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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嘉彦出贡院时,就遇见了一众刚刚结识的举子,他们正专程等她:
“师茂兄,可找着你了。今日考完,定要好好庆祝一番。”说话的是朱绂,他比韩嘉彦还小一岁,年轻英俊,满面红光,看上去非常兴奋。
“圣与这是打算怎么庆祝?”韩嘉彦问道。
“那自然是要有美人作陪啦,我等正打算去白矾楼,师茂兄意下如何?”
“啊……某就不去……”
“诶,师茂兄可别急着拒绝。白矾楼那位绝色美人,师茂此前是否见过?”张坚庭笑着打断她,问道。
“你说的是……李师师?”韩嘉彦迟疑着问。
“正是!”
十五年前,李师师以十三岁的年纪在汴京声名鹊起,彼时已然八十五岁高龄的着名词人张先张子野专门为她作词牌《师师令》:
香钿宝珥。拂菱花如水。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彩衣长胜未起。纵乱云垂地。都城池苑夸桃李。问东风何似。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于珠子。正是残英和月坠。寄此情千里。
此后,她先后与晏几道、周邦彦、秦观等词人来往密切,多有词曲唱和。如今这位师师姑娘二十有八,正是风韵醇美之时。
“某自幼在外,也并未踏足汴京的风月场,家中管教甚严……”韩嘉彦还当再拒绝,就再度被朱绂打断:
“走罢!某知道师茂兄洁身自好,咱们只是去吃个酒罢了。”
他上来抓住她手腕,十分热情。韩嘉彦一时抵触,差点翻掌将他推出去,好歹是咬牙攥拳忍住。
“近来师师姑娘唱了一曲新词《减字木兰花》,好听得紧。这是秦少游新词,趁着大比这几日师师姑娘回白矾楼,师茂兄可得去听听,不能错过。”张坚庭又劝。
韩嘉彦踟蹰,见谢盛、宗泽亦在他们之中,并不打算离去的模样,心下无语。
文人雅士、官宦士子出入秦楼楚馆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她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借口拒绝,若是态度过于生硬,反倒会惹人怀疑。她想了想,还是先顺了这帮人的意思,届时再找机会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