经常受伤吗?”
不然怎么会聘用专门的医疗团队为他服务。
邓临点了点头,看着医生捏业之北手腕的动作又连忙制止:“哎哎,你能不能轻点……不算经常受伤,这儿不主要是治疗跌打扭伤的,就我小叔叔这个人吧,他,他比较……呃……”
邓临“呃”了半分钟也没有憋出一个词,最后才艰难的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比较……奇怪?”
奇怪?
业之北没再细想,他刚刚嗯了一声,医生就站了起来,缓缓说:“没有太大的问题,我给他敷药之后包扎一下,这几天注意一点就好。”
“行,谢谢啊。”邓临朝医生说完,又坐到了业之北的身边,语气含着忧心忡忡:“疼不?”
“还好。”业之北看着自己的手腕被高弹绷带缠起,抿了一下唇才抬眼看向邓临:“能忍受。”
就是这副样子如果要是被业今赋看了去,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啊,也说不定他已经看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业之北刚想到业今赋,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哥?”邓临看了一眼屏幕,说。
“嗯。”
“接不?”
“……接。”
“成,用我先出去不?”
“谢了,我出去。”业之北站起身,“我正好去洗手间。”
邓临嗯了一声。
他是真把业之北放在心里,当成好兄弟对待了,不然他不会在第一次业之北在他面前接起业今赋电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业之北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然后次次都避让着。
啧。
邓临倒是知道业今赋,换句话说,但凡在a市里,与政圈沾边的家族,都知道业今赋,和他背后的业家。
年轻,政绩和履历却十分漂亮。七年时间,他从基层做起,一路高升,称得上前途无量。
前几天业今赋似乎又被提拔了,现在是a市税务局的局长了,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速度。
当然这里面是有业建平和业家的影响,毕竟在a市,一个砖头下去能砸死三个有钱人的地方,谁没有点背景了。
但是能做到业今赋这种地步的也十分少见了。
邓临跟业今赋打过照面,他仅代表他个人是不太喜欢业今赋的,业今赋笑起来给他一种明明是头野心勃勃,十分有攻击性的狼,却披了一层温和的羊皮的感觉。
假的很。
“小北,吃午饭了吗,在学校开心吗?”
业今赋的声音有些失真,业之北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情绪。
他垂着眸子,视线瞥过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摇了摇头说:“没呢。”
顿了一下,业之北又说:“你太关注我了,业今赋。”
听筒里传来业今赋低低的笑声,他声音喑哑,透着成熟男人的磁性。
“小北,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他顿了顿,柔声说,“我当然关注你,别让哥哥担心。”
“嗯。”业之北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声音也低:“我没事儿,你又听什么人说了。”
业今赋语气缓和,却透着几分担忧与说不明道不清的愉悦:“我一直只听小北说。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说说,可以吗?”
果然。
如果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业今赋更了解业之北了,那么也没有人比业之北更加知道业今赋是什么样的人了,至少是看透了在他面前的样子。
他怎么会忍得住他的控制欲。
在学校,他就感觉一直有人在关注他,这种关注说不上讨厌,但总归让业之北有些不舒服。
“……”业之北沉默了几秒:“我今天先不去你那儿了,今天晚上我住宿舍,画作业。”
“别闹了,小北。”业今赋皱着眉坐正了身体,他一边压着手机,一边对进来报告的秘书挥了挥手,让她等等。
“你手受伤了,就先别管作业了,我们先休养几天,可以吗?”业今赋淳淳善诱。
业之北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默然,过了几秒他才说:“别用这种方式关注我,业今赋。我不喜欢。”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业今赋望着逐渐黑屏的手机,抬手捏了捏眉心。
秘书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一边问:“业局,我订今天下午三点去b市的机票,可以保证八点前准时赴市委的邀约,您看这样可以吗?”
“……”业今赋沉默几秒,转了一圈手中的手机,又在对话框中输入了一条消息。
然后他才看向等待他回答的秘书:“先订机票。”
“北北别生气,是我错了,你不喜欢我就把人都撤了,今晚哥哥带小蛋糕回家好不好?”
业之北看了一眼业今赋发来的消息,随手划了过去。
他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弯了弯唇,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业之北一直知道业今赋对他的控制欲和独占欲很强啊。
两人像是翘着脚尖在高压线上行走,却偏要彼此拥抱的人,脚下是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所以他理解业今赋对他的占有欲,且他并不讨厌。但是有时候业今赋试探的爪子伸的太长,即将要触犯到他的警戒线,业之北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回去。
邓临本来是靠在墙上单手玩手机,看到业之北出来,他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三两步走到业之北面前。
“怎么了,跟你哥吵架了?”邓临扫了一眼他的表情,问道。
“没,回学校吧。”业之北摇了摇头。
“今天又没你的课你不回家回学校干嘛……”邓临顿了下,皱着眉,表情担忧:“真吵架了吧,还骗我。”
“不算吵架。”业之北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没生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