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免费的
程逸帆五味杂陈,一开始就乱了套的关系,该怎么摆正,他不知怎么作答,趋于本能说道:“凌凄,我发现我喜欢你。”
凌凄的表情更复杂,疑虑多于惊讶。
喜欢啊?喜欢是什么意思?
他从出生就没尝过被爱的滋味,生母的丢弃告示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清秀的面容和机灵的脑袋瓜让他短暂地得到过关怀,但只要一发现他的秘密,所有的眼神都开始变得奇怪。很多人都对他说过喜欢,而所有的喜欢无一不过是猎奇,是想无代价探究他的身体罢了。而他曾经自以为可以托付的肖潇予,曾经那些自以为的信任,到最后也抵不过一句流言蜚语,说走就走。
喜欢,是廉价的,当不了饭吃也当不了钱花。喜欢是要付出代价的,凌凄再也给不起一颗真心。
凌凄思索一二,回问道:“帆哥您怎么了?是被裁员了吗?”
程逸帆被问得愣愣摇头。
凌凄继续说道:“您想白嫖啊?我是挺喜欢你们的,可是我养不起你们俩,你们太能吃了。”
更重要的是,按摩棒外面还有一根,为什么要花这个钱。凌凄对温暖的贪恋终究还是抵不过现实压力。
凌凄讲得认真,讲得程逸帆哑口无言。嫖……可不是嘛,当初是自己强行嫖了他,如今怎么让他相信那句喜欢你。程逸帆心中苦涩,可好不容易确定的心意他不想退缩,他说道:“凄凄啊,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喜欢你,我给你的钱是伙食费,以后就仅仅是伙食费。你只要给我口吃的就行,其他的事情你不想做的时候就不做,如果你不想程逸思碰你就告诉我。”
凌凄眉心挤在一起,眉尾飞着,他听不懂这段话,更对所谓的喜欢满腹狐疑,小脑袋飞速运转,琢磨这里面能有什么猫腻,怯怯回问:“那……如果是我想做呢?”
程逸帆忽地羞涩,耳朵滚烫,垂眼躲开凌凄的目光说道:“你想做就找我,做你喜欢的,什么都行。”
凌凄悟出端倪,他这要是反向操作,凌凄撅起了嘴,“帆哥,我可嫖不起您。”
程逸帆听得脑门发蒙,又觉得凌凄有些可爱,他说:“为什么我跟你之间只能是嫖?”
凌凄转着大眼睛,机灵鬼似的激动地说:“那不然呢?难道您还能是免费的?”
程逸帆应是,凌凄心里那个兴奋,妈呀,怎么还能有这等好事,竟有带资入户的按摩棒,长得好看活儿好还有文化。凌凄下意识使劲拧了一下大腿,疼,是真的。
他掀开被子就骑到了程逸帆身上,抬着屁股边找位置边说:“那咱们试试,发烧是不是真的更舒服。”
程逸帆看凌凄的反应就知道他表白是表了个寂寞,所有的好事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他都不敢接,真情假意他都能揉进自己的安全区,不让别人真伤他半分。这碎瓷不好修,他不是那烂泥巴随着巧手可以生出任意形状,他是本就有形的艺术品,即便碎了也由不得人摆布。
所以喜欢啊,越发的想把他一片片慢慢捡起来,慢慢地修。
熟练的凌凄没两下就坐对了位置,龟头挤进温暖穴道,好热,是要融掉程逸帆所有理智的热。大手攀上凌凄的细腰,男人当然是想将他掐紧往下按,享受那特殊热度的包裹,但不能,程逸帆想要改变,他要让凌凄知道他与别人不一样,他是想真的和他谈一份感情。
凌凄的身体被强有力的手臂利落地抬起,他使劲夹着的阴茎也啵一声拔了出去,叽咕挤出去一汪水,怪不好意思的。没等他反应已经被程逸帆一个翻身压在底下,凌凄又熟练地劈开腿夹男人的腰,没想到程逸帆身体压下来,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程逸帆手肘曲在凌凄脑袋两边,摸着他的头发说道:“宝贝,咱生病了就得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你要怎么玩我都陪你。”
可凌凄郁闷,他睡了很久也吃了点东西,不舒服的感觉早就过去了,他是真的想做,怎么还有男人能插进去一半竟拔出去的,免费的果然是事儿多,好了还能是发烧py吗,啧……
“那我想洗澡。”凌凄说。
就不信了,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凌凄眼皮朝上,睁着湿湿的大眼,手指压在程逸帆锁骨上摩挲,“您能帮我吗?没劲儿了。”
程逸帆血脉喷张,他能感觉到自己把持不住的阴茎弹了几下还蹭到了凌凄的腿,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噌的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凌凄坐起来,无语到了极点,低头看看自己勃起的阴茎,竟有一瞬想着,要不还是给他点钱?
凌凄晃晃脑袋,不行,难得白嫖的机会咱得抓住。接着他就被程逸帆抱了起来,凌凄看到他穿上了内裤。
他穿了内裤,顶着那根坚挺的阴茎,他穿上了,内裤。凌凄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忍住问道:“您是怕我传染吗?要不您戴个套?”
程逸帆开始在想,以前他到底是经历过什么,能做到这样无底限的把自己踩低、迎合、讨好。生来处于高位的程逸帆当然想不明白,活在底层的人也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快乐,没能力反抗的时候他会选择在泥泞里寻找乐子,他是在讨好他自己。凌凄只是彻底接受了他得不到爱的现实,性事就变成单纯的及时行乐,他也想不明白程逸帆口中的喜欢是什么,喜欢为何要忍,明明那处邦邦硬。
凌凄盯着程逸帆悲伤的眼神,不懂他在煽什么情,越发觉得自己被拒绝得异常尴尬,他嘟囔道:“您戴个套,我又不会亲您,我不是感冒,不会传染的。”
“我不怕你传染。”
话落在了凌凄的唇上,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反应不过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动,眼睛就那样睁着愣愣看着压下来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闭着,睫毛浓密,高挺的鼻尖一下下轻蹭自己的脸。凌凄觉得不真实,他就僵着被撬开齿缝,舌头无意识地跟着闯进来的软舌扭动。
好像是被吻了,凌凄也闭上了眼睛。
也好像猜到他口中的喜欢是什么了。
和被肖潇予吻的感觉不一样,心跳更多的是惊讶,还有对未来的恐惧。怎么办,亲亲好舒服,想沉在这个吻里,但从此平衡打破,关系是不是也会乱掉,就不能白嫖了呀……
程逸思到家时双手都是东西,进门把鞋一踢,着急去喊凌凄吃饭,没注意到哥哥已经在家。跑进卧室发现凌乱的空床时才听到浴室里水声荡漾中的有说有笑。
真他妈有情调,程逸帆在给他讲课。
程逸思阴着脸推开门,撞进眼睛的情况比他想象的好一点,至少不是两个光着的人都在浴缸里。但也没有好多少,水里的凌凄闻声抬头,惊弓鸟一样把手从哥哥的内裤里面抽出来。坐在浴缸旁边的程逸帆表情让他更恼火,他不像是被抓包,更像是被打断的不爽。
程逸帆收起手里的书,随手牵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塞好,“走,我跟你出去谈谈。”
程逸思冷笑问道:“谈什么?不能当着他面谈?”他视线绕过程逸帆看向凌凄说,“哎,你够可以的啊,装可怜把我支出去给你买汤,跟家里偷人?你把我当什么呀?”
凌凄睡懵了又被程逸帆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晕头转向,忘记了汤的事情,他缩进水里,颤颤道歉:“对不起,我没忍住。”
凌凄只想着揽在自己身上至少哥哥能有个机会解释,没想到程逸思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大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
程逸帆堵上去挡住了弟弟的视线,“我们出去说。”
程逸思一把推向哥哥的肩膀,没推开,被程逸帆拦住,他继续喊道:“你他妈没忍住?你跟他干什么了!”
凌凄下意识咬住了唇,程逸思注意到他嘴边微肿,又喊:“你他妈跟他接吻了?”
程逸帆推着弟弟,也是推不动这只发疯的狗,他说:“是我亲了他。”
凌凄听到这一副快哭的表情,他想解释,可程逸思突然冷静了不少,提着眉问程逸帆:“你什么意思?你们俩什么情况?背着我好上了?”
程逸帆说道:“我没背着你,我跟他本来就没不好,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
程逸思愣了数秒,扒开程逸帆问凌凄,“哎,你也喜欢他?”
凌凄可不想搅这个浑水,直摇头。
程逸思又冷笑,对哥哥说:“呵,有意思,你的小情人不喜欢你,那就是你出轨咯?”
凌凄一听又觉得自己摇错了头,这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他无措地看向程逸帆,祈求他能说点好话,谁知道他说:“思思,其实你也就是跟我在一块待着舒服,习惯了锢在两个人的圈子里,要不咱们分手吧,你也试试去喜欢别人。”
程逸思瞪了凌凄一眼,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水汽,光溜溜的肩膀露在浴缸边缘,胸口无名火就是噌噌冒,他说:“我不同意,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这对奸夫,”程逸思又锋利地看向凌凄,“哎,小狐狸,从今天开始不许你碰他,碰他一下我就咬死你。”
凌凄默默叹气,滑进水里获取一点温暖,果然没有免费的晚餐,终归还是要付出代价。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又吵了一会儿,程逸思没扛住哥哥的推搡最终被请了出去,凌凄趴在浴缸边听着他在外面一直骂,但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其实他把他哥哥带走不就行了,何必费力监视自己。凌凄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样的结果,只觉得一切都好荒唐。
……
凌凄故意在浴室磨蹭许久,里面只有程逸帆的衣服,他瞧着这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可最终还是套在身上,偷偷摸摸地就想往床上钻,他怕程逸思看到又要骂他。他踮着脚小碎步往床边踱,没几步就听到急促的脚步渐近,凌凄见程逸思冲过来本能惧怕,闭眼缩起了肩膀,脚趾头都抠在一起。
他在发抖,抖得程逸思心头一颤,他身上的衣服又让程逸思冒火,原本他是来喊凌凄吃饭的事儿也忘了。
“这么怕我,为什么还要背着我做那样的事情?”程逸思问。
程逸帆跟过来推开他,“我都说了是我,你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
程逸思反手挡着哥哥,“你起开,我跟你谈完了,现在是他跟我的事儿。”
程逸帆看凌凄光着脚,把拖鞋脱了踢给他,拉着程逸思说:“不是说好了先让他去吃饭吗?”
“我变卦了,我辛辛苦苦跑了半个京城,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他买饭,谁知原来是被这小狐狸算计了,倒了我也不给他吃。”程逸思说着看向凌凄,眼神刻薄,“就这还不思悔改,穿那衣服挑衅我,脱了。”
程逸帆说道:“程逸思,你够了啊,那是我让他穿的。”随后他也看向凌凄,声音蓦地放低变软,“凄凄,你先把鞋穿上。”
这丝滑的语调变换,程老师是懂怎么膈应人的。本来就不敢穿的鞋,这下更是碰也不敢碰。
程逸思又喊:“凌凄,你他妈脱不脱?”
凌凄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实在不想掺合他们的斗争,他背过身去毫不犹豫脱了就一丢,衣服都还没离手,一团还带着体温的棉料啪地打在头上。
是程逸思扒了身上的衣服丢了过来。
凌凄低着头,衣服挂在脑袋上他也没拉下来,凉意席卷光着的身体,即使这具身体早就被蹂躏千百遍,他也不愿像一个物件一样被展示羞辱。
“哟,被操了变得矜贵了,都不让看了。穿上。”
程逸思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巴掌响亮地落在他脸上,他的脸本就娇嫩还有旧伤,这下伤口立马就见了血。
“程逸思,我瞎了眼了把你当个人看,还跟你讲理。”程逸帆起手夹着弟弟的脖子就把他往外带。
程逸思没让哥哥得逞,挣扎伴着推搡,喊道:“哎,程逸帆!你认真的吗!你又为了他打我!”
程逸帆手劲大,抓着程逸思的腕就往他身后压,拧得他一阵叫唤,程逸帆骂道:“以前我就是打你打少了,惯得你没样。”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光怼着我的脸打!”
“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
而这个时候凌凄早就到角落的衣柜里找了件自己的衣服和短裤穿上,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两件t恤,将它们往卧室外面一丢,回过身来使尽了全力把抱在一块厮打的两个大个子往外推。
当然,他是推不动的。
可是凌凄恶狠狠的,通红的续着泪的眼吓到了争吵中的两人,他一声不吭,咬紧了牙喘着粗气,气息是从喉咙深处发狠而出,就像是小动物受了威胁时的那种誓死抵抗的悲鸣,震慑又凄凉。
两人慌神间被推出去的时候,门也锁了。