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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omega

 

张三伸手紧紧握住蓝雪胳膊,他此刻脸已经红透了,却还是努力一字一顿的说:“别,求你,不要送我去医务室。”

蓝雪气急了:“你是个oga,你现在很有可能面临着发情期你知道吗?!”

张三眼睛像是浸泡在一盆盐水里,又湿又亮:“我,我知道,但是我求你了,别让我去医务室,好么?”

蓝雪根本不听他的,拽住张三就要强硬把他拉到医务室去,可这oga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又或许是绝望逼迫得他,整个身子沉得就像个千斤坠,蓝雪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愣就是没拽动他半步。

这会儿是晚上的休息时间,再怎么拖拖拽拽下去,指不定会把寝室里的新兵惊醒,这届兵里alpha有不少,又都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还没经受过系统训练,很容易就被oga的信息素煽动。

这要是给煽动起来了,那绝对就是件大事儿,新兵连才训了几天,就出了个alpha集体暴动的大新闻,这事儿要是闹开了,他们这些班长排长连长,甭管是谁,一个都别想落下,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蓝雪劝又劝不得,拉又拉不动,只好缓下声音来同张三说:“这么着吧同志,咱俩在这儿这么拉拉扯扯下去也不是办法,鉴于你现在情况紧急,我也就不先拉你去医务室了,就和你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先,成么?”

张三一怔,总算点头同意了。

蓝雪领着他到了宿舍后头的一个小山坡里,那里树丛林密,有遮挡,也少人经过,不容易叫人发现。

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张三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体内似乎正在涌起狂潮,预备蓄势待发。平日里站军姿背挺直就跟棵小白杨的他,此刻却只能软着腰背靠大树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蓝雪的情况也不好,oga愈发浓重的信息素味道就跟个勾子似的,无时不刻在试图勾起他alpha的本能。不算热的天气里,又是有凉风的夜晚,蓝雪却愣是冒了一身的热汗。

蓝雪退后到五米远的位置,摘了军帽,紧皱眉头,问:“你几岁了?”

张三粗粗喘了口气,答他:“……十六。”

蓝雪咬紧牙关,道:“之前有过这种情况没有?”

“有,有过一次,”张三又补充说:“不过后头就没有过了。”

“什么时候?”

“就……上个月。”

“十六岁原本就是性别分化的黄金时段,但前期性腺发育还没完全,发情期也还没完全规律,制度。在外头,一些看不见的地方,就是天王老子都管不了这么多。

蓝雪平时里虽然嘴巴毒,但心终归是软的,听了张三的话后,初时的火气也一下就消了下去,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虽然听着还是硬邦邦的,他说:“但你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

“我,我不知道……”张三可怜巴巴的望着蓝雪,他脑子里已经被烧迷糊了,想不出什么来,就记着一句话,“但求你了,别送我去医务室,好么,我不想……”

“那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办!”蓝雪火气又上来了,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再这么下去,他都要受不了,他两步并作三步上前,不由分说就要去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ga给拽去医务室去。

张三怕他,在蓝雪手抓住他之前,突然的软下来的身体瞬时间充满了力气,拔腿就往丛林里跑去。

蓝雪气的当场骂了句艹:“你跑啥啊?!你他妈给我停下来!”

张三哪里肯听他的,闷头只管跑。

按理说alpha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上都要比oga要好,但到了张三这儿好像就变了个情况,那小子人看着不高,跑起来,嘿,他妈就跟头小豹似的,速度快得连蓝雪都追不上!

不过这是在夜晚,丛林里黑漆漆一片,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似的,张三只顾着跑,没留意脚下,一不留神就被藤蔓绊倒,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蓝雪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追上前手脚并用把地上的张三制服了,不让他再有跑的机会。

张三在下,蓝雪在上,两人经过刚才那几分钟不要命的狂奔,现在都是粗喘不停,但出奇的是,他们的眼睛都亮得很,死死地瞪着彼此,谁都不肯先服软。

蓝雪双手紧紧绞住张三手腕,额角青筋凸起,他没好气儿的说:“你以为,跑就有用了么?”

张三不说话,只踢蹬着双腿,还在试图挣脱禁锢。

说句很丢脸的话,蓝雪也是个没见过oga的alpha,活了二十多年了,张三是他见过的头一个oga,这就使得没有经验的alpha处在一个容易被撩动的境况。再加上他一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部队的日子又是苦行僧般的生活,本来就被信息素撩得不行了,张三还不要命的在他身下动来动去,这一动,他……他浑身热血就冲下腹奔涌而去了。

这新兵蛋子,撩人而不自知啊!

蓝雪额头上滑落地豆粒大的汗珠,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手愈发抓紧了张三的手腕,他一双眼睛就跟狼似的泛起绿光,咬牙切齿的说:“操你妈的别给老子动了!”

张三一怔,咬着下唇,眼神却仍旧很倔,不肯服输。

很奇怪的是,如果张三继续跟他硬碰硬的,或许蓝雪下手还能再重些,可张三这会儿不动了,就这么瞪着眼睛看他,一股子不服软的倔犟,反倒让蓝雪一下什么脾气都没了。

好多人都说过蓝雪是个典型吃软不吃硬的,说他别人一对他硬,他能比人更硬,可一软下来,他就能比人更软,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先前蓝雪还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来着,现在看着张三,又确实不得不信了。他缓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说小同志,不是我针对你,而是你现在情况确实特殊你知道不?你一个oga待在都是alpha的军营里,那是分分钟出事的节奏啊!这次我就是放过了你,那下次你再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还像今晚这么跑么?你跑得了一次,跑得了两次,还能给你跑一辈子了?我知道你的顾虑,知道你不想被专员抓去笼子里,可你在这儿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张三急促的呼吸忽然就停滞了两秒,他眨了眨眼睛,眼眶泛起湿润,过了好半会儿才说:“那……我要怎么办……?”

蓝雪叹了口气,说:“你要不想被人抓,就自己找个靠谱的alpha给你标记了吧。有了标记,你自身的信息素气味也能得到压制,别人一般是察觉不到的。”

张三怔了下:“标记……?”

“对。”蓝雪点头说。

“怎么标记?”

“你脖子后面有个性腺,让alpha往那儿咬一口,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不过这只是短暂性的标记,用来应应急而已,距离真正意义上的标记还差很远。但这话蓝雪没说,如果他说了,指不定张三就要问他怎么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标记,那他到时候就很难回答了。

听完蓝雪说的话,张三眼睛里忽然迸发出一束光亮来,这束光让蓝雪感觉到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想问说:“那,那你能标记我么?”

蓝雪懵了:“你说什么?”

张三似乎在这个迷宫里找到了条出路,他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标记了我,别人就不知道我是oga了,那我就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蓝雪无语了,怎么这人把标记说得就跟吃饭一样这么简单,他根本不懂标记是什么意思!

标记,那是关系亲密的一对进行的一种亲密的连接,不是随随便便往大街上拉一条猫猫狗狗就能随便做的。当然了,蓝雪也不是说自己是什么猫猫狗狗。但在他固有的认知里,标记是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做的。

再说,如果他今天真给张三做了标记帮了他,那改天他如果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把他自己也一块儿搭进去了么?于公于私,蓝雪都不想为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新兵蛋子把自己的大好前途给搭进去。

虽然蓝雪这么想,但张三可就不一定了。

他读书浑,乡下的学校里也没有系统学习生理性别过,张三不清楚标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却从他二哥偷偷买回来的小黄书看过些片段,里头的o都是扒光了衣服去亲a的嘴儿的,他没看完全,后头书就被他爹发现拿去撕了,还狠狠揪着他二哥打了一顿,说他自己不学好,还教坏弟弟。

不过二哥后头有告诉过他,只要是个o扒光衣服往a面前那么一站,那a绝逼就受不住冲上去要咬他脖子了。

那会儿张三还不懂为啥a要去咬o的脖子,今晚上听蓝雪这么一说,才隐约猜到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标记。

说实话,这事儿要换做平时,张三是绝对不肯去做的,包括当下,他其实心里也还有点儿犹豫。但继续犹豫下去,他就一定会被蓝雪送到医务室去,再然后就是通知专员过来抓他走,他不想那样,就只能让蓝雪标记他了。

权衡利弊之下,张三一咬牙,奋力就将压在他身上的蓝雪给掀翻了下去,再借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眼一闭心一横,不管不顾的就低下头把嘴巴磕在了蓝雪的嘴巴上。

两人真是硬生生的嘴碰嘴磕在了一起。

蓝雪惊呆了,没料想到这木讷倔犟的新兵蛋子居然对他做出这种事来,他下一秒就拿手想把人推开,可张三死死搂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松开。

张三这回是真如蓝雪所说,受军营里alpha信息素影响诱发二次发情了,刚刚你一追我一跑,时间拖拽之下,oga发情现象就变得越来越严重。

张三虽然破天荒成了个oga,但他的信息素味道就和他本人一样不起眼,也不出色,淡淡的,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的清香。此刻却如海浪翻涌,把蓝雪整个儿都席卷了进去。

蓝雪脑子是理智的,知道再这样下去绝壁要玩完儿,但有时候人的理智就是比不上身体的本能,那种本能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种天生的oga对alpha的诱惑,alpha对oga的占有。

他也年轻,比张三大不了几岁,年轻人头一回面对这种阵仗,面对可能普通人永远碰不到的情景,很快,年轻的alpha军官钢铁般的意志就在oga清淡的信息素包围之下溃不成军。

蓝雪开始由被动转主动,手搀在张三腰上狠狠将他往身后树干一撞,压制住他,张开牙齿就狠狠咬住他下唇,直把张三逼得从喉咙里闷出一声痛呼。

在接吻上也完全是个毛头小子的蓝雪只凭本能在亲吻张三,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撕咬来得更贴切,蓝雪有一双小虎牙,咬人的时候格外的疼,没过会儿张三嘴巴被他咬得肿了起来,他很不舒服,身体却越来越热,他本能的想挣脱这种不适,可却为了那个标记硬生生忍了下来。

但张三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他以为仅凭一个亲吻就能换来alpha的标记,可却不知道,这个亲吻是打开阀门的一把钥匙,他释放出来的,是alpha早已波涛暗涌的海浪。

那种呼吸都要被攫取去的溺毙感一下深深摄住了张三,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握着,他开始感觉到害怕起来,隔在两具胸膛间的手似乎想要推开,却又无力。

蓝雪的理智也即将要崩溃,alpha的占有欲本能迫使他急切的想要标记这个oga,可就当他张着牙来到张三后颈,忽然耳朵就听见了一道从喉咙里压制发出的悲戚声,这一声很短促,只有一秒不到的时间,却被蓝雪精确的捕捉到了,也正因为这小兽似的哀鸣,将蓝雪彻底从情欲的泥沼中拉回。

他一把将死扣在怀里的人推开,猝不及防的,却又意料之中的。

蓝雪怔怔的看向眼前红脸虚软的张三,这一看,正好就对上了他的眼。张三的眼睛就跟他的人一样,普普通通,单眼皮,挺大,但是就是呆,木愣愣的,像死鱼眼。现在这双死鱼眼泡在湿润的眼眶里,像是重回大海的一尾鱼,莫名的,忽然就有了生机。

蓝雪怔愣两秒,忽然就抬起手来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他刚刚都做了什么?

居然对一个第一次见的新兵蛋子差点做出……做出那种事来!

蓝雪懊恼的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可现在不是懊恼自责的时候,他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

这个麻烦当然指的就是张三。

一个发情中的oga。

蓝雪头一个想法就是就算把他骨头打断了生拖硬拽也得把他拉到医务室解决了,可这个想法几乎是在冒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蓝雪自己否决掉了。

经过方才的一番激吻,唾液相传,张三身上已经有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加上这人现下嘴巴红肿气息不稳的样子,都不用医生来看,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俩刚才发生过什么了。

不受诱惑,差点与新兵发生关系,单这一件事,就能让蓝雪的前途尽毁。

更何况,oga数量稀少,国家对这类人群的保护政策可以说是严苛的。他和张三这事儿要闹了出去,指不定他还要被上头彻查一番,事态严重了,牢饭都能有幸吃上一回。

不行,这人不能就这么送去医务室了。蓝雪心想,至少不能现在就送过去。

查班寻房,结果半夜给他遇见个发情的oga,这对蓝雪来说并不是个艳遇,而是道催命符。

“……我说,同志,”蓝雪咽了口气,看着张三说:“你现在听得清我说话么?”

张三双手紧紧抓住,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肉里,他勉强的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现在还残留着些许的理智。

蓝雪说:“今晚这事儿,不论对你还是对我来说,都是个意外,你明白么?”

张三怔了下,点了点头。

“既然是意外,那就是这事情都是我俩不愿意的。”蓝雪接着说:“你不想去医务室,对吧?”

“……对。”张三沙哑着声音回答他。

“好,这事我可以帮你,我不送你去医务室了。”

他甫一说完,张三的眼睛都亮了几分。他觉得有希望。

不过蓝雪很快又说:“但今晚的事,你不能往外说。”

张三飞快地点头,他想隐瞒自己的oga身份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将这件事往外说呢?

蓝雪松了口气,说:“虽然是这样,但你现在发情了你知道么?这情况不稳定下来,还是迟早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这样,我是alpha,我可以给你一个临时标记,让你先度过这一次发情期。我知道标记,不管是不是临时的,对oga意义都挺重大的,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你理解。”

张三点点头:“我明白的。”

……

……

“诶,我说三儿,你这几天怎么老有事没事的就摸你脖子啊,有啥好摸的,让我看看?”

同队伍的邱献是个自来熟,他跟谁都混得好,和谁走一块儿都能三分钟勾肩搭背的。

他注意张三很久了,这木呆呆的家伙,本来平时就够木呆呆的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更加木呆呆的了,训练一结束完,就自己一个儿在那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还时不时的就放脖子上,出了魂似的。

邱献说着,就伸手想要去摸张三脖子。

好在张三谨慎,一个侧身给躲了过去。

见扑了个空,邱献有些无趣的嘟囔说:“三儿,你也太小气了。”

不是张三小气,而是那是oga刚被咬过不久的腺体位置,虽然疼痛的感觉没了,但还是十分敏感的,别人还没碰着,他自己就先警铃大作了。

张三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邱献看他那为难较真的样子,乐了,说:“我说玩笑话呢,你别真自责上了啊!”

张三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邱献以为他不信,忙把将脸堆起个笑容凑近了去,说:“真的,你别不信啊!”

邱献天生长了张招人喜欢的娃娃脸,一笑嘴角边儿就是两个醉人的小酒窝,任谁对着这张脸都没法儿讨厌起来。

他还在那挤眉弄眼的逗他,张三不由被他逗得笑了,说:“我没不信。”

邱献呼出口气,有些如释负重的,“那就好。”顿了下,他又说:“说真的,三儿,你该多笑笑。你吧,就长了张四霸霸的脸,脸上一没表情就特能唬人,这点跟咱们班长有点儿像——诶,说真的,我觉得你就特有教官的气质,你直接往那儿一站,大声一吼立正!向右看齐!保准全部学生都给你唬住了!说真的,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么?是待在这里,还是出去谋高就?”

张三被他问的一怔,好半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

他自己连当下的事情都还是一团乱,怎么分的出精力再去想以后的事?

他俩一路走着,经过一排整齐划一的大树,在军营里,似乎什么东西都是讲究整齐划一的。在经过一棵树时,邱献伸手打了下垂下的枝叶,哗啦啦的一声脆响。

邱献说:“我想出去,我不想待在这儿。”

张三又是一怔,不想待在这儿,为什么来当兵?

这话他没问出来,但邱献看他一眼就猜出来他在想什么了——其实这人挺好猜的,什么事都挂在脸上,都不用人多想。

邱献耸了耸肩,说:“我家吧,算是有那么点儿红色基因,还在打战那会儿,我太祖父就是为了给党送情报不幸被捕,宁死不屈然后英勇牺牲的。这红色基因一脉相承,我爷爷也受了这影响,一脑门儿热的也去参了军,后来生了我爸,抓周的时候还抓的是个五星红旗,搞得我爸他打小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做军人梦了。”

张三静静听着,神色很认真。

“不过很可惜,我爷爷就我爸这一根独苗苗,我奶奶又是个有点儿封建思想的老人家,知道这一当兵的出去了就少有回来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让我爸去当兵。于是他这热血的军人梦就这么搁置下来了,但这还没完,他有了我这个儿子之后,就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好像觉得他当年没能做成的事情,现在总算能有个人替他完成了一样。”邱献转头看张三,神色有些愤懑:“他那种意思你懂吗?”

张三点了下头,说:“我懂。你爸想让你去当兵,来完成他当年没能完成的遗憾,是么?”

“对!”邱献说:“咱老邱家的红色基因一脉相承,传承三代,到了我这一代可就算是断了。我不是说当兵不好,我觉得当兵的很好,男人有热血有骨气去当兵,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但人各有志,不一定说非要去当兵才能证明点儿什么,张三,你说对吗?”

张三默了默,说:“对。”

邱献嗤笑道:“你也觉得对,但我这话说给我爸听,他怎么就不觉得对呢?”

张三心里忽然有些替眼前这个年轻人叹口气,他说:“但你最后还是到这儿来了。”

“我不是自愿来的,至少不完全是。”邱献抬头望了眼天空,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翻涌着滚滚的红霞,那红红得耀眼,也刺目,“我脾气倔,我爸更倔。我其实心里不是我说的那样这么厌恶去当兵的,其实我更多的是一种无谓的感觉,他如果好好儿跟我说,我觉得我还是会愿意去的。但我爸偏不,他剑走偏锋,偏用他的铁血手腕来逼着我,我就不愿意了,非跟他对抗到底不可。”

张三说:“真看不出来。”他这张谁见谁喜欢的娃娃脸下面,居然是如此倔犟又具有反叛精神的一个人。

邱献笑了笑,说:“我的反抗是不起作用的。毕竟他是我老子,我又翅膀还没硬,再怎么闹,还不是飞不出他那座五指山?然后我就跟他打了个赌,我说如果我考上了我想的那所大学,我就不去当兵。反之,我就听他的话。”

张三傻傻的问:“那后来呢?”

邱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勾起手指敲了下他刺刺的脑袋,说:“后来?后来你不都瞧见了么?我要是考上了的话,我就不会到这儿来了,你也根本没有机会听我叨叨这么久。”

张三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是哦……”

邱献有些感慨似的叹了口气,说:“说来也是奇怪,这些事情我原本没有打算告诉过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和你说着话,莫名其妙我就全都说出来了。在这里,你是第一个了解我过去的人。”

张三立刻保证严肃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顿了下,邱献又笑着说:“不过我相信你。”

他一说完这话,张三也不由得笑了。

邱献吁出一口气,语气有些轻松了:“那你呢,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看你刚刚迷茫的样子,应该也不是自愿参加报名的吧?”

他确实不是。

在他那个以田地为大的落后小村子里,很少会有人选择去当兵的,这甚至是一个被排到末尾的选项。

现在不同于以往了,国家需要的兵,都是要高素质的兵。像他们这种农村里出来的又没什么文化的,去了部队,很难做出什么成就来。最多的也是服役完后再出来耕田种地。

他之所以选择了这条路,也是因为他那尴尬的性别身份。

想起这个,张三的神色就黯然了下去,他说:“我……我也是我爹让我来的……”

他说的语焉不详,但邱献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变化,也就不再多问下去,只说:“不管怎么样,咱们现在人都已经到这儿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在当下。”

他说的对,张三精神有些振奋起来,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邱献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张三,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是很好的朋友。”

……

……

忙碌又辛劳的训练了一天后,几个带班的班长坐到一块儿吃饭,开始聊起自己所带的队伍的一些近况。

别看这些班长平时都把自己的兵训得跟狗熊似的,但私下里聊起来的时候,那是往天夸了去,夸的那是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谁要说一句不好,他准能跟人急眼。

“……就拿咱们班的那个张三来讲,我敢担保,最后咱们班最能有出息的人就是他!哎,不是我吹啊,别看这人平时里一副傻呆呆的熊样,但一训练起来,嘿!还真是有板有眼的!不论是干什么都好,都是排名第一。以前老有人和我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兵这一块料的,我还不信,现在我看了他,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儿相信了!”

这是二连四班的班长徐玮说的。

他这么一说,当下有人就不乐意了,说:“老徐,咱现阶段还是新兵连阶段呢!他们每天能干些什么啊?不就是齐步正步那些入门级动作么,单凭这个你就能看出他是块当兵的料啦?你这不是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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