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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宸垂眸不语,绕到第二个棺材前,才声音悠悠地道:“既是画,多半有故事,瞧完,兴许便晓得了。”
她话音才落,蓬鹗隻觉身边的角落里,蓦地有什么东西轻震了一下,不待他告知众人,整个长廊忽地被火光填满,变得通明起来。
似乎有风从什么地方通进来,洛宸素白的衣摆被轻轻吹拂,微动如羽翼扇动,发出几声轻响,随即却又寂然无声了。陆晴萱小心捕捉着周围的细微响动,警觉得似一隻夜间窥探的灵猫。
叶柒倒是桃花眼一弯,笑了起来:“画嘛,总是要给人看的,如果不是歌功颂德,便是虚张声势咯。不过别紧张,我瞧来,无甚大事。”
洛宸睨着斜上方的一盏壁灯,不知怎的竟想起龙泽山地道中的那些灯,想起了老瞎子,想起了许许多多的过往,一时觉得心尖上一绞。竟然缓了良久,才问叶柒道:“此话……又怎讲?”
“阿叶的意思是,这些壁……棺画如此诡异,如今又点了灯火,无非有意让人看来知难而退。”栖梧的状态,已经让人瞧不出是冷静还是害怕得过了头,却道了这样一句话出来,“尤其是,似我们这般‘别有用心’之人。”
叶柒听完眸子一闪,意味不明地渐渐扭头觑向栖梧:“下药的,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懂我。”
“懂不懂,已然是腿软在这儿了。”栖梧苦笑一番,似是自嘲,“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叶柒扯着嘴角无奈摇头,余光一瞥,见洛宸和陆晴萱已经沿着棺材的顺序瞧了过去。她摆了摆手,示意男人们跟上,自己则架起走路有些磕绊的栖梧,追着二人脚步而去。
画上的颜色,大多鲜艳亮丽,不像是年份太久之作。倘若联系有关沥血剑的种种,时间倒也有吻合的可能。
不知不觉,所有人已然深信,这座陵与沥血剑有脱不了的干系,是以,这画也被他们在不自知中,当成了一条颇为重要的线索。
但见第一幅画上,男人身穿青色苗服,站在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前面,左手用火钳夹着一根长条状的物事,右手里握着一柄小锤。在台子周围,还用石青点了一些凌乱的墨迹,像是飞溅的什么。
这太明显不过了。男人分明是在锻造一件物事,看形状,当是一把剑。那些点染的石青,自然用以替代锻打时飞溅的火星。
“看来,这个人生前是个铸剑师,而我们要找的沥血,恰好也是一把剑。”叶柒不太相信这是巧合,倒像是所有的一切就应该指向这里才更合情理。说罢,她轻挑了下眉眼,便去瞧第二幅了。
男人依旧在锻打剑身,只是比之第一幅,那个仿佛与他重迭的人像更加清晰了,画面也更加凌乱不堪。叶柒眼睛睁大了一圈,竟忍不住忖起来:画画的人究竟是在炫耀技艺,还是当真干了一件混帐买卖,连人都不好好画?
她一头想着这些,又对第三幅画隐约有个猜测。待和蓬鹗到那边一看,果不其然,画上当真变成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