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顾平安刚要说话,黎旭把车停下来,“到了,都别耍嘴了。”
车停在国道旁边的小路上,顾平安能听到有人在大声争执什么,但没看到人。
她跟着黎旭下车后,才有人从树林后转过来,“黎队,就等你们了。”
顾平安一向有随身携带口罩和手套的习惯,这时赶紧全幅武装,小郭撇撇嘴,似乎又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了没犯贱。
过来接他们的人姓孙,是东环派出所的副所长,他一脸愁容,“黎队,东环区还从没发生过这种恶性案件。”
“受害人被分尸了?”
“更恶劣!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平安听了这话,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现场的情况吓了一跳,女尸穿得干干净净,躺在水渠旁,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可头的位置却摆着个硕大的猪头。
小郭也呆住了,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这是什么情况?
顾平安凑上前想给鲁法医打下手,黎旭站一边问孙所长:“附近搜过了吗?”
“搜了,而且我们已经搜了两遍,都没找到受害者的头颅,发现尸体的是附近村里的一群孩子,他们都吓坏了,附近都被踩踏过,现场痕迹取证困难。”
派出所不止简单取了证,还拍了照片。
鲁法医过去将猪头和人身分开,顾平安发现人头切面很干净,没有锯齿状,就像是用锋利的铡刀或砍刀,一刀切下来的,从切面看还有在水里浸泡过的痕迹,血水都被泡干净了。
一般人分尸都会连砍带锯,把切面弄得一塌糊涂,甚至碎肉飞溅,这个嫌疑人肯定有专业的工具,还有不小的作案场所。
鲁法医一边检查一边道:“尸体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但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现场。”
顾平安看着女尸身上的碎花衬衫,“这衣服好像有点大,不像是受害人自己的。”
为了尊重死者,鲁法医简单查看后,并没有解开衣服,而是要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里,拉回市局法医处再认真查找线索。
往裹尸袋里抬时,顾平安看到那件碎花衬衫的胸腹处好像有蠕动,她愣住,不会长虫子了吧,可就算长虫,蠕动的幅度也不可能这么大啊。
“小心!”她还没说完,有东西从受害人衣服里滑落,哩哩啦啦的一串,差点把鲁法医绊倒,顾平安急忙把人扶住。
大家都吓了一跳,顾平安叹口气:“是肠子,她被开膛破肚了!”
鲁法医脸都白了,他这种工作性质,还真没怕过,可看到那一串肠子,再解开衣服一看那刀口,他也心有余悸,“有人把她肚子划开,把内脏洗干净,又放回去了!”
死者肚子上的伤口像个椭圆的门帘,只简单用宽胶带粘住,可胶带在皮肤上本就没什么粘性,再一抬一搬,切口被里边的内脏撑开,体积最大的肠子从切口处滑落出来。
鲁法医一边把肠子塞回去一边叹气。
在场众人都呆住,这也太恶劣了!
顾平安忍不住道:“杀人案最常见的是仇杀和情杀,可看这具尸体的现状,凶手更像是在玩弄死者!”
优雅的屠夫2
◎一提到屠宰行业就紧张?◎
尸体和猪头一起抬到车上往回运, 顾平安跟黎旭他们在现场转了圈,确实没什么发现。
水渠也就半米宽,很长, 顺着公路边一直延伸下去,中间有不少缺口,是用来灌溉农田的。下雨后或者有谁家浇过地,这种水渠才会存水, 现在只是湿漉漉的。
顾平安说:“这可不是最佳抛尸地!离公路很近, 还在庄稼地里, 虽然有这一排绿化树遮挡, 也不够隐蔽。就算孩子们没发现, 迟早也会有路人或者农户发现。”
小郭在水渠边走着:“我觉得不是抛尸,抛尸的话干嘛给摆个猪头,倒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顾平安道:“确实很像,不过如果是祭祀仪式会选更有代表性的地方,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发现尸体的那四个孩子才上小学五年级, 他们逃课出来抓蝎子,这东西可以入药,抓一瓶子拿到药店就能卖上一两块钱。
现在四个孩子全都吓傻了,长得老成的男孩应该是他们的主心骨:“我们就顺着水渠找蝎子, 要是有蟾蜍也要抓。”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水渠旁,“我走到那里, 小华就说看见死猪了, 我们就跑过来,结果根本不是死猪, 是死人!”
当时这几个孩子马上跑到公路边的小饭馆跟人家说了。
饭馆的老板娘说:“这几个孩子跟我说是猪人, 有妖怪, 我以为他们在吓唬我,想着反正也不是饭点,就跟着过来看看,吓死个人啊,我就赶紧报警了。”
他们都没看见附近有什么可疑人物,消息一传出去,附近的人都跑来看,嫌疑人留下的痕迹就更少了。
现在尸体抬走,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黎旭让顾平安跟小郭去找附近的农户谈谈,“找村长问问挨着抛尸地的田是谁家的,看看村里有没有人失踪,有没有谁家结过仇。”
挨着公路的村子叫东河村,村长说一共二百一十七户人家,挨着发现尸体的水渠的有三户,见顾平安跟小郭要见他们,村长就想在大喇叭里吆喝这几家人。
顾平安还是道:“离得远吗?不远的话我们想自己过去转转。”
村长只好领着他们往村东走,“远倒是不远,我就是觉得没必要,我们村绝对没有这种人,谁家养的猪都是宝贝,等着过年卖钱呢,怎么可能把猪头就那么扔了。”
顾平安有些无奈,“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们村绝对没有杀人犯,原来是舍不得猪头啊。”
“啊?”村长愣了下,赶紧道,“没,绝对没有杀人犯,我就是这意思!”
小郭跟在后边闷笑,顾平安不怼他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那三户都住在村东,村长带顾平安去了第一家,“他家儿子跟儿媳妇都去开发区饭馆里打工呢,小闺女在市里职中上学,老两口种着一家子的地,偶尔去路边卖卖家里种的菜,这一家子都是老实头,怎么倒霉催的把死人扔他家地边上了。”
这家只老两口在,说话很朴实,他们只听说靠着大公路的田里死了人,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